40 狼王.裴不度
姜觀海下令侍衛把罩子拉開, 侍衛手裏拿着長長的勾子,離很遠把布挑開,像是裏面有什麽可怕的怪獸。随着帆布徹底脫落, 幾條黑影撲向籠子, 籠子一陣戰栗。
裏面是五只黑色柴狗。這些惡犬已不是尋常犬類的樣子, 如同被養得厲鬼,露出森森白牙, 裂開的嘴角流出涎水。整個大殿都散發出一股惡臭, 讓殿上的謀臣只皺眉毛。
它們在籠子裏亂竄, 鐵籠被震得四下響動。
“喂食了嗎?”喬晉問姜觀海。
“殿下吩咐過, 等抓到刺客後要用刺客的肉喂他們。”
所以, 這些瘋狗已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
“讓他進去。”喬普對阮落示意。
這是什麽玩意。
“不是因為他救過本王的命,本王本應立即絞殺了他。現在,給他一條生路, 如果他贏了這些畜牲,我就讓他留在你身邊。”喬晉少有的一笑。
似乎預測到接下來流血的場景, 讓他興奮異常。
把出爾反爾與不要臉說得如此冠免堂皇,實屬極品。
阮落知道他哥自然不會在乎這些惡心玩意。只是他哥現在是狼的狀态, 不能公然形用靈力與術。
而這些食人肉的惡犬完全沒有了正常狀态。
面對阮落的猶豫,銀狼舔了舔阮落的手指, 又舔舔他掌心,似是在安慰他。
喬晉興奮的眼睛一下子陰沉了下去。
阮落蹲了下來, 摸着銀狼雪白的皮毛,輕聲說, “哥,沒問題吧。”
Advertisement
銀狼金色瞳仁只是眯了阮落一眼。以前裴不度雖然自負,但大多是神仙之态的自在悠然, 穿成這種動物後,性子居然也染上了幾分狼的野性。
“希望殿下能遵守諾言。”阮落說。
喬晉還以為阮落會向他求情,但現在只是大方地應戰。不知道他是不在乎這只狼,還是因為自信。
專職侍養的侍衛過來,先向籠子裏扔了塊肉,等幾只瘋狗撲過去的時候,才開了個小門。
銀狼一抖身上皎如山雪的毛皮,悠閑地踱了過去。
殿上的人神情複雜。有的是喬晉的心腹,早已習有為常,還有的心存人性的溫善,對他的所作所為,頗多微詞。
他們不止一次地在這裏看過喬晉的表演。有時讓猛獸在籠子裏相互嘶咬,血肉橫飛。
他們也看過喬晉把對他懷有二心的臣子,作勢要往籠子裏投送,臣子吓得當場失禁,再也不敢有二心。更多的時候,把一些細作丢進去,被這些地獄般的惡獸生吞活剝。這個瘋子什麽都幹得出來。
這些惡犬也不是喬晉的玩物,更是他的爪牙。
這次,又将是一次一面倒的虐殺。這頭雪狼再兇猛,也難敵五只用人肉喂食的瘋狗。
在銀狼邁進那一瞬,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麽事,比眨眼還快。只是籠子裏忽然安靜下來,正确地說,整座大殿都靜得如同死水。
有個文臣手裏的板芴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響動,吓得他忙蹲下把芴撿了起來,但沒有一個人向他投來一點目光。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籠子裏,五只瘋犬的喉嚨如同張着的小口,血流汩汩,如同泉湧。大殿裏散發着濃重而新鮮的血腥氣。
雪狼依然施施然地站在門口的位置,沒任何人看清他用的是爪子,還是利牙,他像是沒挪地兒,動都沒動。
所有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阮落奔了過去,拉開鐵門,雪狼從裏面跳了出來。阮落撫了撫他的頭。他那雙金色的瞳仁懶懶地閉了閉,偏着頭往阮落的掌心又蹭了蹭。
阮落向喬晉看過去。喬晉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從直起的背部,阮落能感受到他的震驚與不悅。
“殿下,我可以先行告退嗎?”阮落不想在這裏多加停留。
喬晉坐回到了椅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看着阮落:“急什麽,我還沒玩夠。我看看這只畜生到底多大的本事。”
此話一出,阮落無語。
不過這種反複無常的瘋子,能守諾言才怪。
喬晉對姜觀海說:“把你調校的新玩意帶上來。”
姜觀海不由看了阮落一眼。心想,一會兒這個小雪團會不會被吓哭。
籠子被擡了下去,又一個黑布籠子被推了上來。這個鐵籠子比剛才那個足足高大了兩倍不止。推籠子的有十來個士兵。阮落這才發現這個大殿沒有門檻,籠子下面裝着輪子。
布被用同樣的手法掀開的那一刻,連阮落都怔了怔。一旁的文臣武将也都嗡嗡營營。裏面是頭黑熊。
只是這個熊個頭十分高大,正常的熊最大最高也不過兩米左右,而這個比阮落在動物園裏看到的黑熊至少大于一倍。
黑熊蹲坐在籠子裏,如同一座小山。他沒有兇戾的目光,甚至是沉靜的,只有一雙眼睛,血紅如兩個燈籠。
而在熊的足下,居然還有一只動物。那是只紅色的狐貍。熊的利爪,落在狐貍柔軟的腹部,如同只巨大的利器,但那只爪子,并沒有下殺手,只是來回搓玩。那只狐貍奄奄一息。
在場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連阮落都手心裏捏了一把汗。這個黑熊的神情與狀态,讓他竟然覺得這只黑熊已處于開智狀态,有了粗淺的人類思想與感情。
殿上的人更不敢滋生二心。在仁義道德面前,力量才是絕對。就三皇子養的這些東西,攻下東宮是遲早的事。
四下禁言。這頭雪狼雖然王氣十足,但和黑熊一比,無論身形還是氣勢,都是天差地別。更何況論天性,狼的本能也不是熊的對手。
喬晉不過是找個借口,把阮落這頭愛狼給合理地殺了而已。
喬晉似乎非常高興,從位置上走下來,問姜觀海,“它喜歡那只狐貍。哈哈哈。到現在沒舍得殺。”
接着他對阮落說,“可能他也會喜歡你那只狼。這樣,就會留他一命。”
阮落的小臉白了。他蹲下來,“哥,對那只熊千萬別手軟。”
他見不得欺負人,也見不得一只動物欺負另一只動物。
他哥這次是舔了舔阮粉嫩的臉。
銀狼向黑鐵籠踱去。這只處于開智邊緣的黑熊在他人看來,比剛才那些瘋犬要兇險無數倍。
但因為他已開智,對裴不度來說,反而沒有任何懸念。他在意的是黑熊身上的滾滾而動的黑色氣體。
這讓他有些興趣。
銀狼幾乎還沒有進籠子,只是在外面與黑熊對峙。黑熊一動不動,沒有站起來。
喬晉的眉毛皺了起來。他親眼看過那些惡獸在黑熊面前如何軟得站不起來,吓到失禁。
黑熊如何把這些東西玩弄于掌下。如同現在他爪子下的狐貍。
但他沒看到這只狼有何動物,那只黑熊忽然站了起來,爪子下的那只狐貍被松開,忽地竄了出去。只是現在沒人注意,全神貫注地集中在一狼一熊身上。狐貍得以逃竄了出去。
站起來的黑熊卻沒有往前進,反而後退一步。那雙幾乎有着人類的感情,現出恐懼與驚異。
他的身子又往後退了一步,靠在鐵籠上咚的一聲響。然後,在衆人注視下,慢慢地身體縮成一團。侍衛拿着杆子去戳它,黑熊發出低低的咆哮聲,侍衛吓得杆子掉在地上。
對于這只黑熊,銀狼完全是不戰而勝。
喬晉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中。
殿裏再次竊竊私語。
喬晉陰沉着臉,瞪向阮落:“此狼骁勇善戰。可喜加賀。但宮中沒有私養的習俗,他又不入犬舍,看來只有射殺了。”
話音一落,殿中的侍衛拿着□□,對準了狼王。
阮落呆了,雖然知道以他哥的能耐,他應該沒什麽危險,但不由地還是擋在了銀狼前面。
他還想說什麽,但面對一個毫無誠信而言的瘋子,阮落覺得是多餘。這個喬晉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如此執着要把他哥能弄死。
其實,阮落只要融入劇情就能明白,喬晉就是個瘋子,阮落是他的私人物件。所以他不允許這個私人物件再去有別的私人東西。
他對銀狼如此執着,是因為阮落太過于維護。現在看到攔在銀狼身前的阮落,臉色更加不好看。
阮落在想,接下來怎麽辦。
他哥把這裏的人全滅了?
就在這時,姜觀海忽然向喬晉說,“犬舍一直缺個首領,極難管制。這只銀狼天生王者,剛好可以留下來。”
喬晉面上陰晴不定。他養的這些東西确實現在處于沒有頭領,難以馴服狀态。
而圍攻東宮的大計都在此。
這只狼是可以勝任。只是能馴服他的人,喬晉覺得不存在。
姜觀海明白他的想法。“這只銀狼可請月琦管馴。”
月琦就是阮落現在穿過來的身份名字。因為沒名沒份,身份還是個家奴,姜觀海對他直呼其名。
只是,大家都只叫他阿月,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全名叫月琦。
難道姜觀海真喜歡阿月?
阮落也正想知道犬舍到底是什麽地方。從今天來看,那裏并不只是個飼養動物這麽簡單。
從這只黑熊就可以看出。
“殿下,我願意從旁協助姜侍衛。”阮落說。
喬晉看着阮落的眼睛又陰又冷,卻
有着偏執……
阮落知道這是同意了。
因為他在喬晉的眼睛裏還看到了怒火。
……
阮落帶着狼王裴不度回到自己的寝宮。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不多不少的幾間房。
阮落回到裏屋。被子被喬晉用過,阮落心裏膈應,一回頭看到跟着自己進來的阿玉。
“來的正好,你把這些被子換了。”阮落毫不客氣地吩咐阿玉。
阿玉一臉驚訝,以前阿月在他面前都是叫他“玉哥”的。
“你是什麽東西,你真以為我是來侍侯你的?而且被褥幹幹淨淨,是說換就換的?”阿玉的神态與話語像極了炮灰反派。
阮落烏溜的眼珠一轉,拿起桌上調好的墨汁就潑了上去。那床用金絲張着鳳凰百草的被子,立即被污了一大片。
阮落說,“現在髒了。”
阿玉被阮落的操作驚呆了,聲音提高了幾度,“你想不想活了?這故意和我做對是不是?”
阮落一笑:“殿下晚上八成還會過來。這被子髒了,我就對他說阿玉說可以将就用一晚。”
看到阿玉那張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的臉,阮落覺得自己在宮鬥劇裏,至少可以活到八十集。
阿玉權衡一下利弊,決定不争一時長短,剛要轉身,阮落又叫住了他:“等等……我還要洗澡,給我燒桶熱水。”
這裏雖然看着豪華,但洗澡真不方便啊。這對于每天沖澡的阮落來說,比沒有手機還讓他難忍。
而且剛才在大殿上,那些動物的腥味,也讓他覺得難聞。雖然他哥很白,很幹淨,身上還有股好味的香味,但阮落主要還是想給他哥洗個澡。
阿玉難以置信地看着阮落。
“還不快去。”阮落理所當然地說。
阿玉冷笑。
阮落知道後面的劇情。大概這一刻,阿玉開始要盤算如何陷害自己與別的男人勾答了。
不過,也不算陷害。畢竟,他是真和他哥勾……哦,不,是膩膩歪歪。
被子被送了進來,熱水也被倒進桶裏。阮落眼睛一掃,阿玉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出去。”阮落說。
“殿下讓我每時每刻都看着你。”阿玉紋絲不動。
阮落笑說:“殿下這麽惦記我?”
阿玉冷冷道:“等你洗完澡,我會把你鎖起來。等殿下晚上過來幸臨。”
阿玉盯着阮落:“你最好祈禱殿下過來。否則,我怕你這幾天都要在床上度過。”
阮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差點忘了三皇子的變态人設了。
只是,自認為能在宮鬥劇中活八十集的阮落,撫了撫銀狼那柔軟的毛皮。
他哥并沒有任何動作,還被他抱在懷裏,但下一刻,阿玉“啊”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肩頭被撕裂了。鮮血直流。
阿玉大叫:“你這只畜牲是不是想死?我這就去禀報殿下,把他喂狗。”
阮落嘴角一彎:“正巧,殿下正因為沒有抓着昨晚的刺客心裏不高興。”
所有人都确信,姜觀海也目睹,這個刺客的存在。而且刺客肩頭被這只銀狼所傷。
“如果殿下知道昨晚行刺之人正是他的心腹小厮,不知道是直接把他扔進去喂狗,還是剁了再喂。”
阮落那張無辜的臉,說出這樣的話,有種反差的壞壞的感覺。
連那只狼也覺得很新奇,金色瞳仁眯着,饒有興趣地盯着阮落。
阿玉有些慌:“明明是這只畜生剛才抓的我。”
阮落側着頭:“你說殿下會不會信呢?”
阿玉臉色煞白。雖然他心慕喬晉,但喬晉生性多疑。如果他知道自己肩頭有傷,即便有一分懷疑,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投入犬舍。
“出去,把門關上。”阮落淡淡地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