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淩靖軒之所以建議祁玉玺請祁良生和祁雲霞過來,是他想到了師叔和師傅相認的那回,祁玉玺的兩個舅媽所表現出的反應。淩靖軒不想田柳和張芬背後說祁玉玺心裏只有萬玲玲一個姐姐。而且,讓祁良生和祁雲霞知道祁玉玺的身份,也有利于祁家日後的穩定。
師傅回來了,祁玉玺就回學校上課了。他剛一回到學校,寧旭就把他從宿舍裏單獨拽了出來,引得祁玉玺側目。
“玉玺,君凡這幾天的心情有些不好。”
寧旭把祁玉玺拽到沒人的宿舍樓大陽臺上,小聲說。
祁玉玺:“為什麽?”
寧旭很理解地說:“他很在乎你這個朋友,但他不是古武者,很多時候都無法參與到你的事情裏,他很沮喪。他不讓我跟你說,但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你開解開解他吧。”
祁玉玺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說:“我師兄(淩靖軒)要辦一個宴會,到時候你和你家裏人來吧。訂下具體時間我告訴你,你需要幾張請柬提前告訴我。”
寧旭怔楞過後就傻笑起來:“好,不跟你客氣!”
祁玉玺跟寧旭回宿舍,淩君凡沒在。祁玉玺問:“他去哪兒了?”
寧旭:“他今天回學校,他給你打水去了,不讓我跟着。”
祁玉玺還是點點頭,打開雙肩背包從裏面拿出兩個玻璃瓶遞給寧旭。寧旭一看這兩個玻璃瓶,笑得都沒了平時的矜持。雙手接過,他真心地說:“謝謝了,兄弟。”
沒說別的,祁玉玺出去了,寧旭知道他是去找淩君凡了。寧旭也沒跟着去,他給被爺爺緊急召回上京的爸爸發短信,讓他來學校一趟。這麽珍貴的東西,他可不敢放在宿舍裏,丢了他也不能丢了這兩瓶藥丸。
一向神采奕奕、活力十足的淩君凡這幾天非常沉悶,眼神都黯淡了許多,像一根打了霜的茄子沒精打采的。祁玉玺去開水房找他,走到半道上就看到了兩手各提了兩個暖水瓶,低着頭,慢慢往宿舍走的淩君凡。這樣垂頭喪氣的淩君凡,祁玉玺還是第一回 見到。他擡腳走過去。
淩君凡低着頭往宿舍走,走着走着,一人擋住了他。心情正低落的淩君凡瞬間就火了,誰這麽不長眼敢攔他!怒沖沖地一擡頭,淩君凡瞬間卡殼。
“玉玺?!”
祁玉玺伸手從淩君凡手裏接過兩個暖瓶,轉身往宿舍走。淩君凡吶吶:“玉玺,你什麽時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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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
“啊。嗯,岳爺爺和百裏爺爺還好吧?”
“挺好。”
淩君凡亦步亦趨地跟着祁玉玺,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麽的好。祁玉玺頭不回,速度不變地走回宿舍,但是他卻沒有上樓,而是把暖水瓶放在了門衛大爺那兒,還順便把淩君凡手裏的暖水瓶也放在了那兒,然後抓着淩君凡的胳膊又出了宿舍樓。
“玉玺,你要去哪兒啊。”
祁玉玺不回答,淩君凡心裏惴惴的,他不會什麽地方沒做好,惹祁玉玺不高興了吧?淩君凡絞盡腦汁地回想,也沒想起來自己哪件事沒做對。
祁玉玺把淩君凡拖到了籃球場上,他們曾經軍訓的那個籃球場。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站着,祁玉玺對淩君凡擡擡下巴:“說吧,怎麽了?”
淩君凡先是沒反應過來:“什麽怎麽了?”
“心情不佳,為什麽?”
淩君凡心裏咯噔一聲,第一個反應是低頭避開祁玉玺,第二反應是肯定是寧旭出賣他了!祁玉玺不客氣地踢了淩君凡一腳:“是男人就別吞吞吐吐。”
淩君凡被他這話一激,張口就說:“你都快不要我這個朋友了!”說完,他就怕怕地看過去。祁玉玺戴着帽子,他也看不清祁玉玺的面部表情。
祁玉玺聲音如常地問:“你從哪些方面得出我不要你這個朋友的結論?”
北風吹得很冷。淩君凡戴上羽絨服的帽子,吸吸被凍出的鼻涕,把戴着手套的雙手插進羽絨服的口袋裏。擡眼就見祁玉玺只穿了一件衛衣,一條牛仔褲,沒有戴圍巾,也沒有戴帽子,他就難受了。
低下頭,淩君凡沮喪地說:“你請了10天假,我不知道。我爸突然成了重病患,也沒有人告訴我他怎麽了,我問他,他說這是他們古武者的事情,要我不要多問。岳爺爺和百裏爺爺去新加坡,我也沒有資格去現場加油。你們在一起說古武界的事情,我一句都插不上嘴。我想上了大二還和你、寧旭住在一起,可我爸說會不方便。玉玺,我想練武,我不想每一次都被你們排斥在外。”
說到最後一句,淩君凡哭了。這個平時表現的沒心沒肺、有着打不死的小強特質的大男孩兒,其實很委屈,很難過。
淩君凡比祁玉玺高很多,可他此刻在祁玉玺面前就像一只快要被抛棄的小狗。祁玉玺擡手在淩君凡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淩君凡戴着帽子倒不覺得疼,祁玉玺也沒用力,不過淩君凡被吓了一跳是真的。他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淚,擡頭看了祁玉玺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你想學武,就先讓我看看你的恒心和毅力。你能堅持下來,我就讓你有可以習武的資格;如果不能,那你以後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哭,也不要再覺得自己被排斥。想成為古武者,就要付出代價。”
淩君凡猛地擡頭,怔怔地看向祁玉玺。
祁玉玺轉身就走:“一年之內,你能每天堅持早晚各一個半小時的鍛煉,我就給你習武的機會。”
淩君凡的眼睛倏然瞪大。
祁玉玺走了,就在他越走越遠時,淩君凡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玉玺!玉玺你等等我!”他拔腿就跑追上去。
“玉玺!你剛才什麽意思!我能學武嗎?我能嗎?”
祁玉玺沒有看他,繼續走,嘴裏說:“你先堅持一年早晚的鍛煉。等你堅持下來,如果你還能通過我的考驗,我就教你習武,讓你稱為古武者。”
淩君凡一瞬間滿血複活了!
“我會堅持下來的!你別小看人!”
“嘴巴說誰都會。”
“我一定會堅持下來的!你等着!”
淩君凡單方面說說笑笑地和祁玉玺回來了。兩人一進門,寧旭就對祁玉玺豎了根大拇指。果然宗師出馬,就是不凡。
……
祁良生是省委宣傳部宣傳教育處下轄的一個科室的科長。祁路根現在是縣委書記,但對祁良生的仕途來說還起不到什麽幫助。祁良生讀書好,又趕上包分配工作的好時候。他在學校期間成績優秀,又是學生會幹部,還寫得一手好字,與老師、學院院長的關系相處得不錯,又找了一個家就在省會的女朋友,在畢業前他在老師的推薦、女朋友家裏的幫忙下找了一個到省委宣傳部實習的機會,畢業之後就順理成章地留在了省委宣傳部。
祁良生的老婆李華娘家在本地有點能量,夫妻兩人一個在省委宣傳部,一個在省民政局,都是旱澇保收的鐵飯碗。李華的娘家一開始對祁良生不是很滿意,一個地級市下屬縣城出來的,家庭條件相比李家差了太多,只是自己閨女對祁良生是死心塌地,祁良生本身的外在條件還是不錯的,稱得上是一表人才。最終李家還是同意了祁良生與女兒的婚事,也出力把祁良生留在了省委宣傳部。
李華在決定和祁良生結婚的時候就打定主意不要彩禮了,她不想因為彩禮的事情和祁良生鬧矛盾。她喜歡祁良生,她也覺得祁良生是一個可托付終身的男人。李華在家裏做父母的思想工作,李家父母很心塞。女兒嫁給一個縣裏來的小子已經夠委屈了,還自降身價不肯要彩禮,李家父母對祁良生是諸多的埋怨。結果祁良生不聲不響地就給他們丢了一枚重磅炸彈。
祁良生自己提出結婚給一萬塊錢彩禮,不包括三金的首飾,首飾會另外買。他家裏會出錢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他已經看好了,房子有70個平米,不大,但做他們的婚房已經夠了。那個時候省會的商品房房價在1300左右,一套70平米的房子首付加稅3萬多塊,算上裝修5萬塊。再加上一萬塊錢的彩禮和三金首飾,那要去到将近7萬塊錢了!
祁良生家這麽有錢?!
後來祁良生說是父母拿了些錢,爺爺奶奶大姑給了些錢,他弟弟和另一位幹爺爺給他湊了一些,就夠了。李華家人徹底沒什麽好說的了。他們身邊認識的人,誰家閨女出嫁對方一出手就是7幾萬!就算婚後小兩口要供房貸,那也很不錯了。李華父母高高興興,面上有光地把女兒嫁給了祁良生,從那之後,他們也不敢小看祁良生,小看祁家了。
婚後李華生了一個兒子,李華的父母幫忙帶着。祁路根和田柳沒辦法帶孫子,李華和她娘家人也沒有不滿。要說有什麽不滿,就是李華不大喜歡自己的婆婆,總覺得婆婆不明事理,小家子氣。上次跟祁良生回老家之後,婆婆當着自己的面跟公公吵架,不顧孩子在場,吵架的原因還是因為祁良生的表弟,李華就更不喜歡婆婆了。
祁良生作為一個小科長,他經常面對的上級是處長。部長級別的大領導,他這樣的小鑽風科長只能在每次的宣傳部內部大會和省裏的新聞上才能見到。可是這一天,祁良生竟然接到了部長辦公室秘書的電話!部長要見他!祁良生第一反應就是他工作上就算出了什麽錯也應該是處長找他。
電話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機上,祁良生不敢耽擱,也不敢跟同事說部長找他——他覺得肯定是大烏龍,部長秘書打錯電話了——找了個去廁所的借口,祁良生離開了辦公室。在去部長辦公室的途中,祁良生打電話給秘書,再三确認部長找的是他,而不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另一個人。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祁良生眉頭緊鎖。他一個小兵兵被部長召見,可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好事。
到了部長辦公室門口,祁良生做了幾個深呼吸,擡手敲門。裏面傳出“進來”的聲音,他又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保持鎮定,扭開門進去。一進去,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人,祁良生立刻說:“部長您好,我是祁良生。”
部長溫和地笑道:“小祁同志啊,來,坐,不要拘束。”
這部長的态度不對勁兒啊!祁良生關了門,拘束地走過去,在辦公桌這邊的椅子上坐下。部長一派随意地問:“小祁同志,你在咱們省委宣傳部工作有幾年了?”
“部長,我工作已經有8年了。本科畢業之後我有幸被分配到了宣傳部。”
部長馬上說:“不要說什麽有幸,我們省委宣傳部需要的就是像你這樣勤勤懇懇,肯幹實事的好同志。”
祁良生懷疑面前的部長要麽是爺爺或爸爸假扮的,要麽就是自己在做夢。部長沒事兒吧。出于對自己的小命和仕途考慮,祁良生不敢問“部長您是不是病了”。他只能很謙虛,很尴尬地笑笑說:“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大家都是這樣的。”
部長喝了口茶水,把話轉到了正題上。
“小祁同志,你是不是有一個弟弟,叫祁玉玺?”
祁良生心裏咯噔一聲,摸不準部長是什麽意思。他點了點頭,謹慎地說:“是,我有一個表弟,叫祁玉玺。”
部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小祁同志這就不對了。你有一個這麽厲害的弟弟,怎麽檔案裏卻沒寫?”
“部長!”祁良生急了,也是真的糊塗了。
部長壓壓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太低調了。這次要不是我接到王書記打來的電話,我還不知道你弟弟是古武宗師。你有一個這麽厲害的弟弟,就應該寫在檔案裏才對。也不至于人家問起來我是一問三不知。”
祁良生驚訝無比:“古武宗師?部長。您是不是弄錯了?什麽古武?我表弟從小是跟着家裏的一位爺爺習武,但古武什麽的,我真沒聽說過。”
“哦?你不知道什麽是古武宗師?”
祁良生搖頭,部長看祁良生的眼神都帶上了同情。部長咳了一聲,說:“藏省的淩書記親自給王書記打電話,要我們省委宣傳部準你五天的假去上京,你收拾一下就趕快去吧。”
祁良生已經傻眼了:“藏省的淩書記?”部長剛才提到的王書記不會是省委書記王複山吧!
部長搖搖頭:“小祁同志啊。祁宗師是你的表弟,你對自己的表弟也太不關心了。作為部長,我要說說你了。上京的淩家,你知道嗎?”
祁良生一下子就想到了來家裏做過客的淩家人。他口幹舌燥地說:“我表弟的一個師兄姓淩,在上京。”
部長:“就是那個淩家!淩書記是藏省的省委書記,是淩席瑞的後人。你呀你,你工作認真是值得表揚的,但你對家裏人卻是關心不夠,我要對你提出批評!”
祁良生完全傻眼了,下意識地就說:“淩伯伯是藏省的省委書記?!”
部長:“怎麽,你見過他?”
祁良生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部長,淩書記,他叫什麽啊?”
“淩靖文。”
咣當!祁良生目瞪口呆,徹底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在他家坐着馬紮,一邊吃着花生一邊跟爺爺奶奶聊天的淩伯伯是藏省的省委書記?!淩伯伯是淩席瑞的後人,那,淩四叔不也是了?!那,淩四叔是安安的師兄!白爺爺的師兄是淩四叔的師傅啊!
淩靖文親自打電話過去,轉了那麽兩道給祁良生請假可謂是有意如此。祁良生走的是仕途,他有能力,但如果僅憑能力,要想往上走很難很難。淩靖文這麽做就是要在背後推一把,給祁良生打開一個更好的局面。
祁雲霞這邊就沒有那麽麻煩了。她在私企工作,百裏元坤親自打電話給她,讓她來上京一趟。祁雲霞正在準備在職研究生的考試,這個節骨眼上她真的不想分心,但白爺爺要她去,她自然要毫不猶豫,當即就在電話裏說沒問題。白爺爺問了她時間,這邊她挂了電話沒10分鐘,那邊白爺爺就把第二天的航班信息發給她了,直接給她訂了機票。祁雲霞心裏不安,給爸爸打了個電話,在爸爸告訴她必須要去一趟之後,她馬上收拾行李并跟老板請假。
第二天,祁雲霞匆匆交代了妹妹兩句就走了,還叮囑妹妹不要跟母親說,弄得祁雲香一頭霧水。這是祁路坎叮囑大閨女的。宴會的事情祁路根和祁路坎都知道了,兩人雖然還不大明白古武者意味着什麽,但要祁良生和祁雲霞去上京,那肯定是不尋常的。祁路根和祁路坎也看出來要祁良生和祁雲霞去上京背後的深層次原因,祁路坎還好說,祁路根回到家看到又在那裏埋怨祁玉玺給大姨買圍巾,不想着她這個舅媽之類的話,他就一陣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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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