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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後是一個吉日,岳崇景在百裏家祖宅的祠堂裏正式收蒙柯為外門弟子。蒙柯也是岳崇景的第一個外門弟子。岳崇景之所以沒有收蒙柯為正式的弟子,是因為蒙柯無法再去重新學習“空門拳法”,按照百裏家的祖制,不能修習“空門拳法”的人,不能成為百裏家真正的徒弟。蒙柯跟随在淩靖軒身邊十年,對淩靖軒可謂是盡心盡力。他是一個散武,他願意留在淩靖軒身邊自然也有他需要的地方,但這不能否認蒙柯的重情重義。
如今,淩靖軒不需要蒙柯繼續做他的保镖,他閉關前去找了師父,希望師父能收蒙柯做徒弟。岳崇景思慮了一番後,加之百裏家的實力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壯大,他接受了淩靖軒的這個提議。蒙柯給師父和師叔磕了頭、敬了茶,從今天開始,他就是百裏家的徒弟之一,對外,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岳崇景一聲“師父”了。
這一天,蒙柯這樣的硬漢眼眶都不禁紅了又紅。對于他這樣的散武來說,能拜在一位先天大圓滿的宗師門下,其中之艱難,之難以想象,不足為外人道。
……
夜裏,抽屜裏傳出手機鈴聲。睡眠中的岳崇景和百裏元坤陡然醒來。岳崇景拉開床頭櫃抽屜,拿出自己的手機。他的手機號碼,除了徒弟之外,只有那麽幾個人知道。百裏元坤打開了臺燈,岳崇景看到來電顯示是一個亂碼,他按下接聽。
“岳崇景。”
“噢,岳,是我,很抱歉打擾你休息。”
“不要說抱歉,史密斯,你一定是有必須打擾我的原因。”
“是,是的。”
來電的是史密斯·卡本,原本岳崇景還是半躺着,結果在史密斯說了幾句話後,他就立刻坐了起來,表情也凝重了起來。百裏元坤見狀,抓住了他的手,岳崇景用力反握。史密斯說了有幾分鐘,時間不算長,岳崇景道:“史密斯,太感謝你了。我馬上聯系郗琰钰,讓他親自去美國一趟。”
“噢,沒有問題,他能親自過來最好不過。有新的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
“謝謝你,史密斯,你幫了我大忙。”
“噢,不要客氣,我的朋友。如果你真的感謝我,那就給我一瓶浩氣丸吧,啊,我愛死它了。”
“呵,沒有問題,別說一瓶,十瓶都沒問題。”
“好!我等你十瓶!”
似乎是怕岳崇景反悔,史密斯果斷挂了電話。史密斯說的是英文,百裏元坤聽不懂。沒有跟百裏元坤解釋史密斯說了什麽,岳崇景在手機裏找出郗琰钰的私人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倫敦現在晚上還不到8點,郗琰钰還沒有休息。手機響了,他立刻拿起來,以為是兒子出關了。一看是岳宗師的電話,他按下。
“岳宗師。”
“郗家主。美國那邊有了橘紅的消息,情況不是太妙。”
坐着的郗琰钰繃緊了身體。電話裏,岳崇景說得很快,在岳崇景說完後,郗琰钰說:“我立刻去美國!”
兩個小時後,郗琰钰就帶着郗龍和郗虎去了機場,絲毫沒有跟父親郗潤懷解釋一句他突然去美國的原因。而上京,在岳崇景告訴郗琰钰美國那邊查到的情況時,百裏元坤自然也就知道了。他擔心極了:“師兄,我也去一趟美國!”
岳崇景道:“我們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趕去美國,郗琰钰已經去了。現在就看史密斯和西斯特那邊到底查到些什麽,如果橘紅真的在中東,我們至少可以縮小尋找的範圍,師兄也有朋友在中東,可以幫上忙。”
百裏元坤用力點頭。
郗琰钰抵達紐約時,紐約是深夜。他沒有管會不會打擾到史密斯·卡本休息,他下了飛機就撥打了史密斯的私人電話。史密斯馬上就接聽了,看來也是在等他。紐約時間淩晨5點多,郗琰钰在紐約郊區史密斯的私人莊園見到了他。和史密斯在一起的還有美國軍武處的西斯特将軍。
見到郗琰钰,史密斯就把郗琰钰帶到了他的書房。史密斯和西斯特沒有過多廢話,史密斯遞給了郗琰钰一份調查報告,說:“郗家主,我的人查到,19年前,祁橘紅女士曾在唐人街的陳氏武館學習過三個多月的武術。最後一次,見到祁橘紅女士的是陳氏武館的一名男教頭,對方說,祁橘紅女士曾帶着三個孩子向他求助過。她說有一名陌生的男人闖進她的公寓,意圖對她不軌,她打傷了那名男子,因為害怕被報複,她只能跑到武館來求助。當時,祁橘紅女士說,那三個孩子是她收養的孩子。但是過了兩天,祁橘紅就帶着那三個孩子不告而別了。”
西斯特接下:“我在幫助卡本宗師調查祁橘紅女士可能去向的過程中,發現,祁橘紅女士與19年前的一樁謀殺案有直接的關系。這樁謀殺案牽扯到了‘執天宗’。我翻閱了軍武處的檔案,發現,祁橘紅女士當初所租住的公寓裏确實有一名男子死于槍擊,現場有很明顯的搏鬥痕跡。警方當時在調查中發現死者是古武者,就把案件移交到了軍武處。
軍武處的法醫在對死者的解剖過程中發現死者雖然确實是一名古武者,但他的身體內部情況非常詭異,軍武處對這名死者的背景進行深入調查後發現他很可能是一名執天宗的古武者。軍武處當時就把調查的方向重點放在了執天宗,因為祁橘紅女士的身份确實是佩斯大學的留學生。軍武處當時判斷,那名被殺的執天宗古武者很可能是想要對祁橘紅女士不軌,祁橘紅女士在反抗的過程中,用對方的槍失手殺了對方。因為軍武處當時判斷,那名古武者最多只是一個後天初期,還稱不上真正的古武者的武者。軍武處之後就下令警局撤銷了對祁橘紅女士的抓捕。”
西斯特繼續說:“但在卡本宗師尋找祁橘紅女士的過程中,我重新查閱了軍武處當時關于這次案件的檔案記錄,發現了一個被我們嚴重忽視的地方。”
“那三個孩子。”郗琰钰冷聲開口,“她是一個剛剛抵達紐約的留學生,一個單身女人,她為什麽會收養三個孩子。”
西斯特點點頭:“對,這就是軍武處當時疏忽的地方。華國的邬處長為我們提供了有關執天宗的最新調查。結合祁橘紅女士身邊突然多出的三個孩子,以及祁橘紅女士作為普通人,就算她在武館學習了些拳腳功夫,也不應該能殺得了一位武者,我判斷,祁橘紅女士身邊的那三個孩子很可能是‘執天宗’內的孩子。如果這樣判斷,那一些疑點就說得通了。”
“執天宗雖然會對普通人下手,但都是有目的的下手。對方為什麽會對剛到美國沒多久的祁橘紅女士出手?卡本宗師的調查顯示,那三個孩子最大的有八九歲,最小的有三四歲。兩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最小的就是那個女孩子。陳氏武館的人也證實,祁橘紅女士在向他求助時,有意無意地用帽子遮住了那三個孩子的臉。祁橘紅女士之所以遭到襲擊,很可能是,她救了那三個孩子。執天宗的武者在帶走那三個孩子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麽意外,讓祁橘紅女士得以擊斃她。
如果那三個孩子是從執天宗逃出來的,或者是執天宗要抓的人,那麽祁橘紅女士的失蹤要麽是和執天宗有關,要麽,就是她帶着三個孩子逃了。”
郗琰钰的眉心幾乎可以夾死一只蚊子。史密斯接下說:“我們查到祁橘紅女士在來到紐約後沒多久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家中餐館找到了兼職的工作。那家中餐館現在還開着,那位老板對祁橘紅女士的印象很深刻。他說祁橘紅女士做了一手地道的中餐,幫他吸引了大批的客人,其中有一位中東的王子對祁橘紅女士的中餐手藝可說是異常狂熱。祁橘紅女士在失蹤前一直在那家中餐館擔任兼職副廚。祁橘紅女士失蹤後,那名中東王子也沒有再出現。西斯特将軍查到,在祁橘紅女士離開陳氏武館的一個月後,一位名叫伊薩古曼的、來自阿聯酋的王子攜帶他的新婚妻子和他們的三個孩子搭乘私人飛機離開了美國,返回阿聯酋。”
西斯特:“通過那位中餐館老板的确認,這位全名阿拉義·歐德迪姆·巴希爾·費迪樂·歐德迪姆·加齊米納·費迪樂·伊薩古曼的阿聯酋王子就是那位對祁橘紅女士瘋狂追求的中東王子。但是他在美國結婚的那位妻子婚姻登記的名字叫伊娜姆·阿麗古麗。據我們目前的調查,這位伊薩古曼王子應該是阿聯酋阿布紮比酋長國的現任國王的侄子,現年44歲。伊薩古曼共有四位妻子。他的四位妻子中經常随他一起露面的是他的第三任、第四任妻子。據說他的第二任妻子是他的表妹。而我們沒有查到任何有關他第一任妻子的資料。他的第一任妻子很可能就是祁橘紅女士,在當時那樣的情況,祁橘紅女士改名換姓也不是不可能。他一共有二十三個孩子,我們目前還沒有掌握到他這二十三個孩子的詳細情況。”
說到這裏,西斯特做了個無奈的動作:“阿拉伯的這些王子都會有很多個孩子,還有數不清的私生子。”
郗琰钰的心情糟糕極了。這種糟糕就是史密斯和西斯特都能看出來,史密斯看向這位郗家家主的眼神裏甚至帶了那麽一點點同情。找了那麽久的女人,結果很可能早就嫁作他人婦了!
西斯特說:“中東地區政局穩定的幾個國家,因為宗教信仰和王室掌控的原因,執天宗在那裏的發展遠不如在中東戰亂國家發展的順利。不過整個阿聯酋的七個酋長國一直是打擊‘執天宗’力度很大的中東國家之一,或許我們可以認為,這和祁橘紅女士有一定的關系。當然,前提是祁橘紅女士确實是以伊薩古曼的妻子阿麗古麗的身份,跟随伊薩古曼去了阿聯酋。”
郗琰钰:“謝謝卡本宗師、西斯特将軍,你們查到的這些,對我和安安,還有安安的家人都很重要。”
史密斯:“噢,不要客氣。作為岳的好朋友,這是我該做的。更不要說祁橘紅女士還是安安的親生母親。”
西斯特:“我們美國軍武處會繼續追查祁橘紅女士的下落。”
郗琰钰沒有反對。
又和史密斯和西斯特談了一會兒,郗琰钰就拿着那份詳細的調查資料離開了。沒有在美國停留,郗琰钰直接去了機場。坐在他的私人飛機上,郗琰钰的手裏一直拿着那份資料,卻始終一眼未看。郗龍和郗虎大氣不敢出,家主的心情現在相當的糟糕,絕對在暴走的邊緣!郗龍和郗虎很擔憂,夫人現在的情況肯定不大好,不然家主的心情不會這麽糟,不會是,夫人已經不在世了吧!
搭乘了8個小時的飛機又趕回英國,郗琰钰直接回了自己的家主居所,并下令任何人不許打擾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郗琰钰才翻開那一份幾乎就要被他捏碎掉一塊的資料。
心急的等了一天,第二天早上8點20分,岳崇景接到了郗琰钰的電話。史密斯在電話裏說得并不詳細,郗琰钰也沒有把詳細內容告訴岳崇景,只說他準備來上京。這些事電話裏确實不方便說,岳崇景只能等郗琰钰來了之後詳細問他。
幾乎沒怎麽休息,上京時間第二天清晨5點,郗琰钰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上京機場。郗雀開着家主的加長林肯車,在軍武處的協調下,直接把車開進機場內部。郗琰钰一下飛機就上了車,全程黑臉。上了車,郗琰钰就說:“聯系郗玄。”
郗龍立刻拿出手機聯系郗玄。郗玄接通後,郗琰钰:“彙報少主的情況。”
郗琰钰在英國每天都會詢問郗玄兒子的閉關情況。這兩天因為煩心祁橘紅的事,郗琰钰沒有關心兒子。一想到為他生下如此優秀的兒子的女人已經成了別人的老婆,他就想殺人。已經提前從郗龍和郗虎那裏知道一點消息的郗玄小心翼翼的回道:“少主仍在閉關中。昨天吃了兩餐,早餐和中餐,今天的早餐我剛才送了過去,少主有放兩身需要清洗的衣服。一切正常。”
郗琰钰“嗯”了聲,閉上了眼睛。郗龍挂斷電話。
一路沉默地抵達百裏祖宅,蒙柯在祖宅大門口等着。加長車停穩,郗琰钰面無表情地從車上下來,甚至連和蒙柯打一聲招呼的心情都沒有,擡腳買進祖宅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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