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關系

遲小雨閉着眼睛講述了整個廣告方案的情節，聲音細膩柔美，委婉動聽，真得繪聲繪色地在每個人的腦海裏描繪出一幅具象的畫面。

講述完畢，在座的康潔高層都頗嘆服的點點頭，認為該廣告創意構思都極為精巧，加之後期如果采用電影的拍攝手法，那麽這款廣告，一定不亞于一個熱血與激情的大片。

遲小雨擡頭看着對面江铤的方向，微微一笑，輕輕開口道：“這是初步的方案，江總可還滿意？”

江铤雙手交疊放在桌前，右手食指擡起，輕輕扣動另一只手的手背，若有所思地對上遲小雨。眼裏透着要看穿一切的光芒。

遲小雨也不躲閃，徑直與他相對，還若有似無地微揚下巴，大有對抗之勢，甚至隐隐地透出些許挑釁。

原來工作時的她竟是如此的自信與心無旁骛。

江铤突然嘴角輕扯，露出一個上揚的弧度，“好。”一聲表揚幹脆利落。

身邊幾個高層見江铤都露出極為滿意的神色，趕忙附和着也鼓起掌來。

“不過，還需要适當改動。”江铤淡淡出口。

“那是自然。”遲小雨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沒有任何方案可以一下子通過的，她完全明白這一點，她也從沒想過一次成稿這種事情。“不知道江總可否願意提出寶貴意見？！”

“談不上寶貴，你們是專業人士，當然還要以你們為主，我只是覺得結尾還需要有個亮點。”

“當然，結尾處還要打出‘康潔’絲滑的廣告語。”

“不不不，我指的不是這個……”江铤思忖着搖了搖頭，他心裏開始盤算着一個不一樣的構想。“具體的，我們一會兒再讨論，你還有什麽要展示的麽？先繼續。”

遲小雨點點頭，收回望向江铤的目光轉而微笑着看向在座的各位，随即輕輕啓唇道，“剛才我讓大家閉着眼睛去聆聽，我想大家應該在自己的腦海中都形成了一幅具象的畫面了吧？”

在座的衆人看向都看向遲小雨，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那麽好，我現在希望大家配合我做一件事。”說着遲小雨拿起手邊的一個文件，“我手裏的這份就是我剛才所講述的廣告預案的全部內容，在開會前我已經分發到每個人桌上了，大家可以看一下。在這份文件裏，有一個表格，就是希望在座的人填寫一下剛才你幻想中帶入的男女主角是誰？也就是說，是誰填補了你腦海中機車男/女，跑車男/女的形象！如果是現有的明星，模特或者網絡紅人，那麽就把他的名字寫上去，如果你幻想的不是一個現實的人物，那麽希望你把你腦海中的這個人的大致特征寫出來，簡單一點就可以。謝謝大家。”遲小雨說着微微伸手示意大家開始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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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一衆與會人士倒是頗感新奇，都開始回憶剛才腦海裏的鏡頭。

遲小雨在會議桌的另一頭，望着在座的人，有人奮筆疾書，有人冥思苦想，有人寫寫停停，有人左顧右盼，好像覺得有什麽不妥。

“只要真實寫出剛才的想法就好了。沒什麽不方便的，本次填寫是不記名的，只有我一個人來統計最後的結果，也是為了方便我們接下來一系列的活動。”遲小雨似乎看出一些人的困惑，輕聲解釋道。

果然不少人在聽到遲小雨說不記名的時候，手下筆法有快了些。倒是江铤，從一開始就垂頭寫着什麽，從沒顧忌過記名不記名一說。

填寫完畢，每個人把手上文件合進文件夾，被遲小雨的助手收了上去。

這次的預案會議和遲小雨預想的出入不大，除了會議開始前江铤的突然出現和會議結束後江铤的午飯邀約。

遲小雨講解完後，江铤做了簡單的總結，關于他之前說的結尾處希望再有個亮點這一意見，他希望遲小雨可以再有針對性地考慮一下，而他自己在心裏也另有盤算。

會議結束後，所有人陸續離開，江铤留了遲小雨在會議室。

“能賞光一起吃個午飯麽？”江铤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我想我要抓緊時間解決江總提出的關于結尾處的意見。”遲小雨低頭收拾着筆記本。

“也不差一頓午飯吧。”江铤攤了攤手。

“還是算了，工作比較重要。”遲小雨頭也不擡。将筆記本裝好後拎包便要走。路過江铤身邊時，被江铤一把撈起手臂，阻了腳步。

江铤回頭看了看遲小雨身後跟着的兩個助手，而後又向會議室的門口瞟了一眼，驅逐之意明顯。

兩個住手略頓一下，輕聲說了句“Cheryl，我們門口等你”後便先走了出去。

遲小雨沒有出聲，待兩個住手離開會議室後才緩緩擡頭對上江铤的眼睛。

“你到底想怎麽樣？”語氣裏有些微的不悅，她的手臂被掐得真的有些痛。

江铤松了箍她手臂的手，語氣緩和，“只是一頓飯而已。”

“我想我們只是合作關系，江總其實不必那麽客氣的。”遲小雨說着便要往外走。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們怎麽可能只是合作關系？！”江铤這次沒有攔遲小雨，卻是微微提高一點音量。

“你想說什麽？”遲小雨猛得頓了腳步，回頭看向江铤。

“……沒什麽。”江铤突然微扯了嘴角，露出一個遲小雨看不懂的弧度。

遲小雨眉心微微糾結在一起，她心裏有一瞬猛烈的跳動，江铤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可能，遲小雨在心裏否定自己剛才一瞬間冒出來的想法。還是不要自亂陣腳才好，她不動聲色地自我平複一下，淡淡開口，“因為我很快要先回總部一趟，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在臨走前改好江總給我提出的意見。”遲小雨冷靜找了頗冠冕堂皇的理由。

“誰說我們這頓飯吃的是私交？我下午還有事，關于這個廣告的事情，我們就午飯時間談吧。”江铤說着率先走了出去。

遲小雨一時間騎虎難下，看來這頓午飯是不可避免了。

**

午餐地點江铤選在了康潔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環境頗為優雅。

等餐時分，遲小雨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看向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

“你什麽時候回總部？”江铤看似随意的問一句。

“下周。”遲小雨簡要回答，眼睛依然虛虛地盯着窗外。

“周幾？”江铤追問。

“……周三。”遲小雨轉回頭來看着江铤，看不出他什麽意思，“下周一和貴公司還有一個會議要開。”

“嗯。”江铤點點頭，“對了，我能問一下關于你那份報告是用來做什麽的麽？”

“呵，只是簡單的一個調查而已，主要是為了接下來的工作。”遲小雨輕喝一口檸檬水，談起工作，她似乎便不會像其他時候一樣三緘其口，“主要是通過對一些人的了解，以便酌情考慮接下來廣告選角事宜。我們先前初定的方案是通過大面積的網絡海選廣告主角來為新款産品及貴公司做宣傳造勢，但是考慮到該廣告有兩對男女主角及貴公司産品走的高端國際路線，所以完全啓用新人可能會在影響力及知名度上有一定的弱勢。”

“所以？”

“我們希望通過對貴公司上層人士的了解，以方便做出适當調整，例如，是不是可以拿出其中一對做海選，賺取足夠的關注度，而另外的一對我們依然啓用國際知名影星。或者是只海選男士，抑或女士。當然這些，我們還要再做取舍，也希望江總能給出一些寶貴意見。”

江铤笑着攤攤手，她果然成熟很多。尤其是在工作方面，他不确定這幾年時間裏她是怎麽做到的，但的确，她做的很好，周到而細致。

“關于廣告的選角，的确是個重要的事情。”江铤點點頭，“不過……”話未說完，江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者，江铤示意一下，起身到一側去接電話。遲小雨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微笑點頭後，把臉又轉向馬路一側，看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這家餐廳上餐真得好慢。

“喂？”江铤輕聲出音。

“江總是我，你讓我查的關于美國UA廣告公司員工的情況我已經查好了。”對方聲音似乎也不高。

“好。”江铤點了點頭，“把你查到的信息發到我郵箱裏，地址要詳細，他喜歡的東西寫得越具體越好。”

......

挂了電話，江铤走回座位，他們之前點好的套餐已經上好，而遲小雨卻還是繼續望着窗外，沒有開動。

“怎麽不吃？”江铤輕聲問道。

“哦。”遲小雨淡淡回答，她沒注意到江铤已經回來了。聽到他出聲，才打斷她的思緒，拿起刀叉切起牛排來。“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關于你說的結尾處的亮點的問題，”原來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确可能之前的結尾有些平淡也有些普通，但是，怎麽樣提亮結尾，我想我還要一些時……”

“吃飯的時候要專心致志。”江铤打斷了她的話。

或許他可以确定這幾年她在工作上的成就是怎樣取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