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欲擒故縱
手機鈴響了好半天,喬楊才從夢裏醒過來,但是躺着沒動,盯着天花板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不是在家裏,手往邊上摸了摸,摸到個人,根據手感判斷,這人是淩霄。于是這才想起來這是在淩霄家裏,他順手在淩霄腰上掐了一下:“去幫我把電話拿過來。”
“啊……”淩霄被掐醒,撐着身子起來,起到一半又趴了回去,“我腰疼。”
“疼個蛋,”喬楊又踢了他一腳,“去拿。”
“蛋不疼……你自己拿一次手機呗。”
“小爺不想動。”
“哎……”淩霄爬了起來,剛坐到床沿上要穿鞋,手機鈴聲停止了,“停了。”
他很開心地躺回床上,想了想又翻過身,往喬楊身上壓過去:“正好,吵醒了。”
“去你媽的,滾下去!”喬楊連推帶踹的把淩霄往邊上弄。
“憋着不好。”
“不批,你他媽不是腰疼麽,你信不信老子把你連人帶床都扔樓下去。”
淩霄跳起來,喬楊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跨腿壓了下來:“你扔一個試試。”
“哎喲我就操了,你發情了啊!”喬楊推了他一把,“坐斷了。”
淩霄笑了笑沒說話,伏了下來,吻在他唇上,舌頭輕車熟路地探了進去,手往下伸過去。喬楊有點無奈地在他背上摸了兩把,正想回應一下,手機又響了,鈴聲換了個響法。
“哎喲,”淩霄有點郁悶,回頭看了一眼手機,“不接行不?”
“不行,這個一定要接,這是徐少打來的,拿過來。”
“我一直覺得你是為了折騰我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淩霄從喬楊身上滑下來,下了床過去拿手機,“現在我發現了,不對,徐笑天才是。”
“滾蛋,他怎麽折騰你了。”
“來電鈴聲都要設成專用的,電話一次不能少接,你說我這個醋要吃到哪年才算是個頭。”淩霄把手機扔給喬楊。
“傻B,”喬楊接過手機,接了電話沖裏面就喊,“找小爺什麽事?”
“老子碰上特別操蛋的事。”徐笑天那邊聲音很吵,聽着像是在車站,有人在喊就差兩個了快上來馬上來啦。
“怎麽了?你在哪呢?”
“車站。”
“這才一天就回了?為什麽啊?”
“因為沒帶換洗內褲。”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內斂了啊,”喬楊樂了,“想當年你可是從澡堂子遮塊毛巾就敢大搖大擺走回宿舍的人。”
“老子這是成熟了。”徐笑天笑了起來。
“別放屁了,到底為他媽什麽。”
徐笑天把昨天晚上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末了相當憂傷地說了一句:“你說這姓顧的是不是真他媽是個神精病?我都要懷疑他晚上背詩是他媽裝的了,給老子整這麽一出。”
“洛軒讓你走你就走了啊?”喬楊愣了一會,找出重點,“你走了讓顧詩人陪着他啊?你快快摸摸你腦袋,是不是發芽了。”
淩霄湊過來在喬楊耳邊小聲說:“讓他回去。”
“什麽?”喬楊看着淩霄。
“給我,”淩霄從他手上把手機拿了過去,“徐少你回去,不要待那。”
“日,你在呢,”徐笑天愣了一下,“我沒耽誤你們找樂子吧。”
“太耽誤了,”淩霄笑了笑,“你回去吧,留在那也沒什麽用,那個詩人不用管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留這沒準招他煩,那你說我下回該如何分解呢。”
“等他找你。”
“他要不找呢?”
“不會的。”
喬楊從後面一腳踹在淩霄背上:“操,你當初就用這招對付老子的吧!”
“那可不是喬楊,喬楊脾氣急,洛軒對着張空白畫紙能七八個小時不帶動彈的,”徐笑天有點擔心,“他要給我憋上幾個月,我就直接崩潰了。”
“他要是真憋你幾個月,你當初和他聯系的時候就不會理你,”淩霄抓住喬楊的腳踝,壓在床上,“就算不等他找你,你過幾天再找他也比馬上找他強,給人留點空間。”
“行,聽你的,”徐笑天咬咬牙,“你倆繼續翻滾吧。”
徐笑天回到市裏的時候還是有點郁悶,洛軒并沒有多和他解釋什麽,也沒再管顧鵬展,只是說想一個人待着,讓他先回來。語氣裏聽不出什麽開心或者不開心,洛軒以前就是這樣,無論什麽事,只要是他不想說,連表情變化都不會讓你看到。
徐笑天坐在長途車站的廣場上,不知道該回家呢,還是在外面接着再晃晃。他是借着陪“女朋友”這樣的機會去的荷花節,如果只是一夜就回去了,他爸沒新準又會冒出什麽新的猜測來。
“操。”他郁悶地點了根煙,看着廣場上來來往往扛着大箱小箱匆匆忙忙的人發愣。
理論上來說,洛軒生氣導火索是顧鵬展操蛋的行為,但如果沒有以前的那些事,顧鵬展想操蛋也得先找只母雞,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
愣了一會,聽到手機響了一聲,有短信進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沒想到居然會是洛軒發來的,很簡單的幾個字:到了嗎?
到了。
本來想問問洛軒現在怎麽樣,但想想還是沒問。他拿着手機有點百無聊賴地翻着電話本,想找個人出來陪陪自己,翻了幾下又覺得沒意思,老同學湊一塊,三句兩句就得扯到女朋友身上去。
實在無聊,就得找個不是同學的。比如現在看到的這個名字。
徐笑天沒确定實習的時候要不要去星悅,他對酒店實在是一無所知,但他還是想和譚哲聯系,萬一到時真沒有好去處,這也算是個退路。
“你好哪位。”譚哲接起電話的聲音彬彬有禮中透着嚴肅,弄得徐笑天愣了一下,打錯了?
“我徐笑天。”
“喲,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啊?”譚哲笑了,聲音恢複到平時的狀态。
“我差點以為我打錯電話了,你還有這麽正經的時候……”徐笑天有點感慨,這人前後也差得太遠了。
“開車呢,沒看來電,以為是客戶,怎麽,沒在荷花節看人海了?”
“啊,回來了。”
“在哪呢,過去接你。”
徐笑天愣了一下:“你不是正開着車呢嗎,沒在辦事?”
“你大老遠趕回來請你叔吃飯,我有什麽事也得放下啊,”譚哲笑着,“是在車站嗎,我聽到報站的聲音了。”
“啊,是。”
“出來到路邊,看到那輛被你們啃過的一口的車就是了,那不讓停車,別讓我等你。”
徐笑天有點搞不明白譚哲想什麽呢,車撞了都好幾天了,還是凹着那一塊,車燈好像是換了,但殼還是碎的。
離徐笑天還有十米遠的時候譚哲就把車門打開了,按了一喇叭。
“我操,你也不修一下車。”徐笑天跑過去跳上車。
“不是換一個燈了麽。”
“這就算修了?你怎麽不直接挂個手電在上邊。”
譚哲樂了:“你怎麽不早說,害我花好幾百。”
“說吧,去哪吃?”徐笑天看看時間,正好是飯點,身上還有點錢,老媽給他備着去狂歡的,沒機會用,幹脆一頓吃了得了。
“帝苑。”
“要不你将就一下,吃我得了,”徐笑天胳膊搭在車窗邊笑笑,“對個學生這麽狠。”
“我請你。”
“別啊,說好我請的。”
“那你請。”
“百姓大食堂。”
“所以還是我請,我今天就想去帝苑。”譚哲打了轉向,往帝苑的方向開。
“你修車的錢都要省,還吃什麽帝苑啊。”
“兩回事,車不是我的,肚子是我的,”譚哲按一下點煙器,“我這月還有2000的餐費沒用呢,看你心情不好,帶你吃點好的去。”
徐笑天把頭往後視鏡那湊了湊,看了看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基本上還是正常的,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痕跡,沒有皺紋,沒有黑眼圈,沒有憂郁的眼神:“我哪就心情不好了?我這一臉陽光燦爛的。”
“你別管燦爛不燦爛,你就是一臉熔岩都行,”譚哲笑着看看他,“你就說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有那麽點郁悶。”
“一會吃爽了,人的心情有一半是肚子給的。”
徐笑天坐在帝苑靠窗的卡座裏,對面是譚哲。一般情況下,和一個只見了幾次面的人這樣面對面地坐着,并且暫時無話可說的情況,是會讓他渾身不自在的。
但這會卻沒有出現這種尴尬的氣氛,徐笑天覺得譚哲有種能讓人莫名其妙放松的氣質,也許就是因為這種親和力,能讓看起來年紀不大的譚哲能做到星悅的市場部經理。
“你多大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權當是沒話找話說。
“四十。”譚哲正低頭點餐,頭也沒擡地回答。
“哦,”徐笑天往後靠過去看着他,“問你個問題,不要想,馬上回答。”
“問。”
“屬什麽?”
“喲,忘算算這個了,”譚哲愣了一下,擡起頭來笑了,“我27,要給我介紹女朋友麽?”
徐笑天沒說話,他注意到譚哲左手的無名指上戴了個戒指。
“怎麽,有沒有合适的小姑娘給我介紹一個?”
“公開找小三兒啊,不地道。”
譚哲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摘下來放進了上衣兜裏,淡淡地笑了笑:“戴着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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