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掌中
烏發紅唇俏麗多姿模樣的阮明姝出場像是打破了拍賣會原有的氣氛,溫建柏也察覺到阮明姝耳後根泛着紅暈,微弱揉搓着手臂像是很冷的樣子,于是乎将西服外套套在了她身後,嘴裏還振振有詞地吐槽着:“尤嬌的眼光也太差了,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明裏在數落尤嬌,動作卻充滿關懷。阮明姝似明月般的眸子彎了彎,柳葉般地眉毛盈盈彎起,聲音柔軟透着乖:“謝謝你的外套。”
俊男美女的亮相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難,席辛主動攜着江瀾往阮明姝身邊走,奈何就在這時拍賣會正式開始,于是乎兩對羨煞旁人的俊男美女坐在互相靠近的地方。只是江瀾在中間留了個位置,她想故意給阮明姝難堪。
“這麽快就傍上□□的兒子了呀?”江瀾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故意嘲諷阮明姝來一洩心頭之恨。
聽到溫建柏真實身份的阮明姝睜大杏眸,她回頭望向身邊的男人,遲疑兩秒她用不可思議地聲音問道:“你……你父親是溫學民?”
溫學民這個名字關系到影視的方方面面是無人不知曉的,他的作品在影視圈內為衆人傳頌,其敬業更是讓無數人敬佩。眼瞅着與□□那如出一轍的遠山眉時,阮明姝像是豁然開朗那般喜悅地低聲喃喃:“我怎麽沒發現呢,你跟溫老師長得很像啊。”
“……”
溫建柏不适應被阮明姝這種“迷妹”的眼神看,她擡眸橫了眼對阮明姝白眼相向的江瀾後漫不經心地對身邊的姑娘哼了句:“專心看拍賣會,待會有想拍的東西跟我說。”
聞言,阮明姝怔愣了秒随即問道:“你幫我拍嗎?”話說出口,阮明姝縮了縮脖子,她跟溫建柏又不認識,還是記住奶奶和母親首飾的流向比較好。
溫建柏沒仔細聽,姑娘說的話又輕,倒是尤嬌主動将兩套首飾的照片發了過來,溫建柏看着祖母綠首飾的成色陷入了沉思,尤嬌這厮是要将他的小金庫搬光是不是?這些珠寶怕是沒個百萬下不來啊。
拍賣會正式開始,場內原本朦胧的燈光頓時變得如同白晝那般,首先登場的幾件珠寶名不見經傳倒是着姑娘家喜歡,所以被許多名媛貴女争先恐後拍下,價格倒也算理想。
拍賣會進入高潮時,一套名貴成色上乘的祖母綠首飾由禮儀小姐拿了上來,在主持人報出底價後,場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這套首飾對于年輕人來說當然太過老氣,但贈予給家裏老人,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過時的。
看到這套首飾,阮明姝細膩如羊脂的手指攪着溫建柏西服下擺,失神的杏眸低垂着,很快耳邊響起一道又一道擡價的聲音,價格暫時被擡高至兩倍到兩百萬。
阮明姝的反應令溫建柏有點兒想戲弄她,他唇角懶懶地勾起弧度,言語尾調微揚,“喜歡上面那件首飾嗎?”
聞言,阮明姝摳弄着西服衣角,嘴裏口是心非着,“不喜歡,姑娘家哪裏會喜歡這些啊。”她是不喜歡,只是這套首飾是奶奶留給他最後的東西了。
她還模糊的記得有次除夕夜的時候,奶奶拉着母親和她來到卧室,外婆像是獻寶似的把珍藏已久的寶貝拿出來對她們說:“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從太奶奶手裏傳下來的,那會兒啊是太爺爺從新疆買石頭打造的。”
溫建柏自然能看出阮明姝口是心非的樣子,他們之間非親非故,這姑娘就是不想讓他花錢,就在即将要一錘定音前,溫建柏舉起自己的拍賣號,聲音沉穩有力,“兩百五十萬!”
場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溫建柏與阮明姝身上,坐在阮明姝邊上的江瀾更是厮磨着後牙槽,心裏不爽的勁兒昭然若揭。
阮明姝震驚地扭頭看着溫建柏,好看的唇瓣被她緊緊地咬着,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震驚。
下一秒,坐在江瀾左手邊的男人也舉起了拍賣號,聲音擲地有聲地喊了句:“兩百六十萬!”
席辛将這套祖母綠的首飾再次擡高價格,他朝阮明姝與溫建柏微微一笑示意承讓,就在他剛炫耀完後,江瀾憤憤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她壓低分貝,明豔的紅唇緊抿着完全沒有高興的樣子,“你拍這套首飾幹嘛啊?送給你的“小情人”嘛!”
所謂“小情人”是誰,兩個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江瀾的分貝壓低卻故意讓阮明姝和溫建柏聽到。
聽到那三個刻薄的字眼,阮明姝蒼白的臉露出一絲不悅,長而卷曲的睫毛微微下耷,在燈光的映襯下,眼睑處落着一小片陰影。
價格被席辛與溫建柏的拉鋸戰中提升到了四百五十萬,阮明姝懸着的那顆心像是在刀尖上。最終她握住身邊男人有力壯碩的肩膀,軟而甜的聲音令溫建柏怔住,她輕聲說:“你別聽尤嬌的話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強求也沒有必要。
姑娘瓷白的臉頰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白皙鮮嫩,盈盈地像是在發光,溫建柏暗暗不爽地磨了磨後牙槽忽而輕嘲般地扯了扯唇角。他是野蠻嚣張,不守別人的規矩,但這還是他頭一回想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
奈何美人伸手攔住了他,不爽的感覺令溫建柏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随後他散漫地對阮明姝來了句,“我不拍,那到時候你別後悔啊。”更別哭嗷,溫建柏瞅着她柔軟的臉頰忽而挪開視線。
這瓷白的臉,真是輕輕一捏怕是就要哭鼻子,溫建柏輕哼。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主持人一錘定音,可還未等到他數“1”,會場內朱紅色的大門悄然推開,來人一身筆挺利落的西裝外套,金絲邊眼鏡更襯他陰郁氣質,剛走到室內,他将皮質手套摘掉遞在助理手上,整個人籠罩着生人勿進的氣場。
“媽耶,我沒看錯吧?這是霍爺是不是啊?”坐在阮明姝身後穿着粉紅禮服的姑娘在一旁喋喋不休,臉上很是驚喜的樣子。
随後,坐在她身邊穿黑色禮服的女人擡眸望了一眼,眼裏更是震驚,“這江家的面子也真大,連霍爺都能請來。”
霍淵的名頭那可是金字招牌,家底殷實連四合院都有好幾套那已經是被常人被扒爛了的,除此以外他擁有非常人所能及的智商與商人的精明謀略,就連樣貌都是造物主偏心多設計許久的,他就像是神話一樣被衆人仰望着。
回眸望見霍淵的那一剎,阮明姝像只受了驚的垂耳兔一樣佝偻起身體,腦袋不敢仰着擡,弄得溫建柏很是疑惑。
“五百萬。”霍淵一出手就注定能拿走他想要的東西,旁人也不敢與他再争,畢竟家底是遠遠地拼不過。
在主持人恭喜霍淵拿到拍品之際,霍淵的目光像是鎖定了某人那般地往溫建柏的方向走去,坐在前排的江瀾雖不知曉霍淵的背景到底有多深,但單瞥見那欣長的身姿與卓爾不凡的樣貌就知曉,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極品與人中龍鳳。
見霍淵往自己的身邊走來,阮明姝瑟縮着腦袋就差默念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咒語以及恨不得立馬學會隐形的方法,坐在隔着一個位子的江瀾則是認為自己才是最矚目的那顆星,那個男人無論怎樣也是來找她們的吧?
随着霍淵越走越近,江瀾的心髒怦怦直跳,直到霍淵站在他旁邊有空位的地方,江瀾順勢站了起來恭維道:“這裏正好沒人坐,您坐這裏吧。”
“……”
阮明姝:我可真謝謝你。
霍淵斜睨一眼江瀾随後冷漠地移開視線,在看到阮明姝像只垂耳兔一般瑟縮着腦袋他不禁勾起唇,整個人由原先的冰涼冷漠瞬間變得溫暖如春,帶着男人都有做惡作劇時的壞笑。
暗啞低沉的嗓音如同開封的紅酒那般醉人,只聽他輕聲低喃道:“不是說去朋友的生日宴會了嗎?”
站在旁邊幾乎看呆的江瀾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眸,而後尴尬又想息事寧人抹去痕跡般地局促坐下,心裏的憤憤不平在她臉上盡顯,阮明姝怎麽會認識溫建柏與霍淵這樣的人呢?
埋着腦袋像只團子似的阮明姝無奈之下只得揚起腦袋看着霍淵,怔楞一秒,她忙不疊巴結般地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還有就是不想讓你擔心。”說着說完,阮明姝眼尾泛起了紅暈。
一想到前幾天發生的那件事以及姑娘做了一桌好菜的目的,霍淵自責地擡了擡眉梢,随後目光落在披在阮明姝身上的西服。
見霍淵面色稍沉,如深潭的眼眸如炬般地盯着衣服看,坐在阮明姝邊上的溫建柏垂眸恭恭敬敬地喊了聲:“霍叔。”
“?”所以他們之前也是認識的嗎?
還未等阮明姝想明白怎麽回事,身上被罩着的衣服很快就被霍淵拎起,緊接着溫熱的外套再次落了下來。
霍淵坐在她身邊,右手整理着姑娘身上的西服,淡然的神情看不清喜怒,話卻是帶着警告意味的,“我們家姑娘年紀小還在讀書,所以你可別惦記着,知道了嘛?”
突然羞紅臉頰的阮明姝:“???”我才沒有喜歡溫建柏,我喜歡的是……你啊!
突然被提起的溫建柏突然也臊紅着臉,漆黑的明眸染着點邪意,他輕哼道:“霍叔,我怎麽不知道你家還有這麽乖的姑娘啊?這麽藏着掖着怕是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您要是早點說,你家提親的門檻可不得踏破了。”
“……”
斟酌良久,霍淵像只狡猾的狐貍似的擡眸盯向溫建柏,有突感的喉嚨輕滾,狹長的明眸不怒自威,他自顧自地再次重複:“我們家姑娘還小。”你要打那主意,我非得讓你爹把你腿打斷,言外之意便是如此。
聞言,溫建柏笑笑也就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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