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義演前夕

雷鳴最近真的很古怪。

暫不說用那些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幾十萬塊錢每天給齊淼逸買這買那,先說這幾天的突然起來地殷勤。

不僅不再嫌棄這嫌棄那,每天還很自覺的打掃家、倒垃圾、飯後洗碗、洗筷做水果拼盤,加上因為這家夥幾天前差點把超市搬回家,家裏面的吃的東西已經多到吃整整三個月有餘,使得齊淼逸這幾天地生活過的十分奢侈,就跟太上皇似的。

“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買這麽多吃的東西真的浪費诶!如果吃不了還得扔掉,早知道你會撿錢,我就讓你陪我去買古琴、琵琶和蕭了,還有劍譜,還有毛筆硯臺宣紙……浪費啊浪費!!”奢侈過後地齊淼逸得寸進尺地嘟囔。

神說,要有光,于是世界有了光。

神說,要有森林河川,于是,大地擁有了森林河川。

齊淼逸說,要有古琴、琵琶、蕭和劍譜,還有毛筆硯臺宣紙等物,于是,就有了古琴、琵琶、蕭和劍譜,還有毛筆硯臺宣紙等物。

對于雷鳴這種他要什麽就有什麽的寵溺行為,齊淼逸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麽,可随着時間越長,齊淼逸就越加不安,于是在星期四的早晨,齊淼逸在早餐桌上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口氣俨然一副妻子在質問丈夫“你是不是背着我劈腿”的語氣。

“沒有,不是欠你夥食費麽,所以這幾天補償你啊。”面對“妻子”齊淼逸的盤問,“丈夫”雷鳴一臉無辜。

“真的?”繼續疑惑。

“真的。”一臉認真。

“那好吧,暫且相信你。”齊淼逸甩開心中的別扭不安,一邊吃一邊從包裏拿出一張慈善義演的入場卷遞給雷鳴,道:“這張入場卷給你,明天記得要到場哦,這可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登臺,雖然只是伴奏,唱歌,可是我還是很重視的,我不想第一次演出我的親人一個都不在場鼓勵我……”

最後聲音越講越低,如果不是雷鳴而力出衆,怕是聽都聽不到。

其實二人同居了将近一個月,雷鳴已經察覺出齊淼逸似乎是個孤兒,不過很體貼的沒問出口罷了。

不過……家人這種關系,我們也維持不了多久了啊……雷鳴看着低頭吃早飯的少年,心中暗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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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自己就在走之前對他好點吧……唔,這年紀的孩子,嗯,普通人家的孩子似乎很喜歡玩兒啊……深思熟慮過後的雷鳴吃晚飯問道:“小鬼,你最想去哪裏玩兒?”

“玩兒?”齊淼逸一愣。

“對,你想去哪玩兒?” 雷鳴臉上露出一個令天地都失去光彩的笑容,看得齊淼逸一陣呆滞:“大爺我今天決定帶你出去好好玩兒一天。”

“可是我還要上學啊。”齊淼逸繼續呆愣。

“那就曠到。”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學校有什麽好去的。”

齊淼逸一頭黑線,想了想,還是給班長穆莎莎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有些感冒,需要請假一天,然後在穆莎莎的關心之下挂斷電話,一本正經的看着對面的邪氣型俊男:“那我們就去游樂園吧!”

這下輪到雷鳴一頭黑線了:“游樂園?”有沒有搞錯?!讓他這種氣質成熟穩重的美男去那種掉檔次的地方?!

“對!我從小到大,還沒去過那裏呢。”其實以前的齊淼逸在齊家夫婦的陪伴下也去過,可是現在的齊淼逸在他前世的三十年和現在的三個月裏,還真的從沒去過游樂園。

“……那就走吧。”雷鳴妥協道。

“去是要去的,不過現在我們要先去商場。”

“做什麽?”

“給你買衣服,你身上的這幾件套都快一個月了,不換不行哦。”

“……”

“啊!對了!還要把你給我買的簫拿上~~”

于是,雷鳴這位堂堂一堂之主被某個少年大早晨地拉着去Shopping了。

商場裏,上到內衣內褲睡衣睡褲,下到外衣襯衫T恤,齊淼逸挑挑揀揀,一口氣幫雷鳴買了三套,才意猶未盡地讓商店送回家裏。

“喂喂喂!你覺得我有必要買這麽多衣服嗎?”雷鳴此時下身穿着一件款式簡單的牛仔褲,上身穿着乳白色色銀灰條文的襯衫,再配上他那黃金比例的完美身材,不同於往的邪肆慵懶與危險的氣質,今天的雷鳴陽光而帥氣,不,簡直帥氣的要命!

“當然啦,你都在我家住了這麽長時間了,我除了給你買了一點點生活必備用品外,什麽都沒買,而且你來來回回就那麽一套衣服,每天穿來穿去也不換洗,多不衛…唔唔唔…”剩下的話被雷鳴一把捂住嘴巴,唔唔唔的吞進肚子裏了。

“我的神啊,行了行了,我們不是要去游樂場嗎,走吧走吧。”有些尴尬的雷鳴捂住齊淼逸的嘴巴,嚴禁他說出一些尴尬話題。

兩個人這樣打打鬧鬧着,卻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氣場是多麽暧昧。

從遠處看去,帥氣到令四周都失去顏色的男人的胸膛緊緊貼着少年的背部,一只手從後面穿過少年的脖子輕輕捂住少年的嘴,低着頭俯視少年,他的頭發随性的蓬松着,嘴角尤帶一絲無奈寵溺的微笑,令不少女售貨員都眼冒紅心。而少年則貼在男人的胸膛上,撲閃着一雙杏眼,仰望着男人,一臉純真的無辜。這兩個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後,一俯一仰,畫面和諧美麗,散發着無數暧昧的氣泡,至少看到這幅畫面的人們都不住眼冒紅心,暗自嘆息這兄弟倆的感情還真好啊,真是好有兄弟愛啊嗷嗷嗷嗷嗷!!!

沒有理會行人們投在身上的眼光,買好衣服的兩人直奔游樂場。他們從最簡單的碰碰車玩兒起,然後過山車、海盜船、激流勇進、空中飛椅、摩托競賽、狂車飛舞、激戰鯊魚島、彎月飛車,等等等,一系列玩兒下來,就連雷鳴的體力都有些吃不消,不過看到齊淼逸依舊生龍活虎的模樣,雷鳴搖搖頭,再次被齊淼逸拉走轉戰各大游樂設施去了。

照大頭貼的機器裏,齊淼逸柔聲的哄着唬着一張臭臉的雷鳴:“來,帥哥,笑一個!拍大頭貼都是要笑的,你繃着一張臉可不行啊!”

雷鳴嗯哼了一聲,繼續唬着臉不理他,因為就在剛才,他被惡搞的齊淼逸拉着去賺兒童旋轉木馬,搞得他下來後被其他人當成笑料指指點點,真是有損他大爺的形象。

“來吧來吧。”齊淼逸雙手扯扯雷鳴的臉頰,沖着鏡頭喊了一聲:“Photo !”然後“垮察”一聲,被捏着臉笑的呲牙咧嘴的俊美男人和笑得十分開心的少年被相機永遠停留在了那一瞬間。

接着,二人又雙雙照了數張,可愛的,邪魅的,陽光的,搞怪的,單獨照,雙人照,直到少年拍的盡興才罷休。

“接下來我們該回去了吧?”收好洗出來的貼照,雷鳴有些脫力的問道。

“YaDa!我還沒玩夠呢!”齊淼逸沖雷鳴呲呲牙,“我準備剛剛玩過的再重新玩一遍。”

“不會吧……”雷鳴抽了,幾近呻吟的道:“祖宗诶!你要是想玩兒,改天我把整個游樂場都給你包下來,不,我給你買下來讓你專程玩個夠行嗎?現在我們可不可以回家,我肚子真的很餓!”

“那我們坐一遍摩天輪怎麽樣?坐完摩天輪我們就回去。”考慮了一會兒,齊淼逸撒嬌道,見雷鳴臉上沒有反對的神色,齊淼逸興致頓時又來了,“到游樂場卻不去摩天輪,簡直是白來游樂場一遭!”

他拉着雷鳴的手,興沖沖地買了兩張摩天輪的票。兩個人進了摩天輪,雷鳴當場就癱軟在座椅上,齊淼逸新奇的趴在窗戶上東張西望,好不激動。不一會兒,摩天輪座艙緩緩地升起,淼逸看着窗外的風景,見地面上的風景和人變的越來越小,臉上就越加興奮,随即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扭頭看向雷鳴,一副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的表情。

一直關注他的雷鳴見狀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想到關于坐摩天輪的一個傳說。”齊淼逸神神秘秘道。

雷鳴聳聳肩,十分配合的問:“什麽傳說?”

“傳說,摩天輪的最高點是最接近父的地方,所以如果你在摩天輪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向父誠心禱告,父就會原諒你所犯下的所有的罪。”齊淼逸看着窗外道。

“哦。”雷鳴應了一聲,沒說話。

過了半晌,齊淼逸又回過頭來,笑嘻嘻道:“其實還有一個傳說。”

“什麽?”雷鳴又十分配合的道。

“傳說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的時候,會看見天使。”齊淼逸一臉向往。

“怎麽會有那種東西。”現實派雷鳴一臉不屑。

“當然有!!”齊淼逸一臉的認真。

聳聳肩,雷鳴不置可否,齊淼逸也不要求他相信,他也不興奮了,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取出斜肩包裏的簫,對雷鳴道:“我給你吹首曲子吧。”

“你拿這玩意兒就為了這個?”雷鳴有些意外。

“對。”齊淼逸笑着點點頭,将簫豎在嘴邊,開始嗚嗚然地吹奏起來。

一時間,悠長婉轉地音樂從這小小的座艙內響了起來,透過玻璃傳了出去。那曲調宛如海面上的波浪般沉沉浮浮,又如藍天下的浮雲般悠然渺渺,令聽的人不自覺地放松心情閉上眼睛,思緒跟着音樂的起伏而變化着,一時想象自己是大海中自由穿梭的魚,一時覺得是被微風吹散的流雲。雷鳴閉着眼睛,靜靜地聽着少年吹奏,心裏的某一個地方随着少年的音樂變得越加柔和。

良久,一曲吹畢,雷鳴睜開眼睛,看到少年閉着眼睛,嘴帶微笑,美麗而聖潔,就像是天使一般。雷鳴狹長地眼睛微微眯起,也許是錯覺,他在那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少年背後有一雙透明的羽翼。

莫名的,雷鳴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為了抑制心髒不規律的跳動,雷鳴出聲道:“這是什麽曲子?”

齊淼逸聞言,睜開眼睛道:“是《春江花月夜》。”

“很好聽。”雷鳴道。

齊淼逸點點頭,頗為自負的道:“我吹的能不好聽嗎?”

雷鳴啧了一聲,沒理他厚臉皮的自吹自擂,雖然真的吹得很好聽。

看了看雙手插兜,慵懶的斜靠在座椅上的俊美男人,齊淼逸咬咬下唇,輕聲叫道:“雷鳴。”

這是齊淼逸認識雷鳴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平常齊淼逸都是“喂!”“嘿!”“姓雷的!”這種稱謂,所以當齊淼逸突然喊出自己的名字時,雷鳴一時沒反應過來。

“……做什麽?”

“等義演過後,我們能好好談談麽?”

“……好。”

0000000000000000是義演到了的分割線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南華市乃是是X省的省會城市,更是華夏國十個重點商業城市之一,是集傳媒中心、商業中心于一體的國際性大都市。

所以在星期五,晚間19∶30左右,維多利大禮堂門前,名車名人雲集,各大電視臺報刊記者們無不早早到場,将攝像機和話筒早早對準門口,企圖挖掘今天關于慈善義演晚會當中最勁爆的內幕消息。

一個個政府官員低調到場,一個個知名大公司總裁翩翩出現,一個個娛樂圈當紅明星風騷亮相,引來早早等在路邊的影迷們的齊齊尖叫,照相機閃爍。南華市警察局幾乎出動了全部的警力來維持維多利大禮堂前的警衛與安全。不過也不難想象一個中型地慈善義演晚會,會得到了南華市各大傳媒娛樂公司老板和旗下演員的如許青睐,用曾永明院長大人的話說,慈善事業,是有錢人的慈善事業,越有錢的,就越喜歡用慈善來證明自己。

曾永明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笑眯眯的在維多利大禮堂的門前,與瑪雅修女一起笑意盈盈地與每個到來的嘉賓寒暄,曾曉青扳着一張俏臉,面無表情地與N個保镖站在他們身後,仿若一尊雕像。

慈善義演後臺,給孤兒院小朋友們準備的房間裏,一幹小朋友們穿着齊齊的演唱服裝面色緊張的堆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議論着外面的某某明星,某某總裁,唯有齊淼逸神色悠閑地用手指在化妝桌上敲來敲去,練習指法。

“我說,你不緊張嗎?”一旁的小飛哥見齊淼逸這麽悠哉,于忍不住走過去,道:“還是你在裝樣子,其實你早已經緊張得不行了?”

齊淼逸懶得理這個沒事兒總是挑釁自己的小屁孩,雖然他的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

小飛哥見他不理會自己,不由一臉氣憤:“喂!我再跟你說話呢。”

“是是是,我很緊張,我現在緊張的手指頭不斷在抽筋,你滿意了吧。”受不了的齊淼逸順着他的話說道。

小飛哥面色一紅,說不出話來。

“小逸哥哥,我很緊張,怎、怎麽辦啊!”一個唱合唱的小男孩聲音顫顫的問道,他的話一出口,頓時一幫孩子都叽叽喳喳的說出了自己的緊張。

“沒關系啦,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上臺,不過我有不緊張的秘訣,你們要不要聽。”齊淼逸安慰地拍拍小男孩的腦袋,一臉神秘。

“什麽什麽?”孩子們被吊起好奇心,紛紛追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啦。”齊淼逸笑道,“我只是對自己說,‘小逸啊,你瞧,臺下的人都是一疊一疊的鈔票,為了讓這一疊疊鈔票自動走進我們的口袋,我們一定要努力的表演啊!’然後我再看臺下的人,哇!果然變成一疊一疊的鈔票了!”

孩子們聞言,嘻嘻哈哈笑成一團,緊張感也随之消散。

“你們聽!演出好像開始了。”也參加合唱團的郭翼動動耳朵,道。

“啊啊啊!已經開始了嗎?!郭翼,你去看看演出舞臺劇的人,讓他們在好好對一遍臺詞啊啊啊!”

房間裏頓時一陣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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