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我想你了

“媽。”林嘉月趕緊攥住媽媽的手, 誠摯地向她解釋:“其實這傷,是幾天前在校外弄得,當時和蘇眠起了點争執, 我就摔了一跤…之所以不想被你知道,也是怕你擔心。”

“蘇眠?”周虹的臉上露出疑惑, 開始在記憶裏搜索有關這個女孩的信息,“你是說和你爸爸對家的那個地産企業的女兒蘇眠?”

林嘉月點點頭:“小學時候她還到家裏來玩過, 你見過的。”

“她怎麽會……”周虹恍然過來, “是因為傅子安那小子吧。”

林嘉月驚詫問:“媽你也知道這個?”

周虹笑了笑, “別看我平時雖然不過問這些, 但是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那個女孩喜歡傅子安吧,傅子安卻喜歡你,因為同一個喜歡的人兩個關系要好的人決裂, 這種事情太常見。”

林嘉月聽後忽然開起玩笑來捂臉笑着說:“媽媽, 您這樣說得就好像經歷過一樣。”

周虹眼中閃過一陣錯愕, 忙解釋:“沒有沒有, 媽媽沒有經歷過。”

“好了,我幫你化?妝吧。”周虹重新拿起粉底,轉移了話題。

媽媽溫柔的手一邊在林嘉月臉上塗抹着, 一邊說:“我們把妝畫好就下樓去,你爸該已經知道你回來了。”

“爸爸現在在家嗎?”林嘉月坐着一動不動好奇問。

“今天早早就回來了, 這不是你今天要回家來嗎。”周虹笑了笑。

林嘉月也跟着咧嘴笑了笑,還是在媽媽面前最?能展現自己小孩子的一面。

重新化完妝, 林嘉月望着鏡子裏的自己,整個人變得明媚不少,媽媽的手藝果真比她好很多, 而且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淤青的痕跡。

“我們下樓去吧。”周虹起身說。

來到樓下恰好碰見了林佰懿,林嘉月趕緊噠噠跑下樓去,親昵地喚了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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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佰懿看着女兒,滿臉慈愛,“讓我好好看看,瘦了沒?”

林嘉月轉了一圈,“沒有呢。”

“還是瘦了點。”林佰懿托着下巴嘀咕。

見慢慢從樓上下來的周虹,林佰懿好奇問:“母女倆都在樓上呢,讓我好找。”

周虹微微一笑說:“說點閨房話,沒什麽事。”

“對了,晚上周衡他們一家子過來吃飯的事情,你跟嘉月說了沒有?”林佰懿詢問周虹。

“還沒來得及說呢。”周虹說。

林嘉月聽了問:“舅舅他們要過來吃飯?”

“這不你今天回家來了嘛,他們主動要求過來看看你。”林佰懿解釋。

林嘉月陷入沉思,如果換做以前,舅舅一家過來,她絕對沒有任何怨言和意見,可現在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她從徐瑞甯那得到的一月一次回家機會,總覺得不是那麽光彩。

“好了,我還要去辦公室打個電話,嘉月你也去看看妹妹,她現在可愛極了。”林佰懿笑着說完拍拍林嘉月的肩後便大步走開。

周虹見此來到林嘉月跟前,“我們去看看。”

林嘉月一掃陰霾,笑着點點頭。

雖然林嘉月這段時間以來總是能夠通過群裏的照片看到妹妹,但真正二十多天沒見面,再?次見到時還是能夠感?知到一些變化?,生命真的很神奇,能夠從剛出生下來皺巴巴的紅小孩變成現在白白嫩嫩小可愛。

林嘉月蹲在嬰兒床旁,輕輕地拉着小寶寶的手,不敢用力,一邊說:“小嘉雪,快快長大,姐姐帶你玩。”

一旁的周虹笑着說:“等再?過一兩年,就可以跟在你屁股後面跑了。”

林嘉月則托着腮說:“那個時候我差不多該大學畢業了呢。”

聽到這裏,周虹的眼中流露出哀傷,似乎是又想起了不太好的事實,林嘉月察覺到媽媽沒有說話,回頭看去。

“媽……”

“媽媽沒事,沒事。”

“要是有什麽想說的,沒關系都可以說出來。”

“也沒有什麽,這段時間以來,徐瑞甯對你怎麽樣?”

林嘉月認真想了想,給?出一個客觀的評價:“有時候這個人還挺霸道的,但整體不壞,昨天還派人去給我送了藥油,蘇眠也被她手下的人給揍了一頓。”

“你是說,蘇眠被徐瑞甯收拾了?”周虹驚訝問。

林嘉月點點頭,“今天我跟荷寶從學校食堂吃完飯出來,碰見她了,臉被揍成豬頭了。”

“徐瑞甯這麽暴力的人,你以後還是小心為妙,啊?”周虹叮囑。

林嘉月表面上點頭答應自己會小心注意,但是內心裏卻覺得,徐瑞甯是不會對自己動粗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十分?篤定。

天色漸晚,家中廚房的廚師們都在如火如荼準備今天的家宴。

林嘉月的舅舅一家,也就是她母親周虹的娘家,一直以來家境都還算過得去,雖然比不上林佰懿的大産業,但家中在繁華商業街有好幾間鋪子,也有經營着一家餐廳,最?高時月收入也能有百萬。

原先周虹嫁進林家時,外婆準備了幾間鋪子作為嫁妝,但當時的林佰懿沒要,畢竟已經事業翻身的他,不想要得到女方家任何的恩惠,以此證明自己的能力。

一輛白色的寶馬七系開進院子裏,周虹領着林嘉月出門迎接。

車子停穩後,差不多同?時下來三個人,駕駛位出來的那個是周衡,林嘉月的舅舅,副駕駛的女人是胡婧,林嘉月的舅媽,剩下的那個與林嘉月年齡相仿只比她小一歲的女孩,周玉瑤,是她表妹。

“舅舅,舅媽,玉瑤。”林嘉月禮貌地打招呼。

因為有着相同的血脈,周玉瑤的模樣也與林嘉月有五六分相似,這個表妹平日裏就愛學自己打扮穿着,有時候兩姐妹站在一塊,光從背影很難區分。

“姑媽~”周玉瑤上前奔過來一把猛地抱住周虹,親昵的不得了,然後才借機和林嘉月打了個招呼,一句不冷不熱的“表姐。”

“姐,給?你帶了些補品,還給?小外甥帶了些新衣服和玩具。”周衡走上臺階來。

“你們過來就好了,帶什麽東西。”周虹笑笑。

“姐,看您說的,總不能空着手過來不是,到時候傳出去,還說我們周家不會做人。”一旁的胡婧說。

林嘉月都已經習慣了,這位舅媽向來說話刺耳。

一衆人進了屋子裏,林佰懿也忙完出來招呼,餐廳的布置正在緊密鑼鼓進行着。

“老哥別來無恙啊。”周衡上前和林佰懿握了握手。

“姑父,公司情況怎麽樣啊?”周玉瑤忽然湊上前詢問。

林佰懿先是愣了下,緊跟着說:“挺好的,都挺好的,已經步入正軌,上周已經開始盈利。”

聽到這話,胡婧忍不住說:“那還是挺快的,想想一個月以前的境況,啧啧,咱們嘉月功勞不小啊。”

此話一出,場面瞬間有些尴尬起來,尤其是周虹和林佰懿的臉色,林嘉月雖沒有出聲,但心底還是有些異樣的難受。

“玉瑤,要不要和你媽媽一起去看看小妹。”周虹笑着轉移話題問。

“好啊好啊。”周玉瑤欣然答應。

看着她們三準備去一樓主卧室,林嘉月勉強笑着擺擺手說:“你們去吧,我就不過去了。”

客廳裏,周衡與林佰懿坐着喝茶聊天,林嘉月默默地為兩位長輩泡茶斟茶。

相比舅媽,林嘉月還是更樂意和舅舅呆在一塊,至少他不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哪怕不是有意的。

“嘉月在學校情況怎麽樣?”周衡問。

“都挺好的。”林嘉月笑笑。

周衡卻無奈嘆了聲氣,對林佰懿說:“我們玉瑤就不行,沒她姐姐行,從小就不愛讀書,送她去學藝術也成天只知道玩,今年高考勉勉強強進了個普通一本,愁人哦。”

林佰懿說:“那又有什麽關系,愛玩是天性,将來結了婚就能沉穩些。”

終于到了晚餐時間,六個人坐在飯桌上,桌上是精致的菜肴。

林嘉月話很少,默默吃着東西,大部分時候都是舅媽一個人在喋喋不休講着,然後母親随之附和幾句。

結果話題不知道怎麽又重新繞回林嘉月的身上,防不勝防。

“早就聽說那個徐什麽……甯是個吃人不眨眼的惡魔,我們的嘉月也實在是太可憐了。”胡婧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樣,假裝很惋惜。

林嘉月擡頭目視,第一次回怼長輩:“我不可憐。”

胡婧的臉色一下子有些尴尬,周虹見狀只好幫忙解釋說:“舅媽也是好心,嘉月。”

林嘉月低下頭去,默默吃着,有些賭氣。

可能是見自己媽媽被怼心裏不适,周玉瑤也出來說話,語氣有點冷嘲熱諷:“那表姐這相當于就是賣身,以後不可以自由談戀愛了吧,和一個老女人在一起,想着就沒什麽好日子過。”

“誰讓你說這些的。”周衡嗔怒道。

周玉瑤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一點也不懼怕自己的爸爸。

林嘉月手裏緊緊攥着筷子,又默默松開放在桌面,沉悶着語調說:“我吃好了,想上樓休息,你們慢用。”

說完,她推開椅子起身,林佰懿趕緊喚住她,甚至有些生氣她的任性,林嘉月不管不顧離開,她此刻只想趕緊離開那個餐桌。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任性了。”林佰懿說。

“沒事沒事,女孩子嘛,都要自尊心,是我們玉瑤說話過分?了。”周衡說。

“我怎麽說話過分?啦,我說的都是事實。”周玉瑤狡辯。

“是嘉月那孩子太自尊心要強,別人說兩句都不行。”胡婧也幫着自己女兒說話。

一時間,桌上的周虹臉色也不太好,忍不住替自己女兒說話:“這個決定是嘉月當初瞞着我們做的,她是為了林家好,為了拯救林家,所有的委屈她都一個人扛着,我不希望你們這樣說她,我也是一個母親,我最?能體會到孩子的痛楚。”

“沒人說她,沒人說她。”意識到尴尬,胡婧又趕緊笑呵呵打圓場。

回到樓上的林嘉月将房門給關上,一個人來到房間外的陽臺上,坐在藤椅上發呆。

雖然他們所說的都是事實,但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難受,仿佛在他們口中自己變成了一個商品,或者一個工具,沒人考慮她的感?受。

默默嘆了口氣,林嘉月擡頭遙望今晚的月色,彎彎的月牙挂在天邊,還有不少星星。

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不知道坐了有多久,舅舅他們似乎已經吃完準備回去,林嘉月下意識想要起身回房,害怕自己會被他們發現,不過可能是她多慮了點,幾個人匆匆忙忙道別便上了車,沒有人注意到樓上小陽臺窩在藤椅的自己。

林嘉月暗自松了口氣。

十一月夜晚的風十分?涼,輕輕拂在臉上,不一會臉蛋也變得冰涼。

不久前還有些怒意的自己,也逐漸壓抑下來,轉而變成了憂愁。

就在這時,林嘉月兜裏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人是徐瑞甯的名字。

猶豫了幾秒,林嘉月還是接聽電話放在耳邊。

“喂。”一聲無精打采的回應。

“吃飯了嗎?”電話那頭的人詢問。

“吃過了。”林嘉月回答。

接下來是長達十秒的沉默。

林嘉月忍不住主動問:“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徐瑞甯反問。

林嘉月本來心情就不太好,于是說:“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挂了。”

“等會。”徐瑞甯急忙叫住。

林嘉月又重新拿着手機在耳邊聽。

又是好幾秒的沉默不言,林嘉月有點沒耐心了,“徐瑞甯你逗我呢。”

“我想你了。”電話那頭的女人極力壓抑隐忍着情緒,艱難地從嗓子裏冒出這四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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