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三次暗鯊 (1)
樂望江沒有去管那些人究竟怎麽樣了,甚至他都沒有伸手抹一下自己不斷滲血的脖頸,也沒有理會自己手上被抑制環的碎片紮傷的手,他只是聞着那越來越濃郁的烈酒味不斷往裏頭跑。
“江翡玉!”
南校區實在是太大,他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樣的感受,但他卻忍不住嘶吼:“你他媽給爹躲哪去了?!”
江翡玉嗅到了。
他微微擡眼,看着面前的光,鼻尖萦繞着一點薄荷的清香。
這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安眠香。
小望。
江翡玉閉上眼睛,倚靠着牆,身邊是完好無損的信息素收捕環。
黑色的項圈靜靜躺在地上,他卻沒有要戴上去的想法。他只是竭力克制自己不斷洶湧而出的信息素還有腦子裏那些不幹淨的妄念。
如果說在這個時候他最不願意看見誰,那必定是樂望江。
可如果要說他在這個時候最希望誰能站在他面前,那也一定是樂望江。
他的小望,是他畢生的矛盾。
也是他願意窮盡一生去抓住的人。
江翡玉用尖牙咬着自己的舌尖,心情不可避免的愉悅了起來。
雖說這一次事發突然,他也是臨時往槍口撞走到這一步的,但樂望江來找他,不僅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讓他的一顆心塵埃落定。
少年幾乎快要破音的聲音落入他的耳中,江翡玉松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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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來,從陰暗的角落邁向窗戶邊,任由陽光落在他身上。
就算他的小望對他的喜歡和他不一樣,也是在意他的。
他側目,漆黑的瞳孔中映出樂望江的身影,與此同時,樂望江也擡起了眼,恰好對上他的視線。
下一秒,他就看見樂望江毫不猶豫的沖了進來。
他輕而易舉的就翻過了到處堆疊的垃圾還有欄杆,直直的落在了江翡玉跟前,還不等江翡玉說什麽,就一把揪住了江翡玉的衣領:“你他媽……”
那雙桃花眼泛起點水光,眼尾也有點紅:“……江哥哥,我找了你好久。”
那個在外頭又兇又狠,展露了前所未有的殺意和瘋執的alpha,在這裏露出了自己委屈脆弱的一面。
江翡玉的呼吸一頓,随後他重重的出了口氣。
樂望江的易感期失控了。
和那晚一模一樣。
但那天江翡玉什麽都沒有做,只是站在黑暗處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恨極了自己也恨極了這個世界。
那一晚的江翡玉像是被拔苗助長般,飛速長大成熟,開始徹底學會控制自己所有的情緒。
而這一次
江翡玉後悔自己的臨時起意讓樂望江受傷,卻又卑劣的滿足于樂望江終于向他展露出來即便是他也無法确定的情緒。
他說:“我中了信息素誘導劑,抑制劑對我沒用。要麽得等着誘導劑的藥效過了,要麽就得找個契合度比較高的做臨時标記。”
江翡玉的語氣平淡,聲音卻是啞的:“小望,聽話,出去。”
他說着讓樂望江出去,手卻是攥住了他拎着他衣領的手。
仿佛如果樂望江扭頭抽身離開,他就會折斷他的雙手、打斷他的雙腿,将他永遠的禁锢在他身邊。
而樂望江已經喪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你要和誰做臨時标記?你是不是會被別人搶走?”
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江翡玉的手腕,就像是他小時候想要帶他去哪裏一樣,只是這一次,樂望江将江翡玉的手抓起來放在了自己的頸側。
那已經因為alpha的超強恢複力停止流血了的頸側。
“他們都沒有我好,”樂望江輕聲說:“江哥哥,我對你最好了,你不能離開我。”
他在說這話時,那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江翡玉。
曾經有人覺得他的眼睛顏色過于詭異,第一眼對過去都會覺得有幾分瘆人。
但只有江翡玉覺得,樂望江的這雙眼睛,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寶石。
是可以讓他毫不猶豫的獻出自己的生命,願意用自己的鮮血去澆灌的嬌花。
是他的午夜夢回,是他的癡心妄想,亦是他想要永遠注視的存在。
江翡玉的手指輕輕蜷曲了一下。
他粗粝的指腹隔着脖頸上的皮膚摩挲着他的腺.體。
“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冰薄荷的清香和涼意混雜在伏特加的醇香中,沖散了那過于醉人的眩暈感。
卻又成了更為勾人的迷香,在樂望江和江翡玉之間蔓延開來的那一剎那,宛若打翻了一杯調制好的薄荷酒。
江翡玉的手捧着樂望江的後腦勺,沒急着下口,只微垂了眼眸注視着某一處:“小望。”
他喊他,聲音卻不可避免的在獨屬于他的安眠香中嘶啞低沉,像是飽經磨練:“我做過很多次研究,alpha之間的信息素是存在一定的互斥性的。”
“而我的信息素不會排斥你的信息素。”
江翡玉輕輕揉着他後頸的那一處軟.肉,漆黑的眸子是冷沉的,卻也是熾熱的:“可我不知道你的信息素會不會排斥我。”
畢竟不是誰都和他一樣,像個怪物。
從分化的那一刻起,就盯上了一個alpha。
江翡玉沉沉的看着樂望江,腦子裏是幾年前他父親冷聲問他究竟是因為病還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發展到這個地步,那時候江翡玉沒有回答的勇氣,只是低垂着頭任由他們在他周圍毫不留情的讨論。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當初alpha值從極度不穩定的情況穩定在一個正常的數值是因為什麽。
是因為那天他無意中聽見研究員和醫生說他這樣下去恐怕這一生都得關在醫院,避免和任何Omega和alpha接觸。
他從分化的那天開始,就被标上了潛在犯罪分子的标簽。
他們以為他什麽都不懂,但其實江翡玉在那時候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而在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
他知道如果他放任自己繼續這樣下去他就再也無法見到樂望江了。
所以他做了一個超出人類認知的嘗試,并且他經過無數的痛苦和折磨成功了。
是因為病,還是因為他自己呢?
其實早就有了答案。他只是害怕說出來後,他又得想盡一切手段才能見到他的小望了。
江翡玉忍着自己想要收緊力度的念頭,克制着一切堪稱瘋執的欲.望,也是因此,他的動作越發的輕柔。
他另一只手捧着樂望江的臉,指腹輕輕的按了一下他微微泛紅的眼尾,指尖觸碰到了點濕潤。
僅僅是這一點微弱的感覺,就讓江翡玉如墜深海。
不是冰冷,而是被溺斃的窒息感。
無數可怕的妄念在那一刻升起,他的腦海裏更是不斷的回響着一個聲音
吻去他的眼淚。
然後讓他哭的更兇更狠。
讓他永遠的屬于自己。
這是最好的機會。
易感期失控的樂望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也失去了清醒。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張沒有侵染過墨水的白紙,可以任由他在上頭書寫。
江翡玉曾通過自己的好友了解到了一點機密數據。
Alpha易感期失控時,會對和他做了臨時标記的Omega産生一定的依賴性。
這種依賴性會影響到契合度,甚至alpha在易感期失控時,道德觀和認知能力有可能可以被人修改重新定義。
而這一步棋,是江翡玉最後、對他來說也是最壞的打算。
“……所以呢?”樂望江的聲音帶了點茫然和急切,卻像是一把錘子,直接敲碎了緊緊裹住江翡玉的那一層黑暗的殼子:“就因為這個,所以你要去找那些Omega?”
這位哥到現在還在數落Omega的不是:“Omega有什麽好的?發情了你還要摁着他給他打抑制劑,還得照顧他的心情,要學的東西一大堆……你有那麽閑嗎?Omega進入發.情期有一大半還會出現過度黏人的狀态……你不是最讨厭別人離你太近嗎?”
樂望江吸了吸鼻子:“……為什麽alpha一定要找Omega?為什麽alpha只能跟Omega做臨時标記?明明我也可以,我也有腺.體。”
他還陷在那個無法恢複理智的旋渦裏頭,滿腦子都是固定的思緒,混亂卻又清晰。
為什麽alpha一定要找omega?
為什麽江老狗以後要找omega?
為什麽江翡玉的生理課修了滿分?
他是不是,
樂望江迷茫的看着江翡玉,鼻尖泛起點酸意。
他是不是有喜歡的omega了。
想到這一點,樂望江猛地伸手攥住了江翡玉的手腕,他手上的力度沒有絲毫的留情,帶着像是要将那只手折斷在他手裏的狠厲,咬着牙說:“你他媽敢喜歡上任何一個Omega,我就……”
他想說他就要弄死他,但這個念頭剛起,樂望江又無法說出口。
他到底還是下不了這個手。
“……我就去殺了那個Omega。”他混沌的視線瞬間消失,像是在剎那間就從失控走出來一樣,那雙眼睛又冷又冰,帶着瘆人的氣勢,幾乎化作了一把利刃,狠狠的紮進江翡玉的心口,刺穿他的一整顆心髒。
然而樂望江的聲音卻是抖的:“你喜歡他哪裏,我就毀了他哪裏。”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起這樣的念頭,但他此時已經無法進行思考。
冰薄荷的涼意附着在他的肌膚上,傳遞給了江翡玉。
江翡玉知道,樂望江看似冷靜沉着甚至是出奇的理智,但他其實已經徹底失控。
他的alpha值不僅爆了,還支配了他所有的情緒。
将最真實的樂望江剖了出來,擺在他面前。
是他的信息素使得他看上去冷酷,也是他的信息素給人錯覺。
可江翡玉甘願沉溺在這份虛幻中。
他想,反正他失控了。
反正他會像那晚一樣什麽都不記得。
那他就做一次瘋子,做一次壞人,抛下所有的枷鎖和道德。
江翡玉垂首。
在樂望江的咬牙切齒中,輕輕地、鄭重而又克制着
在他的眼睫上落了一個吻。
溫熱柔軟的觸感貼上來的那一刻,樂望江的腦海瞬間一懵。
而他體內的信息素變得更加的狂暴肆虐,卻又奇異矛盾的多了份安定。
江翡玉想着就趁人之危悄悄的來個如同蜻蜓點水般的吻,可真當他觸碰到他心裏的寶石的那一刻,他又舍不得分離。
于是在這無人的教室裏,兩個原本分離的影子融在了一起。
江翡玉伸手攬住了他的癡念。
牢牢的抓住了他的美夢。
他身上的薄荷味,他身上的涼意,并沒有成為澆滅他一腔熾熱的冷水,反而成了助燃的物質,比那一支信息素誘導劑來的還要恐怖。
樂望江眼睜睜的看着抱着自己的成年了的alpha将自己的信息素領域開到最大,将略微有點昏暗的教室瞬間被一片白色籠罩住。
形成了一個結界,一個只屬于他們倆、只有他們倆的結界。
而這片結界裏伸出了無數的白色鎖鏈,牢牢的将他束縛住。
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窒息感,只是想要在他身上打下一個無形的印記。
江翡玉的頭埋在他的頸窩處,鼻尖抵着他的右頸側,輕輕嗅着他的腺/體和從那迸發而出的信息素,一只手伸到了口袋裏,将一把折疊刀塞到了樂望江的手裏:“如果不舒服你就捅我一刀。”
他沒把握說在接觸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後還能維持理智。
現在的他,也幾乎處于失控的邊緣。
腦子就像是被劈成了兩半,一半在不斷叫嚣着想要将懷裏的人拆骨入腹,恨不得将其永遠的鎖在自己身邊,一半卻又在不斷地念着冷靜克制。
樂望江應了一聲好。
下一秒,右頸側就傳來刺痛的感覺。
明明他的腺.體已經足夠滾燙了,但他卻覺得江翡玉的體溫更燙。
無論是他的呼吸,還是他所有的觸碰。
就像是烈酒一樣直接燒灼了他的肌膚。
樂望江其實不怕疼的。
但莫名的,在他感覺到江翡玉的尖牙抵住他的血管和頸線時,他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酥.軟了下去,像是被針紮的密密麻麻的痛感落在他的心口。
樂望江閉上了眼睛。
随後他的信息素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脈,瘋狂的開始掙紮起來,卻毫不留情的被人一點點吸取、替換。
烈酒湧入的那一刻,樂望江狠狠攥住了被塞到自己手裏的折疊刀。
想要驅散外來者,想要扼殺天敵,想要覆蓋一切毀滅所有的念頭如同浪潮般洶湧,狠狠的拍了上來。
他從小到大都是嬌養長大的,就算他喜歡那些危險活動,就算他去打拳,就算他受過不少傷,但這種委屈感、難以言喻的疼痛和酥麻都是第一次。
他的眼睫輕顫,就連呼吸都亂了。
可在那把折疊刀的刀尖往前送之前,樂望江的腦海裏像是有什麽被繃斷了一樣,有一個聲音跟他說
那是江翡玉。
是隔壁江老狗。
他的理智瞬間回籠。
寂靜的教室裏,除了他有些淩亂的呼吸聲,還響起了一聲清脆的、什麽鋼制用具落地的聲音。
他想,
反正就這一次。
他一個alpha這點痛都不能忍,算什麽alpha。
而且……
在一開始無法忍受的疼痛過後,伏特加漸漸融入冰薄荷,看着像是占據了主導地位,卻又沒有急于宣示自己的主權。
只是像他們周遭外放的、互相交融的信息素一樣。
釀造了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冰薄荷酒。
樂望江開始覺得難受,但并不是因為疼痛,相反,正是因為這份難受,沖散了痛感和那排斥的感覺。
一種他無法理解、無法解釋的沖動湧了上來。
樂望江嗅着完全覆蓋了他的伏特加的味道,那只松開了折疊刀的手動了動,無意識的覆在了江翡玉的左頸側上。
滾燙和皮膚的痛感幾乎是同時傳來,樂望江的指尖都要被那一處燒成灰燼,頸側的刺痛更是讓他擰起了眉。
但他只是輕輕的、慢慢的用自己的指腹撫摸着江翡玉的頸線。
一下又一下。
像是在安撫陷入暴戾和瘋狂的野獸。
這場不符合常規生理學的臨時标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樂望江整個人都被伏特加從裏到外徹徹底底的沖刷了一遍。
他咬着牙承受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切,心裏十分懊悔自己沒有在生理課上好好記下正常的臨時标記是多長時間。
樂望江輕輕磨了一下牙,心說他一定要給江老狗咬回去。
媽的這老狗……真他媽不愧是狗。
他想罵出聲,卻又不得不咬緊牙關忍住一些別的。
等到江翡玉的理智也開始回籠時,樂望江體內的信息素也漸漸平和了下來。
但他整個人都像是被丢在了伏特加裏頭浸泡過一樣。
他幾乎都要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了。
江翡玉松開了他。
樂望江一直緊繃着的身體還沒有松懈下來,他就感覺到江翡玉又吻了上去。
他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瞬間瞪大。
薄荷綠的寶石浮現出錯愕的神色。
他感覺到江翡玉在舔.舐、摩挲着那一片地方。
認真而又輕柔。
那幾乎稱得上是虔誠的力度,讓他的脊背散發出陣陣寒意和酥麻。
樂望江的大腦又開始報警。
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受,他只是覺得這樣的江翡玉陌生而又詭異,可他卻做不到推開他。
他只是忍住了自己的輕顫,默不作聲的等待着江翡玉動作完。
然而他倆一個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領域,另一個因為臨時标記勉強捱過了信息素誘導劑,導致他們飄散的信息素也随着時間慢慢消失。
外頭原本不敢進來的人也終于拿着儀器找到了這裏。
淩亂的腳步聲落入他們的耳朵中,江翡玉卻沒有第一時間松開樂望江,反而是用力的抱緊了他。
樂望江猝不及防被他來這麽一下,肌肉記憶快過腦子,直接擡手想要來個過肩摔。
但他的手才擡起來,就被江翡玉一把攥住。
随後江翡玉松開了他的腰,卻讓他對上了一雙令人心驚膽戰的眼睛。
那雙漆黑的眼瞳宛若深淵,壓抑着翻湧的黑雲,牢牢的釘在樂望江身上。
樂望江動了動唇,還沒說話,外頭就響起了呼聲:“小望?!”
是他媽媽。
這一聲直接讓江翡玉的身體一僵,随後他又是妥協一般松開了樂望江的手,垂下了自己的眸子。
樂望江看着他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又掩在了陽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就那樣低垂着頭,沉默的站在那裏。
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剛才的那個江翡玉就消失了。
又變回了他見過的更多的,沉默的,看着有點木讷的江翡玉。
樂望江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錘,不疼,就是很煩。
但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江翡玉,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那一場臨時标記。
或許這樣重新劃分界線也是一件好事。
他譏嘲的想。
然後他轉身捂着自己的脖子離開了這間教室,走向了人群。
他過于果斷的決定讓他沒有察覺到,江翡玉原本垂下的眼睫擡了起來,視線死死的黏在了他的背影上。
冰冷而又危險。
那天那場臨時标記結束後,究竟是怎樣的兵荒馬亂,樂望江的記憶其實已經有些稀薄了。
他離開那裏、直至上車跟着他媽媽回家,都是強撐着不想讓他媽發現什麽。
雖然他清楚他媽媽已經聞到了他渾身怎麽也散不掉的伏特加味,但樂望江沒有開口,又或者他說了什麽,反正他的記憶是一片模糊。
他只知道他回家後做了一個夢。
一個清晰無比而又真實的夢。
夢裏是一片的白色,無邊無際。
他站在那裏,分不清天地東南西北,只感覺有什麽東西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眼睫。
然後他在那點感覺消散前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對方,雖然他抓了一場空,但樂望江狠狠的撞了上去。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動作。
他就像是要給對方一個頭槌一樣,可湊過去的
是他的嘴。
樂望江猛地驚醒。
他的思緒終于回籠,腦袋也不是那麽混沌了。
于是這個時候他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翡玉,
那老狗,
他,
親了一下他的眼睛。
那個時候江翡玉毫不猶豫的退開,讓他錯以為這只是一場交易。
臨時标記換他擺脫信息素誘導劑,也安撫他的易感期。
雖然被咬的是他這件事讓他有點吃虧,但樂望江不得不承認江老狗的态度不錯,遞刀的動作現在回想起來是讓他有點氣到真的想捅一刀給他清醒清醒,卻也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可如果是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一個alpha為什麽要吻另一個alpha?
還有後面那個令他發毛的舉止……
樂望江看着自己房間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沉思的時候,更多的記憶湧了上來,從他失控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結束,樂望江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都說了什麽詭異的話,登時從沉思變成了沉默。
他居然在江翡玉面前哭了?!
他居然主動讓江翡玉給他做臨時标記?!
他居然還喊了他江哥哥?!
靠!
樂望江現在很尴尬。
他覺得他已經社死了。
更重要的是他還跟江翡玉說什麽他喜歡誰他就殺了誰……
樂望江擡手捂住自己的臉,咬緊的牙關溢出一個字:“艹。”
他是瘋了吧。
就算再怎麽見不得江翡玉幸福美滿,也不至于這樣吧。
人omega也沒做錯什麽。
就算真的要搞,也該是拉着江翡玉跳樓啊。
樂望江認真的想,他為什麽要把別人牽扯進來。
樂望江的腦袋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想起來了,什麽問題都有,但在尴尬之中,他又捕捉到了點別的情緒。
他身上的伏特加味道不知道為什麽散掉了。
明明做了臨時标記,殘留的時間卻如此短暫。
樂望江怔怔的想。
Alpha和Omega做了臨時标記後之所以Omega身上可以殘留很久屬于alpha的信息素,是因為Omega天生就會接納alpha。
但對于一個alpha來說,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就是他的敵人,是侵占他領域的存在。
他的信息素會自動的覆蓋吞噬沒了江翡玉支撐的不屬于他的信息素,不受他控制的洗掉所有的屬于江翡玉的氣味。
江翡玉那老狗怎麽樣了?
這個疑問浮現出來的剎那,樂望江毫不猶豫的坐了起來,他伸手摸出自己的手機,才發現他居然睡了一天,消息滿滿當當的擠占了他的屏幕。
和他關系好的同學們都在關心他的身體,就連老朱和吳超都在問他的情況。
唯獨
唯獨沒有江翡玉的。
樂望江擰眉,直接将所有的尴尬和無地自容抛到了腦後,滿腦子都是他猛地對上的那一雙眼睛。
像江翡玉這樣的高危alpha,很容易受到信息素誘導劑的影響,就算是臨時标記,也不一定能徹底緩解。
尤其這老狗總是喜歡忍着、受着,有什麽都不會說出來。
啧。
樂望江煩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直接下床準備去找一下江翡玉的媽媽問問他的情況。
然而他才下樓,就看見他媽媽抱着胸沉默的坐在客廳。
電視上播放着喜劇,她卻沒有露出一絲的笑意。
樂望江沒動了。
陪在程晗身邊的樂安眼尖的看到了他,立馬喊了一聲:“二哥!”
他的聲調剛上去,又倏地降下去,帶着擔心和一如既往的膽怯:“你沒事吧?”
“……這能有什麽事。”樂望江無語,繼續往樓下走:“我好歹是個快要成年了的alpha。”
樂安小心翼翼的看向程晗:“媽,哥說他沒事了。”
程晗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小望,我們去一趟醫院做一下檢查好嗎?”
程晗是一個典型的美人。
樂望江的眉眼就像極了她,只是樂望江多了alpha的淩厲和鋒芒,不像程晗這樣帶着Omega的柔弱。
樂望江沒法說不,為了讓她安心,他當然願意去做一次檢查,只是他現在心在另一邊:“等我回來……”
“江家那孩子沒事。”程晗輕輕打斷他:“只是因為中了信息素誘導劑,現在在醫院觀察,你暫時沒有辦法見他。”
樂望江有點不明白他作為一個alpha,又不是Omega為什麽不能見江翡玉,但他知道程晗有點生氣了。
他媽媽是很喜歡江翡玉的,總是一口一個我們家小江,把江翡玉當做自己兒子來看。
可她現在對他的稱呼是“江家那孩子”,疏遠又冷冰冰。
所以樂望江站在那站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
他們都沒有提他脖子上留下的那一圈牙印,也沒有提他手上被處理好了的傷口,但有些東西存在着,就是在無聲的提醒他們昨天發生了什麽。
樂安在他們出門前,先給他遞了繃帶,一開始樂望江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樂安又小心的看了一眼程晗,樂望江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煩躁的給自己脖子上纏上繃帶遮住了那個顯眼的牙印,然後面無表情的跟上了程晗。
樂望江平時在家裏其實不怎麽說話,多數都是程晗主動跟他聊天,他應和兩句。
但這一次程晗估計是不會主動打破這份寂靜了,樂望江煩躁着,也懶得開口。
他在想程晗為什麽生氣。
如果只是因為江翡玉咬了他一口,完全可以理解為打架,最多就是訓斥他幾句,不至于這樣。
所以她知道了江翡玉給他做了臨時标記。
她為什麽會知道?
正常人會覺得一個alpha給另一個alpha做了臨時标記嗎?
不會吧?
難不成是江老狗說的?
樂望江揣着滿腹思慮到了他們家經常去的那家私人醫院。
這醫院是四大家中的蘇家開設的,主打保密設備先進。
樂望江本以為是要給他做個身體檢查,沒想到第一個檢查的就是他的alpha值:“?這還沒到檢查alpha值的時間吧?”
醫生好聲好氣的說:“保險起見而已,你不用太緊張。”
樂望江皺眉,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還是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
等一套流程結束後,程晗揉着自己的眉心,消化了一天,到底還是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也終于打開了話題:“等結果出來後,沒有什麽問題你就去看一下小江吧。他在住院部。”
樂望江原本散漫而又無精打采的姿态瞬間消散,他擡起自己半阖着的眼眸,嘴上卻是說:“誰管他,死了正好。”
沒事也不給他發消息。
程晗沒想到自己兒子還有傲嬌的潛質:“……随你。”
因為他們是vip用戶,簡單來說就是沾了四大家這個名頭的光,所以結果不需要等待太久。
數據第一時間跑出來就遞交到了程晗手上。
程晗看着alpha值那一欄顯示的數字是一如既往的175,輕輕的蹙起眉。
她到現在,腦海裏還是那個校醫打過來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們一定要去檢查alpha值,那篤定的語氣,完全咬死了樂望江的alpha值爆了。
但樂望江的alpha值毫無變化。
Alpha值爆了後會更新到一個點,下一次檢測将變成那個數字。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
程晗心煩的折起了檢測報告,視線投向了已經耐不住性子開始左右晃蕩的樂望江。
她的心微微軟下去,也露出了第一個笑容:“沒什麽事了,去吧。”
樂望江挑唇,恢複了活力:“那我走啦。”
他輕快的往前跳了一步,沖程晗揮了揮手:“程晗姐姐,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程晗好氣又好笑,只能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快滾。”
樂望江高高興興的滾了。
雖然他嘴上說着那樣的話,但腳還是朝着住院部去的。
等他在大廳報了江翡玉的名字後,就有人帶着他七拐八繞,最終走到了僻靜的隔離室。
其實樂望江很不喜歡隔離室。
他覺得隔離室就像是一間間牢籠,把人當做不會思考沒有理智的野獸囚.禁起來。
在進入隔離室之前,工作人員遞給他報警器和專門對付alpha的瓦斯,卻被樂望江拒絕了。
樂望江看着托盤裏的東西,輕輕的挑起了唇,眼神是冷的,語氣也是譏嘲的:“我不需要這些。”
“他要是敢傷害爹,爹能先把他弄死。”樂望江語氣輕松:“大不了一起死。”
工作人員:“……”
他怎麽覺得要給這位小同學先紮一針抑制劑再說!?
雖然樂望江在危險的邊緣蹦了個迪,但工作人員還是放他進去了。
這裏的隔離室有點像病房,還有床和獨衛。
樂望江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江翡玉靠着落地窗坐着,視線始終放在外面。
直到工作人員關上門,江翡玉才看過來。
他的視線落在樂望江脖子上的繃帶上,沒有挪開。
樂望江沒察覺:“喂,你是升天了麽?”
“嗯。”江翡玉輕輕頂了一下自己的牙尖,仿佛那令他陷入瘋執的口感還殘留在他嘴裏:“差不多。”
樂望江:“?”
他站在那沒動:“這就是你不給我發消息的理由?我是不是說過你要是一天沒有給我發消息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你就算是死了也得發消息跟我說一聲!”
他這要求實在是有點無理取鬧,但江翡玉卻沒有嘲笑的心,他只是淡淡的說:“怕你生氣。”
樂望江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生氣,就見江翡玉擡手點了點自己的右頸側。
他腦子一嗡,又想起被咬的那一刻的那種酥.麻感,但在本該随後跟來的氣憤起來的那一刻,他先注意到了江翡玉纏了繃帶的手。
樂望江的眉頭瞬間擰起:“你手怎麽了?”
他終于往前走了兩步,直接走到了江翡玉跟前,還順帶蹲在了江翡玉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我看看。”
江翡玉垂着眸,沉沉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該為這種小計謀成功而高興,還是該嘆氣某人有點太好騙。
“一點小傷。”
他問:“你在心疼麽。”
“……我心疼你?”樂望江呵呵一笑:“爹是怕你傷了手沒法幫我做作業寫檢讨了!”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如果不是你還有這點作用,那我會先親手廢了你的手!”
最後再把他腿給打折了。
這麽能惹事。
都不知道怎麽就又招惹了信息素誘導劑。
要是沒有他……
樂望江暗暗磨牙。
江翡玉似乎是低低的笑了一下:“有點狠。”
樂望江心說這還叫狠,你咬了爹,爹沒有把你丢河裏淹死就是最大的仁慈了:“是啊我就是那麽狠,你要怎麽樣。不喜歡就滾啊。”
江翡玉一頓。
他擡眸看樂望江,眼睛對上樂望江的眼睛,腦海裏閃過無數的畫面,一瞬間就沖動了。
他啞着嗓子說了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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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