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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兩人是坐着警車到的派出所，只不過不是那種四個輪子的小汽車，而是一輛旁邊帶了側兜的摩托。

雖然聽說過，也在一些比較老的電影裏頭見過，但真正坐，曹月明還是第一次，她倒是挺新奇的，坐在裏頭，心情還挺美。

蘇國華就不一樣了，他從見到警察的第一眼開始，心就是揪着的，他在擔心蘇耀妹。

這都一天一.夜過去了，這孩子居然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嗎？她到底受了什麽樣的罪？

他這個當爸爸的也太不稱職了，居然還覺得孩子是扔下他們一家人走了。

愧疚，害怕，擔憂，全部情緒都折磨着蘇國華。

而他身旁的曹月明全程都沒有和他多說一句話，就更讓他覺得愧疚了，孩子媽恐怕更自責吧？

是她讓史三去接的耀妹，結果現在耀妹沒和史三走，反而被人販子給拐了，她這心裏得多難受啊？

要是兩兒子知道這件事兒，少不得又要怪她了，到時候她這心裏就更難受了。

曹月明才不知道蘇國華在想些什麽。

她只知道，昨天晚上蘇家的三個男人一定都沒睡好覺，因為一早上她的情緒值漲了居然有十五點。

好了，她明後天的吃穿是不用愁了。

更讓她覺得意外的是，在早上做拉伸那會兒，蘇耀妹和史三兩人奉獻出來的情緒值就有十點。

不錯不錯，按照這個走勢，她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也不是什麽難事兒了。

果然不順着蘇耀妹的劇本走，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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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也不算遠，摩托車十幾分鐘就到了，因為只能載三個人，另外一個警員徒步過來，要一會兒才能到，帶他們來的警員停好車就帶他們往裏走。

還沒進去就聽見史三的聲音在裏邊怒吼，中間還夾雜着一個平緩嚴肅的女聲：

“我是她爹！我不是人販子！”

“可小姑娘說你不是她爸爸。”

“是，我不是她爸爸……”

“那你就是人販子？”

“不是，我不是人販子！”

曹月明差點兒笑出聲來，什麽叫自作自受？蘇耀妹怎麽也想不到會鬧到派出所來吧？所以是不願意承認史三和她的關系？

“就是這個人拐走我女兒的？”

蘇國華看着史三，有些遲疑，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眉眼之間和蘇耀妹非常相像，他已經猜到了眼前這人的大致身份了。

“是，他用面館老板家的座機打的勒索電話，老板聽見之後留了心眼，跟過去發現他的确拐了一個小女孩兒，就報警了。”

警察指了指那邊正在做筆錄的面館老板。

那小姑娘也機靈，一見到他們就自報了家裏的地址，他們才能這麽快找到兩孩子的父母。

只不過，這父母心也太大了點兒吧？孩子一晚上沒回來，他們竟然不找，還在家裏睡大覺？

“同志，這裏頭恐怕是有點兒誤會。”

蘇國華還沒開口，曹月明先開口了。

“那位的确是那孩子的親生父親。”

見過史三的人只有她，如果她不給史三作證，那恐怕史三今兒是涼涼了。

雖然不知道蘇耀妹不願意承認史三和她的關系是出于什麽居心，反正她曹月明是不打算讓史三這麽早就拜拜的。

他要是不行了，豈不是少了一個給蘇耀妹添堵的人了？

“啊？”

警員一愣，這是個什麽情況？

也不怪他們一上來就把史三認成是人販子，實在是那小姑娘衣着光鮮的，看着就是城市裏的小姑娘。

而那史三穿的髒兮兮的不說，整個人瞧着也是一股子畏縮樣，完全不像是正經人。

這樣的爹怎麽可能會有那樣幹淨漂亮的小姑娘呢？

不過看眼前這女人倒是幹幹淨淨的，也十分有氣質，雖然整個人有點兒偏瘦，氣色不是特別好，但一看就是體面人兒，這樣的人才能教養出那樣懂禮貌又聰明的孩子啊。

不會這女人和那個畏縮男人之間是有什麽過往？

警員腦補了一出大戲，心裏已經開始同情起蘇耀妹了。

實在是人家團寵屬性加的好，到警局才一會兒的時間，就直接把這裏的人心都籠絡住了。

一個個的又是給她拿吃的，又是輕聲安慰的，和對史三的态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們兩家孩子抱錯了。”

無視掉蘇國華遞過來暗示眼神兒，直接就把事實說了出來。

“抱錯了？”

警員一愣。

那邊做筆錄的也沒顧着做了，轉頭看了過來，要不是人販子，那給面館老板的筆錄也沒必要做了，抓錯人了呀。

“是這樣的……”

曹月明把兩家抱錯孩子，史三帶着他們家女兒過來，蘇耀妹卻又不願意跟着回去的事兒說了一下。

“這不是想着孩子父親肯定也想見見自己的親生孩子，就讓他去了，再怎麽着，人家親生父親想要跟自己的孩子相處，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我們這做養父母的也不好阻攔。

而且人家父女兩人分隔那麽多年，就算是一時激動，想把孩子帶回老家去養着也是說得通的，畢竟經濟條件不允許是一回事，感情上舍不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們家條件也不好，兩孩子我們也都舍不得呢，說要把孩子都給我們養，我們咬咬牙也會堅持下去的。”

說着，曹月明拿出口袋裏的手絹，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只不過這一擦，兩只眼睛都變得紅紅的，讓人看着就覺得可憐。

“沒想到還有這樣曲折的情況在裏頭。”

曹月明的話說的在場的女警員們也跟着眼眶紅了。

為這對兒偉大的父母。

只是對于那不肯承認自己親生父親，寧願讓他被誤會成人販子，死都要留在城裏頭，不願意見自己親生父母的狠心小女孩兒蘇耀妹，這情緒就有些複雜了。

剛剛他們還以為這孩子是多乖多可憐的呢。

沒料到竟是個不認自己親生父母的。

孩子被抱錯原本也不是父母願意的，如今人家找過來，只是想要和你相處相處，你怎麽就能說人家是人販子呢？

“對對，我不是人販子，那通電話也是那丫頭讓我打的，說這樣你們就會給我錢了。”

史三這輩子都沒見過派出所長什麽樣子，更不用說這城裏頭的派出所了。

他一開始見到那兩警員的時候，腿都軟了，好不容易才找回了魂兒，但反反複複說來說去也就是這麽幾句。

完全說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直到曹月明和蘇國華進來，見到這兩人，他第一反應是，完了！

他們一定是來證明他綁架勒索的。

剛警官都說了，他那通電話已經構成綁架勒索了。

蘇耀妹居然還不願意幫他作證，他簡直就是百口莫辯。

蘇家兩口子聽見他勒索，一定很生氣，他也把人家孩子給拐走了一晚上……

卻沒想到，曹月明居然是過來說明情況，還他清白的。

好人！大大的好人啊！！

比起蘇耀妹那個坑爹的小白眼狼靠譜多了！

當下，史三就把蘇耀妹給賣了。

“胡說！我們家耀妹怎麽會幫着你來勒索我們？”

蘇國華第一個不信。

甭管怎麽樣，蘇耀妹在他眼裏還是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的。

心理上他也覺得蘇耀妹肯定會幫他而不是史三，可史三說什麽？那孩子幫着他反過來勒索他們？

怎麽可能？

“昨天你和蘇耀妹見面之後，都吃了什麽？”

曹月明卻沒質問史三或者否定史三，反而是問了他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我們吃了……”

史三把兩人從學校離開之後去過的地方都回憶了一遍。

沒辦法，他這會兒吓傻了，只有這樣慢慢的回憶才能記起自己到底吃了什麽。

已經有警員按照他的回憶去核查了。

兩人的活動範圍并不大，也都在這一片附近，兩個小時後，事情就都弄清楚了。

不僅僅都和史三的回憶大致吻合，所有人都表示，照片裏的男人帶着的照片裏的這個小女孩兒是自願跟着他走的。

兩人也有交流，很正常，甚至有時候還是蘇耀妹帶路，史三也就負責跟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