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三更合一
顧盞喬調了六點的鬧鐘。
鬧鐘響起來的時候,她還在做夢。
夢裏她可憐兮兮地坐在莫瞳瞳家門口,身邊是堆積如山的行禮,她拍着門哭號着讓莫瞳瞳放她進去,莫瞳瞳卻冷酷無情地在裏面說:“不行,你太髒了。”
這麽說着,門被打開,莫瞳瞳劈頭蓋臉地又向她扔了一堆髒衣服。
刺耳的鈴聲把她從詭異的夢中拯救出來,她掙紮地醒了過來。
她的大腦還是混沌的,因為昨天薛珍珍告訴她的那個消息令她輾轉反側到淩晨兩點,并且連續做了好幾個莫名其妙的夢。
這導致她醒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那麽早醒來是要幹什麽。
窗簾密不透風地拉上的房間是一種深沉的暗藍,顧盞喬舉目四望,覺得自己還在夢中。
這個時候,門被有規律地敲了三下。
顧盞喬呆呆地望着木門,愣是沒有應聲。
她發聲的功能似乎還沒有醒過來。
于是門就被打開了。
莫瞳瞳本來以為顧盞喬還沒起床,結果一開門就看見顧盞喬坐在床上望着門口,雙眼迷茫,嘴巴微張,平常被打理的柔順整齊的頭發此刻蓬松地散落在肩頭,像是只等待投喂的小動物。
她可恥地被萌到了,但是她沒什麽反應,只是不動聲色地把電燈打開。
白熾燈不算強烈的光線令顧盞喬微微眯起眼睛,她下意識抓起身邊的枕頭蓋在頭上擋住了光線。
莫瞳瞳開口道:“起床了麽,等會會很熱。”
顧盞喬還是沒有想起來她們要去幹什麽。
莫瞳瞳轉身走了。
莫瞳瞳消失在眼前這件事強烈地刺激了她的大腦。
因為她的夢中這件事重複了好幾次。
她猛地清醒過來,從床上站起來,想起了自己要去做什麽。
是了,跑步的第一天。
以前有一段時間,曹姐替她安排了健身教練。
但是每一次要練習的時候,她要不就是裝病,要不就是消極抵抗,最後所有健身教練都扔下器材走人,并宣稱顧盞喬朽木不可雕也。
顧盞喬覺得挺得意,她覺得自己那麽好的身材,哪裏需要健身啊。
可是今天,她拖着睡眠不足的軀體飛快地起了床,只因為要和莫瞳瞳一起晨跑。
雖然還很早,但是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房間裏雖然沒有開燈,清晨柔和的光線已經照亮的了一切。
莫瞳瞳穿戴好了一切站在門口,看見顧盞喬穿了一套粉紅色的運動服出來。
裁剪合體的運動服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曲線,豐滿的胸脯和玲珑有致的臀部,還有修長的筆直的雙腿。
顧盞喬得意地在莫瞳瞳身前轉了個圈。
穿着白藍相間的運動服的莫瞳瞳簡直像穿了件校服。
寬大的外套攏住了她的上半身,黑色的鴨舌帽遮住了半張面孔。
顧盞喬看着莫瞳瞳的打扮說:“我第一次看見這麽醜的運動服。”
莫瞳瞳不置可否,只說:“你不戴帽子麽,太陽已經出來了。”
顧盞喬一愣:“我沒有這種帽子。”
本來準備穿鞋的莫瞳瞳便停住動作,從房間裏拿了頂白色的帽子出來。
“戴我的吧。”她說。
顧盞喬受寵若驚,但很快了然道:“送我了?”
莫瞳瞳點了點頭。
顧盞喬便沒有那麽開心了,但是她能理解,一個潔癖怎麽可能要回被別人用過的個人用品呢。
她很快想到了薛珍珍的那句話——“我看莫小姐潔癖的那麽厲害,應該也更喜歡一個人生活吧?”
或許這件事的答案,根本不需要詢問來得到解答。
但是顧盞喬還是準備問的。
她覺得她可以在跑步的時候試探地問出這句話語,她在心中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結果當她跑了三分鐘(也許還沒有)以後,她的大腦變成了一片空白。
她腦子裏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來。
她氣喘籲籲地望着身邊臉不紅心不跳的莫瞳瞳,終于慢慢停下腳步,說:“不……不行了,我……我跑不動了。”
莫瞳瞳跟着顧盞喬的步伐慢慢停下,然後回頭看了還能看見的樓道口。
“……我們才跑四百米。”
“是、是麽?我怎麽覺得我們跑了四千米?”顧盞喬喘着粗氣。
“……那再跑慢一點吧。”
顧盞喬擺手,直接坐在了一邊的長凳上。
“不,先休息一下。”
她深呼吸這平穩着呼吸,終于好了一點。
莫瞳瞳也坐在了她的邊上,對方連汗都沒有出一滴,此時正怔怔地望着天空。
顧盞喬于是也擡起頭來。
太陽剛剛升起,陽光明亮卻不熾烈,天空還是微深的灰藍,天邊堆積着厚厚的雲層。
大腦放空後,顧盞喬下意識地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我要搬走了。”
她說“我要搬走了”,而不說“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裏”,也并非全因為覺得麻煩了莫瞳瞳,還因為她知道,她本來就是要搬走的。
當初住在這裏就是權宜之計,不管公司還是曹姐,都不會覺得她長時間地住在別人家裏會是個好主意。
回想起來,雖然有那麽多的痛苦和委屈,但是這幾天的生活總體而言還是夢一般的美好,在她過去的十年裏,從未體會到過。
但是因為是夢,總歸是要醒的。
她要回到自己的戰場上,因為跌落了谷底,她更加明白,站在頂點有多麽艱難。
她伸直雙腿看着自己的腳,然後輕輕的搖晃。
她偏頭去看莫瞳瞳,見對方沉默着不說話,就伸出手,用食指輕輕戳了下對方的肩膀。
“我們還能聯系麽?”
莫瞳瞳點了點頭。
顧盞喬撅起嘴巴,她想,就算到了現在,莫瞳瞳也不會說幾句好聽的話。
她擡手拉起莫瞳瞳的帽檐,對方因為她措不及防的舉動微微瞠大眼睛,露出驚慌的神色。
深褐色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她的面容,像是一汪澄澈無波的湖水。
除了慌張,顧盞喬一點都看不出來莫瞳瞳還想了什麽。
顧盞喬站了起來,迎着陽光開始繼續奔跑。
顧盞喬和莫瞳瞳大汗淋漓地回家的時候,薛珍珍已經蹲在門口了。
顧盞喬一開始沒有認出那是薛珍珍,因為對方剪了頭發,将原本的長卷發剪短,變作了及肩的長度,燙了個不明顯的卷度,并染成了微微泛着金紅的深棕色。
她燙了個這樣的算是都市麗人的發型,卻像個農民工似的蹲在門口,顧盞喬剛從電梯出來的時候,指着她便說:“欸,小廣告別在這兒貼。”
薛珍珍回過頭,委屈地看着她。
顧盞喬總算認出來了,對方是薛珍珍。
她走過去,吃驚地說:“珍珍,我還以為你挺忙的,還有工夫燙頭發啊。”
薛珍珍:“……”
顧盞喬把話說完以後才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像是抱怨,連忙解釋:“雖然聽起來像是發牢騷,但是我真的沒有發牢騷的意思。”
薛珍珍:“……”
莫瞳瞳沒想到薛珍珍會來,她望向了顧盞喬。
顧盞喬這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我忘記跟你說珍珍會來了。”
她想了想,繼續道:“我先去鋪報紙,然後讓珍珍去我的房間吧。”
莫瞳瞳想不出其他辦法,點了點頭。
薛珍珍跟着顧盞喬進了房間,才感慨道:“沒想到,你還真的處的跟自己家似的了。”
顧盞喬沒說話,叫薛珍珍玩會兒手機,自己則去洗一下澡和頭發。
等出來的時候,薛珍珍已經在床上鋪滿了各種文件流程圖,她一一向顧盞喬說明。
薛珍珍說着說着,突然覺得顧盞喬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顧盞喬,說事情說了半個鐘頭肯定開始騷動不耐煩,她簡直像是多動症兒童那樣聽不完任何一件事,而且善于在所有事情上挑一些雞毛蒜皮的刺。
然而今天的顧盞喬,不僅沒有挑刺,甚至對有些可能有些麻煩的流程,也絲毫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薛珍珍說完一切後,試探地問:“你覺得有什麽問題麽。”
顧盞喬搖了搖頭:“挺好的,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不過這個發布會真的有用麽?”
薛珍珍掩飾住了吃驚的神色,說:“根據曹姐的意思,這發布會是一個姿态,你得表現的落落大方——宋恒東那邊,說實話,雖然大家都覺得他是在……是在陷害你,但是照片不關他的事,他和他妻子的聲明也并沒有直接說這件事情,所以我們很難起訴他,反而會讓事情鬧大,所以曹姐的意思事,盡量靠日後的模糊化,令大衆慢慢覺得這其實是個虛假緋聞……”
說到這兒的時候,薛珍珍還是加了個補丁:“不過我們也不會放過宋恒東的,絕對。”
她加這個補丁是因為擔心顧盞喬不甘心,沒想到顧盞喬只是笑了笑。
她說:“我現在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我知道,等我再登上頂點的時候,再找他算賬也不遲。”
薛珍珍大感吃驚,再次和顧盞喬說話以來,她頭一回表現出了她的吃驚,她說:“喬喬,你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顧盞喬沒忍住,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她想:當然,因為我變聰明了。
薛珍珍向顧盞喬說完了注意事項,又把需要背熟的發言稿給她,收拾完東西以後便說:“好了,去輕松一下吧喬喬,我已經訂好餐廳的位置了。”
顧盞喬一愣:“什麽?我不出去啊。”
薛珍珍一愣:“昨天晚上不是說好了麽?”
顧盞喬回想了一下她們的對話,勉強想了起來。
大概因為那句話裏要搬出去這件事太沖擊,以至于她忽略了其他所有事情。
她說:“是的,我忘記說了,我不想出去。”
她揮了揮手上的稿子:“我把它背熟一點吧。”
薛珍珍大感意外:“可是,可是位置已經訂好了。”
顧盞喬拍了拍薛珍珍的肩膀,道:“你請別人去吧,你都特意燙了個頭發,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啊。”
她揶揄地看着薛珍珍,臉上露出暧昧的笑來。
然後她拿起薛珍珍的包,放在了薛珍珍的懷裏,把她推了出去:“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我要背書了。”
薛珍珍的笑容變得勉強。
她沒有想到顧盞喬會拒絕自己的建議。
顧盞喬過去雖然跋扈傲慢,但是基本上,是不會拒絕自己的這類建議的。
她被顧盞喬推出了屋門,眼看着顧盞喬就要關門,終于忍不住道:“喬喬,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顧盞喬一愣:“你怎麽會這樣想。”
薛珍珍勉強道:“你難道真的覺得呆在家裏比去外面玩有趣麽?”
顧盞喬想了想。
她想到了穿着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莫瞳瞳,想到了在書架之間逡巡着找書的莫瞳瞳,想到了正襟危坐,不茍言笑地坐在沙發前看節目的莫瞳瞳。
她點了點頭:“是的,家裏很有趣。”
她沒再管薛珍珍的一臉愕然,直接關上了門。
她收拾墊在地上的報紙的時候,莫瞳瞳從卧室走了出來。
她看了看顧盞喬的卧室,然後問顧盞喬:“她走了?”
顧盞喬點了點頭。
她發現莫瞳瞳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然後又拿出了小噴壺和抹布,還是打掃衛生。
顧盞喬拿着捏成一團的報紙,蹲在地上看着莫瞳瞳,問:“瞳瞳,你為什麽不介意我在你家走呢?”
莫瞳瞳看了顧盞喬一眼:“誰說我不在意?”
顧盞喬撅起嘴來:“難道說我在這兒一直在污染你的視線麽。”
莫瞳瞳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她笑的時候,明亮的眼睛微微彎起,右邊臉頰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酒窩。
顧盞喬一時看呆,又想,為什麽自己從來沒發現過莫瞳瞳有酒窩這件事?
她很快想到,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莫瞳瞳笑。
她驚喜地爬到了莫瞳瞳的身前。
莫瞳瞳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了。
她仿佛天生就不會笑一般,收斂了笑容後,就一點都看不出來笑過的痕跡,面容幾乎在瞬間恢複成過去的面無表情。
白皙的肌膚像是寒冰鑄成,不知是因為那種簡直要發藍的白,還是因為對方向來冷峻的表情。
顧盞喬擡手想捏莫瞳瞳的臉,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剛抓了報紙沒洗手,連忙收回來了。
但是莫瞳瞳已經如臨大敵地站起來躲到了顧盞喬的五米開外。
顧盞喬一時顧不上在意這個,她站起來,驚訝道:“瞳瞳,你笑啦。”
莫瞳瞳無語:“我是人,為什麽不會笑。”
“可是你以前從來沒笑過。”
“……胡說。”莫瞳瞳不信,在她自己的記憶中,她明明笑過好幾次。
顧盞喬斬釘截鐵地點頭:“真的,你絕對沒笑過,不然我怎麽可能因為你剛才那個笑,看呆了啊。”
莫瞳瞳:“……”
顧盞喬:“……”
顧盞喬再一次在自己的話說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她張嘴想解釋,又覺得其實沒什麽好解釋的。
這只是句普通的誇獎啊,很常見的。
但是她的臉開始發紅發燙,眼神也開始飄忽。
她為什麽要不好意思呢?她想不明白這件事,也沒有在想。
她只是機械化地扔了報紙團,然後走回了房間。
莫瞳瞳沉默地獨自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好了。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該做午飯的時候。
她在電飯鍋裏煮了飯,準備好了今天的食材,在腌制食材的時候,掏出手機打開了q/q。
這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因為她向來信奉,做一件事的時候就不該為了另一件事走神。
但是這一回她忍不住戳了五方石,問——
目童:你見過我笑麽?
大概時間太早(五方石的一天從中午開始),五方石沒有回複。
莫瞳瞳想了想,又戳了岳長岚——
目童:你見過我笑麽?
發給岳長岚以後,莫瞳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做了多麽無聊的事情。
……她居然問別人有沒有看見她笑過。
推己及人,她認為根本不會有人關注這件事。
她連忙又回了一句——
目童:當我什麽都沒說。
然而岳長岚已經回複了——
長岚:我看見過。
莫瞳瞳大感吃驚,然後又想,她果然還是笑過的,并非是個面癱。
她想着這個的時候,岳長岚的回複又過來了——
長岚:我只見過一次,就是我跟你說,《夢裏花青》可以出版的時候。
長岚:那個時候你笑了。
莫瞳瞳陷入了沉思。
目童:那麽說……我真的不怎麽笑。
岳長岚發來一個笑臉。
莫瞳瞳知道岳長岚現在很忙,便不再回複。
她只是開始情不自禁地想,那麽剛才,自己為什麽就笑了呢?
人的情緒大約就是如此不好捉摸,就像她也不明白,為什麽白天當顧盞喬說她要搬出去的時候,自己會那麽難過。
看到桌子上的香辣無骨雞翅和蒜蓉粉絲蒸蝦的時候,顧盞喬想到,為了明天的發布會,自己不應該吃太多的東西。
剛才光顧着不好意思,忘記跟莫瞳瞳說了。
桌上豐盛的菜色的香味,令顧盞喬覺得在廚房做着水果餐的自己,根本是個傻瓜。
她真希望莫瞳瞳對她說一句,沒關系,今天多吃會對明天有什麽影響呢?
但是莫瞳瞳什麽都沒說,她在聽了顧盞喬的理由後,恍然大悟地收回了原本用來分菜的盤子,将所有的菜擺在了自己的身前。
于是顧盞喬戳着小番茄的時候,莫瞳瞳咬着鮮嫩多汁的雞翅。
顧盞喬咬着黃瓜的時候,莫瞳瞳夾着香氣撲鼻的大蝦。
顧盞喬吃着碗裏的,眼睛卻盯着莫瞳瞳的嘴,然後咽了咽口水。
她明白,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機會吃到那個盤子裏的菜了,因為莫瞳瞳既然已經吃了,這些就全是莫瞳瞳的了。
這大概是潔癖的基本素養。
顧盞喬吃的艱難,這一回,居然是莫瞳瞳先吃完了飯。
莫瞳瞳問:“晚上也不吃麽?”
顧盞喬含淚點頭。
她看見盤子裏還有兩只蝦和一只雞翅。
她咽了咽口水,想,難道說,莫瞳瞳是留給她的?
莫瞳瞳從廚房拿了一個保險盒,将它們放了進去。
顧盞喬忍不住開口:“這個放冰箱裏,就,就不好吃了。”
莫瞳瞳點頭:“但是我吃不下了。”
顧盞喬倒吸一口冷氣,忍住了“那給我吃吧”這句話。
她想象着大蝦的味道,咬了口蘋果片。
吃完艱難的午飯後,顧盞喬盤腿坐在沙發上背發言稿。
發言稿背了一半,背煩了,就去背可能會有的記者提問。
顧盞喬默讀着問題一二三四五,看到六的時候,忍不住一呆。
問題六說:你和你室友在一起住了多久了呢?
官方回答:因為原本的住所裝修有點問題,所以去朋友家暫住。
這令她又想起了微博上的那個話題,偷偷摸摸拿出手機來刷了一下。
這話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甚至開始有人管莫瞳瞳叫“老公”。
顧盞喬不開心了,不是和她鬧cp麽,為什麽粉絲都能成情敵啊。
她回複那個叫了莫瞳瞳老公以後轉發和評論最多的博主——
本宮很放肆:你為什麽管人家叫老公啊╭(╯^╰)╮
博主理所當然地沒有回複。
顧盞喬在這個話題裏又點到了自己的微博。
自己大號的最新微博已經不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了,而是對《一起戀愛吧》官方微博的轉發——
//一起戀愛吧v:因為檔期原因,某對情侶将會在下期結束他們的旅程,小戀覺得好可惜,不過,下周補檔的情侶,又會是誰呢?大家一起期待吧[親親][圖]
顧盞喬覺得這個控制着自己賬號的家夥,和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全然不同。
要是自己的話,現在哪會管《一起戀愛吧》啊,無論如何要先告訴別人,不準再叫莫瞳瞳老公!
想過這件事後,顧盞喬開始蠢蠢欲動地想看評論。
但是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現在的評論絕對不會是好話。
顧盞喬在去點和不點中掙紮着,最後一把扔了手機,指着想要回房間的莫瞳瞳道:“瞳瞳,幫我來練習采訪!”
莫瞳瞳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顧盞喬不僅亂丢了手機,還把a4紙丢的滿沙發都是,她本來是不堪忍受準備眼不見為淨,沒想到顧盞喬居然把她叫了過來。
于是莫瞳瞳幹脆把所有東西都收拾了,然後一板一眼地開始念之上的問題——
問題一:從宋恒東寓所內出來的照片是否屬實。
莫瞳瞳幹巴巴地念完,看着顧盞喬瞬間在臉上挂上了凄苦的表情。
“前一天晚上再殺青宴上喝了酒,我确實已經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情,但是我能保證和宋先生之間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樣說着,顧盞喬落下淚來。
泛紅的眼眶,顫抖的睫毛,透明的淚珠,再加上不施粉黛的面容,顧盞喬看來十分楚楚可憐。
莫瞳瞳:“……”
顧盞喬抽了張紙巾擦了眼淚,問:“怎麽樣,是不是很像受害者?”
莫瞳瞳猶豫半天,糾結開口:“好像……太浮誇了?”
“是麽。”顧盞喬若有所思,“你接着往下問。”
莫瞳瞳莫名覺得不能小觑顧盞喬,這一回她甚至帶了點感情,雖然可能沒人能聽出來:“問題二:你怎麽看待宋恒東妻子的聲明?”
顧盞喬低着頭。
她的眼眶是紅的,眼中是有淚的。
然而眼淚只挂在眼角,并沒有落下來,她強忍着眼淚和哭腔,鎮靜道:“想必所有看過她的聲明的人都會發現,她的聲明裏并沒有提到我,如果這份聲明令大衆對我有了誤解,我希望她能對這件事有所解釋。”
她說完這句話,緊緊抿住了嘴,眼淚才落了下來。
莫瞳瞳:“……”
顧盞喬擦了眼淚,眨着還濕漉漉的眼睛問:“怎麽樣?”
莫瞳瞳:“……為什麽會有人說你的演技不好?”
顧盞喬一愣,然後笑了起來:“你誇獎的好婉轉,是在說我演技好麽?”
莫瞳瞳深吸一口氣,開始念問題三……
她就這樣被顧盞喬震懾着念到了問題六——
“問題六說:你和你室友在一起住了多久了呢?嗯?”莫瞳瞳因為這個奇怪的問題發出了疑問的拟聲詞。
顧盞喬沒急着回答,她突然記起了問題八是什麽,連忙把紙奪了過來。
“差不多了,我要開始背其他的了。”
她用紙蓋住臉,然後偷偷地移開,去看莫瞳瞳的表情。
莫瞳瞳的表情很正常。
對方見顧盞喬開始自己默讀,就站起來回房間了。,
顧盞喬松了口氣。
她擔心莫瞳瞳看到這些問題,會猜到些什麽。
就好像自己,在看到微博話題和在思索這些問題的時候,開始後知後覺地想到,為什麽莫瞳瞳對自己,會那麽特別。
顧盞喬不知道,對于莫瞳瞳來說,看這麽一張紙上剩下的文字,也不過只是三秒鐘的事情。
所以她不僅看到了問題八,甚至還看到了問題十——
問題八:你怎麽看待網上認為你和你的室友應該在一起的言論?
問題十:所謂同性戀的話題,是不是只是為了掩飾宋恒東事件的障眼法?
不過對此,莫瞳瞳已經很平靜了。
畢竟,曹佳軒已經像她保證,絕不會記錄透露,她的其他信息。
意外的是,這天晚上,顧盞喬睡的很熟。
不知道是前一天睡眠不足,又或者是有過運動,還可能是進行了過度的腦力勞動。
在顧盞喬終于堅持不住枕着各種發言稿睡去以後,再一次醒來時,神清氣爽,一夜無夢。
而在自己中明明趴在發言稿上睡着的自己,卻相當舒适地從被窩裏醒來,稿件被整整齊齊地疊在一邊的床頭櫃上。
顧盞喬笑了起來。
會做這件事情的,只有莫瞳瞳。
她光是想象莫瞳瞳怎麽輕手輕腳地把她塞到被窩裏,怎麽把散亂在各處的發言稿無聲無息地撿起來,就開心地可以滾上三圈。
外面傳來了烤面包和豆漿的香味。
顧盞喬伸了個攔腰,覺得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
吃完早飯的時候,薛珍珍打了電話過來,說車已經在樓下了。
顧盞喬深吸了一口氣。
她久違地化上了精致的妝容,穿上了名牌的套裝。
架上墨鏡後,她看着窗臺那兒玻璃門上的倒影,有種陌生的感覺。
其實她離開這樣的裝扮,不過短短的一個星期而已。
她将要再次面對鎂光燈和話筒,面對無數的目光和無法不顧忌的言論。
她轉而望向莫瞳瞳。
莫瞳瞳穿着黑色的t恤衫,白色的闊腿褲,頭發在身後紮成了馬尾。
顧盞喬發現,這個裝扮和她第一次見到莫瞳瞳的時候,是一樣的。
莫瞳瞳一定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并非是那種會在意這樣的小細節的人。
所以顧盞喬更開心了,她覺得這是個冥冥之中注定的驚喜。
她笑起來,道:“瞳瞳,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把你抱住了。”
莫瞳瞳記得這件事,她有些尴尬。
顧盞喬靠近一步,将墨鏡推低,視線從墨鏡上方漏出,擡頭望着莫瞳瞳。
“我可不可以再抱你一下。”
纖長的睫毛撲閃,如展翅欲飛的蝴蝶。
莫瞳瞳點了點頭。
顧盞喬猛地撲上來,抱住了莫瞳瞳的脖子。
她化了妝,因此沒有像之前那樣把臉緊緊貼在莫瞳瞳的衣服上,只輕輕側耳靠着,聽着莫瞳瞳的心跳。
噗通——噗通——
顧盞喬發現,莫瞳瞳的心跳一如尋常,并沒有像她那樣,開始劇烈地跳動。
她松開了手。
她知道自己沒理由難過,但是感情不受她的控制,她能忍住的只有妄圖溢出的眼淚。
她故作輕松地揮了揮手:“好了,我走了,為我加油吧,瞳瞳。”
她不敢擡頭看莫瞳瞳,轉身離開。
門扉關上之後,莫瞳瞳按住了心髒的位置。
因為過于震驚,直到此刻,它才開始後知後覺的,劇烈跳動起來。
薛珍珍打開車門。
她看了眼帶着墨鏡的顧盞喬,說:“你已經化好妝了啊,其實那兒也有化妝師等着。”
顧盞喬悶聲道:“哦,那讓他幫我重新畫一個吧。”
“……啊?”為什麽剛剛化好又要重新化?薛珍珍想不明白。
然後她看着顧盞喬摘下了墨鏡。
對方雙眼通紅,眼妝已經慘不忍睹。
顧盞喬抽抽噎噎,打着哭嗝:“我……我緊張。”
薛珍珍:“……”
化妝師幫顧盞喬化了個略顯憔悴的妝容。
最開始見到顧盞喬的素顏後,他甚至建議顧盞喬直接素顏上鏡。
“看上去非常完美,一看就是哀傷悲痛的樣子。”
顧盞喬很想抽這個化妝師一耳刮子。
在顧盞喬和薛珍珍的白眼下,化妝師最後替顧盞喬略加了幾筆,令她看上去更加虛弱了一些。
補完妝後,顧盞喬在一邊玩手機,化妝間的門突然打開,曹佳軒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
她大步走到顧盞喬的面前,上下看了她一眼。
“上去之前都別玩手機了。”
顧盞喬聽話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曹佳軒又随意抽取了幾個問題,顧盞喬按先前的演示一一回答,曹佳軒一路皺着眉頭,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意。
她在問完問題後,突然問:“在瞳瞳家怎麽樣?”
顧盞喬沒趕上這突變的話頭,啞然失聲地看着她。
曹佳軒把稿件塞回了顧盞喬的懷裏。
“臨機應變的能力太差了。”
顧盞喬:“……”
曹佳軒又道:“要搬走的事珍珍跟你說過了吧。”
薛珍珍在一邊搶白:“說了說了。”
曹佳軒微微偏頭,目光如箭,冷冷看了薛珍珍一眼。
薛珍珍立馬閉上了嘴。
顧盞喬道:“說了,發布會以後就搬麽?”
曹佳軒道:“不用那麽急——明天好了。”
顧盞喬不是很能理解曹佳軒的時間觀念,明天難道就不急麽?
雖然心中萬分不舍,但是因為早就做好心理建設,她還是點了點頭。
曹佳軒看着顧盞喬的神情。
顧盞喬神情自若,看起來沒有什麽太大的波動。
她想:自己家死宅妹妹應該沒什麽希望了,那就長痛不如短痛,晚搬出不如早搬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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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