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只野狗
“我們真要去找封咎啊?”陳山忐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跟在時瑾屁股後面,在機甲鬥場門口猶豫着問。
此時的時瑾并不知道時二少和時媽媽看笑話一樣看着他的訊息,他只是一門心思的去找封咎。
找封咎很簡單,只要去機甲鬥場找就行,封咎一天二十個小時都泡在機甲鬥場裏,人送外號“瘋狗”。
機甲鬥場是專門拿來給軍校學生們比試的地方,比試內容分為三項,單兵格鬥,機甲格鬥和精神體格鬥,每項格鬥都有排名,誰的連勝紀錄最高,名字就會被頂在機甲鬥場進門時的光幕最上面,只要一進門就看得到。
機甲鬥場裏沒有年級之分,誰厲害誰就來,有些大一的新生也會比大三的老生更出彩,不過大一都是單打獨鬥,但一般大三的都已經組成小隊了,會組隊來比拼,磨練隊伍的默契度。
現在機甲鬥場的最高紀錄還是封咎保持的——單兵格鬥連勝九十九場,機甲格鬥連勝八十場,封咎唯一一個沒參加的就是精神體格鬥。
所以現在的精神體格鬥最高紀錄保持者是沈随風。
有小道消息說,封咎的精神體是一只失控的白狼,一旦召出精神體作戰,封咎也會陷入“瘋狂狀态”,所以封咎一直沒有召出精神體下鬥場,這個小道消息都來源于上一屆,也就是現在已經進入了軍隊參加訓練,但還沒徹底脫離學校的大四生。
封咎也是大四生,但是他大三那年參加軍事演練時精神體失控,傷了很多人,才會被取消成績,今年再來。
“有什麽不好嗎?”時瑾走在前面,刷了學生卡進了機甲鬥場。
“可是我聽說他這人脾氣不行。”陳山怕別人聽見,壓低了聲音,甕聲甕氣的跟在時瑾後面說壞話:“壓根沒人敢跟他組隊,他發起脾氣來自己人都砍。”
時瑾正在滿格鬥場找人,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确實沒人跟他組隊。”
上輩子他被丢下後自己一個人躲避喪屍、碰見封咎的時候,封咎就是一個人身陷囹圄,他用僅剩的精神力召喚白鹿救了封咎一把,沒想到封咎會一直幫着他。
也不知道上輩子封咎有沒有活下去。
這輩子,他不想讓封咎出事了。
他想遠離時家,安安穩穩的照顧好所有對自己好的人,在軍校裏認識的朋友陳山是一個,上輩子陪他一起死的封咎是另一個。
Advertisement
格鬥場很大,而且被分為三個板塊,時瑾直奔單兵格鬥板塊、心無旁骛的找人的時候,他同時也被別人關注着。
“哎,沈随風,那是不是追你那個醫療兵啊?”
單兵格鬥休息區裏,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其中有人看見了時瑾,突然笑着回頭跟沈随風說:“又來找你啦。”
在不遠處,時瑾正從人群中走出來。
他生得好看,明烈的像是一團迎風照耀的紅玫瑰,帶刺又張揚。
被圍在人群中的沈随風擡起眼眸來,掃了一眼遠處的時瑾,眉頭緩緩地蹙起來。
時瑾從大二時候就喜歡他,一直在追求他,本來就是個普通同學,直到幾個月前,時瑾的身份突然變了。
從貧民階層,一躍到了他們這個階層。
別人不知道時瑾是怎麽回事,但他知道,時家和沈家是百年至交,沈随風和時家的三個兄弟自小就是好朋友,所以在時瑾剛到時家的時候,他的父親就隐隐約約暗示了他幾句。
他知道時瑾是時家流落在外、後又自己找上門來的真少爺。
但是他向來不喜歡時瑾這樣的人。
光芒很盛,性格也太過強勢,碰見什麽喜歡的就會直接出手,目的性極強,絲毫不懂什麽叫“溫潤柔和”,明明是個醫療兵,脾氣卻比單兵都要暴。
但時瑾很喜歡他,經常纏着他,以前追求他的時候就經常來格鬥場找他,甚至常常蹲守在格鬥場給他治療。
後來時瑾成了時家的三少爺,更是借着家族便利纏着他。
“哎,有個醫療兵追就是好啊。”幾個朋友吹着口哨開玩笑:“沈哥壓根就沒用過醫療艙吧?”
“要是我有這麽個人就好咯,我也能不用醫療艙了。”
醫療艙這種東西雖然治療快速,但是畢竟是粗暴的機器,沒有醫療兵的精神力來的舒服,而且在野外作戰時不可能随身攜帶醫療艙,所以醫療兵很搶手。
幾個人越說,沈随風的眉頭就蹙的越緊,眼看着他們越走越近,沈随風終于開口:“讓他不要過來。”
四周的朋友們都是一愣,忙問:“怎麽了?”
“我們不是一隊的。”沈随風的視線落到手裏的光腦上,看都不看遠處一眼,聲線薄涼冷淡:“我們有自己的醫療兵。”
朋友們都被沈随風的冷淡氣息震的有些讪讪。
沈随風是沈家唯一的長子,精神力為SS的超強單兵,精神體是一只巨鷹,性格冷淡冰銳,被列為最難以接觸的單兵,追他的人都能堆滿一個軍校操場,而時瑾卻是所有人中最優秀的那個。
畢竟是超強醫療兵。
只是沒想到時瑾這麽黏糊他,他都看不上。
眼看着時瑾都要過來了,隊伍裏的醫療兵低咳着緩和氣氛:“人來都來了,沈哥,要不就讓他過來吧,反正我剛才治療了大家那麽久,精神力有點疲軟。”
醫療兵跟時瑾是一個大三同班的,有點交情——雖然組隊之後不在同一組,但也不忍心看時瑾被當面下臉。
時瑾那麽喜歡沈随風,他們總不能真的把人攆走吧?
沈随風蹙了蹙眉,沒再說話。
恰好此時時瑾已經走近了,醫療兵連忙站起身來,拍着膝蓋說:“來了,那我先去給大家倒杯水,讓時瑾——哎,時瑾?”
醫療兵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時瑾領着陳山,在他們隊伍旁快步走過。
整個隊伍都跟着寂靜了幾秒。
醫療兵尴尬的撓着腦袋,又自己坐下,繼而又趕忙站起來,低聲說“我去倒水”,然後溜了。
其餘人面面相觑的對視了幾眼,都開始打哈哈扯其他話題,默契的沒有提時瑾。
倒是人群中的沈随風蹙着眉,冷冷的向後瞥了一眼。
——
時瑾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封咎。
封咎剛打完一場單兵格鬥,滿身血腥氣的從臺上下來,他身旁的人視線都不敢和他對視。
他還穿着那一套黑色的光離子貼身戰服,頭帶盔甲,手持光刃,他沒摘下頭盔,但是渾身那股血腥氣直直的壓向四周,讓四周的人都匆忙避開,生怕和他對視上之後被他挑戰。
封咎之所以被稱為“瘋狗”,就是因為他專門挑人挑戰,失敗一次,下次再挑,永無止境,直到他贏了為止,站在鬥場上就是你死我活,像是個瘋子一樣。
但時瑾遠遠看過去一眼,卻覺得分外心安。
在上輩子最後的半個月裏,他就是和這樣的封咎日夜相處,封咎這一身血腥反而比別人整潔的衣服和帶笑的眉眼讓他安心。
最起碼,封咎從來沒有放棄過他。
拉着他,拽着他,拼了命要讓他活下去的人是封咎。
想起他臨死前的一幕,時瑾胸口一陣滾熱,快步直奔着封咎走了過去。
封咎正摘下頭盔——剛才他向一位大四的學生發起挑戰,險勝,但也受了很重的傷,他的後腦被踹中,現在有些頭重腳輕,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所以他才動手摘頭盔。
摘下頭盔的瞬間,封咎察覺到眼前多出個人來,對方腳步輕盈,沖到他面前時輕喚了一聲:“封咎?”
封咎的視線重新聚焦,一低頭就看見了一個漂亮的男生。
來人穿着一身軍校學生都穿着的作戰服,踩着靴子,到他的肩膀處高,昂着一張恣意鋒銳的臉看他,目光裏含着笑,在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時微微蹙了蹙眉,繼而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下他浸滿熱汗和血腥的頭,封咎下意識一擡手,猛地攥住了那只手。
纖細,手腕無力,手指無繭,一摸就知道是個醫療兵。
而對方被他抓住手後愣了一下,也沒有退後,也沒甩開,而是維持着被抓着的姿勢開口問:“疼不疼?”
四周的氣氛有短暫的凝固,不少人維持着原先的動作,視線卻忍不住落向這邊。
就連陳山都跟着瞠目結舌。
他沒看錯吧?
他們家時瑾居然主動跟封咎搭話,還想伸手摸封咎,被抓了之後還問封咎疼不疼?
陳山的目光又落到封咎身上。
封咎身上還帶着血腥氣,胳膊上的肌肉比時瑾大腿都粗,提着光刃不知道要去取誰狗頭,就這樣的大佬,他會疼嗎?
他只會讓別人疼吧!
但時瑾卻好似一點沒感受到封咎身上那種強大的壓迫感似得,微微昂起臉來,用一種陳山從沒聽過的柔和語氣和封咎說:“我是時瑾,大三醫療兵系的學生,精神力為SS,精神體是一只白鹿,我聽說你一直沒有隊友,後天早上的“軍事演練”,你願意和我、我的隊友一起組隊嗎?”
這一通直球砸過去,四周響起了淡淡的嘩然。
“時瑾不是有隊伍嗎?怎麽還換隊伍了?”
“他為什麽找封咎啊,封咎壓根就沒放出來過精神體吧?”
“我聽說封咎在上一次軍事演練裏失控,時瑾怎麽敢找他啊?”
這些喧嘩聲雖然壓得很低,但是也足夠讓封咎聽見了。
封咎微微眯了眯眼,忍着額頭間的刺痛,垂眸看向他面前的人。
對方在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
醫療兵,時瑾,一只白鹿。
脆弱高貴,一碰就碎。
良久,封咎甩開了他的手,嘶啞着丢下一句“我不組隊”後,轉身離開。
時瑾怔了一瞬,卻也很快反應過來了。
現在的封咎,還沒有被他救過一次,對他的态度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
眼看着封咎離開,時瑾躊躇着想要不要再上去一次,又怕惹封咎厭惡,只好蹙着眉站在原地發呆。
倒是身後的陳山趕上來,在時瑾背後小聲說:“那個,時瑾,你回頭看看,那是不是沈随風?”
乍一聽到沈随風的名字,時瑾驚訝似得一回頭,果真看見了在不遠處的沈随風。
他剛才只顧着看封咎了,還是第一回 看見沈随風。
沈随風還是原先那個樣子,冷淡矜貴,擺着一張禁欲臉,誰都看不上的模樣。
“嗯,是他。”時瑾收回視線,繼而追着封咎的方向走。
陳山驚了一瞬,快步跟在時瑾後面問:“你,你不管沈随風啊?他剛才看你了,我保證,我跟他目光都對上了。”
時瑾聽的扯了扯嘴角。
有什麽可管的?就在上輩子的明天,也就是去參加軍事演練的前一天,沈随風專門找到他,提出了要讓他給時躍道歉。
上輩子他不懂為什麽,他那時候對沈随風有好感,又氣惱于沈随風也要站在時躍那邊,暴跳如雷的要沈随風給他一個原因,可沈随風什麽都不做,就雙手環胸看着他,那眼神冰冷的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
時瑾這輩子才明白,之前他追沈随風的時候,沈随風覺得他只是個貧民,配不上沈家大少爺,後來他成了時家的孩子,在沈随風眼裏他又成了一個費盡心思從貧民階層裏爬上來的下等人,那裏比得過他自小一起長大的時躍呢?
既然如此,這輩子也沒什麽牽扯的必要。
他還不如想辦法說服封咎。
想着,時瑾帶着陳山快步奔向了封咎離開的方向。
時瑾離開後,四周帶着點試探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到了沈随風身上,沈随風察覺到這些人的目光,當即沉着臉站起身來,丢下一句“繼續訓練”,然後轉身走向格鬥場。
隊友都知道沈随風現在處于“有點丢臉但死撐着不承認”的階段,也就都站起身來假裝去訓練不提着茬兒,但是沈随風才剛走出人群,就聽見一聲怯生生的呼喚。
“随風哥哥。”
身體回頭,就看見不遠處站了個男孩,瘦瘦小小,白嫩的像是朵水蓮花,讓人看一眼都能升騰出保護欲來。
此時,男孩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一臉不安的望着他:“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是時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