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魂都被你勾走了

沈冰檀聽話地又用雙手幫他摩擦生熱, 感覺手沒那麽涼了,她問:“現在好點了吧?”

秦懷初正失神地望着她,眼底盡是無限的溫情。

好一會兒, 他回過神來, 輕輕地應:“嗯,好多了。”

沈冰檀把他的手松開, 雙手重新抄進外套口袋裏:“那咱們走吧, 快點到酒店你就不冷了。”

秦懷初邁開長腿跟上, 緩緩把自己的一只手送過去, 也擠進她的口袋。

沈冰檀沒防備, 只覺口袋裏突然多出來一只手, 那手掌寬大,将她纖細柔軟的手包裹在掌心。

肌膚間的觸感微妙, 心上也仿佛被什麽給撓了一下。

沈冰檀步子微頓,偏頭朝他看過去。

燈光下秦懷初臉上的棱角變得柔和, 細碎的短發垂落眉骨,清隽又好看。

面對沈冰檀質問的目光, 秦懷初表情相當平靜, 語氣帶着點誘哄和商量:“你好不容易捂熱了, 放外面又得變涼,放你口袋裏你繼續幫我暖暖,可不可以?”

他手沒那麽冰,但确實算不上很熱。

沈冰檀想了想主動在口袋裏回握住他的指尖:“好。”

她低着頭,看起來乖巧得不像話,耳尖不知何時染上了淺淺的粉暈。

兩人的手一直放在沈冰檀的口袋裏緊緊攥着,彼此取暖,一路上誰都沒有再主動要求分開。

秦懷初訂的住處在學校南門對面的一家商務酒店, 到門口沈冰檀才緩緩把秦懷初的手拿出來。

她掌心還殘留着他的溫度,下意識放回口袋,希望那絲溫暖消散得慢一點:“你進去吧,我回宿舍了。”

“還早着呢,要不進來坐坐?”

沈冰檀神色稍怔,看一眼前面的酒店,忙搖搖頭:“我回宿舍還有點事,你自己進去吧。”

秦懷初也沒強求:“那你回去路上慢點。”

沈冰檀應了聲,跟他揮揮手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

秦懷初一直在門口站着,遠遠看到她進了校園南門,才邁開腿走進酒店。

回宿舍的路上,沈冰檀收到闵風發來的微信:【在幹嘛,你明天不是要走了嗎,我去找你聊聊天?】

沈冰檀:【不用,我還有事情做,你來會打擾到我。】

闵風:【你這次回來不就是為了開題答辯嗎,如今都結束了還有什麽事?】

沈冰檀也沒隐瞞,直接說:【我在追人。】

闵風這次直接發了語音過來,一副很新鮮的語氣:“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在追秦懷初吧?他來A大了?”

沈冰檀沒回複。

回宿舍,三個室友都在。

而且在于夢樂的散播之下,郭田悅和唐欣也都知道她在追人的事了,紛紛湊過來問情況。

沈冰檀本來就是找人求助的,人多力量大,索性就把今天的進展跟大家說了一下,然後有點懊惱地開口:“我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闵風在樓下,于夢樂急着出去談戀愛,把艱巨的任務交給唐欣和郭田悅之後就跑了。

還說她去找闵風取取經,再回來教她。

唐欣談戀愛比較多,一聽就發現問題所在了:“你追他的目的,是希望讓他覺得你很愛她,所以你對他各種噓寒問暖,但又覺得這種示愛的效果不太好,反而總被他撩到,對吧?”

唐欣一針見血,沈冰檀忙不疊點頭:“沒錯,就是這樣,你說我哪裏出了問題?”

唐欣無奈地嘆道:“你的想法從一開始就出了問題,你知道男人最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嗎?”

沈冰檀:“?”

唐欣賣關子地往自己書桌前一坐,喝了口水,才不緊不慢道:“男人喜歡需要他的女生,你給他夾菜、擰瓶蓋、給他暖手、送他回去,這些直女思維是不行的,你得示弱,得撒嬌,要讓他覺得你需要她。一個處處需要他離不開他,心裏眼裏全都是他的女孩,不就是很愛很愛他嗎?”

沈冰檀:“!”

原來追人還可以這樣嗎?

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唐欣:“如果中午你撒個嬌,讓他給你擰瓶蓋,效果肯定會更好。還有今晚的事,你如果手揣他口袋裏讓他給你暖手,就是你撩他而不是被他反撩了。”

沈冰檀:“!!”

唐欣一語驚醒夢中人。

沈冰檀感覺腦子好像被雷給劈了一下,整個人恍然大悟,瞬間清醒了。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沈冰檀點開,收到一條微信。

要被寵的初初公主:【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我去接你吃早餐。】

“是不是那個人給你發的微信?”唐欣湊過來,看到內容一陣無語,“你看吧,又讓人家搶先一步,你倆到底誰追誰呀?”

說完又看到沈冰檀給的備注,嘴角抽了下:“姐姐,你真的好直女哦,男的不會喜歡這種備注的。”

“是嗎?”沈冰檀看着那個備注,虛心請教,“那他會喜歡什麽樣的?”

唐欣接過她手機,主動替她改掉備注。

又看一眼那條消息,問沈冰檀:“我替你回他一句?保證撩得他今晚上想入非非,睡不着覺。”

沈冰檀看她很會的樣子,很期待地點點頭:“那你快回。”

唐欣敲了幾個字過去,把手機還給她。

沈冰檀接過來,看到唐欣的一通操作後驚得瞳孔放大不少。

唐欣把她給秦懷初的備注,改成了:親親老公

聊天記錄是:

親親老公:【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我去接你吃早餐。】

沈冰檀:【離明天還有好久呢(/難過)】

沈冰檀:【我現在睡不着,能去找你嗎?(/害羞)】

當看到備注和聊天記錄的一剎那,沈冰檀的頭都要裂開了。

她有一種想打死唐欣的沖動。

她居然給她改了個那樣的備注,還給秦懷初說她睡不着想去找他。

這也太羞恥了吧。

趁消息是剛發出去的,沈冰檀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掉。

唐欣原本想攔的結果沒攔住,無奈安撫着她:“你別激動呀,你不是覺得白天效果不佳嗎,我剛剛發的消息絕對能幫你在他心底掀起波瀾,他如果剛剛有看到,現在肯定睡不着了。”

說完又有點可惜地感慨:“你撤回那麽快,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見了沒有。”

沈冰檀無語:“他看到睡不睡得着我不知道,我今晚要睡不着了倒是真的。”

唐欣手伸過來摸摸她的頭:“小寶貝,想追人臉皮就不能太薄。都有勇氣追人了,怎麽還沒勇氣沖他撒個嬌,在微信上說點哄他高興的話?”

沈冰檀:“……”

其實仔細想想,唐欣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是不是太不能放開了?

這樣怎麽能以最好的狀态來追人呢?

她既然希望秦懷初能知道自己很愛他,那就不能畏畏縮縮。

她得再主動一點才行。

要不然,她把唐欣剛剛編輯的話,重新發過去一遍?

她猶豫不決地在編輯框裏點來點去,打出來的字又删掉。

如此往複着,聊天框裏又有消息發過來。

親親老公:【我在你宿舍樓下。】

沈冰檀:【?】

親親老公:【不是說睡不着要去找我,我親自來接你了。】

她剛剛不是已經撤回了嗎,怎麽還是讓秦懷初看到了?

沈冰檀從樓上下來,果真看到秦懷初在路燈下面站着。

今天一天,他已經在那裏站了三次了。

看到沈冰檀,他硬朗好看的臉上浮現笑意,朝她招招手。

沈冰檀走過去,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剛剛那個消息不是我發的,是我室友。”

“這樣啊,那看來我突然跑來不合你心意,有點草率了。”他垂眼看着她耷拉着的小腦袋,手往後面指了指,語氣聽起來有點失望,“要不然,我回去了?”

沈冰檀不說話,秦懷初作勢轉了身,真的要走。

沈冰檀急了,幾乎不假思索地伸手過去,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袖角。

她都跑下來了,他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秦懷初停下來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拉我幹嘛?”

沈冰檀低着頭欲言又止的,醞釀好一會兒才軟軟地開口:“我确實有點睡不着。”

“所以呢?”

沈冰檀不說話了。

唐欣教她的那些膩膩歪歪撒嬌的話實在難以啓齒,她以前跟秦懷初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不準早戀的學生呢,她從來都沒說過。

偏偏秦懷初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就那麽靜靜地站着,很有耐心地等待她回答:“所以你想怎麽樣?”

他興致盎然地看着沈冰檀,似乎很想知道她到底願意改變到哪種程度。

又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是不吭聲,秦懷初也不再強迫她。

正要開口,一抹細弱蚊喃的聲音傳入耳畔:“我不想跟你分開。”

聲音很小,語速慢慢的像是個說話不順溜的小結巴。

但秦懷初聽到時,卻感覺耳朵裏好像鑽了只小飛蟲進去,癢癢的,直通到心底。

“沒聽清,再說一遍。”秦懷初按捺着心上的那份悸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沉聲說了一句。

一旦開了頭似乎就沒那麽難了。

沈冰檀揚起尖尖的下巴,路燈下眸子水汪汪的,漂亮極了。她貝齒咬了咬下唇,神情間又難掩羞澀:“我說,我不想跟你分開。”

沈冰檀沒跟他撒過嬌,秦懷初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嬌嬌軟軟地說這種話時,竟那般嬌俏動人。

兩人就那麽相對而站,不言不語的,唯有視線交織在一起。

路過的行人有好奇的時不時朝這邊看上幾眼,男俊女俏,分外惹眼。

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秦懷初嘴角勾了勾,痞氣地歪頭:“那走吧,我剛好也睡不着。”

沈冰檀垂落的手上還捏着他的袖角,下意識要松開,秦懷初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光明正大地牽起。

他掌心溫熱寬大,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很有力量感。

沈冰檀跟他走在校園的路上,目光時不時偷看兩人緊握的雙手,心裏流淌着一絲甜蜜。

狹長的眼眸眯了眯,好看的眼尾往上翹。

從學校南門出來,路過一家水果店。

沈冰檀停下來,往店鋪裏指了指:“我想要去買點水果,你在這等我。”

秦懷初心情看起來很不錯,松開她的手,下巴一擡:“去吧。”

沈冰檀進水果店裏挑了挑,最後買了兩個石榴出來。

她提着袋子在秦懷初眼前晃了晃:“你喜歡吃這個嗎,我今年還沒有吃過,時令水果口感最好,天越來越冷再不吃就過季節了。”

秦懷初接過來幫她拎着:“你喜歡的我就喜歡。”

到酒店,秦懷初直接牽她進去,兩人坐電梯去十二樓。

電梯裏出來,長廊上裝修輕奢典雅,很是高檔。

腳下鋪着柔軟的地毯,花盆裏種着名貴的綠植盆栽,環境安靜幽谧,将那些嘈雜統統隔絕在外。

沈冰檀的手還被他牽着,兩人并肩沿長廊往前走。

漸漸地,她的心怦怦跳動越來越快,呼吸有點緊蹙,突然有點後悔答應跟他來酒店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酒店這種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秦懷初已經帶她站在了房門前。

他輸了密碼,門打開,裏面的燈随即亮起。

沈冰檀僵硬地站在原地,把手從秦懷初的掌心抽出來,一動不動,好似裏面藏了只大老虎一般,連看都不敢往裏看。

秦懷初一手扶着門把手垂眸看過來,将她的緊張和不安落進眼底。

他輕輕笑了一下,聲音溫和:“咱們倆又不是沒共處一室過,你怕什麽?”

沈冰檀想起那天晚上,她抱着秦懷初睡了一夜的事,把頭垂得更低。

秦懷初側身給她讓道:“進來吧,不欺負你。”

心思被他看穿,沈冰檀有點心虛。

她硬着頭皮走進去:“我沒有害怕,是你想多了。”

秦懷初無奈地看她一眼,反手把門關上。

輕輕的關門聲響起在耳畔,沈冰檀剛走沒幾步的雙足又釘在原地。

她回頭,看到秦懷初把門反鎖了。

沈冰檀有點慌:“你怎麽鎖門呀!”

秦懷初覺得有點好笑:“不鎖門一會兒怎麽睡覺?”

睡覺???

沈冰檀記得自己好像沒有答應他要來這睡覺呀!

她只是說不想跟他分開,想再陪他待一會兒,完全沒有今晚要跟他一起睡的意思!

她掌心莫名出了點汗,手指攪着衣角,緩緩開口:“我就在這待一會兒,宿舍鎖門之前就回去。”

秦懷初走過來,英俊帥氣的臉靠近她,神情中帶着幾分調侃:“怕了?”

沈冰檀忍不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努力保持淡定:“沒有,我就是……”

她說話磕磕絆絆的,顯然還沒想好借口。

“留下吧。”秦懷初直接打斷她,眼神缱绻溫柔,“今晚你睡卧室,我睡客廳。”

沈冰檀怔了下,這才慢慢錯開目光去打量如今所處的環境。

很寬敞的酒店套房,面積有她在水雲灣的出租屋那麽大。

這裏有卧室,有客廳,還有健身區域,東面的牆邊放了一架鋼琴,設施齊全,應有盡有。

原來房間這麽大。

寬泛的活動範圍給了她不小的安全感,沈冰檀提着的一顆心緩緩放下。

秦懷初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備注,是齊特助打來的:“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

沈冰檀應了聲,默默走進卧室把門關上。

猶豫了一下,反鎖。

秦懷初将手機放在耳邊,聽到卧室那邊的鎖門聲。

他看過去,啞然失笑。

警戒心還挺強。

沈冰檀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等了一會兒秦懷初工作還沒結束。

她看看時間也該睡了,便洗了個澡去床上躺着。

待在陌生的環境裏,想着秦懷初在外面,她睡意全無。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正有點無聊,漸漸有婉轉悠揚的鋼琴聲從外面傳來。

是舒緩輕柔的曲調,聽着讓人的心都跟着安靜不少。

她從卧室裏出來,便看到秦懷初在鋼琴前坐着,脊背筆挺,修長白淨的手指雀躍在琴鍵上,溫暖的曲調在指尖流淌。

沈冰檀倚在門框上,靜靜望着他流暢深刻的側臉曲線,随着音樂有些出神。

一曲結束,秦懷初的餘光看過來。

他拍拍旁邊的位置:“過來。”

沈冰檀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剛剛那首曲子他彈得熟練又好聽,沈冰檀還挺驚訝的:“原來你也會彈鋼琴?”

秦懷初不以為意地笑:“學過幾年,不過那時候貪玩,會彈的曲子不多。”

沈冰檀手指在琴鍵上随意按了幾下,奏出一串音符。

她對鋼琴研究的不多,再加上好多年不練很是生疏,沒剛剛秦懷初彈得好聽。

她頓了頓,看向秦懷初:“剛剛那首曲子叫什麽,我好像沒聽過,但又覺得熟悉。”

秦懷初:“沒名字,以前被父母逼着上鋼琴課,我不服管教,鋼琴老師平時都不管我,後來閑着沒事我把幾首曲子融和了一下,自己彈着玩的。”

又看向沈冰檀,“你喜歡聽?”

沈冰檀點頭,回憶着剛剛的調子:“像小溪,漫進心底的時候,整個人都暖暖的。”

她感覺自己置身溪邊,月色皎潔,星空綴滿天穹,螢火蟲環繞在周圍,那種安靜美好的環境,讓她不自覺地就很想跳舞。

大概秦懷初這種心懷陽光的人,才能輕而易舉譜出這樣的意境。

沈冰檀忽然有了興致,從鋼琴前起身,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你再彈一遍好不好?”

她眼神裏泛着光,絢爛奪目。

秦懷初了解到她的意圖,重新坐正,把剛剛的曲子又彈了一遍。

舒緩的小調淌進耳邊,沈冰檀閉了閉眼,随着旋律緩緩踮起足尖……

她從六歲開始學舞,到現在已經十九年,舞蹈早已融入她的血液,成為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對旋律很敏感,哪怕從未聽過的曲子,她也能憑着直覺輕松找到最優美貼合的舞步和動作。

屋頂吊燈的光線明媚,将她柔美的身影投射在牆面上,随音樂擺動搖曳。

秦懷初看到她臉上綻放着平時不會有的笑容,沉浸在忘我的歡樂中。

上次公司團建,站在舞臺上的她是耀眼而璀璨的。

如今眼前的她更加輕松自如,真實而美好。

秦懷初有些失神地看着她,漸漸忘了繼續彈奏,音樂戛然停止。

沈冰檀腳下穿的是拖鞋,本來就不方便,他又停得突然,她慌忙将步子往回收,結果不小心崴到腳,身形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

秦懷初已經迅速起身走過去,環上她的腰肢。

沈冰檀還有點驚魂未定,不滿地看向他:“你幹嘛呀,知不知道這種時候音樂是不能随便停的。如果是在舞臺上,我就出醜了。”

秦懷初沒料到會有這麽大反應,一時有點自責:“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本來也就是跳着玩的,其實也沒什麽。

沈冰檀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說重了,聲音緩和下來:“沒事,本來我的鞋就有問題的。”

她說着剛動了下腳,發現腳腕處有點疼,眉頭也跟着皺了皺。

秦懷初低頭看過去:“扭到了?”

沈冰檀輕輕點頭:“稍微有點疼,你扶我去沙發上坐一下吧。”

話音剛落,秦懷初直接将她公主抱了起來。

沈冰檀腳下一空,雙臂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兩人一瞬間貼得更近了。

她紅着臉偏了頭,心跟着通通跳個沒完,又心虛地生怕他會聽到。

秦懷初将她放在沙發上,蹲下來去看她的腳踝,指腹在上面按兩下,見沒那麽嚴重才松了口氣。

他給前臺打電話,沒多久有人送了冰塊過來。

他将冰塊放在她腳踝處:“敷一敷就好了。”

冰塊太涼,沈冰檀躲避着不想讓他敷,要把自己的腳收回來。

不料秦懷初攥住了她的腳尖:“別動。”

他掌心剛摸過冰塊,也是涼涼的。

可沈冰檀感覺不到冷,腳被他寬厚的大掌攥着,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迅速縮回來,抱膝坐在沙發的一端:“我不疼了。”

“我還沒敷幾下呢你就不疼了?”秦懷初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又果斷把她的腳踝拉過來,“再敷一會兒,別明天一早腫了。”

他使了些力道,不輕不重的,卻讓她再沒有逃離的機會。

秦懷初繼續把冰塊敷在她腳踝處,又忍不住說她:“虧你還是專業的呢,穿拖鞋亂跳的事你也做得出來,如果扭傷嚴重趕不上參加今年的跨年晚會,看你怎麽辦。”

沈冰檀怔了下,剛剛沒想那麽多,她确實有點草率了。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又憶起唐欣說要示弱的話,她沉默一會兒,眼睫垂下去,很小聲地頂一句:“我就是一時興起跳着玩的,哪有想那麽多,而且明明是因為你才崴到腳的,你還這麽霸道反過來說我。”

她聲音不大,帶着三分委屈五分嗔怨,又有點第一次說這種話的小別扭。

安靜的客廳裏,秦懷初給她敷冰的動作頓了下,緩緩擡頭看過去。

沈冰檀不知道說這種話效果好不好,算不算示弱。

原本就心裏發虛,如今被他一盯,更是慌忙将目光移開不敢看他。

秦懷初輕輕笑了下,倒是沒什麽太大反應。

又默不作聲地幫她敷了一會兒,見差不多了,把冰塊放在茶幾上。

既然他沒反應,沈冰檀也努力把剛剛的事給忘掉:“我,我先去休息了。”

她正要把腳收回來,誰知秦懷初抓着她的腳腕往懷裏一扯。

沈冰檀沒防備,身子順勢往下滑,整個人躺在了沙發上。

還沒緩過神,秦懷初已經雙臂撐在她身側傾身靠了過來。

那張帥氣的臉湊在她眼前,薄唇輕啓,嗓音性感而蠱惑:“剛剛的事能全怪我嗎?”

“誰讓你跳的太好看,”他食指在她鼻尖上輕輕點了下,眼神裏盡是纏綿與溫柔,啞着聲音說,“魂都被你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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