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騙子
第8章 小騙子。 不疼。
東宮司寝樣貌姣好,走路乃至舉止都很規矩。周雲棠同這位女官見過兩面,每回都是皇後派遣過來的,宮裏有規矩在,皇子将要成年的時候都會令女官前來教導床.笫歡好之事。
每回事情過後都會喝一碗藥,避免懷有子嗣,秦昭碰沒碰她還是件未知之事,但是讓她來教導自己,周雲棠無法接受。
“臣周靜見過太子妃娘娘。”
雲氏見她過來,心裏有些拿不準太子的意思。按理說教導的事是周府的事情,但事發突然,這些事根本來不及去做,可見,是太子不滿太子妃了。
看看司寝教些什麽內容。
周雲棠幾乎是渾身發麻,司寝之前伺候秦昭的樣子是見過的,雖說秦昭最後令人離開,可那幕回想就讓人頭疼。
“起來吧,殿下令你過來的?”
周靜大膽擡眸,一眼就頓愕,瞬間就定在原地上,幾息後忙低頭道歉:“娘娘容貌驚豔,奴唐突了。”
“無妨,殿下令你來做什麽的?”周雲棠不計較她的恍惚,司寝當算是秦昭的第一個女人,礙于身份才低人一等。這麽多年來,秦昭身側的人都見過她。
周靜垂眸,回道:“太子妃若有困惑,奴可為您開解。”
“沒有。”周雲棠立即拒絕了,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忙緩下語氣:“我沒有困惑,勞你走動一番了。”
“娘娘,殿下的吩咐,奴不好違背。”周靜為難道。
周雲棠依靠着迎枕,纖細的手拂過眉眼,細細揉着酸疼的鬓間,每日想着怎麽隐瞞身份都已經為累了,如今還添加一樁麻煩事。在宮裏多年,學習的都是為政之道,女子的事碰都未曾碰過。
趕鴨子硬上架,也真是難為自己。
周靜察覺太子妃的抵觸,粉紅的臉蛋已然紅若晚霞,自己不敢過于強硬,輕輕道:“娘娘,您若難以啓齒不需說,奴這裏有些書冊,您看看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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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棠立即應下,“可,拿書來,你去伺候殿下。”
“娘娘稍作等待,奴去取來。”
周靜躬身退了出去,雲氏晦暗的眸色漸漸恢複清明,心中有了一番計較,“這位周司寝很守規矩,我打聽過了,太子殿下未曾碰她,就連各位良娣處也鮮少過去。”
“殿下不近女色,不然皇後也不會這般愁苦。”周雲棠心中不起波瀾,秦昭心中只有朝堂政事,畢竟其他幾位皇子虎視眈眈,都不是省油的燈。
沒過多久,宜雲就回來禀告,“娘娘,殿下罰了鐘良娣,半月不可出宮門。”
雲氏笑了,周雲棠不動聲色地壓下那股詫異,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把娃着玉石,笑了笑,問宜雲:“我有一事覺得奇怪,鐘良娣的父親怎麽惹了殿下不高興。”
宜雲颔首,禀道:“鐘指揮使賣了幾個官,鬧到殿下面前,殿下就罷了指揮使的官職,罰在府裏思過,這幾日鐘良娣在四處求情,前幾日求到皇後面前了。皇後沒答應,鐘良娣就來求您了。”
周雲棠見過鐘良娣的父親,眼高于頂,愛結交權貴,這個時候竟沒人求情,想來鐘家的運勢也到頭了。都不用她出手,自己就先作死了。
周雲棠沒有再想這件事,轉頭去繡自己的繡面。雲渺繡工好,海棠花在她手下栩栩如生,這些雖說是閨房中的事,有備無患,也得學一學。
太子妃苦心刺繡,鐘氏回宮後卻是涼得徹底,回過頭來才知曉上了太子妃的當,坐在榻上全身發抖,氣恨在心,随手将茶盞摔得粉碎:“周雲渺,賤、人。”
宮人垂首不敢言,立在一側屏息等候。
鐘氏深深吸了口氣,抑制住全身的顫抖,明豔姣好的容顏更是陰雲密布,眼底漫出顯而易見的恨意,“我就不信,鬥不過你。周雲渺憑什麽一出生就被定為太子妃,我努力那麽久,讨好着皇後才得來進入東宮,不能、不能就這麽輸了。”
她屏退宮人,翻找出去年周雲渺給她送的那方帕子,上面繡着海棠花瓣,修長的手指狠狠一捏,皇後不喜歡周家、不喜歡這位毫無背景的太子妃,她就不信,皇後聽到那樣的秘密會不生氣。
将帕子放回原地裏,鐘氏便又恢複原樣,周家式微,且看周雲渺怎麽穩得住。
****
周雲棠沒有料到在宮裏沒有秦昭的寵愛,日子竟是那麽不好過,皇後隔三差五說些刺耳的話。
一日裏說東宮沒有子嗣,要想給秦昭選些後妃。
又說秦昭瘦了,是太子妃照顧不周。
前幾日又說鐘良娣委屈,讓她為着姐妹情誼去求秦昭将人放出來。
今日一早雲氏收到侯府來的信,秦昭寫了書信,令人快馬加鞭送去她養病的地方。
侯府沒有辦法,只能拖延着信使,希望她來解決此事。
雲氏建議道:“不如您寫信給他們,讓他們轉交信使。”
“不可,一來一回耽誤時間更會令人起疑。”周雲棠不肯,微垂眼眸,心中極為通透。秦昭鮮少給她寫信,這個時候必然存了試探的心,雲氏的話肯定就是跳入太子的坑裏。
雲氏焦急道:“那該如何是好。”
“先按着別動,便道我病重無法起身,雙手顫顫握不住筆。”周雲棠将手中涼透的茶放了下來,東宮裏的事鬧得她無法分神,險些忘了大事。
雲氏點頭,匆匆下去吩咐。
黃昏的時候,秦昭破天荒地走進含秋殿,李晖手上捧着一只錦盒,只見他笑着走近,“娘娘,太子給您送好東西來了。”
他臉上的讨好之意太明顯,乃至于周雲棠錯過秦昭面上淡淡的打量,衣袍上的蟒紋顯出幾分威壓,将他玉面上的笑沖散了。
周雲棠幾乎不敢面對秦昭的眼睛,低眸錯過李晖的暗示,今日趁機将殿下留下。
“昭應縣的事情解決了,你的提議不錯。”秦昭故作大方道,眼睛在她一雙眼上打量,“擡起眼睛,看看孤。”
周雲棠聽話地擡眸,眸色裏潋滟着動人的光華,沖着秦昭虛虛一笑,“妾謝殿下賞賜。”
“虛僞。”秦昭一眼就戳破她虛僞的面孔,旁人感謝早就歡天喜地,唯有她小聲小氣地道謝。
殿內氣氛一時僵硬下來,李晖急忙谄媚地笑說:“娘娘,東珠不好得,殿下将庫裏的都拿來了,就算皇後娘娘處也沒有這麽多。”
周雲棠知曉東珠稀有,但是她的感知很迷惑,為何要送東珠?
太子妃小眉頭皺得緊緊的,像是不滿、又像是迷惑,看得秦昭跟着她一道迷惑,“你嫌棄了?”
“殿下說笑了,妾感激還來不及了,殿下可要用膳?”周雲棠及時醒悟過來,秦昭的心思是好的。
面前的太子妃虛僞至極,小臉湧動着神秘的光色,胭脂色的袖口被小手捏得緊緊的,紅玉光澤也是好看,他漫步走去。
秦昭高大的身軀将周雲棠面前的光色攬得幹淨,從李晖的角度去看,好像是太子出手将太子妃緊緊地擁入懷裏,他識趣地領着人退出去,又同雲氏說話:“您還是去吩咐廚房備膳,還有讓太子妃主動些。”
後妃争寵的手段疊出不窮,光是那幾位良娣還會時不時來個偶然遇到,見到太子來了就拼命将人留在宮裏過夜。
這位太子妃也是清奇的人物,一不争寵,二不關心殿下,整日留在含秋殿裏,難不成殿內還能變出太子殿下?
殿內的秦昭一身寒意,被她的神秘所蠱惑,又見到她小白兔般順從的乖巧,眉眼湧出幾分溫潤來,不知怎地,這位太子妃與後宮的女人極為不同。
若非與周雲棠一樣的面容,他也不會嫌棄。
可惜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如何下口。
見識到小白兔乖順的樣子後,他在一側的圓凳上坐下,目光略過一側的書信,“哪裏來的信?”
周雲棠頭皮一緊,秦昭未曾踏過含秋殿,今日猝不及防地過來打得她措手不及。她立即走至他身前,以自己的身體擋住那封信,白裏透紅的臉蛋上漫起羞意,“母親寄來報平安的。”
秦昭從未見過她如此嬌嫩的樣子,櫻唇微抿,含羞帶笑,惹人憐愛,心神微一恍惚,就見她小手勾着自己蟒袍的袖口,若隐若現的不知名香氣湧入鼻尖。
周雲棠一手扣着秦昭的袖口,另外一只手背到身後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信藏入袖口裏。
做得悄無聲息。
秦昭望着那只小手慢慢地挪動,圓潤的指甲上透着櫻草色。
忽然,那只手收了回去。
周雲棠規矩地站在一側,目露晨光,淡淡的笑意隐于眉眼上,秦昭略有失落,卻也沒有聲張,擡眼時桌上那封信不見了。
小騙子。
未經思索,他蠻狠地伸手就将人拉過來,按坐在自己的雙腿上,雙手摸上方才挑逗他的那只手,啪地一巴掌打了上去。
清脆的響聲讓周雲棠面紅耳赤,不疼,就是太過羞恥。
秦昭強有力的手伸入她的袖口裏,握緊那只纖細的手腕,不用力氣就狠狠捏着那塊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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