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五殿下這是要摘花嗎

第25章 二十五 殿下這是要摘花嗎

天氣經過酷熱後,微微有變涼的趨勢,縣衙內的花草在今年枯死不少,昨日一場小雨後有還魂的征兆。

周雲棠今日起來得頗早,特地打了桶井水去給花草澆水,澆水是件體力活,忙碌半日後就躺下了。

秦昭不在縣衙內,不知去了何處,到了午時以後才回來。

城內最重要的就是糧食和藥材,全都堆積在縣衙內的倉庫裏面,秦暄核對一遍就後就來禀報。

兩人一道進屋,西窗打開後迎來一陣風,整個人都跟着清爽不少,秦昭脫下濕透的外衣,先道:“我打發李越回去了,王海是最重要的人,你那裏的證據收集得如何了?”

秦暄道:“人證物證都齊全,殿下大可先回京去處理李越的事,若是晚了,我擔心被倒打一耙。您出去後,昭應縣內的困局也可解。”

當日局勢艱難才不得不來昭應,證據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太子又并非大夫,留一皇子鎮局足以。

秦昭皺眉,眸子裏的深淵微有些滲人,靠坐在案牍後冷笑連連:“李越此行的目的是送糧不假,也是為了一己私欲。肅王撺掇他賣糧,想的是離間東宮與李家,這個時候我如果揭開這件事,那麽就随了肅王的意思。如果我不聲張,就落了包庇的罪名。”

“怎麽說都是他得理。”秦暄也跟着怒氣沖沖。

“先不管這件事,你盯着縣城,我帶太子妃先回東宮。”秦昭将案上的公文都整理一番,挑着重要的帶回東宮,其餘的都留下給秦暄。

兄弟兩人商議妥當後,秦昭就将東宮侍衛掉入城內給秦暄做親衛,自己領着百餘人準備回宮。

消息傳給周雲棠後,也沒有反對,城內幾乎是每條街道都有人把手,根本不能随意走動,貿然去找就會讓秦昭驚醒,于自己不利。

城內短暫停留幾日後,秦昭秘密帶着幾人策馬回京,周雲棠一路跟随,沒有拖後腿,趕路兩日後在黃昏時分進城,

其餘的人慢吞吞地在後面趕着路,太子一回來就令太子妃去休息,自己去尋皇後說話。

宜雲早早地侯在了含秋殿的門口,遙遠地就見到一抹影子,當一身男裝的太子妃出現在眼前後微微驚訝,見到熟悉的笑容後才敢大膽道:“娘娘吓得奴一跳,險些不敢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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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棠滿身疲憊,當真比不得秦昭的體質,入殿後就令人準備水沐浴,一邊詢問宮內的動向。

宜雲手腳麻利,一邊給太子妃解開束發,瀑布般的青絲從手中滑下,淺淡清幽的發絲香氣引得人心口一顫,再觀銅鏡中唇紅白齒白的模樣,一邊笑着說:“疫病消息傳過來的時候,肅王一黨就要滅城,聽聞四皇子也染病後就說不準他回來傳染陛下。意思就是要他自生自滅,陛下沒有反對,也沒有應允,鬧了些許時候,還是小國舅主動去送糧,陛下還誇贊他懂事,曉得為百姓辦事。皇後娘娘也跟着開心不少,對了,東宮裏的鐘良娣病了,許久沒有出來見人。”

周雲棠對着銅鏡抿了抿紅唇,眸色跟着幽深幾分:“她去了骊山,後來被太子趕回來了。你別聲張,就當作不知道。”

宜雲立即反應過來,最後悄悄說道:“近日吳家姑娘進宮頗為勤快,皇後娘娘給了好多賞賜。”

“皇後娘娘喜歡也是常事。”周雲棠平靜道,皇帝不喜歡皇後娘娘就是因為她見識短,聽說早年就善妒,要不是秦昭争氣,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周家雖差,也是皇帝當年安撫功臣親自下旨賜婚的,就憑這點,皇後就不該在明面上不滿親事,這就等同于打他的臉面。

與此同時,秦昭在中宮裏也沒有給皇後好臉色看,李越招供的供詞就明晃晃地擺在案上,皇後氣得翻了翻眼睛就差點暈了過去,恨鐵不成鋼地将李越罵了很多遍,最後才道:“你想想辦法,将這件事瞞下來。”

“瞞?母後這是白日還未曾清醒,您告訴我如何瞞,就憑着縣令他們那麽多雙眼睛也瞞不下去。母後總說外祖父為兒臣做了很多不易之事,那便再做一事。自己主動将此事告知陛下,是打是罰好過被別人揭露為好。如何說,就看外祖父自己的臉面多大,兒臣若瞞着,肅王可就等着我跳進他的坑裏去了。”

秦昭語氣不善,猶如身置冰窟裏面,皇後一時間就不好再求情了,面對兒子的怒氣後讷讷道:“你當真沒有辦法了?”

“我将糧食追了回來就是我的彌補,剩下的就交給外祖父。還有一事,兒臣也想問問母親。”秦昭兀自一笑,又取出一張證詞交給皇後,冷然道:“還望您給兒臣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越親筆所寫太子妃周雲渺與人私通一事是從皇後處聽來的。

皇後氣得臉色泛白,又羞又怒,拍案就罵道:“混東西,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你這個舅舅當初就害得你外祖母難産,現在又想來害我。”

秦昭不動聲色,冷眼觀望着皇後的舉止,漆黑的眸子深邃無比:“周家是父皇對功臣的态度,您就算不滿也只能埋在心裏。面上表露出來就是父皇的決定表達不滿。周雲渺并非是簡單的賜婚,這個太子妃的位置是宣平侯的命換來的,您屢次要求退婚就是對武将的蔑視,時至今日你捏造出這等謊言是給兒臣難堪。”

皇後眼底一陣閃爍,憋着一張通紅的臉色,“這不是我做的,這是事實。周雲渺在大婚前與人走了,不知怎地又回來嫁你。你難道不明白你這位太子妃對你就沒有真心嗎?”

秦昭揚起眉梢,幽深的神色上泛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母後不必管她對我是何心意,您還是多想想小舅舅辦的愚蠢事,給肅王當作靶子,相比較而言,太子妃之前有沒有離開過倒不是大事了。”

“昭兒,周家将你當作癡兒耍弄,就算是陛下的賜婚,可是她們反悔在前的。”皇後片刻間也找回幾分底氣,太子是她生的,就該聽聽她的話才是,而不是被為其他的女子所迷惑。

秦昭倏而站起身來,“母後有這個心思去對付太子妃不如去整治肅王。”

說完後就怒氣沖沖地離開中宮,又不敢停留地去給皇帝禀報事情。

****

含秋殿前的牡丹開得尤為嬌豔,大朵大朵鮮紅的花瓣妖豔且媚,就像是媚态的少女,吸引人的眼光。

秦昭腳步輕松地送牡丹花旁走了過去,餘光掃到後又退步回來,瞧着這些牡丹花後想起周雲棠曾用過它們沐浴淨身。

男孩子用花瓣洗澡也是頭一遭,被他笑話後周雲棠一連半月都不肯洗澡,最後最他丢進了浴桶裏才洗的。

李晖跟着太子身後,瞧着他盯着牡丹花看就小心提醒他:“殿下這是要摘花嗎?”

“摘,讓人去做些玫瑰香囊送給太子妃。”秦昭愉快道,收回目光就大步向殿內走去,門口的宜雲就迎了過來,笑道:“太子妃剛沐浴,才歇下了。殿下不如在這裏用膳,娘娘這裏時常備着您喜歡的茶。”

秦昭沒說話,喚她至一側:“太子妃入宮後可有不正常的舉止,可會同人密切書信來往?”

宜雲一怔,斟酌了會才道:“娘娘大多的時候就在殿內,不愛出門,至于書信,都是侯府送進來的,并沒有其他人的。”

“只有侯府?”秦昭反複道,唐氏拎得清不會縱着太子妃胡來,可見皇後的話當不得真。

他吩咐宜雲退下,直接掀開珠簾往榻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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