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七十八除去太子,我誰都不信
第78章 七十八 除去太子,我誰都不信。……
半亮不亮的燭火下, 秦昭的神色顯出幾分陰鸷,面如冷月,周雲棠輕輕一瞥, 道:“親了便親了,太子殿下都不顧及三軍, 我也是不怕,斷袖的名聲您能背,我也能背。”
話雖這麽說, 可秦昭還是看見她一雙瑩潤如玉的小耳朵羞若晚霞,濃密修長的睫在她眼睑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有膽子說話, 可還是被自己的反應出賣了。
周雲棠臉皮是最薄的,床.笫之間都隐忍着聲音, 這個時候豈會做淡然狀。
秦昭看破不戳破,吃了一碗口味不佳的面條後領着人回營帳。
雪已經停了,但有些營帳被雪壓彎了, 不少将士點着燈在清理, 人影憧憧,冰天雪地裏顯出幾分和煦。
兩人攜手回去後,随從送了些熱水過來,周雲棠不知今夜攻城, 洗洗就躺下了,秦昭則等她躺下後換衣出門。
宣平侯領着人親自去攻城,他不能離開營地,就披着厚衣服在門口候着。
殺聲陣陣,一夜未明,人更是一夜都沒有回來。
翌日清晨, 周雲棠反倒先醒了,身側不見人,也并沒有覺得奇怪,軍營中随時随地都會有事情發生,秦昭或許去辦事了。
冰雪猶在,空中飄來一陣冷風,吹得她臉上生疼,到底是在冬日裏,清晨冷得讓人發顫。
見不到秦昭,她讓人去找找,自己去夥房拿了早飯過來。
今日夥房依舊是白粥饅頭,還有些地瓜,出門在外,不如家裏的精致,周雲棠随意拿了些後就裝入食盒裏。
掀開簾子的時候,秦昭回來了,站在輿圖前,豐神俊秀。
“你去哪裏了?”周雲棠将吃的都拿了出來,見他緊緊望着輿圖也跟着提了幾分心,“侯爺他們也不在軍營裏?”
“嗯。”秦昭沒說實話,回身幫她将吃的擺好,按住她一道坐下,端起白粥就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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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事重重,周雲棠也不去問,兩人照舊沉默不語。
直到午時,依舊不見宣平侯的消息。
李晖将今日的信件遞到案頭上,謹慎道:“京內尚可,只是魯國公讓你提防着些,功與罪僅一字只差。陛下的心思,您可掂量着些。”
周雲棠聞言轉過身子來,“李大人說全些,我未曾明白。”
李晖聽得心口一顫,猜着殿下的心思更不敢開口了,帳內的燭火被漏進來的冷風吹得動了動。
今日天氣陰沉,帳內的燭火就沒有熄滅過,這麽一晃動,就顯得光色黯淡了不少。
尤其是秦昭聽到這麽一句話,雙眸微垂,凝視桌案上的信件,唇角蘊出一抹冷峻的弧度,眸色深邃若古井,竟投不出意絲溫度。
李晖緊緊閉上嘴巴,太子雖說溫潤,可不說話的時候,身上無端會透出一股逼人的氣勢。
秦昭骨節分明的手在桌角上敲了敲,帳內一時無話,靜得落針可聞,周雲棠更是感覺到一股不秒,心口忽而揪了揪,“殿下,可是出事了?”
“京內不平,四皇子會處置妥當,不必分憂。”秦昭将信看完後遞給李晖,沉聲道:“處置了。”
就是快燒了的意思,李晖摸摸領命退下了。
秦棠溪竟是一眼都沒有看到,眉眼間微微擰出愁緒,緩步走到殿下面前:“殿下,可是有事瞞着我?”
“瞞你作甚,等你父親回朝,諸事順暢,至于周雲渺的事情,倒可好辦,若是清白身就許了人家,若不是。讓你父親在營中擇婿。孤瞧着淩雲不錯,必不會虧待她。”秦昭伸出長臂,輕輕地将人攬入懷裏。
修長的指尖撥弄着周雲棠纖細的下颚,引得周雲棠面色通紅。
“我問正經事呢。”
呼吸喘喘,胸口微微起伏,秦昭深邃的眸子裏漾出幾風笑意,“收拾你不是正經事嗎?你有空去管問京城的事,不如多想想你最近有多霸道。說你幾句就甩臉色,與那淩雲也是,不該保持着距離嗎?阿武單純,這位淩雲将軍可是什麽都懂,再者他是你父親的心腹,應該知曉你是女子,明知故犯,就是居心不良。”
“君子之間,處事淡然,幹淨坦蕩,為何要避嫌,是殿下自己心思不正。”周雲棠受不住他,張口就咬住那只撥弄的指尖,惡狠狠地盯着。
秦昭被咬得嘶了一聲後,慌忙抽回自己的手臂:“你看,都看咬我了,放在以前,你肯定不會的。”
以前肯定會哄着他。
周雲棠好看的眉頭舒展開,心頭也是舒坦,容色嬌豔,眸若泉水般清澈,輕笑中帶着不多見的妩媚。
她輕輕擡起秦昭的下颚,細細碎碎的燭火落在他的眼睫上,鍍上一層光色,熠熠生輝。
唇角微微一動,貼近秦昭的嘴角。
秦昭顯然一愣,心裏就像火燒一樣,若非兩軍交戰,他定将這口‘惡氣’出了。
抱着卻不吃,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周雲棠就像是一個狐貍般,媚而純,脫下一聲藏身的外袍露出本來面目後,便是致命的毒藥。
她比往日更加動人了,小臉就像染了胭脂紅,憨态可掬,靜美而又狡猾,狐貍眼中蘊藏着濕漉漉的水色,看着讓人想去憐惜一番。
秦昭覺得自己身上燥熱難耐,看了眼他她微紅的小臉後,起身就離開營帳,落荒而逃。
周雲棠笑意難掩,一陣陰霾飄過心頭,秦昭方才确實有事瞞着她。
是好是壞,得回京才能知曉。
午時,秦昭離開了,不知去了何處,令她不要随意走動。
周雲棠性子安靜,聽話地沒有出去走動,倚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覺間誰了過去。
夢裏夢到秦昭,那年夏日,碧水湖畔上涼風陣陣,秦昭躺在竹筏上,仰面望着天空,淡笑着開口:“阿棠,我以後拼了命也會護你周全。”
少年熱血,語氣中帶着驕傲。
聽在周雲棠的耳中,确實狠狠地一巴掌。她猛地睜開眼睛,慌忙地爬起來,衣裳未穿向外跑去。
掀開門簾的時候,有人拽住她的手。
那雙手炙熱而有力,她回頭去看,是秦昭。
他回來了。
秦昭穿着玄黑色的衣袍,棱角分明的臉頰在光色不明的空間中顯得分外清冷,周雲棠咽了咽咽喉:“你回來了。”
“你要去哪裏,鞋子都不穿。”秦昭不知她為何而起,還是打橫将她抱起,輕輕地将她放在榻上,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你去做甚?”
“我找你……”周雲棠心口激蕩,握主秦昭的袖口不肯放,激動道:“殿下,陛下是不是忌憚我、忌憚周府?”
秦昭微微俯下身,凝着周雲棠的眸子,輕笑着安慰她:“說的什麽胡話,他為何忌憚你,說到底你就是一病恹恹的世子,于他并沒有威脅。”
“我是沒有威脅,可一旦周家軍再立戰功,對陛下而言,就等同于掀開他的傷疤。”周雲棠渾身發顫,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雙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袖口,想當然地将他當作自己的依靠。
秦昭垂眸凝望袖口上顫抖的小手,出于本能般握在手中,笑意如春,眉眼俊秀,道:“你如今不是一人,還有宣平侯,你怕什麽,我不會護着你,護着你的是宣平侯。宣化收回了,侯爺去打理城池,明日我就先回京,讓宣平侯保護你。”
“你不與我同行?”周雲棠眼睫輕顫,心口不知怎地就安定下來,喃喃道:“也好,你先回去,京內的事情最重要,早些回去為好……”
語焉不詳的話聽得秦昭暗自皺眉,可周雲棠剛一擡頭,他又舒展了神色,“可是舍不得我?”
“嗯。”周雲棠應了一聲,下意識伸手圈住他,悄悄道:“你先回,我同父親一道回去,記住,不準納吳家的。”
用的是不準,而不是不用,言語間聽着霸道,可還是有些親昵。
秦昭無心與她計較這些小事,幹脆地應了下來,用被子将她繼續裹好,認真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同侯爺商量些事,晚些再回來。”
周雲棠照舊想跟上,秦昭卻沒有答應,自己匆匆離開。
秦昭走後,周雲棠感覺腦袋暈乎乎的,躺下沒多久後又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身側陷了下去,隔着昏暗的光色,瞧見了熟悉的人影。
呢喃一聲後,人影纏了上來,她睜開眼睛,燭光下男子溫潤如舊,劍眉星目,依舊是她熟悉的模樣。
她睜着一雙迷蒙的眼睛,由着他靠近,望着他染笑的眉梢。
衣衫落地,榻上的人身子輕輕顫抖。
滄海一粟,潮水的沉浮中感受到不一樣的快高。
燈影搖曳下,紅顏如舊,浪潮掀翻又打了過來。
周雲棠最後徹底醒了,周身疲憊後,又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就聽到營帳外宣平侯的聲音:“趕緊修整,将庫勒那厮先送回長安,秘密些,靈活些,淩雲,你去送。”
“侯爺,我還是留下吧,不如阿武去送?”淩雲不肯離開。
周雲棠翻身起來,昨夜雲雨巫山就像是一場夢,真實又迷惑,紅潮滾動,竟被秦昭折騰來折騰去。
侯爺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阿武心思太過簡單,不如你,還是你去。”
“侯爺,太子回京,雲棠不會武功,我留下也好照應她。”
“你照應她?你哪裏涼快哪裏待着去,我自己護着,滾遠點。”宣平侯罵罵咧咧,忙了這麽多時日竟然忘了提醒淩雲。
周雲棠早就嫁過人了,淩雲就是癡人做夢。
這時,周雲棠整理好衣袍走了出來,小臉紅潤,精神好了很多。
宣平侯見她一出來就踢走了淩雲,同她解釋道:“太子先回京處理大事,我們過完年就回京城。”
周雲棠睨他一眼:“我自己回去。”
宣平侯跳腳:“我是你父親,你不信我?”
周雲棠:“除去太子,我不信任何人。”就連母親也是一樣,她偏袒雲渺早就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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