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八十三你說你錯了
第83章 八十三 你說你錯了。
“殿下, 臣身子不适,先回府。吳世子,勞您同國公爺說一句, 周雲棠先走了。”
衆人驚訝,卻也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周家小夫妻離開。
宣平侯世子先行離開後, 吳晚虞悄悄地松了口氣。當年也是沒有辦法,誰教太子誰的話都不聽,只聽周雲棠的。
萬萬沒想到周雲棠竟還将她那些問安的書信留着, 她轉眸凝視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頗為棘手。
說到底,那也不過朋友間問好的意思, 并無太多暧昧,年少無知, 就算周家有心為之,也奈何不得她。
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後,秦昭也轉身就走:“孤回東宮。”
吳世子急忙跟上腳步, 将溫則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怎地一個走,全都要走了。
吳晚虞則是一臉羞憤,周雲棠,又是你來攪局。
****
周雲棠走路極慢, 走一步停兩步,到了府門的時候身後傳來吳世子急躁的聲音:“殿下、殿下……”
她微微勾了唇角,秦昭俊美無雙的面容闖入眼簾。
秦昭漸漸放慢腳步,緩步靠過去,“周世子一道?”
“臣還有些事先回府。”周雲棠迎着天光,膚色白皙發亮, 那雙眼眸如同黑曜石般光綻放光澤,明豔光彩,也透着壞笑。
秦昭咽喉動了動,腳步一轉,徑直上了周家的馬車,道:“世子夫人換輛馬車,孤有要事同世子說。”
尾随而來的吳世子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太子與周世子好像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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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蘅辭沖着秦昭屈膝一禮,面色沉靜,笑着走向後面那輛馬車,留下無奈的周雲棠。
殿下竟然這般迫不及待?
當着吳家人的面,她慢慢地走向馬車,聽着車裏的動靜後,心提到嗓子眼上。
躊躇了會兒後,她還是踩着車凳上車。
掀開車簾,秦昭氣定神閑地坐在車內,寬肩窄腰,神色沉沉,她慢慢地挪了進去。
秦昭冷笑,眸生陰鸷,唇角勾出嘲諷的笑意:“現在怕了?”
“為何要怕呢?”周雲棠鼓足勇氣,淡然地在一側坐下,吩咐車夫:“回侯府。”
“小的知道了。”車夫爽快地應了一聲,馬鞭一揚,馬蹄噠噠地往前走。
車內寂靜,駛出晉國公府的地界後,馬車猛地一顫,車夫急忙剎住車,急着就要掀開車簾。
手旁碰上車板,裏面驀地傳來陰沉的聲音:“怎麽停了,繼續走。”
“繼續走。”又是一聲附和。
車夫聽到自家世子的聲音後才揚鞭啓程,馬蹄噠噠再度走了起來。
車內卻是翻天覆地的景色,秦昭唇瓣的笑意止不住,周雲棠雙腿被夾在他的腿間,絲毫動不得。
又羞又惱,一張臉比胭脂還要紅上幾分,就連素日裏瑩白的耳根都跟着紅了,丹果的色澤引得人總想去采撷。
秦昭的手落在她背後衣襟內,指尖捏着束胸的綢帶,周雲棠羞憤交加,“殿下,松開。”
“難怪你今日與以往不同,原來是裹了這個玩意。”秦昭笑意邪魅,瞧着那張紅豔滴血的臉蛋更覺心動,悄悄地尋到那只耳朵咬住,“阿棠,數日不見,你就不想我?”
“不想。”周雲棠正在氣頭上,又添一句:“你以前從不會這樣對我的。”
馬車慢慢地走着,走入街坊間,店家叫賣的聲音跟着傳了進來,“沽酒嗎?今日的酒水尤為醇厚……”
“進來看看,剛到了新貨……”
與此同時,秦昭的手探入深處,恰好掌控着羞澀不安的人,嘴角扯出一抹笑,“還生氣嗎?”
周雲棠別開臉不說話,貝齒緊緊咬着下唇,漸漸咬出一道白痕。
秦昭空出的一只手慢慢地摩挲她軟軟的下颚,笑意慢慢地變作柔軟,自問自答道:“還氣着。”
“氣性大着,不想同殿下說話。”周雲棠被迫仰視,小臉擡得老高,露出細膩修長的玉頸。
秦昭的手慢慢挪到兩頰處,憐愛般地撫摸柔嫩的雙頰,眸色漸深缱.绻,“氣就氣着,今夜我去侯府?”
“門窗鎖住,殿下自便。”周雲棠不給他面子,話音剛落地,脊背忽而一疼,她難過道:“我還讓侍衛緊密守着,遇到賊寇亂棍打出去。”
“嗯,這麽狠。”秦昭語氣散漫,指尖輕輕一動,綢帶就解開了,身上人驀地一顫,臉色更加紅了,丹果誘人,恨不得去咬上一口,“松開了,孤不是故意的。”
周雲棠想将綢帶握住,偏偏手短了些,勾不到,聽到這句話後,又氣又恨地紅了眼眶。
秦昭得逞了,輕描淡寫地說道:“你說你錯了。”
“你當說你錯了。”周雲棠不服輸,眼眶紅了也憋着淚水不肯落下。
秦昭薄唇彎了一下,壞笑兩聲,“你讓我去查案,卻不理我,難不成沒有錯?”
“若非你招蜂引蝶,何苦去查案?”周雲棠踢着腿,就差那麽一點就要踢中,可惜有只惱人的手在不斷地勾着她。
馬車行駛在平地上,平坦如床榻,一點都沒有颠簸,車夫悠閑的甩着馬鞭,絲毫不知裏面的情景。
到了侯府後,元蘅辭先下車,從周雲棠的馬車前過時好意提醒一句:“世子,母親說今日有話同你說。”
半晌沒有回應。
當着婢女的面,她又追一句:“世子,母親等着你。”
片刻後,周元棠從馬車裏走下來,耳根飛上一抹紅,連看人的勇氣都沒有,匆匆入府。
車簾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掀開,露出秦昭俊秀的側臉,元蘅辭看了一眼,轉身回府。
秦昭凝望那抹俏麗的背影許久,直到人影不見了才回東宮。
東宮內的李晖等了很久,見到太子歸來就迎了過去,“明德殿來話了,太子妃的情形不大好,讓您去一趟。太子妃今年春日裏染恙,身子剛好,毒性蔓延周身後藥石無靈了,近日身子壞得太快,太醫問您藥量是重是輕?”
“重如何輕又如何?”秦昭接過婢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唇畔府上淡淡的笑意,周雲渺這個時候死了就會空出太子妃的位置,吳家肯定會順勢爬上來。
李晖猜不出太子的想法,斟酌回話道:“殿下,輕了會壓不住毒性,重了就容易、容易喪命。”
“那重了與輕了又有何區別,讓太醫自己想辦法,快過年了,熬不住就将他們都趕出太醫院,宮裏不缺酒囊飯袋。”秦昭冷道,将帕子丢給李晖。
李晖伸手接了過來,又禀道:“您讓查的那幾個宮人都扣住了,但臣前腳拿人,皇後身前的宮人後腳就來要,臣怕皇後會将事情鬧大,而且皇後她好像知道症結就在這幾人身上,顯得、顯得有些心虛了。”
說完後,他大大地喘了口氣,忐忑地等着殿下的吩咐。
秦昭掃了他一眼,淡淡道:“該怎麽查就怎麽查,中宮再敢來要人,就将人送去刑部,東宮不吃虧,中宮最多是懈怠隐瞞之責,真正的兇手還不知道是誰呢。”
李晖颔首應了,“臣這就去安排。”
“對了,你去問問雲夫人周世子喜歡什麽。”
李晖整個身子僵持住,殿下這是又惹惱了周世子?他立即道:“臣這就去安排。”
秦昭擺擺手,站在桌案前,想起周雲棠纖細的手腕後又道:“送些手镯去宣平侯府給周雲棠。”
一腳邁過門檻的李晖聞言後震驚,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後摔了下去,周世子一個男人喜歡什麽手镯?
殿下會不會送禮?
不對,好像情況不對。
****
手镯送到宣平侯府的時候已到黃昏,周雲棠渾身疲憊地從母親唐氏的卧房裏走出來,見到李晖鼻青臉腫的樣子後好笑道:“李大人臉上的傷痕是怎麽來的?”
李晖窘迫又不敢說實話,笑着将錦盒遞給周世子,“這是殿下讓我帶給您的。”
笑意古怪,就像捧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周雲棠當着他的臉就打開了,是一對紅色鳳凰镂空金手镯,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是宮廷之物。
打開後又合上,她遞給李晖:“我又不喜手镯,麻煩您送回給殿下。”
“您就收下,若是不收,殿下定會折騰許久。”李晖為難道。
周雲棠沒有辦法就收了下來,想着回禮就在牆角下挖了兩顆石頭給李晖帶回去,“給殿下去玩。”
李晖顫顫驚驚地捧着石頭回東宮。
沒過多久後,淩雲讓人傳話想見一面。
淩雲不好進入後院,周雲棠披着一身厚實的大氅就去了前院。
淩雲在暖閣等候許久才見到姍姍來遲的周雲棠,回到長安後的周雲棠與在邊境不同,華服玉冠,活脫脫的矜貴少年郎。
他打開屋門等着她跨進來,欲關上門卻聽周雲棠制止:“開着吧。”
“好。”他沒有多想。
暖閣裏設了炭火,溫暖如春,周雲棠脫了大氅就靠着炭盆烤火,同淩雲分析眼前的情景:“回京幾日,陛下并無召見的意思,可見他的想法。你也不用着急,等父親回來,真相大白之際,必有你們的封賞。”
淩雲面色陰沉,順勢在她一側坐下,眸光落在少女好看的臉頰上,“聽聞當年是陛下陷害的侯爺,阿棠,你覺得這種皇帝是明君嗎?我們出生入死可還值得,皇帝可以不聖明,但不該像他這般陷害忠良。”
周雲棠烤火的動作僵持下來,語氣和話音與父親相似,不愧是他帶出來的兵,父親若是想回到西夏,那麽邊境的兵都會随他走。對皇帝的忠心是假,跟随父親的情意為真,她嘆道:“太子将會是明君。”
“阿棠,你為何那麽相信他?”淩雲凝視那張被炭火熏紅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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