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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洗澡。”無赦說道。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濕漉漉地站在這裏有段時間了。

“他急着回去,我先把他送回去。”我把大作者攙扶起來。

“不留一晚上麽?”無赦問,雖然他的表情是一點都沒有挽留的意思。

“不了,不了。”大作者連忙搖頭。

“你住在哪裏,我送你。”無赦說。

“不用,不用。”大作者急急忙忙地夾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我撿起地上的小刀,和他一起出去。

大作者來到小羽的門前,徘徊不去,一邊焦急地催我:“快點把鑽石卡拿出來呀。”

我抱臂:“我正好有件事問你。”

大作者疑惑:“什麽事?”

“你是不是弄了個什麽兔子套裝?”

大作者笑了起來:“是啊,我不是看你和反派boss黏糊在一起嘛,就開了個玩笑,哈哈,哈哈。”

我惱火:“我真的長出了兔子尾巴!”

大作者笑得沒心沒肺:“那不是很可愛嗎?”

“可愛個頭。”

一刀捅死大作者。

大作者捂着肚子,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素,你竟然這樣對我……”

我說:“你快走吧。”

大作者:“我不會随便把你讓給別人的!”

我說:“呵呵噠。”

大作者:“還有鑽石卡和女神裝,快拿回來!”

我說:“你趕緊死吧。”

大作者終于倒了下去。

現在的問題是,怎麽處理他的屍體。

他挂掉之後,估計要過一陣子才能從現實世界的床上爬起來。

等他爬到電腦前,準備清理自己留在word裏的屍體時,游戲裏已經過了十幾天了。

我只好把大作者扛起來,把他的衣服外套拉到頭上。

大作者真的好重啊。

我把他從走廊的門口拖出去,大雨撲面而來。

走出側門的時候,家丁狐疑地打量着我,但由于我是公爵大人的管家,他沒有多問。

我這樣拖着大作者的屍體,來到夢幻城午夜的街道上。

随便扔在小巷子裏,估計會吓到人,幹脆再走遠一點,送到城外去吧。

……

就這樣,等我處理好大作者的屍體,再回去,又淋了一身雨。

我回去時,正遇到院子裏亂晃的無赦。

“你去哪了?”無赦抓住我的手。

“送的遠了一點。”我說,我的胳膊都快沒知覺了。

“和那個人就有那麽多話可說麽?”無赦說。

我們兩個回到屋裏,我洗了個澡,爬進被子裏就睡了。

隐約間聽到無赦問我:“……那個人的聲音有點耳熟,似乎和兔子耳朵裏面的聲音是一個人……”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我感覺身體一陣陣發寒,四肢無力。

果然昨天晚上應該直接把大作者的屍體扔到湖裏去。

無赦已經收拾完畢,又恢複到日間那個貴族老爺形象。

我慢吞吞地爬起來,穿上衣服,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陣發黑。

“素素,昨天那個人的聲音……”無赦正要說話,被我一個大噴嚏打斷:

“阿啾~”

無赦摸了摸我的額頭,沒再問什麽。

我也松了口氣。

“躺着。”無赦說,一邊動手解開我的衣服。

“今天……要回去……”我暈暈乎乎地回答。

“不急。”無赦拉開被子,把我抱進去。

這件事就這麽被我糊弄過去了。

在無赦的照顧下,我很快恢複活蹦亂跳的狀态。

也到了離開阿爾塞家的時候。

老阿爾塞似乎調查到了什麽,對我們的言辭不再像之前那樣客氣。

而西澤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直到我們快到小羽家時,一群人簇擁着西澤走過來。

那些年輕漂亮的面孔上帶着谄媚的笑容,和西澤一邊笑一邊講着舞蹈課上的事情,多半是恭維西澤的舞技多麽精湛的。

真是狹路相逢。

我們本來打算當做沒看見,直接走過去的。

誰知道西澤身邊的一個金發妹子突然認出小羽,指着他大叫:“這不就是那個冒牌公主嗎?”

西澤不高興地看過來,問小羽:“你怎麽在這裏?”

小羽說:“我要回家。”

西澤呵呵一笑,說:“你終于不在我家蹭吃蹭喝了,謝天謝地。”

誰知道西澤之前說話還留着幾分客氣,現在全剩譏諷。

小羽垂下頭。

西澤身邊的金發少女笑道:“冒充公主可是死罪,我看這個土包子也活不了幾天,西澤你就別為他生氣啦。”

小羽捏緊拳頭,正要說話,忽然來了一陣強風,正好将金發少女的蓬蓬裙掀起來,“誇差”一聲,裙撐子劈了,半截木片打在金發少女後腦勺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指着她笑得前仰後合。

無赦一拽我的胳膊,把我拉進小羽家的院門。

“是你弄的鬼?”我擦了擦眼淚,問無赦。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金發少女的叫罵聲,奈何他們已經找不到攻擊的目标,只好罵了一陣走開。

無赦對小羽說:“記住,你的終極目标是在舞蹈上打敗西澤。”

小羽猶豫:“可是……我害怕……和那些人一起上舞蹈課……”

無赦道:“你也可以把鑽石卡還給我,繼續過現在的生活。”

小羽低頭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擡起頭:“我要打敗西澤。”

無赦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第一次見到了小羽的父親。

他是一個清瘦謙和的中年男子,雖然穿着普通,談吐舉止卻非同一般,怎麽看都不像一個沒背景的普通人。

“謝謝你們照顧小羽。”小羽的父親微笑着說。

“你會怪我們把小羽帶到春芸祭上麽?”我問。

“不,早點見見世面也好。”小羽的父親說,“如果不是我生活拮據,也會想辦法讓小羽了解上流社會的生活。”

了解上流社會的生活?小羽的父親本來就打算讓他攀龍附鳳?

“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小羽的父親微笑着說,“無論如何,謝謝你們的資助,承蒙不棄,還請你們在鄙處住下。”

小羽的父親真是個神奇的人,後來宮廷裏派人調查我們的身份,竟然被他輕描淡寫地擋回去,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我們在小羽家住下,生活平靜如流水。

而小羽也開始了舞蹈生涯。

為了輔助舞蹈課,他還同時修了文學課和音樂課。

小羽的進步非常快,只是,他每次回來,都會垂頭喪氣,有幾次,我還看到他偷偷哭。

我在懷疑這種做法是否對。

“是你要用正常人的方式幫小羽追西澤。”無赦說,“否則,通過我的髒手,一天晚上就可以撮合他們。”

我頭一次發現無赦是一個小氣鬼,記仇記的很厲害。

“我喜歡你的髒手,”我十分不要臉地選擇了甜言蜜語的方式,“尤其是你摸我的時候。”

“哦?像這樣?”無赦壓住我,狠狠地“摸”了一回。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我氣喘籲籲地問。

“怎麽?”無赦的心情顯然不錯,正翹着嘴角,手裏玩着我的頭發。

“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我問,“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

其實我心裏一直隐隐地擔憂,因為,當小羽說出西澤的喜好時,西澤的表情實在太像無赦那個時候的表情,就是被說穿了心中的秘密之後,驚訝又迷惑的表情,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對方,好像為對方着迷一般。

而西澤得那個對方,是小羽;無赦的那個對方,則是我。

難道無赦是因為我知道劇情,所以才把我引為知己,然後喜歡上我?

無赦笑意加深:“怎麽想着問這個?是不是有些患得患失啊?”

媽蛋,他的态度越來越像情場老油條了。

“不,我只是在考慮,是不是接受你接受的太早了?”我把頭發從他手裏抽出來。

無赦一怔,這才認真起來。

“因為你長得好看。”他說。

“扯,你明明說我長得很普通,你家雞公還說我長得醜。”我說。

“那就是……身材好。”他掐了把我的腰。

“啧啧啧,腦子裏只有那回事。”我鄙視。

“性格可愛。”無赦面不改色地換了一個理由。

“我知道我什麽性格,謝謝。”

“非要有個理由麽?”無赦皺眉。

“對啊,你不說出個讓我信服的理由,我怎麽能安心和你在一起呢?”我問,心裏卻在想,可千萬別是因為“我比別人都了解他”,如果真是因為這個,那他估計也會愛上同樣了解他的大作者。

“被你裝傻的演技折服了。”無赦說。

“啥??”

“我們去舞蹈教室看看小羽,走。”無赦潇灑地下床,穿衣服。

“喂,等等,話還沒說清楚……”我拽無赦。

“等到兔子裝湊齊了,我就告訴你。”無赦笑得高深莫測。

什麽鬼,什麽時候了還在提兔子裝。

我和無赦到舞蹈教室時,課程已到收尾階段。

隔着窗戶,我看到小羽站得筆直,雙手向前擡起,微微欠身,步伐輕盈而優雅地向前跳去。

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小羽的舞姿已經像模像樣,在我看來,與西澤差不了多少。

然而,周圍觀看的“同學”卻都挂着嘲笑的表情,不屑一顧的表情,如果不是舞蹈教室規定不許大聲喧嘩,也許他們都笑出聲了。

在這樣的外部條件下,小羽能保證不出錯,已是心理素質強大的證明。

小羽跳完一曲,謝場時,下一個上場的人突然跳出來,把他撞了個趔趄。

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那個金發蓬蓬裙麽。

小羽默不作聲,找了個角落座下,過一會,我看到西澤走過去,低下頭,對他說了句什麽。

小羽擡起頭,有些意外地看向西澤。

放學之後,我和無赦在外面等着小羽出來。

直到學生們都結伴離去,還沒見他出來。我只好抓住一個學生詢問,學生一臉茫然:“裏面沒人了,可能從後門走了吧。”

這裏還有後門?

後門直通一座靜谧的小花園,此時夜幕已降,花園裏幽幽的燈光映出兩個身影。

“我不得不承認,你有一點天分,”西澤說,“不過,你想在春芸祭上打敗我,至少要再練十年。”

小羽默不作聲。

“而且,那是在我不再進步的情況下。”西澤說。

小羽還是不說話。

西澤忽然問:“他們都在嘲笑你,你也知道,既然舞蹈課這麽痛苦,你幹嘛不放棄呢?”

小羽低聲說:“是很痛苦……但是我喜歡跳舞,和別人沒有關系。”

西澤沒再說什麽,兩個人就這樣站着。

我沖無赦使眼色,是不是該撤了?

無赦卻一動不動,盯着西澤。

只見月光下,西澤緩緩掏出自拍杆……

“咔嚓”照了一張,兩個人都繃着臉的合照。

然後收起自拍杆,現場沖出一張照片,塞給小羽,話也不說,轉頭就走。

我扶額,這特麽是什麽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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