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破敵的計策

北漠的将軍左革休整好部隊卷土從來,發誓不奪下夜城絕不罷休!

夜城早在四年前被北漠侵虐,強占着不放。

如今被蕭妄頃給一舉打敗,還棄城丢甲,左革作為北漠的大将軍臉都丢盡了!

所以他率着北漠的鐵騎卷土從來,來勢洶洶,夜城人人自危!

他揚言

——不奪夜城,誓不罷休!

他發誓

——取蕭妄頃與念蘭澤頭顱當球踢。

“蘭澤,怎麽還不睡?”

清冷的光一絲傾斜而下,遺露了一夜孤燈夜雨。

夜城這幾天确實不安分,甚至有的民衆集體遷移。

對此,

蕭妄頃給出的唯有一句話:吾與城同在,吾與爾等同在,就算朝廷不救,我們亦可自救。

他發誓:寧可血濺黃沙,也不棄城投降。

因為,他可以敗,但不能輸。

敗的是戰争,輸的是信仰!

快入冬了,人倦馬乏,再加上北漠來犯,個個不得安生!

“北漠這次有多少人?”

七公子依舊淩風而立,在黑夜褪色之前,開的極盛的一支清昙。

昭華停留,月華揚嘆。

“十八萬,舉國之力的一半來犯!”

“我們呢?”

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這讓蕭妄頃心中莫名的溫暖。

“三萬!”蕭妄頃道,忽而微微的動容:“蘭澤,你走吧!”

走了,就安全了,依舊還是名滿天下的七公子!

走了,就不會這麽累。

“蕭妄頃,你當我是背信棄義之徒?”

七公子溫和的連發怒都是那樣的溫柔,只是有一股冷然的迫厲:“我從來沒想過你以為我會貪生怕死?”

“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很清楚!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現在力量弱,并不代表我們會輸?”

他道:“蕭妄頃,只要有一線生機就不要放過!”

他道:“我會在夜城等着你的順利歸來……”

“蘭澤……”

蕭妄頃知道蘭澤在想着什麽,只要贏了這一仗,他就有資格與北漠進行談判了。

可是贏得希望幾乎是為零!

一世風流無牽無挂的大殿下忽然覺得自己有了牽絆。

有了牽絆就有了目标,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至少,有個人等着他凱旋歸來呀!

北漠鐵騎殘忍兇暴,所踏之地皆是伏屍百萬,無一生還!

而他的敢死軍雖然走南闖北,可是在裝備人力方便還是稍遜一籌!

贏,談何容易?

“我們上一次不是贏了嗎?”溫和的笑像是安慰。

“如果贏了,你将留名千載,如果輸了,念蘭澤給你陪葬!”

念蘭澤擲地有聲的話讓蕭妄頃不由得一震!

“好,這一仗,我打定了!”

蕭妄頃斬釘截鐵,像是一個承諾!

如果連這就害怕,他還怎麽給他一場盛世煙花呢?

說好的,那一場盛世煙花呢?

蕭妄頃不再像以前那樣再貪玩把政事交給屬下,五更不到就起來操練軍隊,晚上回來還要處理各種政事。

而念蘭澤天天忙着查看地形,翻閱各種有關天文地理的書。

兩個人忙的人仰馬翻,甚至連話都沒有對上幾句。

快要入冬了,北方的天氣驟然變冷。

風若刀,月似霜!

念蘭澤畢竟來自南方,适應了溫暖和煦的南方天氣,面對這樣惡劣的天氣,入冬前,沒過幾天就病倒了。

可是看着蕭妄頃這麽忙碌,他也是硬撐着支離破碎的身體在為他想破陣之法。

走遍夜城大大小小的地方,考察各個地方的地形,部署各種戰略!

抛卻了琴棋書畫,他念蘭澤依舊是風骨嶙峋的七公子。

蕭妄頃晚上回來的時候,念蘭澤已經入睡了!

蕭妄頃靜靜的看着念蘭澤的睡顏,靜靜的,像一朵靜靜綻放的清昙。

每當部下問蕭妄頃喜歡什麽樣的姑娘,蕭妄頃都笑而不答。

要麽就搪塞說自己不愛美人,沒有一枝花可以讓他停留腳步。

部下繼續問着,倘若必須喜歡一種花,他會喜歡哪一種?

蕭妄頃笑着回道:如果必須選一支花,他就會選昙花!

部下懵懵懂懂,北方天氣惡劣,不适應昙花生長的,而且昙花花開一瞬。

他們一群大老爺們絕對沒有那個閑情秉燭夜游去看昙花的。

部下再問:昙花是什麽樣的?

蕭妄頃想起了那日在後碑山的昙花地:

念蘭澤在昙花從中到處摸索他身影的場景,看到了他們在昙花地動武的場景,不由得笑了!

昙花就長得像七公子!

部下聽到這一句,都不由得贊嘆,昙花一定是一種聖潔幹淨的花!

那一定不是人間的花!

蕭妄頃也微微嘆惋:昙花确實不是人間的花,可是有一朵清昙就開在他的身邊啊!

他有朝一日是不是也要乘風歸去呢?

蕭妄頃看着這樣的蘭澤,彎開眉角笑了,一瞬間所有的疲勞全都煙消雲散!

花不是人間的花!

這人也不是人間的人啊!

倘若你知道了我對你不是朋友之宜,不是知己之情,你是否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呢?

我要怎麽辦才好啊!

小列這個時候端着一碗黑黑的藥汁進來,看到蕭妄頃,頓時感覺就不好了。

要不是怕吵醒念蘭澤,他早就拿着拖把把蕭妄頃給趕走了!

蕭妄頃聞到這麽濃的藥味,不由得皺了眉頭。

“蘭澤怎麽了?”

蕭妄頃猛然反應過來,以前每次晚上回來,念蘭澤還沒有睡,每次睡得比他晚,起的比他早,怎麽突然這麽貪睡了呢?

“少爺病了!”小列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蕭妄頃嘀咕:“怎麽會病了呢?”

“是人當然會生病!再說我家少爺第一次出遠門,這裏的氣候這麽惡劣,我家少爺自小長在南方,病了有什麽好稀奇的!”

小列把所有的怨氣全都發洩出來,他在怨念蘭澤沒事找罪受。

“他雖然病了,還要替你查看地形,研究戰略,甚至不到幾天把所有能看的天文地理方面的書全都背下來,不信,你看他手指!而你竟然沒發現少爺病了半個月,不聞不問,如果是世子,早就發現了!”

蕭妄頃輕輕的拿起念蘭澤的手,細長的指尖已經磨出了血,有的還淌着血絲,有的甚至還結着血痂!

苦笑,唯有心疼,終是不忍!

那日,他要給念蘭澤找一個先生,倘若他要看書,就讓先生讀給他聽,可是他卻拒絕了。

只因為他說摸到那些文字,他很開心!

只因為念蘭澤想,所以他就答應了。

“藥放下,我來照顧蘭澤!”蕭妄頃淡淡的對着小列說道。

“我可不敢把少爺交給你!”小列一副不屑一顧的眼神。

“讓你交給我就交給我,哪兒有那麽多廢話啊!”

蕭妄頃這麽久試驗出了對付小列的一個方法。

攻心是不可能,因為在小列眼裏只有蕭季末是真正的對念蘭澤好的。

所以他只能來硬的,小列是個吃硬不吃軟的家夥!

“你去休息吧,要不然我找人拿繩子把你捆着去休息也可以!”

蕭妄頃半恐吓半安慰的把小列給騙走。

小列一走,念蘭澤就醒了,他看着蕭妄頃,漂亮的眼睛裏閃着光,可是在他的眼底只有一片黑暗!

“你又在欺負小列?”念蘭澤溫和的笑了,低咳了幾聲!

“七公子明鑒,我哪兒能欺負他呢?”

“在你進來的時候我就醒了,你可騙不過我的耳朵!”

念蘭澤搖着頭,依舊溫和的笑了。

“好吧,我就欺負他了,等你好了,讓你欺負過來怎麽樣?”

蕭妄頃端起半冷的藥:“要不,我以身相許怎麽樣?”

念蘭澤微微惱怒。

蕭妄頃立刻見好就收:“趕緊吃藥啊,涼了!”

念蘭澤也沒有猶豫,直接端起碗喝個幹淨!

“不苦嗎?”蕭妄頃詫異的問道,聞着就這麽的苦,怎麽會不苦呢?他問的不就是廢話。

“還行!”念蘭澤溫和的笑,除了溫和的笑,他似乎沒有這麽多表情!

“苦,你還能喝得那麽開心?”蕭妄頃詫異道。

“那我能怎麽辦?”念蘭澤幹脆利落。

對他毫不芥蒂,縱然是□□,七公子也甘之若澧!

蕭妄頃不由得一怔,這是他的蘭澤啊!

念蘭澤看起來仿佛很高興,硬是支撐着身體,拉着蕭妄頃走到院子裏。

蕭妄頃知道蘭澤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做的,自有他的道理。

也知道他雖然荏弱,但是無人能改變他的意願。

只因為他是念蘭澤,他是七公子!

念蘭澤仿佛在空氣中收索着什麽,只因為十指都磨破了傷口,所以無法合攏。

“蘭澤,你幹什麽?”

“蕭妄頃你把手放在空氣中,你能感覺到什麽?”

念蘭澤看起來很開心,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開心的笑。

蕭妄頃把手送到空中,不由得觸摸到念蘭澤的手,在清冷的月光下念蘭澤的手顯得特別的好看。

“感覺到了什麽?”念蘭澤溫和的問他。

“你的手很涼很柔!”

蕭妄頃不假思索的回答着。(你個色狼!)

念蘭澤那一副看色狼的表情讓蕭妄頃這輩子也忘不了。

“這幾天空氣很濕,說明在入冬之前會有一場大雨!”

七公子那表情絕對是恨鐵不成鋼,無奈,再無奈!

“先進去吧,外面涼,如果你病倒了,我不就虧大了!”

“你來,看這!”念蘭澤在另外一張地形圖上摸索着。

蕭妄頃心痛他的手指,這雙手可是彈遍天下名曲呀!

“我現在在給你講破敵的方法,你能不能認真的聽着!”

心疼加揩油的摸摸念蘭澤的指尖

——微涼,清潤。

念蘭澤微微嗔怒,他能感覺到蕭妄頃那貨并沒有認真聽他講話。

“你講,我聽着!”蕭妄頃依舊不放開念蘭澤的手,後來執拗不過,便将自己的手遞過去:“用我的手指,這樣你會好受些!”

念蘭澤也知道蕭妄頃的脾氣,他們兩個人都是固執的人,總有一個要服軟!

“這裏是橘林山,我們上一次去過的!”

念蘭澤不偏不倚的将蕭妄頃的手放在橘林山上。

“我考察了這一帶的地形與看過有關這一帶氣候的記載,這一帶在入冬前會有一場大雨,而都集中在橘林山這一帶!”

“蘭澤,你這幾天這麽累甚至病倒了,都是為了這一個?”

念蘭澤沒有理他,繼續說着。

“你要在大雨來臨之前把敵人引到橘林山下,我在這裏已經埋好了炸藥,再加上這幾天的開墾,這裏的土質非常松軟!”

“妙啊,蘭澤,你是希望用泥石流将北漠的鐵騎給淹沒,這就是所謂天時地利!”蕭妄頃不由得贊嘆。

“不過有一個問題,倘若在泥石流爆發之前你沒有穿過泥石流,你們要麽被泥石流掩埋,要麽就會面對前有泥石流,後有追兵的慘狀,無論哪一種,都是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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