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蘇姑娘是禍害

卓無夏回去之後狠狠砸了一通才稍稍出了些許惡氣，該死的蘇琳，不知廉恥至極！說她不要臉她還得瑟起來了，她還有沒有底線？簡直是……卓無夏找不到合适的詞來形容這等不知廉恥的行徑。想她卓無夏雖脾氣暴躁，行事大膽，頗有男子作風，可她潛意識裏對名節還是看重的。在沒節操這方面，徹底敗給了蘇琳。

卓無夏砸了蘇琳的攤子，又跟蘇琳當街對罵的事很快便傳遍全城，自然也傳到卓無冬的耳中。小厮将這場口舌之争學得活靈活現，卓無冬眉頭緊擰，無夏越發的不像話了！他們兄妹之間的恩怨與蘇琳何幹？這追上門去砸場實在太過，而蘇琳也不是省油的燈。上回一個落馬，他本想賠償一些銀兩了事，她卻不依，硬是磨着他答應逢年過節訂購小饅頭。還擔心他口說無憑，非得簽協議，這都什麽事？他還會賴這點賬不成？

這回砸攤子怕是又要上門讨債，照架勢下午，卓家遲早要被這兩個女人裏應外合地敗光。不出所料，掌燈時分，蘇琳上門來了。蘇琳一幅飽受委屈的模樣，先是嘤嘤哭訴卓無夏如何嚣張跋扈，如何欺淩弱小，如何無中生有毀人名節；接着傾訴自己如何孤苦無依，勢單力薄，擔驚受怕以及被敗壞名節。

卓無冬忍無可忍地打斷她：“蘇姑娘，我最多以兩倍的價格賠償你的損失，其他免談。”他打從心底佩服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攤子被砸得這般徹底，少不了她這張嘴的推波助瀾。若不是她嘴上不饒人一再撩撥，卓無夏能大發雷霆？她的話是真損，先對已故卓老爺不敬，又扯了卓無夏未來相公，再把卓無夏貶得毫無是處，也把自己的名節給搭上了……如此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徑，說不得誰吃虧誰占上風。

蘇琳拿帕子按了按眼角，裝模作樣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淚水：“卓總镖頭這話說得，談什麽錢，多傷感情。當然，該賠償的你還是得賠！我也不多要，原價賠償便是。但是，日後你可要好好管教你家妹子，別再讓她來找我麻煩。”這點要求卓無冬自然是應下，卓無夏确實過分，況且她婚期将近，拘這也是應當的。

隔日，蘇琳本着八卦的精神去開封府找賈如玉，她先遇着了展昭。展昭正跟趙虎等人說着什麽，大概是因為破了命案的緣故，瞧着心情不錯。趙虎幾人見了蘇琳，面色有些怪異，寒暄了幾句就匆忙散去。而展昭見了她也沉了臉，這令她大惑不解，這是怎麽了？不過她這會兒心情正好，既然遇見了他，順便跟他說說報仇雪恨的事吧。還來不及開口，展昭便先發話了，聲音裏隐隐有些怒意：“蘇姑娘，展某幾次三番勸你謹言慎行，你怎的就是聽不進去？你也曾因言行輕浮吃過虧，怎的就不能學乖？半日功夫便又招惹了卓小姐，還将她得罪的徹底！你……”

這劈頭蓋臉的一份責問将蘇琳的好心情攪得蕩然無存，什麽叫做她又去招惹卓小姐？人家都欺上門來了，她還要忍？她又不是忍者神龜！她的性子急，又容不得人說她不好，怒火馬上就上來了：“她得寸進尺又咄咄逼人，你叫我怎麽忍？怎麽避？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本姑娘好欺負！”

展昭見她還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态度，不由也有些上火，冷聲道：“你可知你逞一時之快會給自己惹來多少禍事？你一個孤女，沒有任何依仗，她要找你麻煩輕而易舉。我雖能照應你一二，可我如何能時時關照？你總有落單的時候。昨日傍晚就不該在集市與她發生口角，結仇不說，還搭上閨譽。”

“她欺上門來，我咽不下這口氣！我避讓了她就不記恨我嗎？閨譽又如何？我根本就不在乎這玩意，大不了我換個地方過活，誰又認得我？”

展昭是真被她氣到了，女子名節最為重要，她竟然視之無物，連退路都想好了！他這般苦口婆心到底是為了什麽？“她欺上門來你大可報官，何必如此激進？昨日你雖口頭上占了上風，可你非但沒讨着好，連攤子也毀于一旦，最後還是巡街的捕快出面才平息了事情。”

蘇琳抿了抿唇：“攤子是我故意撩撥她砸的，反正卓無冬答應雙倍賠償。算起來還是我贏了。”聞言，展昭眼神剎時淩厲了起來。很好，他還真小看了她，她到底還有沒有廉恥之心？為了錢財連名節都能搭上！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胸膛起伏着，展昭幾乎要壓抑不住怒火，他早該知道她是什麽樣的女子，哪怕差點被掐死也不見她有絲毫悔意，又怎會聽他的勸誡？應是本性如此，品行不端，不值得他費心規勸。

稍稍平複了情緒，展昭側過臉，冷聲道：“既然姑娘如此認為，展某無話可說。你好自為之。”說罷便轉身大步離去。蘇琳一愣，追上去，怒道：“展昭，你什麽意思？我明明是受害者，你憑什麽譴責我？上回我被連環殺人兇手襲擊時，你也是先沖我發火！虧我還當你是朋友，可你胳膊盡往外拐！”

“你若謹言慎行、品行端正又豈會招惹這些禍事？你本就不該有攀附卓家的念頭！若不是你心存貪念又如何會招惹到卓小姐？”展昭剛剛壓下的怒火有燒了來起來了。

“我穿越到這鬼地方來，無依無靠，若不賺錢要如何安身立命？至于品行，在我老家我絕對算得上是品德高尚！”蘇琳炸毛了，之前她在他眼中只是口無遮攔，現在又多了一條品行不端！

“入鄉随俗！”滿口胡謅！這般還能算品德高尚？無時無刻不在胡謅，他當初就不該搭理她！蘇琳覺得胸口又被堵得嚴實，他就這般看不上她？處處不順眼？渾身是毛病？再也忍不住，吼道：“本姑娘就是萬般好！好也是好，不好也是好！你看不慣就別看！誰也沒逼着你看！”

這一場争吵在開封府也掀起不少非議，衆人皆道蘇姑娘是個禍害，禍害完卓小姐又來禍害展大人，短短一日不到的功夫就掀起兩個熱門話題。而展昭更是氣得厲害，一半是因為蘇琳的死不悔改，另一半是因為外界的流言蜚語。怒火無處宣洩，便只能武劍洩憤，巨闕淩空而至，刺入木樁牢牢定住，再被內力一震，霎時四分五裂。即便這般發狠還是無法纾解胸中悶恨，咬牙切齒吐出四個字——自尋死路！靜默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才平了心緒，巨闕歸鞘。

之後連續幾天大夥都小心翼翼地，展大人雖看起來與平時無異，可周身上下都散發着不悅的氣息，蘇姑娘真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