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嗨,漂亮寶貝
【過去時間線·兩年前】
老魔羊親自帶秘書和司機送池杏去巫師協會,又跟池杏說:“我不清楚三年前發生了什麽……”
池杏便裝迷糊說:“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一群巫師上門來抓我和明塹……”
老魔羊笑了笑,不知信了沒有,只撫須說:“反正吧,我們都是妖獸。我又喜歡狼。說到底,你也是我招進來的。能罩得住的話,我都會罩着你的。”
池杏感激地笑了笑,又問:“如果罩不住呢……?”
“那也會替你收屍。”老魔羊說,“起碼能保證你可以入土為安,不會被做成狗肉煲。”
“謝謝……”
到了巫師協會,老魔羊親自領池杏到高層辦公室。幾個高階巫師站成一排,目光帶着審視地盯着池杏。
池杏心中微微有些意外,他發現自己的眼睛好像不一樣了,他竟然能看得到巫師身上散發出來的巫力。
——看來,在黑檀老巢裏待的三年也不是白待的。
池杏已從黑檀那兒學會了隐匿巫力的辦法。這很重要,因為妖獸不能學巫術,他要是滿身巫力地跑來巫師協會,不出三分鐘就能被送去蹲大牢。
因此,在那些高階巫師的眼裏,池杏還是一只毫無巫力的妖獸。
這個時候,池杏還不知道自己确實是天賦異禀,而且在黑檀的教導下,巫力已是天下第一流。但他匆匆一瞥,也能确認這幾個巫師和自己的水平比起來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小巫見大巫”。
因此,池杏根本沒想到,這幾個“小巫”是高階巫師,還以為這幾個只會一點巫力的菜雞保安。
他便指着這群穿着華麗繡金法袍的精英,對老魔羊問道:“巫師協會真裝逼,保安也穿這麽騷?”
“……”老魔羊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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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高階巫師也感到愠怒:這狗雜種是在嘲諷我們?
老魔羊不接話茬,說:“咩啊,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池杏真的以為這幾個巫力稀薄(其實已經很濃郁了)的家夥是保安,所以也沒多留心,就和老魔羊一起進了辦公室。
幾個站辦公室門外的高階巫師則被氣得要死,心裏盤算着什麽時候給這個狗雜種一點顏色瞧瞧。
辦公室裏,大巫師和大祭司分立在辦公桌兩旁,而辦公桌背後理所當然的坐着那位瘦而不弱的白檀大巫。
池杏一進辦公室就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小小的空間裏布置着不下十個高階法陣。當他目光移向大巫師的時候,還沒來得及仇恨,心內就先被驚訝之情所占據:怎麽回事?大巫師也是菜雞?
池杏能看到大巫師的巫力,雖然他的巫力比門口那幾個“保安”要濃厚不少,但還是比池杏預料的要稀薄許多。
由于黑檀不加掩飾的嫌棄,池杏還真的以為自己是菜雞,所以他看到大巫師的時候,才驚覺:啊!原來你也是菜雞!
他扭頭又去看大祭司:怎麽?你也是菜雞?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啊,原來我們在黑檀眼裏都是菜雞!
池杏好奇地望向白檀。
上次見面,他因為看不見白檀的屏障,差點被彈飛。這次,他卻能看到白檀四周果然有一個圓形玻璃罩似的保護結界牢固地守護着他孱弱的肉身。
然而,池杏并不能看見白檀的巫力。
就像池杏看不見黑檀的巫力一樣。
池杏心中不覺沉吟:難道,白檀真的是和黑檀一樣強的巫師嗎……
白檀站起來,對池杏鞠躬道歉,說:“實在抱歉,三年前的事情,是我誤會你和明塹了。”
“誤會?”池杏像是刺猬一樣,身上的怒氣仿佛有實質一樣一根根豎起,“你說一句誤會就抹殺了明塹的存在!你知道嗎?”
大祭司便道:“明塹身上有着和證物一樣的氣息,這很難讓人不誤會!要不是白檀大巫公正嚴明,一查到底,你們也不能洗清嫌疑!”
池杏冷笑:“哦?按照你的意思,我還得叩謝青天大老爺了?”
大祭司還想斥責池杏,卻被白檀以手勢阻止了。
“我并沒有抹殺明塹的存在。”白檀說道,“他現在還是好好的。”
“好好的?”池杏用冰冷的眼神凝睇着白檀。
大祭司說道:“那可不是?大巫師擅作主張砍斷了明塹的尾巴,已被白檀大巫責罰。白檀大巫還親自用光明法術治愈了明塹的傷,明塹随後重新長出了一條潔淨的白尾巴,身體也完全康複了。”
池杏卻聽得甚為惱火,冷道:“我可不覺得黑尾巴不潔淨。”說着,池杏冷瞥一旁的大巫師一眼。
從進門以來,大巫師就沒有說話,仿佛是心虛。
池杏用刀子一樣的眼神剜他的老臉皮:“被責罰了?請問是什麽樣的責罰?”
大巫師被一只狼狗這樣質問,覺得極沒面子,但迫于白檀的壓力,還是不情不願地對池杏低頭彎腰:“實在抱歉,那次是我魯莽了。我已經被罰關禁閉六個月,還被剝奪了榮譽……”
“就這?!”池杏的聲音陡然拔高,憤怒且不敢置信,“就關了六個月?而且關禁閉不是坐牢吧?關禁閉,該不會就是在巫師塔裏好吃好住的宅六個月?”
大巫師臉上露出讪讪之色:“我一直在面壁思過。”
“去你吧!”池杏氣狠了,又口吐了幾句不能過審的話,拳頭都攢緊了,要不是白檀在場,池杏已經上去給大巫師一套組合拳。
“抱歉。這是巫師協會的決定。”白檀說,“你覺得不滿意?”
“當然不滿意!”池杏厲聲回答。
“那你希望我們怎麽補償和道歉?”白檀仍是那溫溫吞吞的語氣,“只要能做到的,我都會答應。”
“明塹被他砍了尾巴,那我要求砍他一條腿,不過分吧?”池杏冷笑道。
“你!”大巫師又急又怒,“你也太刻薄了!”
白檀搖頭,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的懲罰應該是按照法律法規辦。同态複仇是不對的。”
池杏:我去妳媽的。
池杏點點頭,露出狗狗樣:“也是,我也就是說說呗。”
在三年前,剛剛目睹明塹尾巴被斷,池杏情緒失控,不管不顧地當着白檀的面襲擊比自己強的大巫師,差點被一波送走。
現在時間過去了三年,池杏已經恢複不少理智。在他看來,大巫師這老陰批是不能放過的,但也不急于一時,橫豎池杏現在的實力已非昨日,不怕料理不了這個老家夥。
池杏又問:“對了,你們說查清真相了,到底真相是什麽?兇手是誰?”
聽到池杏的問話,大祭司和大巫師都臉露尴尬之色。
白檀倒是明明白白、坦坦蕩蕩地說:“是巫師協會的人。”
池杏:我怎麽一點兒都不意外呢?
白檀繼續說道:“有一名極端仇視妖獸的白巫師,名叫安佛。他利用自己豢養的魔寵殺人,嫁禍于明塹。為的是讓我出手除掉天煞。”
池杏冷笑:“你們白巫師心眼還挺多啊。”
白檀嘆了口氣:“我也很震驚。”
“不過,這個叫安佛的巫師這麽厲害,養的魔寵能殺死那麽多精英巫師?”池杏問。
大祭司說:“主要是因為被害人和安佛關系不錯,并不設防。”
“所以你們同僚背後插刀啊,真狠呢。”池杏說,“人類果然好複雜。像我這種單純的小狗狗真的想象不來啊。”
大祭司眼皮跳了跳,沒回話。
池杏又道:“可是,如果是他的魔寵殺人,現場殘留的氣息怎麽會和明塹的一致?”
大祭司咽了咽,又答:“被害人生前曾被黑明塹所傷,安佛假意幫被害人療傷,目的是為了偷偷從傷口提取了明塹的妖氣……”
池杏只覺得惡心,冷笑:“那還真是好算計。你們是怎麽發現真兇的?”
大巫師便道:“當然是得益于偉大的白檀大巫。他仔細比對、檢驗,發現現場有妖氣被清理過的痕跡。如果兇手清理了妖氣,又怎麽會留下妖力殘留呢?基于這個疑點,白檀大巫展開了進一步的調查,從幾個案發現場裏都發現了安佛家魔寵的毛發。因為被害人和安佛是認識的,所以一開始也不覺得有安佛家魔寵的毛發有什麽可疑。”
“再然後呢?”池杏追問道。
“再然後,白檀大巫要求見一見那只魔寵,安佛說已經将魔寵宰了煲湯。這就更可疑了。”大祭司慢慢說,“白檀大巫申請徹查安佛,最後安佛頂不住壓力,全招了。”
池杏只說:“真是卑鄙啊……那麽,他得到了什麽懲罰?”
“連殺那麽多人,當然是死刑了。”大祭司道。
池杏的氣才稍微平順了一些,只想說:死得好啊。
然而,一直沉默不語的老魔羊卻忽然來了一句:“我好像記得那個安佛是大巫師的侄兒吧?”
他這話一瞬間搞得現場氣氛僵得跟喪屍似的。
大巫師呵了一口氣,說:“嗯,我也很痛心!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老魔羊又說:“對了,那只魔寵好像是你送給他的?”
大巫師臉頰微微抽動:“是啊。沒想到他居然會把我送他的魔寵拿去殺人,然後還煲湯!唉……”
“還有,原本安佛沒有認罪,但是你去探視過他一回之後,他就認罪了?”老魔羊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大巫師咳了咳,說:“是,是我去勸他不要執迷不悟,坦白從寬……”
“坦白從寬,然後他就被判死刑了。”老魔羊截口道。
大巫師臉上終于挂不住了,厲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老魔羊見好就收:“沒什麽,随口聊聊。”
池杏卻聽出了門道來,用審視的眼神看了看大巫師,随後又探究地看了老魔羊一眼。
白檀其實也不是沒懷疑過大巫師,畢竟,安佛和大巫師的關系很近,而大巫師對天煞兇獸的态度也非常排斥。
但是,白檀認為一切都是要講證據的,疑罪從無。因此,在沒有證據指向大巫師,所有證據指向安佛,而安佛也認罪了。鐵證如山的情況下,白檀選擇相信大巫師是清白的。
但是池杏不這麽認為,他作為狼和狗的合體,對人類的情緒有着極為敏銳的感知能力。被老魔羊當面诘問時,大巫師眼神中透露的心虛完全瞞不過池杏那一雙狼眸。
池杏假裝被白檀安撫住了的樣子,心裏已經在盤算怎麽滅了大巫師了。
白檀又問:“三年前,你突然被一個黑魔法陣傳送走了,這一點你有印象嗎?”
當白檀提起這個的時候,大巫師和大祭司都挺起胸膛,目光銳利地射向池杏,拿出了幾分審問者的嚴肅認真和高高在上。
池杏頓感不快,但還是拿出狗狗乖巧表情:“忘了,不記得了……一覺醒來三年就過去了,我也懵。所以第一時間聯系了老魔羊。”
大祭司和大巫師都滿臉寫着“不相信”,但礙于白檀在這兒,沒有直接說出口,只道:“真的忘了?”
“真的。”池杏眨了眨狗狗眼,特別天真無邪。
大祭司心想:我信你個鬼。
大巫師心想:這狼可真狗。
白檀大巫卻非常認真地點頭:“如此。”
大祭司只想:白檀雖然很強,但是大多時候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說不定一下就被這裝狗的妖怪給蒙騙了。
大祭司幹咳兩聲說:“說不定是中了心理咒術,所以忘記了。白檀大巫不妨用巫力查探一下池杏的記憶?”
池杏心中一跳:白檀大巫查探我的記憶……那恐怕不好辦……
他頓時有些慌亂,要是白檀查看,肯定就什麽都瞞不住了……
白檀大巫卻說:“查探記憶是侵犯公民隐私的行為。更別提過程中可能會讓對方産生精神傷害。如果沒有必要,不能夠對普通市民施展類似的心理咒術,你們都忘了這項規定了嗎?”
大祭司&大巫師:淦,最煩聖母的人!
白檀又對池杏說:“如果你想起了什麽的話,随時可以來巫師協會找我。”
池杏點點頭,心裏對白檀的感覺比較複雜:要不是白檀出手,黑明塹不會被封印。但某程度上來說,白檀又只是在秉公執法。而且,池杏直覺覺得白檀是沒有惡意的。相反,白檀是一個非常友善的人,這讓池杏無法真正惱恨他,但心裏又有些憋屈,因此池杏又對白檀喜歡不起來。
大巫師倒是真的很煩白檀對自己的指指點點,但他又沒辦法對抗白檀。況且,天煞降世,大巫師還得借用白檀的力量。他不得不對白檀恭恭敬敬,心裏其實是不以為然,又是還會想:憑什麽讓白檀這種蠢人獲得這麽強大的力量?
大巫師越想越覺得不開心,下班後就獨自回家,腳下越發沉重。烏雲聚集在天空,地面變得越來越陰暗。
大巫師心中一跳,一絲不祥之氣從他心內劃過。
他擡起頭,只見眼前有個人影閃動——一身黑袍,手持鐮刀,猶如死神。大巫師打了一個寒顫,但作為經驗豐富的巫師,他立即執起法杖,身體散發出潔白的巫力,猶如蒲公英一般柔軟地裹住他的身軀。
“你是誰?”大巫師厲聲說,“暗黑巫師也敢來滋擾我?”
“呵呵呵呵……”冷笑聲從黑袍的嘴裏發出,“你不認得我了?”
這把聲音尖銳得很,像是被變聲器處理過一樣詭異,不像是人類可以發出的。
大巫師不想廢話,徑自揮舞法杖,一團白光打在黑袍身上。
黑袍舉起鐮刀,輕巧地将白光打散,化作星星白點飄散在空中。
大巫師愕然,從不曾想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強悍的黑巫師。
“叔父,是我啊。”黑袍撂起鬥篷,露出一張慘白的臉——正是安佛,大巫師的侄子,被判有罪的兇手。
大巫師腳下一軟,臉上駭然:“怎麽會……你……你不是死了?”
“是啊,所以我成了死靈。”“安佛”幽幽一嘆,“也算是因禍得福,我學會了深奧的黑魔法。”
大巫師咬着牙,捏緊了手中法杖:“你既然死了,就不應該再出現在人間!”
“我可是為您而死的,您難道從不感到愧疚嗎?”“安佛”幽怨地看着他,“你才是真正的兇手啊!是我替您頂了罪……”
“閉嘴!”大巫師恨聲道,“我可沒有殺人,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
“安佛”歪了歪腦袋,說:“可是,你怎麽都該背上一個教唆之名吧?”
大巫師心神大亂:“你明明答應了會背下一切,怎麽死後又能反悔?”當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大巫師的心神得到了片刻的清明:對啊,安佛為了家族的名譽,答應了背下一切,被處死的時候也沒有怨恨之色,怎麽會化作怨靈……?
像是想通了什麽一樣,大巫師運轉身上的靈力,巫力走遍全身,終于探索到一抹不屬于自己的巫力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是心理咒術!
大巫師立即運用巫力,将不知何時埋藏進自己
腦海裏的咒術粉碎。他的目光陡然清明起來,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不,那不是人!
是狗!
是池杏!
是狗池杏!
是池杏用心理咒術讓大巫師陷入幻覺,以為自己見到了安佛!
怪池杏不了解安佛到底是什麽人,也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很快露出了馬腳,讓大巫師清醒過來了。
不過,光憑這幾句話,池杏也已經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他冷笑說:“果然是你!”
大巫師駭然望着一襲黑袍、手持鐮刀的池杏:“你……你學了暗黑巫術!?”
“是啊。”池杏說,好像在說一件普通的事情似的。
大巫師厲色道:“妖獸學習巫術是違法行為!更別說,你學禁術,還襲擊本座!待我禀告白檀大巫,必然會将你治死!”
“你以為我會讓你有告狀的機會嗎?”池杏嘴角微微翹起,像風情的狐貍,手下卻揮舞起鐮刀,動作猶如閃電一樣,分秒之間就閃現到大巫師身邊。
大巫師能當大巫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舉起法杖格擋。只是這一擋之下,大巫師才發現對方力度之大震得他後退兩步,連虎口都發麻,大巫師心中暗暗吃驚:這池杏是什麽來路?
明明三年前,池杏還是弱雞,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強了?
大巫師完全想不到“池杏是萬中無一的法術天才,所以學了三年頂他學一輩子,而且他手裏的鐮刀是七七妖骨幻化的,威力超級加倍”,只懷疑“池杏一早就學習暗黑巫術了,當年那個蹊跷的傳送法陣說不定與他有關”。
大巫師更為嚴肅,迅速地用法杖劃起法陣,打算遠程攻擊——實際上,大部分的巫師都是打遠程的,“近戰法師”這種東西好像只有游戲裏才有呢。
——但是,池杏偏偏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近戰選手。
他學習巫術的時日尚淺,理論知識不太紮實,繁複的咒語和法陣也沒記住幾個——主要是黑檀也不怎麽教。
黑檀說:“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記得書上的記載的咒語和法陣,确實太難記了。”咒語多數都是文绉绉、诘屈聱牙,而法陣更是繁複得讓人眼花缭亂,記住都夠嗆,更別提一邊打架一邊應用了。
池杏好奇地問:“那您要用咒語和法陣的時候怎麽辦?”
“我記得一些基本原理。”黑檀說,“所以我都是現編。”——大概就跟一些學霸記不住公式,每次做題就從頭推導一遍一樣吧。但記不住公式的黑檀卻能在一秒之內靠腦力完成推導過程,也不知該說他的腦子是好使還是不好使。
“………………”池杏:這就是天才的世界嗎?
池杏沒有這個腦子,但他有天生的妖力,還有經巫術淬煉的強化體魄。他的身體素質比任何巫師都要強一百倍,直接近身作戰完全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更別提,大巫師年紀大,骨頭脆,完全架不住池杏揮着鐮刀貼臉輸出。
大巫師不想這個年輕人這麽不講武德,只能疲于格擋。雖然有巫術護體,但大巫師也撐不住池杏一刀更比一刀強的進攻。
大約是三百個回合後,大巫師已筋疲力竭,老眼昏花,目眩之際,但見池杏一個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巫師痛呼一聲,右腳已從他肢體截斷。
“你……你……”鑽心的疼痛順着骨頭一寸寸的往上爬,大巫師蒼老的身軀承受不住這麽強大的傷,疼痛讓老弱的他倒地不起,幹癟的嘴唇只能發出悲慘的呼喊。
“疼吧?”池杏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面前,一腳踩在大巫師那張老臉上,“明塹那個時候也是這麽疼的。”
“嗬……”大巫師倒抽着氣,看着池杏那雙變得幽綠的狼眸,生出的徹骨的恐懼,“我錯了……我錯了……你……你放了我……”
池杏垂下眼眸看他,像看一件物件。
池杏是極為漂亮的,而且是讨喜的那種、勾人的那種漂亮,眼角斜飛,嘴唇微翹,不帶表情的時候也是笑吟吟的,使人有如沐春風之感。他那樣微微昂着下巴,斜睨着人,修長精致的腳踏在那張驚恐的臉上,也是風采卓絕。
大巫師卻無法感受對方的美貌,滿心冷意和恐懼,求饒道:“你看……我……我這幾年……也再沒有跟明塹過不去了……我……我也很懊悔……我再也不敢了……”
一直高高在上的大巫師涕泗橫流地趴在地上,任自己一向最看不起的妖獸踩臉,毫無尊嚴地求饒:“你別殺我……”
“誰說我要殺你?”池杏淡淡說,“我不是說了,你斷了明塹一條尾巴,我所求的,也就是你也斷一條腿?”
大巫師眼中湧現出絕處逢生的欣喜:“是……是……不錯,這很公平!”
池杏卻用鞋底碾了碾大巫師的老臉:“不過,你要是活着,可不得要去揭發我學習禁術?”
大巫師倉皇想要搖頭,卻發現自己的臉被踩死了,動彈不得,便慌慌張張地說:“不會的,我不會揭發你的……我可以發誓……”
【現在時間線】
池杏扶着明塹去了卧房。
明塹确實是困倦的,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明塹躺下之後,池杏擰了一條熱毛巾,準備給明塹擦擦臉。
這時候,一個傭人敲門進房,跟他說:“大少爺和三小姐說有事情找你。”
“他們找我?”池杏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明塹,見明塹已經閉下眼睛睡着了,似乎也沒什麽異狀,便點頭說:“好。”
不過,池杏留了個心眼,在房間留了一個保護法陣。
他走出房間,跟着傭人到達茶廳,但見茶廳裏不但坐着明德和明寶珠,還坐着一個看熱鬧的子車。
明寶珠見池杏下來了,便決定說問點別的,意圖降低池杏的戒心:“那個……二哥怎麽了?”
“他睡下了。”池杏淡聲答,“有什麽事麽?我怕他身體不舒服,沒什麽事的話,我想回去陪着他。”
明寶珠見池杏這個以“明塹身邊人”自居的樣子就讨厭,心裏哼了一聲,但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只對傭人說:“還不給池先生倒茶?”
子車提醒過明寶珠,她不能給池杏倒水,因為這樣會讓池杏起疑心。明寶珠一直在池杏面前擺大小姐架子,要是今天突然給他端茶倒水,也太奇怪了。池杏一定會謹慎起來的。
所以,明寶珠要讓傭人配合她的行動。
傭人便端了一杯茶放到池杏面前。
池杏心系明塹,也不假客套,皺眉問:“到底什麽事?”
明寶珠咳了咳,說:“大哥有事和你說,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明寶珠就拉着子車一起離開了茶室。
原來停電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子車在剛剛給明寶珠調整了一下“作戰計劃”。他讓明寶珠去慫恿明德跟池杏告白。
明德是個憨憨,一下子就被說動了。
等明德和池杏獨處在茶室,明寶珠立即跑去明塹的卧室,而子車則待在門外觀察裏面的動靜。
室內,明德目光閃閃地看着池杏,原本想直接告白,但又想起明寶珠的吩咐,便說:“你……你先喝口茶,再聽我說。”
池杏狐疑地盯了他一眼,想起剛剛明寶珠也是一副很想自己喝茶的樣子,池杏不覺留了個心眼,端起茶杯,用他靈敏的鼻子嗅了嗅。果然,在茶香之中夾雜着一種藥物的氣味。池杏在草藥方面不太在行,不能分辨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但他知道這杯茶絕對有問題。
他便随手将茶杯放下,心裏有些懷疑明德,便盯着明德說:“這茶聞着怎麽有點怪?是不是質量有問題?”
“啊……?”明德愣住了,“不會吧?”
池杏盯着明德,仿佛想看出什麽東西來。
明德倒是直接,直接把茶杯拿過來仰頭就喝下去了。
池杏都驚呆了:“你……”
明德喝完咂咂嘴,說:“沒問題啊,不就是茶嗎?”
還趴在門外偷聽的子車吃了一驚,沒想到明德那個憨憨居然自己喝了!
子車趕緊推門進來,只說:“明德,我有話跟你說,你和我來一下!”
明德愣了愣,說:“行吧。”
子車留了心眼,帶着催`情劑的解藥。他也慶幸自己帶上了,不然待會兒該怎麽辦?
他現在只想着趁藥效沒發作之前,趕緊讓明德把解藥吃下去。
池杏一看子車的臉色,就猜到這件事和子車也脫不了幹系。
只不過,池杏現在沒心思管這些,擡起腿徑自上樓找明塹。
而池杏離開前給明塹房間下的保護法陣也起了作用,明寶珠現在在門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她已經想象到房間裏的二哥是怎麽熱情如火地等待自己了,但偏偏她就是開不了這扇門!
她直接推門發現推不動,以為房門上鎖了,于是拿鑰匙來開,結果鑰匙插進鑰匙孔是死活扭不動。她想着大力出奇跡,沒想到她大力得把鑰匙都擰斷了,也沒打開門。見狀,她又驚訝又生氣,擡起腿就往門板上踹。
這樣的暴力行為立即激發了保護法陣的反彈機制,虎妞一腳踢門,下一刻,她整個身體被一股極強的反作用力彈到對面的牆壁上,幾乎要磕壞腦袋。
“你喵的,怎麽回事……”明寶珠揉着發疼的後腦勺,一臉懵。
這時候,池杏回來了。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明寶珠,蹙起眉:“你在這做什麽?”
明寶珠看到池杏,也震驚了:“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回來照顧明塹。”池杏回答。
明寶珠心虛地摸摸鼻子:“我……我來看看二哥。”
池杏看着這一幕,幾乎能确定,明寶珠一定在憋着壞。不過,他沒心思應付這個虎妞,大手一揮,一股巫力打在明寶珠身上,明寶珠來不及反應就猝然倒地,昏睡過去了。
池杏搖搖頭,推門進入了明塹卧室。
池杏一開門,就感覺到了不對。
前不久還在昏睡的明塹已經坐了起來,一條黑尾巴在他背後輕輕擺動。
池杏眼睛睜大,瞳孔裏映照着那一張久違的張揚笑容。
洶湧的感情猶如浪潮一樣湧上心頭,池杏心神搖蕩,嘴巴微微顫動,一句話都說不出。
倒是黑明塹的記憶裏并沒有這幾年的生離死別。對他而言,就是睡了一覺,睡之前抱着池杏,醒來後還是第一眼看到池杏。
因此,黑明塹的心情完全不像池杏那麽複雜。
他輕松地說:“嗨,漂亮寶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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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