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坦白

莫涵對着巴頓擠出一個笑容，“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們去樓上說吧。”

雖然夏洛克和約翰都不在，但是樓下還有赫德森太太。她并沒有告訴過赫德森太太關于她以前的事，她也只當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夏洛克的妹妹而已。

沒必要讓她知道那麽多，知道的越少就越能保護她，這是他們兄妹三個的一致決定。

至于約翰，他是夏洛克的伴侶。就算現在瞞着他，到最後他始終還是要知道。更何況夏洛克早就已經告訴他了。

莫涵那時讓巴頓留下，其實一開始只是沖動而已。頭腦一熱腦子一懵就照直覺去做了，成了現在只能從跟他坦白的境況。

兩個人一起到了莫涵的房間，莫涵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大木箱，将那把寶劍放了進去。

将木箱子又推回了床底，莫涵站起身四下望了望，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

“我的房間比較亂，你随便找個地方坐。”

她向來不太會整理房間，什麽東西都喜歡放得到處都是。這樣一來她用起來是方便多了，但現在所有本來應該可以坐的地方都堆滿了東西。本來房間裏就沒有椅子，唯一能用來應急的床還都鋪滿了她的書、零食、衣服，地上也是一大堆的娃娃。

巴頓見過許多混亂的屋子，比如說斯達克的地下室。他相信如果沒有小辣椒和賈維斯的話，斯達克的房間一定也會跟他的地下室一樣亂。

但是女孩子的房間這麽亂的還真的是第一次見，至少在他之前的認知裏，像娜塔莎的那種整理得整整齊齊，看起來就像是強迫症患者來過一樣的房間，才該是女孩子的。

不過好歹把娃娃清理掉幾個，然後把散落在床上的書都摞到一起去放在桌子上，他們倆還是比較順利地坐了下來。

只是一坐下來，兩人又開始了沉默。

巴頓是在等着莫涵開口，而莫涵是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說。

隔了好一會兒，莫涵淡淡的嗓音才飄進巴頓耳朵裏。

“我是一個孤兒，三個月大的時候就被丢在孤兒院門口。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是知道自己的樣貌和其他的小朋友有很大的不同。根據孤兒院裏修女的說法，我應該是一個華裔。因為在我當時穿的是中國唐人街的小孩常穿的小衣服，上面還繡了兩個字——莫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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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的中文名字？”巴頓順着莫涵的停頓接了下去。

莫涵點點頭，“修女是這麽說的，這是我的親生父母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我很喜歡這個名字，所以一般親近的朋友和親人都會叫我莫莫。

在孤兒院裏長到三歲，我就被母親收養了。據說母親一眼就喜歡上了我，不顧我是一個華裔執意要把我帶回家。我從未見過面的養父福爾摩斯男爵很早就逝世了，母親一直都是一個人和我的兩個哥哥生活，她十分想要一個女孩，于是看中了我。

在之後的日子裏，母親給了我從未體會過的母愛，大哥邁克羅夫特則是因為年長我将近二十歲而更像父親一般。至于謝利，那真是一個痛苦的根源。我都數不清跟他打了多少次架，可以說我們的感情就是在不斷打架中建立起來的。這樣的生活，一直到我十一歲那年才結束。”

說到這裏莫涵停了停，“這些你們神盾局的資料裏一定都寫得比我說得還詳細對吧？”

巴頓點頭，“基本一樣。”

莫涵笑得別有深意，“接下來的，一定會和你們檔案裏的不一樣。”

巴頓挑了挑眉，表示洗耳恭聽。

“在我十一歲生日那天，我接到了一封信，一封由貓頭鷹送來的信。是一間叫霍格沃茲的魔法學校送來的，它在信上說我是一個女巫。”

“女巫？”巴頓眉頭習慣性地皺了起來，“這的确和我們的記載不同。”

他們的資料上顯示她是和普通的孩子一樣上了初中高中，高中畢業後到了中國游學兩年，之後才回到英國來開始大學學業。

提起女巫，巴頓的腦海裏隐隐約約地顯現出小時候聽過的一些童話故事，“是那種騎掃把，拿着水晶球占蔔的人？”

“不，并不是。”莫涵因為巴頓的這個想法失笑，“雖然我們也會騎掃把飛行，也會拿水晶球占蔔——其實我并不認為這個有用。我們不會用糖果屋來騙小孩，更不會将小孩捉來吃掉。我們學習很多，魔咒、占蔔、變形術、魔藥等等。總之，你所能想象的那些巫師的能力我們都要學。但在當時我們并不很清楚這是什麽，雖然米奇說英國境內确實是有這麽一間魔法學院的存在，我卻并不相信。直到我随着那個來引領我入學的教授踏上那個神奇的地方我才确信——

我，一個在英國土地上的華裔棄嬰，真的是一個女巫。”

莫涵笑了笑，最後那句話伴随着一個包含着苦澀和自嘲的笑容，讓巴頓原本還在震驚的心驟然抽動了一下。

“剛剛在這兒的那個老人就是霍格沃茲的校長，他在魔法界有着很高的權威。霍格沃茲是七年制的寄宿學校，一共有四個學院。我被分到了一個叫赫奇帕奇的學院，學院院長是我們草藥學教授。我最擅長的就是草藥學和魔藥學，魔咒學得也不錯。在霍格沃茲的七年中，我每天都過得十分開心，我非常喜歡那兒。只是本來安逸的生活卻在我五年級的時候因為一個人進入我們學校而被打破。他叫哈利·波特，他在魔法界中是個傳奇。幾乎和你們複仇者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認識你們，整個魔法界都知道他。因為在他還小的時候就打敗了魔法界所謂黑暗那一面的領主——黑魔王。自從他出現了之後，學校裏發生了很多本不該發生的危險事情。在一次意外中，鄧布利多發現了我擁有一種獨特的天賦。”

“獨特的天賦？”巴頓轉了轉頭，“什麽天賦？”

莫涵伸出自己的右手，慢慢将它握成拳頭，她的手上忽然飄起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藍色煙霧。這些煙霧變幻成了不同的形狀，但始終萦繞在她右手上方。

“我有讓人治愈的能力。無論那人受多重的傷，我都能将他恢複如初。即使他已經停止呼吸，我仍舊能夠救活他。”

“...你是說，你有讓人複活的能力？”

巴頓不敢相信，這只存在童話故事裏的能力怎麽可能出現在真實的生活中？就算是作為雷神的托爾，甚至是他的父親奧丁也沒辦法做到。

“只有半個小時。”莫涵收回手，那團藍色煙霧也跟着消失在空氣裏，“在死亡或者受傷半個小時之內，我就能治愈。半個小時之後，我也無能為力。”

“所以你的校長才會請你救人。”巴頓一下就聯想到了剛剛的那段對話。

“是的。”莫涵颔首，“如果戰争開始，死亡和受傷都是不可避免的。”

“那個人是誰？”巴頓遲疑着要不要問這個問題，他從一開始就很好奇，最後還是沒有抵過內心的沖動問了出來。

莫涵有一瞬間的滞愣，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随手拉過手邊的一個玩具熊，捏着它的耳朵語氣淡淡地解釋，“是當初來引領我進入魔法世界的那個教授，他叫西弗勒斯·斯內普(severus snape)，在霍格沃茲中教授魔藥學。”

“他...”巴頓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只是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被他咽了下去。

莫涵好像沒有察覺到他的意圖，只是按照她的意思往下說。她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關于這個教授的事情。明明能感覺得到這個人對她的特殊，但卻被她輕描淡寫地就帶了過去。

“後來……後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鄧布利多一直勸說我先離開魔法界，因為這些事很快就傳遍了所有地方，甚至還連累了斯內普教授被牽涉進一樁并不好的成年舊事裏。最終我聽從了這個建議，回到家後不久我就去了中國，在那兒學習了中文，也走過了這片土地的很多地方。之後我遇到了一群朋友開始和他們一起旅行，你作為神盾局的特工，應該有聽說過博士這個人吧？”

“博士？”巴頓一開始還沒有适應莫涵這麽快就轉變了話題的速度，但是随即他就想到了那個就叫做博士的人。

他點了點頭，“據局裏的保密檔案記載，他并不是人類，而是一種叫時間領主的種族。他一直在宇宙中穿梭，同時也肩負着保護地球的任務。”

“我就是和他一起旅行的，後來還遇到了另一個叫羅斯的女孩。”提到這個話題，莫涵的嘴角露出一絲輕松的笑容，“我和他們一起在宇宙的各個角落遨游，看了很多很多有趣刺激的事情。你們那場紐約大戰我們也在，還幫了一點小忙，你們大概是不知道吧。跟着博士真的能看到很多，我看到了一些原本隐瞞了我的事情，也正是這些慢慢地把我從原先的失落和絕望裏拉了出來，我才恢複了現在的樣子。

時間和空間的穿梭打亂了我的時間線，我也不知道跟着博士在宇宙裏待了多久。我再次回到現實生活是在兩年前，母親重病無法再支持家族産業，米奇才把我叫回了家，我開始在威斯敏斯特大學念書。”

莫涵将腿上的那只玩具熊放到一邊，神情一派輕松，“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還算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