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辣個狂犬病

範樂小心地移動到船上，所幸的是那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他出手的打算。這只是一艘非常簡陋的小船，船尾有一個看起來快要歇菜的發動機，如果不是這樣恐怕那兩人在第一時間就會将其銷毀。

範樂啓動了發動機，海邊頓時響起了令人尴尬的嘈雜的馬達聲。正在激烈交戰中的三人聽到這聲音動作一頓齊齊望過來，眼神頗為微妙。範樂抖了抖臉皮，看什麽看，少見多怪。

紅發男子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這種破船就算開出去用不了多久他也能追上。銀發人顯然雖然有些警惕，但他怎麽也想不到這破船在他們面前有什麽作用。兩人很快再次纏上亞希伯恩，因此他們也沒留意到範樂對亞希伯恩輕輕眨了下眼睛。

得到了暗示的亞希伯恩開始游鬥，于此同時範樂開着他的小破船在海浪中搖搖晃晃的遠去。

銀發人見狀幸災樂禍道：“大人您為他如此費盡心機，那小子還真就抛下您獨自逃離了。”

亞希伯恩心中冷哼一聲，不知道就別亂說。他左手擋下銀發人的攻擊，右手卻被紅發男子乘隙抓下一塊血肉。

漸漸的，亞希伯恩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整個人就像是血水裏撈出來的，他的動作也明顯變慢了不少。

“看來只能到此為止了。”銀發人嘴角噙着笑，在他看來現在的亞希伯恩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仍由他宰割了。

誰料亞希伯恩突然詭秘一笑，整個人突然爆發出恐怖的氣勢。銀發人與紅發男子頓時一驚，難道對方是打算來個臨死反撲？兩人趕緊後退，誰都不想成為亞希伯恩同歸于盡的對象。

兩人一退頓時亞希伯恩壓力大減，他帶着嘲諷的笑聲在夜空中傳開。兩人頓時知道自己上當，就在他們推開後亞希伯恩竟然化作蝙蝠以超凡的速度飛向了茫茫大海之上。

銀發人咬牙切齒：“追！”

範樂開着船離開之時就割傷了自己的手指，在空氣中留下了血味，以指引亞希伯恩方向。就在他找好位置之後不久就見到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蝙蝠扇着翅膀歪歪扭扭地沖着小船飛了過來，然後吧唧一下摔在了船艙裏，軟噠噠的一團像是死了似的。

範樂趕緊把亞希伯恩拎起來，探了探氣息，确定只是重傷昏迷暫時還沒翹掉，趕緊塞了幾粒藥到他嘴裏。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團蜷縮在手心裏，這樣柔弱毫無防備的模樣讓範樂心中蕩開一陣漣漪，他擡眼看向在已經微微泛白的天光中追逐而來的兩只蝙蝠，眼中泛起殺意。

銀發人遠遠就見到範樂的小船，他驚異與範樂竟然沒有逃走，但現在這樣看起來分明是布好了陷阱等着他們。之前才被聖水潑過一臉的紅發男子變成的蝙蝠打了個哆嗦，他寧願和亞希伯恩大戰一場也不想對上這個手段詭異的小子。

東方的天空漸漸泛白，三人都知道很快陽光就會躍出海平面，到時他們一個都跑不了。看着船上那小子一臉淡然的模樣，銀發人不敢輕舉妄動，權衡利弊之後做出了抉擇。

“退，血已經到手，再糾纏下去沒有意義。”他撲閃着翅膀往回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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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紅發男子欲言又止，他知道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但是亞希伯恩不死對他們之後的計劃說不定會有很大的影響。

“哼，他現在的傷勢沒有大量血液補充必死無疑。就算他舍得那個小子也遠遠不夠，只要我們天亮以前守住海岸線，不讓他回到陸地上，就算他不傷重渴血而死也會在陽光下化為灰燼。”

銀發人這番話确實沒錯，可惜他料錯了還有一個範樂。在确定兩人都遠離之後，範樂取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含在口中，然後望着海平線上升起的第一縷陽光，深吸了一口氣果斷地躍下了船。

奇異的是，海水并沒有打濕他的衣服，以他為中心直徑兩米的範圍出現了一個透明的水泡，海水被排除在外。範樂一邊下沉一邊游向布滿這片海域的巨大的珊瑚礁。他挑選了一個合适的縫隙，用刀将其擴大，形成了一個暫時可以容納兩人的狹窄洞穴。珊瑚礁中的小魚在他身邊游過，好奇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家夥，然後啪地一下撞在水泡上，暈乎乎地順着水流飄走了。

範樂俯身進入洞穴，因為他的進入洞穴中的水都被排斥出去，他又重新取出幾顆珠子鑲嵌在洞壁上，确保洞內的幹燥。最後拿出八杆小旗一一插在洞口，一陣光華之後黑乎乎的洞口徹底消失，看起來和它旁邊的礁石沒有任何區別，看不出任何破綻。

柔和的燈光從夜明珠裏散發出來，照亮了整個洞穴。範樂拉着亞希伯恩的一根翅膀尖把他從懷裏掏出來，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晃了晃，但是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

看着被兩根手指捏着翅膀的可憐兮兮的小家夥，範樂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分，好歹對方現在也是重傷患。他挪了挪屁股，洞裏凹凸不平坐着就像坐在針板上，實在說不上舒服，何況還殘留着一些潮濕之氣。

範樂閉上眼睛，片刻功夫手中已經多了一條厚厚的毯子和一張兩個巴掌大的絨布。

“恒溫保暖，還自帶防禦功能，我這是成為居家旅行必備了嗎？”範樂突然明白了自己真正的作用，嘆了口氣把毯子鋪上，又把亞希伯恩放在角落，蓋上小絨布，“還附帶療養功效，比我都奢侈！”

範樂仰面倒下，亞希伯恩他已經喂了藥，傷勢痊愈只是時間問題，現在得到了亞希伯恩的血液，那兩個老不死也沒時間追過來，即使他們謹慎過頭派後裔過來查探，有他的掩護對方也只會一無所獲。

餌已經撒了出去，他現在只需要靜靜等待魚兒将餌主動吞食，然後……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或許是這段時間下來真的累了，在這無人可以找到的寂靜的海底，伴随着潮水輕輕拍打的聲音，範樂很快陷入了沉睡。

地面之上，遠離教廷的一間破屋內，一管鮮紅的血液在暗中被轉移，在幾個散發着森冷氣息的血族面前站着的，赫然是一個散發着光明氣息的白袍人。

“為了這血液我們花費了很大的代價，希望可以盡快看到成果，否則的話……”為首的血族眼中散發出兇戾之色，即使對方是一個半沉睡的五代分·身，但只要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在已經圍殺了一個五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介意給自己再增添一份功績。

“自然。”白袍人收走血液，眼底藏着不讓人察覺的激動，他為了這些血液良苦算計，并冒險假裝成被五代血族所控制的分身以獲得與這幾個氏族平等對話的身份，如今總算是到手，他的計劃已經幾近成功，又怎能不激動興奮。

達成共識後雙方很快便都離開了，現在的局勢雖然明面上以幾個獨立氏族的暫時聯盟占上風，魔黨與密黨看似都蟄伏了起來，這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在占領亞希伯恩的城堡後沒有更多的動作，另一方面不為人知的原因則是密黨的領導者似乎不知所蹤，因此密黨的幾個氏族都在等待觀望，雙方現在就仿佛是一個随時會爆炸的火藥桶，只需要等待一個契機就會徹底爆發。而這個契機在某些人看來已經被他們牢牢掌控在手中了。

密黨衆氏族暗自蟄伏的平靜表面下實際上各種力量也在超速運轉着，nosferatu的大力協助以及各氏族幾乎把自家秘藏的典籍都翻出來清了一遍的情況下，襲擊者的身份目的以及暫時的動向都被查了個清楚，可見當密黨真正全速運轉起來的時候，這個古老而神秘的組織潛藏着多麽大的力量。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妄圖彙集各族的血液來喚醒那早已沉睡的魔鬼，我們還是太大意了。”長老面色沉重，自從亞希伯恩消失之後整個ventrue都是由他暫時管理。

“長老，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難道就要看着他們為所欲為嗎？如果他們真的成功的話恐怕血族會再次陷入一場腥風血雨。”

長老擺擺手：“他們得到的血液現在不知在何處，不過只要他們目的不變最後一定會去城堡，我們只要守株待兔便好。”

範樂這一睡便是好幾天，醒過來之後覺得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亞希伯恩還在昏迷中，不過情況已經大為好轉，至少已經恢複成人身，但這樣一來本來就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加逼仄。

看着占據了大半個空間的大塊頭範樂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小一點更可愛。”

查探一番确定附近無人之後，範樂出了洞穴，睡了這麽久也該出去放放風了。結果好巧不巧剛出洞口就有一只拳頭大的紅色魚一頭撞了上來，範樂嘴角一彎，就是你了。他摸了摸手背，手指上一只墨色的戒指閃過一絲光華。

逛了一圈回洞，範樂靠坐在洞壁上看着沉睡的亞希伯恩。某個人安靜的時候有着那出衆的容貌和金絲一般的長發襯着倒是個十足的睡美人。不過美色這一招對範樂沒用，至少在睡着的時候沒用。他一腳将亞希伯恩的臉踩到另一邊，開始在腦海中哼哼唧唧地翻起系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