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辣個神經病

且不說北湘妖帝這突然的一手給一元道尊帶來了多少苦惱,範樂這邊卻是遇上了□□煩,雖然當時他離得遠,但身後依舊有幾只妖族,被這麽一沖擊一頭向着下方某個不知名的下界砸了下去。

長日界是一個小小的凡人界,修行者寥寥無幾,整片大陸都由居延國統治。這日,居延國邊陲一個小山村的上空劃過一道亮光,随即以此為中心方圓百裏都能聽聞一聲巨響,山中的鳥獸被驚得撲簌簌飛起。

村中人大驚,紛紛跪拜于地口頌神跡。

黑虎是村長的兒子,在村中一群小夥伴中最為年長,也最為調皮,每隔幾天就要撺唆着一群小孩兒進山玩鬧。這附近都是矮山沒有大型野獸,大人知道了也只是罵上幾句不會多管。

“咱們今天再進山吧!”黑虎在村口的大石旁集了他的小夥伴。

“昨天才進了山,回家後被爹爹罵了一頓,今天又要去啊!而且爹爹說最近都不能進山呢!”一個紮着兩只小辮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說,但她眼中分明露着一絲期待。

比起小小的村子,山裏對這些小家夥來說自然更有吸引力,一個個和那小姑娘一樣雖然有些懼怕家中大人的責罵,但都躍躍欲試。

幾番争論,黑虎還是如願以償地帶着小夥伴們進了山。

這村後的矮山一向鳥雀衆多,然而今日卻沒有任何聲響,幾個小姑娘吓得瑟瑟發抖。

“我們還是回去吧!”

然而黑虎很堅定,他目光火熱地望向前方,因為那日他親眼見到那道光落在了這山中。

“再走一會兒。”礙于黑虎在村中小家夥中的“威名”,這群半大的小子還是跌跌撞撞着一路向前。

不多時,一個巨大的坑洞出現在他們視線中,坑洞四周寸草不生,這奇怪的場景讓一個小姑娘當場哭了出來。黑虎卻是精神一振,大步跑到坑洞中心,兩手用力刨了幾下,挖出來一個白色的東西。

“啊——”另外幾個小姑娘在見到這東西的時候也吓得哭了出來,因為這白色的圓球狀物體竟然是一顆頭骨。

黑虎也被吓了一跳,但驚吓過後他卻覺得手中這頭骨并不如一般見到的骨頭可怕,晶瑩如玉,還分布着好看的金色花紋。他想了想脫下外衣将其包了起來,要是就這樣拿回去他爹一定會打爛他的屁股。

一群小家夥被黑虎警告,回去後雖然被大人罵了一頓但終究沒有将這件事說出來。而黑虎則背着他爹将骷髅藏在了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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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一日的異象,山村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平靜。

“啊——”

一日慘叫聲突然打破了山村的寧靜,一群進山打獵的男人互相扶持着驚恐地回到了村裏,其中一人大腿上血淋淋的少了一大塊肉。

“山……山裏的野獸向着村裏來了!”

村長并不在進山的隊伍中,但一聽這話馬上警惕起來,村中的老老少少都被嚴令鎖在屋內不準出來,男人們各個拿着武器棍棒守在村口。山裏的獸類有時因為食物不足下山襲擊人的情況也是有的,但像這樣大規模的上百只一起下山卻是前所未有,一個不好他們村的人說不定就會全部進了野獸的肚子。男人們雖然心中也有懼怕,但想起身後的妻兒父母,都眼神堅毅地寸步不讓。

時間如同凝滞了一般,村頭沒有一個人說話,吓得趴在門縫後偷看的黑虎小臉發白。一聲響亮的獸吼打破了寂靜,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村頭不遠的樹叢中傳來,一只銀斑花豹率先踏出了樹叢的遮掩。成人大小的體型,鋒利的爪子和牙齒,兇惡的眼神,讓站在前方的村長心中一寒,耳後陸陸續續出現的野獸更是打破了男人們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範樂醒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群男人和上百頭野獸厮殺在一起,鮮血飛濺,十幾頭野獸沖破了阻攔進入村中,兇猛地撞擊着一扇扇搖搖欲墜的門窗,屋內被困的老人小孩和女人哭作一團。

他這是到哪兒了?爆炸造成的傷勢讓他思維還有些遲鈍,但眼前的景象冥冥中似乎與他有着說不清的關系。

一絲絲陰力從村長家的角落迅速蔓延開來,首先感應到的是進入村中的野獸,它們驚恐地嗷叫随即夾着尾巴逃走了。這不是前些日子掉到它們山上的家夥嗎,這家夥不僅把他們從山裏趕走,讓他們沒吃沒喝餓了好幾天,今天怎麽又出現在這裏,還讓不讓獸活了。

範樂自然不知道它們在想什麽,直到村口的野獸同樣退去,村裏響起一陣劫後餘生的歡呼聲他才有心思打量自己眼前的處境。

看起來是被塞到了箱子裏,這個不是他關心的重點,問題是現在他好不容易凝聚的力量又被打散,身體也還在卓溫玉手中,現在這樣子別說去找人了,離開這個地方都困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他最後塞給卓溫玉的東西再加上主角的小強屬性,相信對方在無歸路活下來不成問題,在那裏面就算那幾個家夥想找麻煩也是有心無力,而他自己現在隐藏在這個小山村慢慢恢複也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自上次村子遭到襲擊之後,村裏就加強了戒備,還在村外砌了一圈圍牆,每日有人看守,村子裏的氣氛也不同于以前。村裏的小家夥們也全被看了起來不準再上山,小孩子忘性大,黑虎也将自己寶貝着拿回來的東西給忘到了腦後,每日在村頭跟着大人鍛煉身體,看來那日對他的影響不小。

正在此時,平靜了幾個月的山村再次迎來了騷動,一隊騎着高頭大馬,身着銀色铠甲的兵士踏着飛揚的塵土停在了村口。為首之人極為霸道,将村中老老少少盡皆聚集到了村口。

“聽說幾月前此處突現異象,可有此事?”那人□□的馬打了個響鼻,前蹄高高揚起,吓得幾個小家夥躲在大人身後直哆嗦。這群人都是見過血的,他們身上的殺氣不是幾個小孩子能抵擋的。

在這幾人到來之時範樂就發現了,只是沒想到似乎是沖着他來的。他考慮着要不要暫時躲一下,因為他能感覺到這群人中有一個并非凡人,雖然修為不高,但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有些麻煩。

“就是這裏嗎?”正在範樂猶豫的時候對方已經帶着人馬一腳踹開了房門。

首先走進屋內的是一行人中唯一身着長袍的中年人,他眯縫着眼掃視一圈很快鎖定了牆角不起眼的箱子,手一揚,箱子裏的衣物就飛散開來,露出底部奇異的頭骨。中年人眼神狂熱地上前幾步就将頭骨攥在手中:“哈哈哈!太好了,找到了,終于找到了!如此濃厚的靈氣定能讓本座修為大增,到時候本座就能離開這片大陸,重回大世界!”

範樂心中一動,沒想到這家夥打的是這個算盤。他原本的修為就比這人高上不少,再加上卓溫玉給他嵌的黑珠,這般濃郁的靈氣在其他修煉者眼中自然如同香饽饽一般。被人當成一只随時可以咬上一口的饅頭不是什麽開心的事,不過以他現在恢複的程度弄死這人不成問題,只是之後恢複的時間又要延長了。

本來跟随中年人的铠甲人察覺到一絲不妙,厲聲道:“國師何出此言,此次國師前來難道不是為了陛下尋找天降異象時所落下的祥瑞之物嗎?”

“嗤,陛下?一個凡人罷了。”中年人滿臉不屑,他若不是重傷無意間來到這個沒有靈氣的凡人世界,修為不足無法離去又怎麽會當一個區區國師,要他向一個凡人效忠,簡直可笑至極。

“對陛下不敬,即使你是國師也留你不得!”铠甲人眼露殺意,自從這狗屁國師來到居延國後,将朝堂攪得一團混亂不說,還将陛下唬得團團轉,更糟蹋了國都不少美貌女子,他縱有萬般怨憎,卻因對方深得陛下信任而毫無辦法,本想趁着這次機會除了此人,沒想到他自己将把柄送了上來。

村民們見狀早已退得遠遠的,現在也沒人理會他們。

利劍出鞘,殺意凜然,那中年人卻絲毫沒有懼怕,眼中嘲諷不減,袖口卻飛出一柄巴掌大的黑幡,幡上鬼影缭繞,黑氣森然,伴随着耳邊凄厲的嘶吼,屋內頓時亂作一團。

範樂趁此機會掙脫中年人的控制撞開屋頂迅速飛離。

中年人怒吼一聲,沒想到此物竟然有靈,不過這樣更好,他修的本就是陰毒的法子,若是得了這寶物之靈加以煉制,即使在回到原來的世界也再無一人可與他匹敵!

範樂速度很快,中年人皺了皺眉,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因為沒有靈氣他的力量一直在減少,這樣下去很可能追不上。他兩眼一掃瞥見已經退到村口的一衆村民,嘴角泛起嗜血的笑容:“今天就用你們來祭旗吧,這是你們的榮幸!”

血色霧氣從另一杆旗子上蔓延開來,就要将驚恐的村民卷入其中化作養分。突然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原來是範樂察覺到中年人的意圖立時調轉,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卻也不想見到這群無辜的凡人因他的緣故死于非命。

血霧在金光下如冰雪消融,可見這金光非同一般。

“竟然隐含一股佛力!”中年人瞪大了眼,再次仔細打量這怪異的頭骨。這頭骨雖然形狀與其他別無二致,卻不顯半分陰森,有着一種聖潔之感,這說明這頭骨生前定是一位修為高深的佛者。中年人想到這裏更加激動,顫抖的眼神幾乎将範樂盯出洞來。

“你要護着他們就護到底吧!”中年人似乎将範樂當作了那位佛者的殘存意識,馬上更換目标,以襲擊村民來牽制範樂的行動。不得不說他雖然猜錯了,但卻同樣給範樂造成了麻煩。

範樂此時尚未恢複,最怕的就是這種持久戰,一邊護着村民一邊還要與中年人周旋極大的消耗了他的力量,金色的護罩越來越小,其上的光芒也愈加淡薄。

“哈哈哈!”中年人似乎見到結果就在眼前猖狂地大笑。

砰——

一聲巨響,範樂被氣浪直接掀飛,被他護在身後的一衆村民也重重地倒飛出去,幸好有他的護罩緩沖了一下,一個個雖然都暈過去了卻沒什麽大礙,只是輕微擦傷。而處在沖擊正中央的村子則只見一片煙塵,剛才還在叫嚣的中年人連一點聲息都未傳出。

範樂咕嚕嚕滾了幾圈不敢有什麽大得動靜,因為他感覺到煙塵中散發出的恐怖氣息比之一元道尊幾人也不差了,難道是他們追過來了?

煙塵散去,半個村子已經成了一個大坑,一個披頭散發衣衫褴褛的男人倚靠在坑邊,看起來頗為悠閑,而他腳下踩着一團灰白的光團。光團不停掙紮卻怎麽也逃脫不了,男人似乎覺得煩,腳尖碾了碾,光團發出一聲慘叫消失無蹤。

“喲!小家夥,難得有緣,喝一杯怎麽樣?”男人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人頭大的酒壇,沖着範樂笑得春花燦爛,半點都看不出來幾秒鐘之前他就這樣輕描淡寫讓一個人魂飛魄散。

範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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