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程舟送完崔久回家, 回來的路上收到顧橋的消息,她說她已經到家了。

在小區門口的時候,看到有賣烤紅薯的, 聞起來又香又甜。想着家裏的饞丫頭, 程舟買了一塊大的,邊走邊低頭幫她剝紅薯上的皮。

剛出烤爐的紅薯燙地手疼, 程舟邊剝邊将手機放在嘴邊吹, 等手指不疼了再繼續剝。

從小的時候, 趙何和崔久就總說他, 這樣會把顧橋給寵壞的, 她會變成一個什麽都不會幹的廢小孩。

但程舟不在乎,他就愛寵着她。

什麽都不會幹又怎麽樣,廢小孩又怎麽樣。

他會護着她一輩子。

程舟打開樓道門,準備開門回家,翻牆過去給顧橋送烤紅薯。突然聽見對門傳過來的,江琴的尖叫聲。

然後是撲通一聲,有什麽東西倒在了地上。

他渾身的血液開始往上湧,拿出顧橋家的鑰匙打開她家門。

他一手養大的最最寵愛的女孩倒在地上, 一只手捂着肚子, 另一只手上沾滿了血, 她的頭發很亂, 小小的臉蛋煞白一片,兩行眼淚不斷從下巴上滴落下來。

她聲音嘶啞,帶着顫抖, 哭着喊他,小舟哥哥。

心先是被人用尖刀一下一下刺着,每一下都能帶起他的血肉,疼地無法呼吸。眼裏充斥着無法遏制的怒火,攥起的拳頭微微顫抖着。

憤怒和心疼至極。他走到顧橋身邊,伸出手來,輕輕将她扶了起來,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邊吹了吹,溫柔地不像話。

這份溫柔與周圍的環境和氣氛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像是暴風到來之前的平靜。

顧橋想要回房間,程舟卻拉着她坐在客廳沙發上,他蹲下來,柔聲對她說道,“先在這坐着。”

他說完,猛一個轉身,揮起拳頭往吳良心臉上砸去。

兩百五十斤重的人被揍地倒在沙發上,翻過椅背,跌在了沙發後面。

“撲通--”一聲,發出宛如地震般的聲音。

吳良心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出了血的嘴角。

“你他媽連她都敢動,是不是活膩了!”程舟攥着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聲音如天邊滾雷,回蕩在狹小的客廳裏。

明明不過是個中學生,十七歲的孩子,卻帶着霸氣淩人的強勢。整間屋子,沒一個人敢出聲。

江琴走過來,撿起地上的照片遞了過來,“小舟,這回真是橋橋的不對,你看她都幹了什麽,你就這樣護着她。”

程舟擡頭将江琴手上的照片打落在地上,看着江琴,一雙眼睛像是被冰雪凍過,冰冷地駭人,“她今天就算殺人放火了,也輪不到被你們這樣欺負!”

江琴被程舟眼裏的兇光吓到,動了動嘴唇,沒敢說話。

程舟看了顧橋一眼,女孩坐在沙發上,抱着雙腿,一雙大眼睛裏滿是迷茫和無助。

他了解她,他知她不是一個脆弱的人,能讓她變成這幅樣子的,不會是吳良心,只能是江琴。

越是親近之人背叛和不信任,帶來的傷害就越大。

程舟顫抖着手指了指顧橋,對江琴說道,“您自己看看,您摸着心口想想,從小到大,您給過橋橋什麽。她生病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您在哪裏,她小時候餓地哇哇哭的時候,您給她做過幾頓飯。”程舟的聲音擡高,帶着憤怒,“您又給過她哪怕一個笑容沒有。”

顧橋聽着程舟的話,低下頭來,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滾落在她的腳背上。

但這樣的親子關系已經維系了十幾年,哪是程舟幾句話就能改變地了的。

江琴撿起地上的妊娠化驗單,遞給程舟說道,“但這回怨不得別人,她跟外面的小混混談戀愛,懷孕了!”她的情緒有點失控,聲音漸漸顫抖起來,大聲說道,“她參加不了高考,她這輩子就都完了!”

程舟将單子撕了個粉碎,扔在地上,這個樣子的江琴,是無法溝通的。

懷孕和高考兩個詞是江琴一輩子的的心理陰影。

吳良心悄悄拿起地上的包,轉身往門口走去,想着偷偷溜走。

程舟疾步過去,一腳踢到了他的屁gu上,罵道,“滾!”

肥碩的身體沒站穩,整個人往前面倒去,砰--地一下,頭磕在了地上,吳良心摸了摸額頭,一手的血。

程舟回到沙發前,蹲下來,雙手放在顧橋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溫柔說道,“橋橋,小舟哥哥帶你去包紮一下。”

顧橋往後面縮了縮。

程舟擡手幫她将額前的頭發往後撩了撩,像哄小孩似的,“橋橋乖,我們不去醫院,就去小區門口的診所包一下,不疼。”

他知道她最怕去的地方就是醫院,診所會好一點。

顧橋點了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跟着程舟過去門口換鞋。

她的手不方便,程舟拉着張椅子過來,讓她坐在上面,幫她脫掉拖鞋,握住那雙小腳,放進鞋子裏,系上鞋帶。

出了樓道,程舟蹲下來,讓顧橋爬上他的背。

他的背很寬,她趴在上面很穩,一雙有力的大手箍住她,她從不用擔心會掉下來。

下巴擱在他頭發上,能聞到淡淡的檸檬香氣,像帶着安撫作用,她的心跟着一起平靜了下來。

顧橋抱着程舟的脖子,下臉在他頭發上蹭了蹭。小的時候,出門玩,她懶,就賴着讓他背她。後來長大了,開始發育,身體體征越來越像一個女人。他就不願意總背她了。

她再賴着他的時候,他總會說,“你重死了,背不動了。”

“小舟哥哥。”顧橋趴在程舟身上說道,“你背的動嗎?”

程舟點了點頭說道,“嗯。”

顧橋笑了笑,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輕快,“那你一直背着我好不好。”

程舟每走一步,就能感覺到背上壓過來的柔軟,他有點煩躁。但不知道是因為吳良心和江琴,還是因為她。

看他沒說話,她便也不再多問了。

到診所,醫生幫顧橋處理手上的傷口。

口子不深,也不算長,只是流的血多了點,看起來吓人而已。

消消毒,包上紗布就好了。

程舟帶着顧橋從診所出來,街上霓虹燈閃爍,各色燈光照在地面上。

顧橋走在前面,程舟跟在她身後。

她走路的時候喜歡跳地上的格子,累了便回到程舟身邊。抱着程舟的胳膊,晃了晃,“小舟哥哥,咱們去哪玩?”

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壓了過來,程舟想把手抽回來,但又怕碰到她手上的傷,不敢動,只好僵硬地任她抱着。

“你想去哪玩?”程舟側過臉去,看了看身邊的女孩。

“哪都行。”顧橋笑了笑說道,“只要小舟哥哥在身邊,就都好。”

她似乎已經恢複成了平常活潑俏皮的樣子,臉色很平靜,好像一個小時之前,那些痛徹心扉的傷害已經成了過眼煙雲。

她轉過臉去,不敢對上他的眼神,怕他看出來她心裏的難過。

程舟指了指遠處一片高檔住宅區說道,“橋橋,你想住那邊去嗎,離學校也不遠的。我會每天過去接你上下學,還跟以前一樣。”

不過不跟江琴一起住了。

顧橋搖了搖頭說道,“不想。”雖說在家裏住的不開心,但程舟指的那片地方的房價,不用想也知道有多貴了,花他的錢,那也是錢啊。

兩人走到附近的小公園裏,坐在長椅上。

顧橋蹲在上面,抱着腿。

月光灑在地上,鍍了層銀霜,程舟雙臂搭在椅背上,一雙大長腿随意交疊,擡頭看着天空。

“說吧,臉上的巴掌怎麽回事,誰打的?”他語氣聽起來很随意,帶着點懶洋洋的樣子,但誰都知道,這絕不是随便問問。

顧橋想起毛哥随身帶着刀,笑了笑對程舟說道,“哪有啊,你看錯啦,我是最近變胖了,所以臉看起來才會有點腫,你不總說說吃得多,跟個豬似的嗎。”怕掩飾的不好,又道,“臉紅啊,是因為小舟哥哥你太帥啦,你知道咱們學校多少女生喜歡你嗎……”

顧橋還想繼續說,下巴突然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捏住了。

那雙手滑到她臉上,他的大拇指腹輕輕在上面揉了揉,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語氣不耐道,“說。”

看他的樣子,她要是繼續撒謊,一準能被他從椅子上扛起來扔對面草坪上去。

顧橋低着頭說道,“就照片上的那個人。”又道,“你別去找人算賬,人家就收了我兩塊錢的保護費,沒事的。”

程舟沒再繼續問下去,他大概已經猜了出來,江琴說的跟外面的小混混談戀愛是怎麽個意思了。

他側過身,靠近顧橋,借着路燈燈光,看着她的臉,問她,“疼嗎?”

看程舟臉色越來越不好,顧橋想着要不轉移一下話題吧,于是接着剛才亂七八糟的話說道,“隔壁二班班花你知道吧,每天放學都在樓梯口偷拍你,哎,別說,她長得其實還不錯,尤其是發型好看……”

“我特麽問你話呢,疼嗎!”程舟眼裏滿是不耐,臉上寫滿煩躁,“有人找你麻煩,為什麽不告訴我,嗯?”。

顧橋只好停止了她的瞎比比,知道他真動氣了,她小聲說道,“那人不好惹,身上帶刀。”

程舟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抓住椅背,單腿抵在椅座邊緣,将顧橋圈在中間,壓迫着她問道,“你特麽什麽意思顧橋,你在看不起誰。”

溫熱燥人的氣息撲了過來,顧橋紅了臉,身體往後縮了縮。

看她往後縮,他就往前壓。她後背靠着椅背,終于退無可退。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竟然沒有像從前一樣,一有事就跑來找他出頭,她是不是跟他生疏了,是不是不再依賴他了?

竟絲毫沒有意識到此時兩人的姿勢有多愛昧撩人。

初秋的夜晚出奇地安靜,公園沒人,路燈燈光灑下來,照在他臉上,雖說表情不是很好,但五官輪廓卻異常地好看。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小舟哥哥長得好,是她見過的人裏面最好看最帥的一個。

顧橋側過臉去,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有啦,小舟哥哥你最厲害了”

沒有男孩會拒絕一個女孩誇他厲害,不管是哪方面的厲害。

他低頭瞧着眼前的女孩,月光照在她臉上,像鍍了層柔光,一雙大眼睛盛滿了水波一般清澈,夜色中帶上了幾分媚色。小巧的鼻,肉嘟嘟的纓唇,那雙唇微微動了動,像是引誘。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姓.感。

以前,他總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她,這還是第一次,覺得姓.感這個詞用在她身上,也不為過。

只要稍一低頭,他的唇便會覆上她的,他輕輕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像扇動着翅膀的蝴蝶。好聞的橙花的香氣飄進鼻腔,明明平常聞着很清新的味道,此時聞着卻充滿mei惑。

這令他有點發慌,莫名就想到了那天早晨,他翻過她家院子的牆,過去喊她吃早飯,在掀開被子的那一刻,他所看到的赤果着的她。

她已經不再是小時候的樣子了,他不能再用看小孩的眼光來看待她了,他恍惚發現,她已經長成了一個少女,一個女人。

顧橋擡眼,看見他微閉着的雙眼,他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臉上。

他的唇離她那麽近,這還是長大之後的第一次,他距離她那麽近。

長椅後面一只野貓跑了過去,打碎了這片寂靜。

像是突然被點醒了一般,程舟收回圈住顧橋的手臂,側過臉去說道,“行了,你趕緊回家吧,到家發個消息給我。”

“啥?”顧橋從椅子上起來,碰了碰程舟的額頭,莫不是發燒了,他在說什麽,他不一塊回去嗎。

“我是說,我帶你回家去。”程舟趕緊将自己的思維邏輯漏洞補好,以掩飾自己的慌亂。

顧橋笑了笑,過來挽起程舟的胳膊,“那走吧。”

程舟躲了一下,顧橋抓了個空。

“那小舟哥哥你背我回去吧,我受傷了。”顧橋說着往椅子上一條,等着他過來背她。

“背不動,太重了。”程舟邁起長腿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下回吃飯注意點,你看你胖的。”

顧橋跟上來,委屈道,“還不是你喂的。”

這個程舟無話可說。

“背我嘛,走到家裏要好遠。”顧橋又纏了上來。

“滾!”程舟煩躁地吼了她一聲,疾步往前,甩了她好幾米遠。

顧橋巴巴地跟上來。

第二天,顧橋一走進教室,就聽見有人在議論她。

她因為習慣了從後門走,那些議論她的同學根本沒看見她,繼續熱烈地讨論着。

“聽說,顧橋跟校外小混混談戀愛,還懷孕了。”

“什麽,不會吧,程舟好哥哥看她看地那麽緊,你聽哪聽來的,消息不可靠。”

“我隔壁二班的小學同學告訴我的,她說是聽再隔壁的三班說的。”

“顧橋不是那種人,人很乖巧了。”

“愛情,愛情懂嗎,就是那麽個令人瘋狂的操蛋玩意。”

……

“讓一讓啊都讓一讓,孕婦來了都讓一讓。”顧橋跑到那群人身後喊了一嗓子。

“麻痹哦,幾個月了,給我摸摸。”其中一個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同學将耳朵貼在顧橋肚子上,滿臉欣喜道,“踢我了踢我了,生命好神奇!”

“行吧,今年的奧斯卡影後就你了。”顧橋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這個女同學的肩膀。

幾個八卦的同學一看顧橋這幅俏皮樣就知道,那些流言肯定假的,誰攤上那種事還能樂觀成這樣,于是嘻嘻哈哈地散了。

程舟坐在位子上,看顧橋跟人瞎吹牛逼。

這事能是誰爆出來的,想都不用想。

他站起來,往外面走廊上去了,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只說了一句話,“證據直接交到jc局去吧。”說完挂了電話。

他向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早從一開始,顧橋在學校裏偷偷賣礦泉水被吳良心盯上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吳良心這人,除了好色,還貪財,暗地裏收了不少賄賂。

程舟叫她媽媽給吳良心送了支金筆,就是字面意義上的,24k純金定做的筆,筆杆上刻了“誨人不倦”四個更為金光閃閃的大字。只是筆帽裏頭藏了一個小小的錄音設備。

送的時候也不是偷偷摸摸,直接大張旗鼓地送到了校長辦公室。

那段時間,吳良心着實在辦公室風光了一把。

這麽好的筆,這麽馬屁的稱贊物語,按照吳良心的尿性,肯定走哪帶哪,時刻都在提醒着別人,他是一個誨人不倦的好老師。

而且是這麽值錢的筆,虛榮心也會得到滿足。

因此程舟拿到了不少吳良心收受賄賂的證據,還有一些在辦公室騷擾女學生的錄音。他這麽做,為的就是保護顧橋。

吳良心若老老實實的也就還好,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招惹了顧橋。涉案金額其實并不太大,但也足以讓他這輩子都當不成老師。

騷擾女學生是個社會敏感話題,稍微往網絡上一捅,水花激起來,被拘留是肯定的了。

果然,下午的時候,警車就開進了校園。

顧橋站在教室門口的欄杆上往辦公樓那邊看。

兩個jc押着吳良心,将他塞進了警車。

現在的jc叔叔效率可真高,她才剛被流言诽謗,這就把罪魁禍首給抓到了。但傳播這種對社會治安沒什麽影響的流言也不會被jc抓啊,還是說這個吳良心犯了其他什麽事。

程舟站在顧橋身後,一只手搭在欄杆上,眼睛看着樓下,臉上沒什麽波瀾,明明是他親手将人送進的監獄,此時卻像個旁觀者一般。

趙何走過來,一只手搭在程舟肩膀上,下巴靠了上來,“啧,舟哥不愧是幹大事的人,真·陰險狡詐。”

顧橋回過頭來,看着趙何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程舟看了一眼樓下,淡淡開口道,“沒什麽。”

趙何到顧橋身旁,伸出一只手,鄭重說道,“大佬,我們來做好朋友吧。”他可不想得罪顧橋,不然下場大概就跟樓下的吳良心似的,遲早被程舟陰地找不到媽。

顧橋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了趙何一眼,但還是伸出手來,輕輕跟他握了一下。

程舟低頭看見眼前兩只手握在一起,雖然很快就分開了,但他依然十分不爽,再看顧橋手的時候,心裏就跟突然長了顆刺似的,怎麽都不得勁。

程舟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你去洗手,用洗手液,洗三遍。”

顧橋一臉問號,好好地為什麽突然讓她去洗手,又不是飯前便後,她需要去洗手?

但看着程舟臉色似乎不太好,還是乖乖往洗手間去了。但她只打算洗一遍,順便尿個尿。

趙何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日,程舟你個潔癖,我他媽就跟橋橋握了個手,你至于嗎你,還讓人洗手洗三遍。”一下又恍然大悟,“這哪是潔癖,分明變.态啊操。我真同情橋橋,我太同情她了,注定要打一輩子嫁不出去啊這是。”

程舟沒理趙何,胳膊擱在欄杆上,往籃球場那邊看。

過了一會,趙何小聲問道,“程舟,你是不是喜歡橋橋啊?”

程舟想都沒想就答道,“那個狗啃頭啊,誰愛喜歡誰喜歡去。”

趙何切了一聲,就攤上程舟這麽的妹控哥哥,誰敢喜歡顧橋,那就是找死啊。

“哎,我說,我看你對程橙也沒像跟對橋橋似的,占有欲那麽強。程橙可還是你親妹妹呢。”趙何說道。

程舟想了一下,程橙嗎,他對程橙也很好,每天一個電話地監督她好好學習,叮囑她天冷加衣,還不許早戀。

再稍微想一想,要是程橙被男孩子追,跟人談戀愛,他也是不願意的啊。畢竟還小,學習第一。

然後程舟就釋懷了,看來他對顧橋也不是像趙何他們說的那麽變.态啊,他就是想保護她啊,就像保護程橙一樣。

所以,這有什麽問題,完全幾把地OK啊。

“那你覺得我去追程橙怎麽樣?”趙何故意問道。

程舟看了他一眼,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道“就你這樣的,肯定不行,起碼要把學習成績提到年級前十,然後最好再長高個五公分吧。現在不行,大學畢業之後再看。”

趙何奸笑道,“那算了吧,我還是去追橋橋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程舟指着他的鼻子罵道,“麻痹,你敢!”

好在趙何早有準備,撒腿就跑了,一邊對程舟比了個中指。

還說不喜歡,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這人,他是對自己有多麽地不了解。

晚自習放學,程舟把顧橋送回家之後,跟趙何崔久彙合。又叫上另外一批人,在一家KTV門口堵毛六那幫人。

顧橋那一巴掌怎麽可能白挨。

程舟怎麽可能會放過欺負顧橋的人,他一手養大的女孩,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就這麽被人扇了耳光。

這要讓他算了,比殺了他還難受。

榕市有個著名的女吳樂城,裏面全是KTV、按摩房之類的娛樂場所。裏面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打架鬥毆都是常事,去年還出過人命案子,一般正常學生聚會都不會把地點選在這。

程舟靠在KTV門口的車棚旁邊,點了根煙。

他很少抽煙,因為顧橋的鼻子很靈,一聞到他抽煙就氣得不理他,少則三天,多則一個禮拜。

程舟本來也沒什麽煙瘾,一般煩躁的時候才會抽幾口。

而且眼前的氣氛也比較适合抽煙。

崔久看了看藏在一旁的幾個大木棍子說道,“對方可是帶刀的,咱們要不換成刀?”說完看了看對面的小超市,裏面就有賣的。

趙何蹲下來,将棍子握在手上試了一下手感,起身說道,“用棍子跟刀拼,怕是要吃虧。除非對方人少”

程舟摁滅手上的煙頭,擡手扔進旁邊垃圾桶裏,說道,“不換,就用棍子,用了刀,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趙何沖程舟豎了個大拇指,“舟哥您,遵紀守法好公民,不愧是思想政治一考考滿分的人。”

“出來了,出來了。”有人指了指KTV門口。

毛六走在最前面,身邊圍着三個人。幾個人看起來都有點醉醺醺的。

“就是那個傻逼,叫人堵我的。”崔久掄了掄棍子,就等程舟發話了。

“毛哥,昨天那妞怎麽樣,追上了沒,就那個頭發跟狗啃似的小美女。”一個小喽啰說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不解風情,不過夠勁,嘿嘿,就是不知道床上是什麽樣。”毛哥一邊色眯眯對旁邊的人說話,四個人拐進了小巷子。

“給我往死裏打!”程舟說着跑過來,一棍子敲在毛六後背上。

四個小混混反應過來,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圈,每人手裏都拿着一把水果刀。

程舟撿起地上的一塊板磚往毛六身上砸去,磚頭被躲了過去,砰--地一聲,打在後面牆上,瞬間碎成好幾塊,跌落在地面上。

不難想象,這一磚頭若是砸在人身上會怎樣。

趙何扯了扯程舟的衣服,小聲提醒他道,“舟哥,冷靜點。”

明明剛才還能在車棚冷靜地對他們進行普法教育,自己卻先沖動起來了。

程舟拿着手裏的棍子,在地上點了點,猛一擡手,往毛六身上砸去。

趙何很少見到暴怒的程舟,這人一向穩重,比同齡人都要成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失去理智的,這個毛六嘴真賤,說什麽顧橋在床上的樣子,這他媽不是找死是什麽。

兩幫人很快打成一團,棍子的優勢是夠長好使力氣,刀的優勢是夠鋒利。

程舟這邊一共七個人,對方四個人。

別的人程舟不管,他就一直追着那個叫毛六的揍,一棍子打在手腕上,刀掉在地上,程舟将地上的刀子踢到一旁,再次掄起棍子砸了過去。

毛六被揍了一臉血,趴在地上起不來。

趙何過來,趕緊拉住程舟,“控制點,別真出人命了。”

程舟蹲下來,對地上的毛六說道,“再敢動她一根汗毛,你他媽就等死吧。”

說完将毛六從地上拎起來,甩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顧橋打的。

他這一生,從小到大,精心呵護着的女孩,平常磕一下碰一下都能心疼半天。

毛六被這一巴掌打地倒在地上,嘴邊滲出了血跡。他擡起頭來,看了看程舟,“你他媽到底是誰,給老子等着。”

程舟的電話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顧橋打來的,他往後退了兩步站在牆邊,接通電話。

顧橋,“小舟哥哥,我睡不着,你來陪我。”

程舟看了看已經被打趴下的毛六幾個人,說道,“我在外面,等我四十分鐘,馬上來。”

毛六趁程舟不注意,悄悄撿起地上的板磚,用鋒利的一面對準程舟,使勁朝他的頭扔了過去。

程舟摁掉電話伸手去擋,胳膊上被砸出血來。

趙何和崔久趕緊跑過來,毛六帶着人,拖着滿身的傷跑了。

程舟擺擺手道,“不用追了。”顧橋睡不着,他要趕緊回去陪她了,不然睡太晚對身體不好。

趙何說道,“毛六這人大概不會善罷甘休,咱們以後多注意點。”

崔久檢查了一下程舟的胳膊,“這人可真夠狠的,皮都給砸爛了,去包紮一下吧。”

程舟點了點頭,對一衆人說道,“今天這事,不許在橋橋面前透露半個字。今天謝謝大家了。”

散了之後,程舟背過去打了個電話,讓人給參與的每個人賬戶上都打了五千塊錢,算是醫藥費。

程舟和趙何崔久一路子回去,路過小診所的時候包紮了一下,胳膊上纏了幾圈紗布,衣服袖子放下來,倒也看不出異常。

趙何抱住程舟的肩膀,“小舟哥哥,你剛才真是吓死人家了。就沒見過你這麽瘋過,砸人跟不要命似的,有沒有考慮過,萬一給人揍死了,可是要償命的。”

程舟甩了甩胳膊,将趙何的手甩了下去,“我有分寸。”

當時他雖然在氣頭上,但一貫嚴謹的性格随時都在提醒他,避開要害,不能出人命。

不然他家橋橋怎麽辦,誰照顧?

崔久走在前面,回過頭來說道,“謝謝大家了,為了我這麽拼命。”

這麽一頓揍,估計毛六他們要安穩一段時間,不敢再在他放學的路上堵他要債了。

趙何上前來,看了崔久一眼,淡淡道,“大兄弟,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人程舟那是為了顧橋好嗎。

崔久滿臉疑惑,“什麽?”

趙何擺擺手道,“沒什麽,久妹您開心就好。”

崔久,“什麽玩意破毛病,說話說一半。”

趙何退回到程舟身旁,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欲言又止。

程舟看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趙何小聲說道,“小舟哥哥,你是不是喜歡……”

話還沒說完,就被程舟踹了一腳,趙何跑到前面,倒着走路,看着程舟說道,“我跟你港,不早點看清楚自己的內心,采取行動,要是橋橋喜歡上其他男孩,看你往哪哭去。”

崔久湊上來說道,“他看橋橋那麽緊,人橋橋就算想談戀愛都沒機會認識其他什麽男孩子,就咱們班裏的那些男的,我看沒一個配得上我們家橋橋。”說完看了程舟一眼,一股無形的殺氣投射過來,吓得他趕緊補充道,“當然,校草除外。”

趙何擡手搭在崔久肩膀上,“我看不一定,上次開班會老金不說了嗎,明天有個轉學生要過來,沒準是個男的,長得還不錯呢。”

程舟擡眼看了看趙何,疾步往前,擡手在他脖子上掐了一下,“再瞎逼逼一句,嘴給你縫上。”

趙何躲開來,啧,說都不讓人一句。

程舟回到家,從小院子翻到顧橋家。

她失眠,還在等他過去陪她。

顧橋躺在床上,聽見院子裏傳來的聲音,彎了彎唇角。

程舟開門進來,看了顧橋一眼,幫她掖了掖被角,“快睡。”說完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床頭,視線有意躲過她,看着窗外。

顧橋縮在被子裏,看了看他有點淩亂的頭發,小聲說道,“小舟哥哥,你剛才去哪了,是跟趙何他們出去玩了嗎,怎麽不帶我去。”

程舟答道,“不适合你玩的項目。”

顧橋張大嘴巴,“啊,是男人玩的那種嗎?”

程舟點了點頭,打架什麽的,當然是男人幹的事。

顧橋一氣,掀開被子就想起來。防學校裏的那些妖豔賤貨也就算了,還得防着社會上的,她真累。

程舟一看她要掀被子,上回叫她吃早飯撞見的赤果畫面又開始往腦子裏面湧,躁地不行。

他站起來,給她摁了回去,“乖,快睡。”

他一靠近,她就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他抽煙了。

他不光去玩了男人玩的項目,他還抽煙了。

她決定一個星期不理他了。就算明天是他的生日,她也不會理他的。她轉了個身,氣呼呼地睡着了。

程舟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回去洗澡睡覺。

擡眼看見她的腳伸出了被子,露在外面。這樣很容易感冒的。

程舟彎下腰,輕輕掀開被子一腳,握住,好給她塞被子裏。

她的腳很小,又柔又滑,因為露在外面,染上了幾絲涼意。

他的手溫溫熱熱的,被上面果露的涼意激了一下,心底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敲碎了,酥麻感沿着那細小的痕跡,鑽進他渾身每一個細胞。

慌亂中,他将她塞進被子裏。

明明是微冷的初秋夜晚,他額頭卻出了一層細細的汗,連呼吸都有些不穩。

程舟站在床前,看着熟睡中的女孩。柔嫩白皙的皮膚襯地那雙纓唇愈發可口,像剛從樹上摘下的紅纓桃,帶着魔力一般誘人。

他微微彎下腰,指腹覆在她唇上,輕輕摩挲着。

她微微張了張唇。

行動像是不受大腦控制一般,指尖輕輕撬開她的牙關,觸到柔軟的舌。

她輕輕動了一下,濕軟的觸感便将他整個人包住了。

一陣風從窗戶縫裏吹了進來,他慌忙收回來,逃似地翻過牆頭回到家,沖進了洗手間。

程奶奶夜起,在門上敲了敲,“怎麽大半夜的還洗澡呢。”

“小舟,開門。”

“小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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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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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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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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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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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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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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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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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