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反客為主
就像是做了一個世紀的夢一般,奈緒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昏昏沉沉地醒過來。她躺在床上,睜着一雙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發呆。這裏是什麽地方?根據她的觀察,以及鼻子裏傳來的氣味,她已意識到,這裏應該是醫院。
怎麽來的這裏?昨天發生了什麽?自己為什麽要住院?一連串的問題擺在了她的面前,她卻無力去想,這麽複雜的情況,既然自己已記不清楚,索性就不要去想了,或許開口問別人,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看看自己的床頭,小說和電影裏不總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景,女主人公醒來時,總會發現床前趴着一個身影,一個熟睡了的身影。而那個人,必定是男主人公,而他的手,一定會握着女主人公的手,緊緊的,永遠不放開。
所以說,那只是夢幻而非現實,現實便是,病房裏空無一人,窗簾緊閉,陽光透過縫隙透了進來,将屋子照得有些迷朦。床頭既沒有擺放鮮花,也沒有水果。奈緒突然恨恨地咬牙罵道:“一群沒良心的,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看我!”
看着擺放在沙發裏的書包,奈緒終于想起了昨天的情景,畫面一幕幕閃過。切原和橘杏的争吵,自己與切原的談話,醫務室裏的檢查,還有那場雨,突然下起來的漂潑大雨,以及那個站在自己身邊的,高大修長的身影。是了,她想起來了,所有人都告訴她,就是那個身影的主人,幸村精市,一球将她給打暈了。
摸了摸太陽穴上的受力點,還是有些抽痛,不過身體的其他方面,倒是沒什麽問題。奈緒擡起手,看到上面貼着的膠布,看來自己有挂過點滴,只是現在,點滴已經撤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出院了?
出院?一想到這兩個字,奈緒原本興奮的心情,就一下子冷了下來。她走到沙發邊坐下,拿出手機,卻愣愣地失神了起來。是啊,要給誰打電話,讓他(她)來接自己嗎?是父母,還是朋友?名字一個個從腦海裏閃過,卻又一個個都被劃掉了。想了半天,她竟想不出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父母是愛自己的吧,可是,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和他們聯系。每個月往家裏打一個電話,成了她與他們唯一的聯系。雖然他們也偶爾會打過來關心的電話,可是自己始終沒辦法打開心中的結,面對這麽疼愛她的父母,她卻是越來越想躲得遠遠的,仿佛多接受他們的愛多一點,也會心慌不安似的。總有一種感覺,這種愛,遲早是要消失的。就像是偷來的東西,總有一天,是要還回去的。
把握不住自己過去的人,是不是都和自己一樣,這麽沒有安全感?奈緒不願意再想父母的事情,只能打開手機,看看聯系簿裏有沒有可以拜托的人。切原、小杏、石田,甚至是秀悟的名字,都不停地閃過,然後,便是又一次地循環。真快啊,她的電話裏,翻來覆去的,只有這麽幾個名字呢。
這幾個人,應該都算是朋友吧,可是,卻沒有一個可以親近她去麻煩人家的地步。或許,是她的性格使然,在別人看來很應該的一件事情,她卻總喜歡想得複雜化了,明明感情已經夠熟了,卻依舊不好意思麻煩別人。
算了,既然找不到人接自己出院,那就索性自己出院好了。奈緒翻了翻書包,發現錢包還在,坐車回家應該沒有問題,自己的衣服也都在房裏,看來只要去跟醫生談一談就可以了。
于是,她站起身來,穿着一身病號服,走出了病房,找到了自己的主治大夫,進入他的辦公室,詢問起自己的情況來。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睡了一夜後,一切都已經安好。醫生給她做了套檢查,發現無誤後,就笑着道:“好了,你可以出院了,讓你的親友來幫你辦出院手續吧。”
“那個,我自己可以辦嗎?”奈緒輕聲問道,“他們現在沒有時間過來。”
醫生似乎見慣不慣了,是啊,每天要面對這麽多病人,總有幾個是無依無靠的。于是他點點頭,招呼一個護士過來,讓她帶奈緒去辦出院手續。
奈緒拿着手裏的錢包,跟在護士後頭,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也不知道住了這麽一晚,要多少錢,她錢包裏的錢不太多,那間單人間看起來很不錯,應該不便宜,真怕發生沒錢交費這種尴尬的事情。
出乎她意料的是,護士小姐幫她辦完手續後,不僅沒有問她收錢,反倒将一疊錢交到了她的手上。原來,早已有人幫她預交了住院費,還有一些多出來的餘額還給了她。
奈緒拿着那疊錢,有些不知所措,她發現自己生病之後,似乎遲鈍了很多,總是會有腦子轉不過彎來,一下子就卡住的情況發生。這樣的自己,真是太柔弱了,一點兒也不像她平時表現出來的堅強模樣。想到這裏,她不禁又有些慶幸,幸好沒有人來探望自己,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自己軟弱的一面了。
拿着錢包一路往病房走,奈緒想着是否要給切原打個電話,問一下他關于住院費的事情。不知怎麽的,奈緒總覺得,這不會是切原給他付的。切原的RP值,在她的心裏,一直是蠻低的。這種助人為樂的事情,總看着不像是他那種人能做出來的。想到這裏,奈緒笑了起來,帶着這股笑意,她推開了病房的門。
或許命運,就在這推門的一剎那間,永遠永遠地改變了。奈緒在推門進入的那一刻,突然發現,幽暗的房間一下子就充斥着滿室的陽光,亮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就好像進入了天堂一般,身邊的景物都變得模糊起來,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
而那個散發着光芒的,有如天使一般的人,此刻正靠在沙發上,閉着雙眼,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露出一臉安靜又溫柔的表情。
這個人,真是的那個嚴厲又高不可攀的幸村精市嗎?為什麽換下了運動服的他,竟會顯得如此親近。如果說,在推門進來的時候,發現屋子裏有人,奈緒只覺得驚奇的話,那麽現在,看到正在閉目養神的幸村時,她忽然有了一種“驚豔”的感覺。上天似乎太照顧這個男生了,讓他在擁有了出色到幾乎完美的球技後,又同時擁有如此純淨的氣質。
真是讓人感到羨慕的人啊。奈緒看着安靜的幸村,不禁有些呆住了。圍繞在他身邊的光環與贊美,似乎一直都沒有消散。不管對于誰來說,提起他似乎總是只有贊嘆聲,被如此多的寵愛包圍的人,是不是一直都非常幸福呢?
那一件淺藍色的襯衣,和他的發色很相配呢。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睑之上,緊抿的雙唇微微有些弧度,似乎在夢裏,也在微笑着。奈緒也忍不住贊嘆了起來,看他這樣的睡姿,實在覺得那就是一個聽話的孩子,美麗的,線條柔和的臉,似乎因為閉上了眼睛,而顯得不真實起來。這樣的幸村,是奈緒從來沒有見過的,以往的他,即使有着比任何人出色的臉孔,上了球場,依舊是一副王者的氣派。今天的他,真是有些不一樣呢。
可是,他就準備這麽一直睡下去了嗎?在自己的病房裏一直睡過去,不打算醒過來了嗎?奈緒的腦後出現了三條黑線,無奈地嘆了口氣,擡起手,在門上輕輕地敲了幾下。真是被他反客為主了,自己好像倒成了來拜訪的客人了。
那雙眼睛,似乎是在聽到敲門聲後,立馬就睜了開來。沒有一絲慵懶,也沒有一絲慌張,幸村就像是理所當然般地坐正了身子,看着奈緒微笑道:“護士同我說,你去做身體檢查了。醫生怎麽說?”
“哦,沒什麽問題,可以出院了。”奈緒站在門口回答他的問題,卻沒有走進去。
幸村站了起來,笑着道:“好,那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
“不用了,我已經辦好了。”奈緒想到了那些錢,張張嘴想直接問他,又有些不确定,便換了個問題,“那個,我想問一下,是誰送我到醫院來的。”
“切原、橘杏,還有我。”幸村回答得很簡潔。他走到門口,沖奈緒點點頭道:“我去外面等你,你換好衣服後,叫我吧。”說完,走了出去,還很體貼地将門給關上了。
看來這住院費是橘杏幫自己交的吧。聽完了幸村的回答後,奈緒這麽想着。于是便打算第二天見面時,将錢還給她。
快速地走到沙發邊,奈緒拿起自己的衣服,換了上去,然後将病號服疊好後,放在整理過的病床上,背起書包走了出去,跟着幸村一起走出了醫院。
在門口等車的時候,幸村背對着奈緒,卻突然說道:“切原本來想過來接你出院的,只是今天有別的學校的學生來網球社進行練習賽,他走不開。”
聽他的語氣,似乎是将切原當做自己的男朋友了。奈緒這麽想着,果然網球部裏所有的人,都有這種誤會呢。這可都是拜那個觀月初所賜了。想到觀月,奈緒又看看面前的幸村,這兩個人,都是漂亮的人呢,不過感覺起來,氣質有些不同,如果說,觀月是少年般的美麗的話,那麽幸村,無疑是少女的美麗了。
幸村忽然回過頭來,對着奈緒問道:“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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