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滿地鮮血
幸村在學校裏飛快地跑着。他的心,從來沒有這麽不安過。他向來都是冷靜的,自信地運籌帷幄着一切,就像一個掌控世界的君主。可是現在,他竟有些心浮氣燥起來。
從宿舍跑到社辦那幢大樓,有不小的距離。立海大是一所綜合性大學,占地面積廣,建築林立。在這樣的夜色裏,哪怕是像幸村這樣熟門熟路的人,也不能立馬找到大樓的所在。
借着不甚明亮的路燈,幸村終于找到了那棟樓,一把推開樓下的大門,幸村沖了進去。剛剛跑到二樓的樓梯拐角處,他就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叫聲。
幾乎是在一剎那間,幸村就聽了出來,那是奈緒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就在幾天前,她還來到自己上課的教室門口,有些為難卻很堅定地将那個裝有住院費的白信封,遞給了自己。當時她話雖不多,但每一句都讓幸村記住了。她當時笑着對自己擺手說着:“部長,那我先走了。”那個離去的背影,一直都留在幸村的腦海裏。
幸村感覺手心一陣冰涼,竟有一股冷汗從毛孔裏冒了出來。他來不及多想,直接往樓上沖去,憑感覺他知道,奈緒就在不遠處。
沖到三樓的時候,幸村意外地和一個人撞了一下。那人似乎站立不穩,整個人跌跌撞撞地撞在幸村身上,然後未發一言,就連滾帶爬地奔向樓下。幸村一個回頭,銳利的目光射向那個背影,直覺告訴他,那個人,不是個好人。
可是,他現在不能去追,因為他還不知道,奈緒的生死。幸村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外套,手臂上,有剛剛那個人撞過的痕跡留下。濕濕的,像是什麽液體,幸村奔到走廊燈下一擡手,驚見自己的手上,竟是一片血跡。
“中島!”幸村只覺得頭漲了一下,腦子裏一片空白,在三樓的走廊裏飛快地奔跑起來。他幾乎是踢開了所有教室的門,卻沒有找到奈緒的身影。于是,他匆匆往四樓奔去。終于,他的腳步,停在了四樓一間亮着燈的屋子裏。
中島奈緒,他要找的那個人,此時正跪坐在屋子中央,只留給他一個顫抖的背影。幸村沖進了屋子,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焦急地問道:“怎麽了,中島?你要不要緊?”
奈緒擡起迷離的雙眼,虛弱地望着幸村,兩片略顯幹燥的嘴唇裏,只吐出了兩個字:“部長……”然後,她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幸村眼明手快,已經接住了她。他看到,奈緒那件白色的運動衣上,布滿了點點血跡。更讓幸村震驚的是,就在同一間屋子裏,不遠處的地板上,居然還躺着一個人,看樣子是個女生,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而她的身下,正慢慢地滲出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身邊的整片地板。
幸村定住了神,仔細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發現,那個女生的腹部,似乎插着一把刀,刀柄支在了地板上,将女生的身體,微微地托起了一些,形成一個縷空的空間。幸村的眼睛,頓時睜大,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他知道,發生了異乎尋常的事情了。
就在此時,切原也沖了進來,一看到眼前的這副情景,吓得他大叫一聲,然後便沖到幸村身邊,看着滿身血跡的奈緒,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部長,這,這是怎麽,怎麽回事兒啊……”切原的聲音發着抖,顯示出內心感動的無盡的恐慌。
“不清楚,我也是剛剛到,報警吧,切原,我來叫救護車。”幸村比切原鎮定很多,雖然奈緒的衣服上滿是血跡,但他還是從她倒下的那一刻就判斷了出來,她的暈倒,驚吓多過身體上的傷。只是她的額頭,還在不停的流血,不送醫院是不現實的。
奈緒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的她,躺在醫院裏,手上吊着點滴,額頭上的傷已被處理過,貼上了紗布。只是脖子裏,還清晰地留着掐痕,怎麽也掩飾不下去。
這一次,她不再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中,睜眼一看,滿屋子都是人,除了幸村和切原之外,橘杏和琴彈也來了。橘杏的眼睛看上去紅紅的,明顯是哭過的樣子。一見到她醒過來,就直接撲了過來,抓着她那只未打點滴的右手,焦急地問道:“奈緒,你終于醒了,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奈緒沖她勉強地笑了笑,然後閉上了眼睛,想要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是一進入到黑暗裏,心裏的恐懼就如墨水滴入清水般,快速地蔓延開來,吓得她趕緊又睜開了眼,看着橘杏的臉,确定自己是安全的,這才放下心來。
“小杏,扶我起來,好不好?”奈緒想要坐起來,當着這以多人的面躺着,似乎有些尴尬。
橘杏點點頭,一旁的琴彈也過來幫忙,兩個人将奈緒給扶了起來,順便墊了個枕頭在她的背後。每一個人的心裏都在好奇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是,誰都沒有敢問。那麽可怕的事情,回憶起來,一定也是非常痛苦的。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敲響了,離門最近的切原走過去開了門,便見兩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兩個人,一個看上去極為講究,西裝筆挺,一副紳士派頭。而另一個年輕一點的,卻格外散漫,頭發亂糟糟,外套夾克灰蒙蒙的,整個人一看就是個不修分幅的家夥。
這兩個走上前來,在奈緒面前掏出了證件,然後那個年紀略大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便開口道:“請問是中島奈緒同學嗎?”
奈緒有些茫然,乖乖地點了點頭。中年男子的臉上浮現一點笑意,客氣地介紹道:“你好,在下警視廳特命組杉下右京。”
“你好,我是龜山薰。”年輕一點的随意男子也緊接着做了自我介紹。
原來這兩人是警察,看起來,他們是來調查昨天晚上發生的案情了。奈緒剛要開口,只見杉下轉過頭,沖着幸村道:“請問,是幸村精市同學嗎?昨晚是你報的警?”
幸村走上前來,點頭道:“嗯,我是幸村,昨晚是我發現的被害者,報警電話是我的同學切原赤也打的。”幸村面對警察的時候相當從容,說話有條不紊,似乎一點兒也沒被昨晚的謀殺案所驚吓到。他招呼切原過來,向杉下和龜山做了說明。
杉下滿意地點點頭,一雙精明的眼睛在幸村的身上微微打量了一番,然後便開始向奈緒詢問:“中島同學,可否請你說一下,昨晚的具體情況。”一旁的龜山已經拿出紙筆,準備做記錄了。而與案件沒有直接接觸的橘杏和琴彈,則被禮貌地請了出去。
奈緒聽到杉下的問題後,安靜地點了點頭,伸手摸到了脖子裏掐痕,那種離死亡如此接受的窒息感,瞬間就湧了上來。但一想到警察就在房間裏,這也讓她冷靜了下來,開始慢慢地敘述昨晚的一切。
在觀月的辦公室門上的磨砂玻璃被打破的一剎那,奈緒整個人的神經都緊張到了極點。她看着那只男人的手伸進了破洞裏,聽着門鎖被打開的“喀嚓”聲,然後想也沒想,在那個人進來的一剎那,便舉起網球拍,沖他的頭上狠狠地砸了下去。就是這一關鍵的一砸,将那人砸得有些暈頭轉向,也為後來奈緒的逃命,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只是這一砸,并沒有砸暈那個人。對方沖進辦公室來,在黑暗中似乎很适應,一把扯住了奈緒的衣領,伸手就來掐她的脖子。一切的發生都是如此之快,快得讓奈緒完全反應不過來。
“當時,他掐着我的脖子,我只覺得呼吸困難,在掙紮間,我們兩個都摔倒了,好像推倒了桌上的東西。我被他壓在地上,想要呼救,可是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後來,我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到了一樣東西,長長的細細的,為了自保,就往那個人的身上紮去。我記得,我似乎紮到了他的臉,因為我聽見他大叫了一聲,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明顯松了一下。”
龜山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透明的證物袋,将它往奈緒面前一放,提醒道:“你看一下,你當時拿的,是不是這個?”
證物袋裏,是一支細長的圓珠筆,那上面還沾滿了血跡,透出暗紅色的光澤。奈緒仔細看了一下,不确定地說道:“我不是很肯定,當時屋子裏一片漆黑,我是随手抓的東西。不過感覺上跟這個很像,應該是一支筆。那上面,是罪犯的血嗎?”
“目前還不能确定,不過看起來,你似乎紮到了罪犯的眼睛。”杉下解釋道。
眼睛?難怪那個人,當時會發出這麽凄慘的叫聲,自己是不是,将他的眼睛給戳瞎了?奈緒一面想着,一面繼續講述。因為這一戳,那個人明顯吃痛,于是松開了手。奈緒就是趁着這個時候推開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她并沒有成功地逃出去,因為那個人,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一記蠻力将她給拉了回來。
正是這一拉,讓奈緒往下跌了下去,額頭正好撞到了桌角。當時的她,只覺得一陣劇痛,然後便眼冒金星,整個人大約失去了幾秒的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杉下和龜山這一對活寶,被我請出來友情客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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