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五人經過這番試心考驗之後,倒是有了各自的心思。

在路上行了幾日,幾人來到一處仙草遍地、白鶴入雲的人間仙境。

陳唐唐騎在馬上,四處看了看,遲疑了一會兒,問道:“徒兒們可識得路?”

八戒溫聲問:“師父怎麽了?是咱們走錯路了嗎?”

孫行者道:“不能吧。”

陳唐唐摸了摸下巴:“為師确實有此懷疑。”

師父不會無端端這麽說,想來必有其道理,幾個徒弟四處望了望,心想要不要找個人家好好問問。

陳唐唐道:“看這周圍景致像極了仙家府邸,莫不是咱們已經到了西天?嗯,想必是不小心迷了路,抄了近道,來的快了些。”

孫行者無奈:“那這也忒快了,抄近道抄出十萬八千裏遠?”

八戒一揮扇子,想要敲孫行者的頭,卻被他敏捷地躲開了。

八戒眨了眨眼睛,無辜笑着:“大師兄怎麽跟師父說話呢?師父說的都是對的,師父說咱們走錯了路,咱們就是走錯了路,不過,這裏顯然不是西天取經處,既然走錯了路,那不如換個方向重新走?”

悟淨扛着寶杖,目不轉睛盯着陳唐唐:“我都聽師父的。”

八戒微笑:“好,我們掉頭吧。”

孫行者冷冷道:“馬屁精。”

八戒笑眯眯道:“大師兄此言差矣,我拍馬屁我快樂,師父也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他“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遮住半張臉,只留下一雙桃花美眸,朝着孫行者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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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行者冷着臉:“你這是在跟我挑釁?”

兩人争吵着,悟淨已經麻利地牽着馬換了個方向,奔着北方去了。

幾人又行了一段路,卻發現還是來到了這處,地上的腳印和馬蹄無不昭示着他們一直在周圍打轉,似乎迷了路。

“這裏也沒霧氣,也沒瘴氣,怎麽就會迷蹤?”八戒沉下心,仔細思量。

孫行者掏出金箍棒,雙眸亮的驚人:“怕什麽,大不了我将這片林子全都推平,看還敢施展這樣的調蟲小計!”

八戒點頭:“也無不可。”

悟淨将包袱背在身上,抽出寶杖,一副準備好的架勢。

陳唐唐:“……”

你們能不能不要在做這麽恐怖的事情時,達成統一意見啊!

“徒兒們,為師覺得還用不着如此大動幹戈。”

孫行者歪了歪頭,活動了一下脖子:“師父是不知道,這些神仙就是欠揍,以前還看不起我,被我揍了一頓就全好了,知道要口稱大聖了。”

“為師覺得……”

“師父。”八戒笑盈盈地看着她,一根淨白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峰上,柔聲道:“交給我們就好。”

悟淨也跟着沉沉應了一聲。

陳唐唐無話可說。

她小心地在馬上活動了一下屁股,敖烈立刻“嗷”了一聲,羞怯道:“師父……饒了我吧。”

為師我坐的也是戰戰兢兢啊。

她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幾個徒弟都連忙伸手去扶她。

幾只或熱或涼的手握住她的胳膊,有的溫柔,有的神經質地抓緊。

陳唐唐笑了笑:“為師沒事。”

孫行者猛地轉過身,盯着樹叢,厲聲喝道:“誰!滾出來!”

悟淨握緊寶杖護在陳唐唐身前,八戒也凝神望去。

只見樹叢微微動了兩下,而後朝兩邊分開,一個頭戴九陽巾,腳蹬草履的道士走了出來,他身上道袍破舊,手中的麈尾也有掉毛的趨勢。

即便衣着寒酸,這個道士卻滿臉高冷,身姿卓然,頗有一種不容于世的傲氣,他一揮麈尾,掉下的麈尾毛在空中飄來飄去,還飄到了他的鼻子上。

“阿嚏——咳咳!”

不好,這個逼沒裝好。

孫行者聲音冷淡,毫不客氣道:“你這牛鼻子老道跑到我們面前做什麽?掉毛來的?”

那個道士被他這般搶白,卻不羞不惱,只是對陳唐唐:“貧道稽首了。”

陳唐唐忙道:“失瞻,失瞻,貧僧徒弟失禮了。”

那道士冷淡道:“無妨,不知你們為何會在此處打轉?”

陳唐唐擡起頭,只見他面貌清冷,言談間也恍若無心無情。

真人不露相,想必是個厲害的。

陳唐唐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孫行者卻皺着眉道:“你鬼鬼祟祟趴在草叢裏偷窺我們,又是何意?”

“偷窺?”道士一擺麈尾,又飄落了幾根毛,“長老怕是誤會了。”

“呵,誤會?”孫行者扒開草叢,卻見一道向下的斜坡,方才這個道士應該就是從這裏上來的。

八戒輕聲道:“喲,尴尬了吧。”

孫行者臉色更冷:“你這呆子懂什麽,我有一雙火眼金睛,若真的有坡我會看不到?就怕是他搞的鬼!”

八戒以扇掩口,低聲問:“那你可看出他是什麽了?”

孫行者眯着眼睛朝那人看去,那道士卻一拂麈尾,他的眼睛頓時像被蟄了一口似的,看不清亮了。

孫行者咬着牙道:“不是什麽好的。”

八戒沉着眼睛,盯着正與那道士寒暄的師父,慢悠悠道:“別着急,且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麽。”

兩人回頭,就見那道士還在跟他們的師父攀近乎。

陳唐唐似乎被他所說的什麽逗笑,唇角向上勾了勾。

陽光下,她嘴角邊細小的絨毛似乎染上了金色。

孫行者啐道:“那牛鼻子老道一看就不安好心,看我這一棒将他打回原形。”

八戒笑了笑,眼光下的雙眸卻像是雪水中的黑色鵝卵石,他輕聲道:“你先出手,師父反而會責怪你,不如我們施個計策,讓他的狼子野心顯露出來。”

孫行者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師弟,你可還真是一肚子的壞水,怪不得人都說鳳頭、豬肚、豹尾呢。”

喂!這三個詞不是這麽用的吧!

八戒笑了笑:“多謝大師兄的誇獎。”

孫行者扭過頭:“沒誇你。”

兩人重新走近,只見悟淨像座塔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師父身邊,一門心思望着師父,視線沒有分給旁人一絲半點。

陳唐唐對那道士道:“那就叨擾了。”

哎,等等,你們說好了什麽!

孫行者冷聲開腔:“師父,你們說好什麽了?”

陳唐唐道:“道長的觀宇就在附近,邀我們上門坐坐,阿彌陀佛,道長着實好心。”

是師父你太容易信人了吧!

孫行者拿懷疑的目光掃視着那個道士。

道士拈着麈尾,一臉淡漠,甚至在眼風掃過他們時還帶着些許的傲慢,唯有面對陳唐唐時,語氣才稍稍和藹。

在這幾個徒弟的眼中,這位滿袖清風、一身傲骨的正經道士像極了對他們師父虎視眈眈的野狼,而他們的師父就是那只善良柔軟、毫無防備之心,又毫無反抗之力的美味羔羊。

為了讓師父識清這人的狼子野心,幾個徒弟一咬牙,一跺腳。

——去就去!

幾人走在去觀宇的路上,孫行者埋怨悟淨:“你不是挺橫的嘛,就這麽讓他把咱們師父帶跑了?”

悟淨像是被羔羊馴服的猛獸,眼神溫馴地看着走在前方的師父,低聲道:“師父願意。”

他頓了頓又道:“只要師父願意,我就願意。”

悟淨握緊了手中的寶杖:“若是遇到了危險,打出來便是。”

說着,他眼中劃過一道煞氣。

孫行者點頭。

對,什麽都比不上師父高興,實在不行,到時候鬧一場,打一場又能如何?

孫行者邊想着邊撸了撸袖子。

敖烈因為有外人在眼前,不能變成人形,師父還不肯騎他,只能氣得幹瞪眼。

不知道為何,有了這位道士帶路後,幾人反而很輕易地便找到了這座觀宇。

孫行者回頭看了看,發現這裏他們剛剛有經過,可那時誰都沒有發現這裏有座觀宇,想必是被人施了術法隐蔽起來。

道路越行越是幽靜,竹徑花道窄窄一條,很難讓人通過。

道士停住腳,一揮麈尾,口中道:“抱歉,這裏路太窄,要一個個通過,而長老的馬怕是進不去了。”

“這種牲畜未開靈智,若是随意排洩倒是污了這處福地。”

敖烈:“……”

污蔑!你這是空口白牙地污蔑!

師父,你可千萬不要信他啊。

敖烈眨巴眨巴眼睛,用頭拱了拱陳唐唐的肩膀。

陳唐唐無奈地撫摸着他的大馬頭。

道士目光一凝,又道:“方丈若是将這匹馬放在這裏也不必憂心,這周圍有些野馬,也好與它做個伴,一會兒我再讓童子來喂些飼料。”

敖烈都快要哭了。

師父,他欺負馬!

道士一揮麈尾,遠處的林木裏正好蹿出了兩匹小母馬。

“道長說的有道理。”陳唐唐被說服了。

敖烈懵了。

不,師父,不要放棄我啊,我要跟師父在一起。

孫行者湊近敖烈耳朵旁,低聲道:“稍晚一些,你自己偷偷過來不就好了。”

也是哦。

敖烈哭唧唧地看着師父、師兄們離自己而去。

五人往前行了一段距離,看見一塊石碑,上面寫着“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十個大字。

遠處的樓臺寶殿都仿佛在白雲端,仙鶴一聲鳴,霞光似從雲中落。

陳唐唐感慨道:“果真福地,果然洞天。”

道士聽了她這番誇贊,眉梢眼角都透露出滿足之意:“這裏便是萬壽山,五莊觀,觀中只供天地。”

他傲然擡了擡下巴,甩了甩快禿了的麈尾。

他以為她會接着問為何會只供“天地”,甚至連低調裝逼的說法都早已想好,誰料,她竟一扭頭,盯着臺階上一只肥美而優雅的仙鶴發呆。

道士:“……”

徒弟們暗暗發笑,幸好他們早就習慣了。

幾人走近些,那只昂着頭,頗有些傲慢仙鶴也不怕人地踱了過來。

陳唐唐搓了一下手,飛快地摸了一把仙鶴肥美圓潤的胸脯。

羽毛光滑整潔,手感溫熱綿軟。

陳唐唐一臉滿足。

那只傲慢的仙鶴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又往她身邊靠了靠,伸出纖長的脖頸,纏着陳唐唐的腿。

陳唐唐蹲下身,用右手将它從上到下撫摸了一遍。

仙鶴簡直成了一只廢仙鶴,像是化了一般軟綿綿地搭在她的手臂上。

陳唐唐又揉了一把它的胸脯。

那個道士淡淡道:“長老似乎很喜歡我觀裏的仙鶴?不如我送長老一只如何?”

遠遠聽了一耳朵的敖烈忍不住叫了一嗓子。

不要啊,他好不容易将那只貓偷偷丢到觀音的雲上,這難道又要多一只仙鶴?

師父不需要別的,有毛的動物只要有他一個就夠了!

陳唐唐收回了手,低聲道:“多謝道長好意,不過請恕貧僧不能接受,畢竟這一路艱險,何必讓它跟着貧僧受苦呢?就是我這幾個徒兒,貧僧都覺得對不起他們了。”

幾個徒弟心裏一暖,眼中更加柔軟了。

道長點頭微笑:“長老果然內心綿軟,同以前一樣。”

“以前?”陳唐唐目露不解。

道長重新擺出傲而冷的神色,不再多言。

幾人進了門,發現地面幹淨,似乎剛剛被人灑掃過。

這時,有兩個童子跑了過來,兩人長相一樣,一樣的“骨清神爽”,一樣的容貌妍麗。

道士朝他們微微颔首:“清風,明月,觀裏來客人了。”

一個“咦”了一聲,口中道:“可是,師……”

話未說完,就被另一個童子拐了一胳膊。

另一個童子露出笑顏:“明月曉得了。”

清風也點點頭。

道士邀請陳唐唐去廳內就坐,兩人離開後,清風和明月便彼此使了個眼色。

八戒眼尖地看到這一幕,便故意放慢了腳步,拐到一處角落,化作了石頭,屏息聽着兩人言談。

“師父不是拿着大天尊的簡帖走了嗎?怎麽回來了?還變化了一個形貌?”

“不知道啊,難道是看到好苗子要收徒?”

“可那不是個和尚嗎?”

兩人嘀嘀咕咕,也沒有讨論出個因果。

八戒正要撤退,明月卻恍然道:“我記起來了。”

“記起什麽?”

明月壓低了聲音:“你還記不記得師父常常提起的一位……就是蘭盆會上,親手為咱們師父傳茶那位。”

清風也終于想了起來:“啊,我記得,我記得,師父回來還念叨好久呢,似乎想要跟人搭話,卻陰差陽錯地總也不成功,回來時一直在念叨此事,直到百年前才不說了。”

明月若有所思:“百年前……豈不是如來佛第二個徒弟去凡間那時,啊,是那個和尚!”

兩人總算對上了號,卻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清風和明月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一模一樣的複雜神色,齊齊嘆了口氣。

清風:“師父這下該得償所願了。”

明月:“師父這回可了卻心願了。”

八戒頭一回聽到這樣的故事,也才知道自己的師父竟然有這樣的背景,他重新變成人形,輕移腳步,溜了回去。

他轉過雕花窗,邁進廳中,就聽師父問:“道長可是此觀的主人?”

那道士捋着麈尾,卻不小心抓了一手的毛,口中道:“非也,此觀的主人乃是鎮元大仙,你可還記得?”

陳唐唐一臉迷惘:“貧僧不知。”

道士吹了一下手裏掉的毛,又撣了撣衣服,這才正襟危坐道:“要提起此人,就要從殿中供的‘天地’二字開始說起,長老可知為何旁的觀裏供養三清、四帝,這裏卻不供?”

陳唐唐虛心求教:“貧僧不知。”

道士繼續道:“此觀的主人道號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三清是他朋友,四帝是他的故人,他在仙界的地位可不一般。”

八戒翻了個白眼。

你臉皮真厚,有這麽吹噓自己的嗎?

孫行者嗤笑一聲,直截了當道:“這麽厲害?我可從未聽過。”

道士淡淡瞥了他一眼,容顏愈冷,神情愈傲,簡簡單單“哦”了一聲。

他這冷冰冰的一聲,卻像是水潑進了油鍋裏,孫行者“騰”的一下就要“炸鍋”!

清風和明月正端着香茶前來,聽到孫行者的話立刻就與他争辯起來。

“你這黃毛好生無禮!”

“對,你孤陋寡聞不知鎮元大仙的名號,竟然還想要在此撒潑?”

道士端起香茶輕輕吹了吹,慢悠悠抿了一口。

孫行者冷笑一聲,剛想反駁,只聽一聲——

“阿彌陀佛,徒兒勿要失禮。”

孫行者便住了嘴,不再說話。

清風、明月的臉上露出同樣的親切笑容:“還是長老講道理。”

兩人将最後一杯香茶奉給了陳唐唐。

陳唐唐卻推開那盞香茶。

道士朝前探了探身子:“長老不喜歡?”

陳唐唐面露慚愧:“徒弟陪貧僧勞累了一路,都沒有喝上一口水,我這個無能的師父若是喝了,心中會有不安。”

八戒微笑道:“我們不渴,師父先喝吧。”

悟淨:“嗯。”

孫行者冷冷瞥了一眼故意差別對待的兩個童子:“師父不必憂心,你的徒兒都是有本事的,不會弄不到一盞茶,也不至于在一杯茶上難為誰。”

清風:“你這金毛着實無禮,我們就是不喜歡你,不給你奉茶怎麽了?”

明月去看師父的臉色,見師父颔首,才道:“好吧好吧,都是我們的錯,你們跟我來,我給你們倒茶。”

八戒笑容淺淺:“那還是算了,師父一人在此,我們都不放心。”

明月、清風同時無語。

難道我們師父還能把你師父吃了嗎?

哎?唔……為什麽會有點心虛,師父應該不會這麽做的吧?

道士的臉更冷了。

清風、明月抖了一下。

道士道:“你們去準備些素果。”

清風茫然:“可是,除了院子裏那棵老祖宗,咱們觀裏哪還有素果?”

明月一個激靈:“難道……”

道士“嗯”了一聲。

清風和明月羨慕地盯着陳唐唐,異口同聲道:“師父對客人可真好。”

孫行者三人頓生警惕。

難道那素果有什麽講究?

道士微微垂眸,冰冷悄然而化,傲慢欣然低首。

所有人中唯有陳唐唐是滿心滿臉的茫然。

哎?這是發生了什麽嗎?為何大家都變得怪怪的?

“既然是去準備素果,我可否跟去看看?”八戒笑着問。

清風、明月一臉嫌棄,探尋地望向道士。

道士颔首。

明月道:“那你們都來吧,只是不要亂碰。”

八戒遞給孫行者一個眼色,跟着他們出去了。

孫行者也突然想到了什麽,拉着悟淨也出去了,不過,他們兩人只是悄然蹲在了窗根底下。

道士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小動作,可也只是瞥了一眼,沒有阻止,也不屑阻止。

他摸着麈尾,低聲道:“你莫怪那兩個童子,他們被觀主慣壞了。”

陳唐唐道:“他們還小。”

道士一本正經地颔首:“的确,才一千來歲,确實太小了。”

陳唐唐:“……”

貧僧能否收回方才那句話?

都一千來歲的老妖怪了,居然還來欺負貧僧的徒弟,真以為貧僧不會報複嗎?

阿彌陀佛,佛也會發怒的好嘛!

道士揪着麈尾上寥寥無幾的毛,悄悄問:“長老對……對……”

陳唐唐板着臉:“什麽?”

“對此間的鎮元大仙怎麽看?”

他一個用力,不小心将麈尾上的毛全都拔了下來,這下子,那麈尾真成禿毛杆子了。

“貧僧……”

他屏息。

“可是,貧僧……”

他忙道:“方丈盡可直言,大仙是不會怪罪你的。”

陳唐唐滿臉無辜,無奈道:“貧僧不知道啊,又沒見過,也沒耳聞,怎麽知道他如何呢?”

過了會兒,陳唐唐補充道:“想來徒弟什麽樣,師父便是什麽樣吧……貧僧都不甚在意。”

道士:“……”

陳唐唐突然支楞起耳朵,茫然問:“咦?貧僧似乎聽到什麽碎掉的聲音。”

道士:“是啊。”

陳唐唐看向他,只覺得他整個人像是被冰住了一樣,連頭發都開始變白了。

道士輕聲喃喃:“大概……是某個人心碎了吧。”

他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假道士真大仙:心好累,感覺再也不會愛了。

陳唐唐:哎?無意間似乎替徒弟們報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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