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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藥師緊緊攥吅住葉管家送來的那張白紙,葉孤城只見到上面寫着幾個字卻不知道是什麽,他也無意打探師父的隐私。黃藥師嚯的起身遠去,甚至沒告訴葉孤城只字片語。
院中只剩下一把空了的椅子和一個沒有停手練劍的劍客。
黃藥師進門就見到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和尚,他還是那樣神姿高徹,面容姣好,氣質超然。黃藥師握着紙張先開了口:“你寫那幾個字給我究竟何意?”他的語氣已有些疾言厲色。
“慕君為人與君好。黃島主可記得曾在東海桃花島打撈上來的天楓十四郎?我是他的兒子,你是我的恩吅人。”無花【玄淨】道。有仇必報,有恩必還,你不能阻攔我盡孝,報答恩吅人。黃島主救了無花父子的時候,無花還年幼,而當時的黃島主也只是個少年郎。
天楓十四郎帶着無花兄弟兩人來中原尋找他們的母親石觀音,然而卻遇上海上風暴,差點船毀人亡,幸好被當時出海遠游的東邪所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何況是全家的救命之恩。生父留給他的遺言裏也提到了黃島主。
黃藥師恍然,他不重正邪卻重孝子。停頓片刻蹙眉道:“那你為何給我這張紙條?”無花【玄淨】笑道:“九陰真經嗎?當年王重陽前輩曾說,「華山論劍」勝者為「天下第一高手」,并可擁有《九陰真經》。黃島主為何參加華山論劍呢?”
黃藥師知道他所言不假,無花本就聰明。
無花見黃藥師平靜下來才繼續道:“我知道焚文的總綱在哪兒。九陰真經的著書者黃裳因校對《道藏》而悟通武學義理,我想那《道藏》上面也許有線索。佛經有很大一部分是梵文所著,無花略知一二,我相信我能幫到黃島主。”
若不是寫上執念所在的九陰真經,黃藥師怎肯見無花。
楚留香曾經說,無花此人即使不去引誘人,也有人願意飛蛾撲火。更何況他蓄意設計呢?
黃藥師發現,名叫無花的少年僧人,不但是真正的七絕妙僧,才高而聰慧,而且很合自己的脾氣,與他讨論典籍武學總能對答如流還時時給自己啓發,若是可以,恨不能收之為徒,只可惜他是少林和尚。
燈火下的無花【玄淨】側臉也讓人心弛神蕩,曲線優美的下颚,脖頸,微敞開的僧衣裏露出的白吅皙鎖骨和肌膚,在暈黃的燈光下泛着一層誘人的光澤,古代叫秀吅色可餐,現代叫根本把持不住。
纖長的手指握筆描畫,恨不能身代畫筆被那神仙般的妙人握于手中描摹丹青。無花【玄淨】回身見東邪的注意力都在畫紙上便笑問:“桃林下吹吅簫的人,可是潇灑俊逸的桃花仙人。”他輕笑着看向黃藥師,東邪黃藥師也雅擅丹青,怎會看不出畫中仙是誰呢?
黃藥師輕咳有些不自在被人這麽誇贊,向來人都說他是東邪,老邪,卻和仙人扯不上半點關系。竟然被一個小輩調笑了,黃藥師瞪了無花【玄淨】一樣,卻沒有說什麽。
然而事後他卻把那副桃林仙挂在了房吅中,用絹帛綠竹裱了起來。時時刻刻都能在房吅中看到這幅畫,越看越覺得畫技不錯,描繪傳神。
子時三刻卻見無花拎着一壺酒進來。他扒吅開塞子便香氣撲鼻,聞香知酒美,那醇厚的香味一進鼻子便知是好酒。黃藥師詫異道:“你喝酒?你不是和尚嗎?”無花【玄淨】道:“東邪黃藥師也是講究規矩的人?”兩人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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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曾和楚留香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但事實上喝酒不是他擅長的,釀酒煮茶才是他擅長的。江湖豪客總是會須一飲三百杯,甚者抱着酒壇也喝。但兩人既有江湖豪氣更有文士風度,自然不會姿勢狼狽。
醉眼朦胧的東邪看着對面雙頰染霞光的無花【玄淨】竟有片刻的愣神和癡迷,此花開盡更無花,原來是花之隐逸者【菊吅花】。
趁着酒性,黃藥師捉住無花【玄淨】的手沒有放開。他笑道:“妙僧無花你果然是個妙人,哈哈哈……”無花【玄淨】的身上只有一點清淡的檀香,不知道是不是他手腕上和脖頸上的檀香佛珠的香氣,聞着卻讓人安心舒适。
後半夜黃藥師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一高興就忍不住多喝了點,卻感到有絲織錦帕拂過他的臉,似要将汗珠和酒漬都搽幹淨。察覺到對方的并無惡意,他就懶得睜眼,直到溫溫熱熱的軟吅肉蓋上他的嘴唇,很像今晚無花做的白魚汁唇,還帶着清甜的汁水。
無花【玄淨】把自己整理幹淨就對上葉管家那雙透着精明的眼睛,管家拿着幾樣物什似乎是來收拾的。葉管家沉聲道:“大師可要回房休息?”無花【玄淨】笑道:“多謝。”多謝管家的識時務,不打算告發他。
偶爾偷吅香竊玉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頭痛欲裂的東邪推開房門就看到不請自來的無花【玄淨】。他正拿着一張曲譜道:“偶然發現了這張曲譜,想到黃島主也和我一樣愛好音律。不如你我琴簫合奏一曲如何?”
人生一大幸事便是得一知己,這自然再好不過。
飛仙島邊,一青一白兩道人影在碧波浩渺的浪花聲裏琴簫合奏,而一旁的正是練劍的白雲城主。無花【玄淨】的琴音有着一種洗盡鉛華,超脫凡塵的精妙,直如仙音袅袅,便和他的人一樣妙不可言。
飛仙島上的生活充實而歡樂,黃藥師覺得此生再沒有比這更快樂的時候。一邊鑽研古籍研究武學一邊暢談無忌,偶爾吹吅簫彈琴,品茶喝酒。
乘一葉扁舟,駕船出海,邀游天下。只在船中對飲,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當年曹操這首短歌行裏夾帶着的詩經子衿果然是一語雙關的妙語。可以當面表白心意卻又可以不露痕跡地作另一番解釋。
無花【玄淨】握着酒杯,坐于舟上笑道:“曾經有一只狐貍,他愛上了一只花妖,每日每夜在他門前徘徊不肯離去。花妖怒而趕走了狐貍,認為他狡詐狠毒,必定心懷叵測。那一年大旱,河裏天上沒有一滴水。花妖又看見了狐貍,想用藤蔓把他趕走,狐貍卻哭了,眼淚一滴滴掉在了花妖紮根的泥裏。”
黃藥師道:“後來呢?”無花【玄淨】笑道:“沒有後來。因為花妖不知狐貍愛他。”他定定地看着黃藥師,仿佛想從他身上找到答案。說不清是原主幼年記憶的影響還是自己本身就喜歡他的影響,他也懶得去計較。只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
黃藥師看着無花灼灼的目光似有所悟,無花【玄淨】繼續道:“我還有一事要告訴你,九陰真經的梵文就在……”
一個大浪打過來,船身劇烈地晃動,浪頭似要把船打翻,船身也已經開始進水。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完全是在一片茫茫大海中,難道他們今日要死在這裏了嗎?
晃動中,無花【玄淨】和黃藥師手指緊扣,眼見着就要屍沉大海,喂了海魚,無花【玄淨】終于大着膽子做了一件長久以來想做的事。
巨浪翻騰,海上的天色沉得可怕。黃藥師只覺得一具溫熱的身體壓了過來,把他抱了滿懷。無花【玄淨】的神色似哭似笑:“藥師,我這輩子還沒嘗過魚吅水之歡,你抱我可好?”
黃藥師目瞪口呆,條件反射地道:“你是和尚!”無花【玄淨】道:“我并不是一個守規矩的和尚,而你也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你曾經說無需管那狗屁的世俗禮教規矩,難道都是假的?師父不可以和徒弟在一起,何來的神雕俠侶。還是你想讓我一直常伴青燈古佛?你救過我的命,我把自己償還你,不可?再說,我們就要死了,難道還不許我放縱一次?”
黃藥師沉默了,他平生最是讨厭那些規矩,現在卻拿規矩壓人,的确可笑。黑沉的天色裏,不時有閃電劃過,無花的臉在這天色中,乍青乍白,帶着希冀又透着傲氣倔強。
海水打濕了他大半的身體,黃藥師抱着無花【玄淨】,輕聲道:“但願你別後悔。”雲層翻滾,天色暗沉,巨浪滔天,船只在海上風暴裏搖搖欲墜。
冷風乍起,唯一溫熱的是擁抱的兩人,貼近的是彼此的心。
玄淨此刻比吃了一罐蜜糖還要甜,當年他曾經在微博上用匿名小號評論主題#假如給你一個機會和男神戀愛#,他只記得當時的評論是,跪舔一萬年不改變!現在不但舔吅了還吃了,也沒跪下的樣子。如果古代有微博,一定要曬圖讓那群腦殘粉圈子的人羨慕嫉妒恨。男神就在面前根本把持不住,他矜持了那麽久才獸性大發,簡直是忍者神龜中的戰鬥龜【喂】。總之,人生圓滿了!
說起來那只被他丢了舍身訣的萬花谷癡吅漢花哥也不知道怎樣了?也許以為他A了大師號不玩了吧。
等待雲收雨歇,風平浪靜之後,睜眼的無花【玄淨】發現他們被海浪帶到了一座孤島上,現在兩人都是赤身,外面只有黃藥師的外衣遮着。
但願這座島上有柴火,不然好不容易在風暴中存活下來,今晚他們不會因為缺水缺糧而死,而是被夜晚降下來的晝夜溫差加上一身的濕衣服病死凍死。
————————————
作者還是改了設定,黃藥師沒有娶妻生女,他想要九陰真經也找過王重陽的師弟周伯通。沒錯啊,無花是菊吅花,吳菊軒嘛。所以,古老給了他孤潔高傲的性子。突然覺得采菊東籬下在耽美中略邪惡,打住。
玄淨既是無花也不是無花,所以,他肯定和無花是不一樣的。沒辦法,老邪不是一個會引誘人的,所以只好讓玄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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