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原來是留戀啊

自從史塔克從阿富汗死裏逃生回來之後,他就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兩件事情上面：開發一種人形作戰盔甲,還有就是……尋找艾琳的消息。

前面那一件事，只要他努力，每天就都能夠看到進展。之前被恐怖分子關押在山洞中的時候,他就是靠着一個簡易的盔甲,才從阿富汗逃了出來,但卻也不是毫無犧牲——那個為他治病，救了他性命的醫生伊森為了掩護他,被敵人用亂槍掃射而死了。正是這件事,讓史塔克的心裏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他發現自己湧來牟利而生産出來的槍支彈藥是那麽的恐怖,所以才一心想要帶領企業改變。

但是後一件事，卻是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得到回報的。

艾琳已經失蹤了五個多月，警方只能按照流程宣布她已經死亡，但對于她死亡的原因卻一直沒有辦法定性。沒有艾琳陪伴在身邊照顧史塔克的起居，他的生活便漸漸變得淩亂起來：房間裏盡是他胡亂丢棄的廢紙和衣物，卧室裏淩亂不堪，甚至連床都被亂七八糟的東西淹沒了，整個別墅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垃圾儲存站。

但是不得不說，身為史塔克新上任的秘書，小辣椒還是非常稱職的。她不僅負責安排史塔克的工作日志，還主動地承擔下了為他清理別墅的工作。

這天，她帶着拟定好的下個月工作計劃表，來到別墅去找史塔克。剛一進門就不由被客廳裏那淩亂的景象給吓了一跳，天啊，三天前她才來這裏幫他收拾過一次的啊！怎麽現在全部都恢複原樣了？

她不由嘆了口氣，徑直走到地下工作室打開了玻璃門，只見史塔克正躺在一堆廢舊的圖紙上呼呼大睡，他的身體都快要被圖紙淹沒了。

小辣椒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重新跑上去給他泡了一杯咖啡，這才回來推了推史塔克的肩膀：“您該醒一醒了。”

“艾琳……”史塔克在睡夢中呢喃的喊了一聲，卻沒有醒。小辣椒只好加重力道又推了他兩把，對方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霧眼朦胧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合上了眼睛：“我記得我把你開除了。”

小辣椒蹲□，一邊替他整理淩亂散落的圖紙，一邊說：“是的，但後來史丹先生又将我聘任回來了，他認為，現在您的身邊必須得有個人照顧。”

史塔克捂着臉嗤笑一聲：“我不需要誰照顧。”

并不聽他逞強的辯解，小辣椒只是繼續收拾着手中的圖紙：“您可以先把咖啡喝了，醒一醒神。”

“嘿，沒聽見我說話嗎？我說了，我不需要誰照顧！”史塔克忽然一個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指了指門口的方向，“你出去。”

小辣椒也不因他暴躁的态度而生氣，只是苦口婆心的勸道：“需不需要人照顧，不是您自己說了算，您現在最應該去做的事情就是照照鏡子，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有多憔悴，還有這周圍亂七八糟的擺設，在這樣的環境中，您也根本沒辦法好好工作啊……”

史塔克盯着她看了兩秒，突然恍然大悟一般伸手指着她說：“啊，我知道你為什麽那麽愛管閑事了，你喜歡我，是不是？”

聽聞他這麽說，小辣椒怔了怔，卻也并沒有反駁，是，她承認，自己一直以來都非常欣賞他，所以她一直都努力想要找機會進入史塔克企業，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讓自己接近他，她……她自然在某些地方有些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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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那就是我猜對了？”史塔克露出一種“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你們這種女人，我見得太多了，都是一樣的，懷着不良目的接近我，卻還要裝出一副很喜歡我的樣子，你要多少錢？直說吧，我寫一張支票，然後你拿着支票趕快從我面前消失，煩都要煩死了。”

這話确實太過傷人，小辣椒也是個有脾氣的，不由捏緊了拳頭，火氣沖上頭，也和史塔克一樣開始口不擇言：“您這麽說我也就算了，那麽之前呢，之前那個名叫韓艾琳的女孩，她難道也像您口中說的那樣？”

“閉嘴。”史塔克忽然收起了臉上那吊兒郎當的表情，用堪稱淩厲的眼神冷冷看向面前的金發女，“閉嘴，現在，立刻，出去。”

小辣椒被他那疏離冷漠的眼神微微震懾到了，把手中的工作計劃表放在一旁，就快速轉身走了出去。

重新回到客廳裏的她不由有些無助的捂住了臉，明明知道那個女孩子是史塔克心底最大的禁忌，她剛剛為什麽還是沒忍住故意說出來刺激他？

“波茨小姐對嗎？你……沒事吧？”客廳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辣椒趕忙呼了一口氣擡起頭，這才發現是羅德中校來了，便說：“史塔克先生正在底下工作，需要我去幫您告訴他嗎？”

羅德搖了搖手：“不用，你剛來多久不知道，我都是直接去工作室找他的。”

又是她不知道的事，就仿佛那個她從來沒見過，卻似乎一直生活在這棟別墅裏的韓艾琳。小辣椒不由開口問道：“抱歉，可能您會覺得我的問題很是唐突，可是……我很想知道，那位逝去的韓小姐，她和史塔克先生究竟是什麽關系……”

這個話題頓時讓羅德臉色下沉了幾分，他微微垂下了頭：“都是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你也盡量不要在他面前提到艾琳的名字，好嗎？我……不，我是說他，他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接受她已經去世的事實。所以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我明白了。”小辣椒帶着歉意說道，羅德這麽說，那麽就應該和她猜測的一樣了，這個叫艾琳的女孩子，應該是史塔克的戀人吧？可是卻這麽突然的去了，留他一個人在這裏……

這房間裏的淩亂，似乎就是他對她的留戀。雖然在這段和史塔克一起共事的日子裏，小辣椒沒有聽他提過艾琳哪怕一次。他似乎瘋了一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吃不喝，一直在工作室設計圖樣。

以前，各種娛樂媒體都将史塔克形容成一個花心浪子，小辣椒甚至都相信了這一點，可現在見到的情形，卻讓她動搖了。究竟他的內心其實本就是個專一的男人，還是……那個叫艾琳的女孩子改變了他？

“咳，那我先去找他了。”羅德對小辣椒微微點了下頭，就走下了樓。他很快就看見了那個站在三維模型當中的男人，但現在的史塔克頂着一頭淩亂的頭發，下巴上全是胡渣，眼睛下面更是有兩道深深的青痕，羅德不由嘆了口氣：“托尼，你休息一下再工作吧。”

“如果沒別的事要說，你就可以走了。”史塔克頭也不回。

羅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你似乎對你的新秘書不太滿意？剛我見到她的時候，她臉上帶着一副快哭出來的沮喪表情，托尼，對她友好一點吧，她沒有惡意，只是想幫你。”

“我也告訴過她了，我不需要她的幫助。”

羅德又怎麽會不知道史塔克的意思，現在的他，想要的只有艾琳。以至于他再不像從前那樣見到身材好的漂亮女郎就會挪不開目光，身邊的所有在他眼中似乎都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

“好吧……”羅德不由又嘆了口氣，知道現在說這些也是沒用，明明連自己都還沒有從艾琳去世的陰影當中恢複過來，又怎麽去強求史塔克？便又問：“你說你要帶領史塔克企業開創市場新領域，那你現在到底是在設計什麽？這圖形看起來……好像是個盔甲？”

“等我設計出來，你就會知道了。”史塔克說着，眼底終于有了一絲絲亮光，“詹姆斯，我要回一趟阿富汗，把那群土匪全都幹掉。”

“……什麽？你瘋了吧？你怎麽回去？那邊可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之內，快別說胡話了。”

“我沒有說胡話，你就等着看吧。”史塔克一邊說着，一邊捏緊了拳頭，“如果不是因為那群雜種，伊森不會在那個山洞裏為了我犧牲，我也不會被困在那裏那麽久，以至于再也見不到艾——”

他閉了閉眼，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提起那個名字似乎讓他很是痛苦，半晌過後，史塔克朝羅德揮了揮手：“我還要忙，你沒事的話，就走吧。”

可是羅德其實是有事的。他捏了一下眉心，才黯然地說：“不，托尼，我來是想告訴你……已經過了這麽久，我們應該給艾琳……舉行葬禮了，這樣也好讓她的靈魂得以安息——”

“砰！”史塔克忽然舉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就朝旁邊摔了出去，眼睛裏竟然隐隐泛起一層血紅色的光：“我說了，不要再跟我提到這個問題！她沒有死，只要一天沒有找到屍體，我就不會相信她死了！你要是想搞個什麽葬禮，随你的便，但請不要再過來煩我！”

羅德點了點頭：“其實我已經為她選好了墓地，她似乎已經沒有其他親人在世了，因此去的人只怕沒幾個……葬禮的舉行日期是在三天後，地址我會短信給你，如果你願意來的話——”

“出去，哥們，別逼我跟你動手。”史塔克背對着他，整個人看起來壓抑極了。

羅德知道這些話已經到了史塔克可以承受的極限，便轉身走了出去。

史塔克靜靜的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開口：“賈維斯，有消息了嗎？”

“抱歉，先生，目前還是沒有。”

“沒關系，繼續找。”史塔克看着面前的三維盔甲模型，喃喃地說，“等我設計好這身盔甲，我就穿着它自己去找她。”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讓小寶子順利出生，我把時間線拉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