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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端着米湯推門進來,瞧見床上的小人已經醒了過來,眼神好奇的注視着他,放下米湯先伸手摸了一把陳炜的腦門。
“你可算好了,再不好廟裏都沒錢給你請大夫。”覺醒感受着那股正常的溫度,将米湯端過來用勺子喂他。
一邊喂一邊自顧自的道:“這三天你一共花了十一兩銀子,還好上次買的米還夠吃上半年,不然你現在連這個米湯也喝不到。”
陳炜将一口沒什麽味道的米湯咽下去,心底嘀咕,“看來自己是被和尚救了,住在寺廟裏頭,怪不得那天醒過來會看到兩個光頭。”
而且這家寺廟聽起來還很窮,估計連香客都沒幾個,不然也不會因為自己生病三天,就在自己面前念叨着米湯喝不到。
他現在已經适應了自己的身體,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東西,偶爾那位覺醒和尚會将門打開讓空氣流通。
每次這個時候,陳炜就努力靠在厚厚的被子上将腦袋墊高,然後往門外看去。
青石鋪的小路,外牆有些破舊掉色的圍牆,掉色的形狀有點像前世的大熊貓。還有幾棵高大的認不清品種的樹木。
每隔三日,外頭就會傳來三道響亮的鐘聲,有時也會有一個陌生的和尚從門口經過,探頭對上陳炜的眼神,看了一眼沒說話扭頭就走了。
陳炜望着門外的景色,又開始困了起來,腦袋一點一點的往下墜着,最終“咚的一聲”跌落在厚實的床榻上,睡着了。
……
“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號阿彌陀……”
從睡夢中猛然驚醒的人,擡頭看向前方,一座慈眉善目的菩薩垂眸注視着他。
陳炜低下頭去,瞧見自己穿着僧袍,跪坐在蒲團上,雙手捧着一本老樹皮一樣色調的經書。
“!?”
上一秒還在望着門外風景的人,望着自己此刻的模樣,憑肉眼可以看出來這個身體最多四五歲的樣子,可他的記憶明明還在喝米湯,難道他又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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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
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陳炜不明所以的擡頭,只見到那個每天喂他喝米湯的和尚,皺着眉頭看着他;“怎麽不念了,可是困了。”
困?
陳炜立馬揉了揉眼睛,裝出一份非常困的樣子。
手裏捧着的經書也掉了下來,被覺醒拿起合上;“困了就回房間休息,不要在這裏睡。”
地上跪坐着的人不敢吱聲,低頭揉着眼睛口中模糊不清的應了一聲;“嗯。”
說完站起身來,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圍,也不知道這個身體住在地方是什麽身份,陳炜找到大門的位置走了出去,擡頭就看到了斜對面的圍牆後面掉了幾塊磚,露出一大塊難看的土牆。
可陳炜卻輕輕松了一口氣,那塊牆他喝米湯的日子裏,可是看過無數回,雖然現在破的比以前更嚴重了,可是他還是能夠一眼認得出來那只大熊貓。
不如先去看看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情況好了,陳炜環顧四周,确定沒有注意到自己後,擡腳往斜對面的大殿後方走去。
陳炜很快順着之前看的角度,找到了自己還在喝米湯時住過的禪房,四周無人,他小心将房間門推開。
房間很小,一眼就能夠看到盡頭,還看清楚了房間內所有的物品。
床還是那張他記憶中的床,只是多了一張長方形的書桌,上面還整齊的疊着四五本書籍,一道筆墨紙硯都規矩的擺放在桌子上,正廳裏還多了一個小飯桌。
床尾疊放着幾套用來換洗的僧衣,除此之外這個房間跟他之前看到的,沒有任何區別。
“江流,不是困了麽,怎麽不上床睡覺還站着。”
門外,覺醒經過,餘光瞥見那道站在房間中央的小身影,揚聲問道。
陳炜猛地回神,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背對着來人,彎腰将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爬上了眼前這張小床。
他根本睡不着,也沒弄清眼下這是什麽情況,可是怕覺醒看出來異常,只能平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思考眼下這是什麽情況。
聽起來,這個叫做江流的小孩住的就是這個房間,那他呢?他去哪了?
平躺在床上的人,一直等到房間門被人關上,門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陳炜才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一只小黑蜘蛛跟他眼對眼。
小黑尴尬的伸出一只腳跟這位冷酷無情的和尚打招呼;“下午好,我就是看你睡覺沒蓋被子,想把你一把,絕對沒有蹭你佛光的意思!”
說完,還舉起兩只腳做發誓狀。
床上平躺着的人,眯着眼睛盯着這只總在他臉上滾動要蹭的小蜘蛛,眼底閃過一道光芒,開口搭理它:“你一共在我身上蹭了多少次佛光。”
舉着兩只腳的小黑震驚不已的注視着下方的人,“你願意開口跟我說話了!∥揖橢道你聽得到我講話,可是你從來都不理我!”
只會在它偷偷靠近的時候,将它挪開,堅決不給它蹭佛光。
要不是五年前他蹭到過佛光,小黑早就想從這個屋子裏出去。
可……佛光……真香啊!
那種滿身沐浴佛光的滋味,每天翺翔在佛光的籠罩下,它連修行的速度都在不斷增加,這種躺着修為就在不斷增加還不會遇到天劫的好事。
任何妖怪都無法放棄這種美事,哪怕後面的四年半它再也沒有機會蹭到,可還是抱着萬一呢。
萬一哪天這位佛子又好說話了,自己說不定就能再蹭到一次。
陳炜勾了勾嘴角,示意它靠近一點。
小蜘蛛精好奇的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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