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亞瑟來到他們面前之後 (15)

二淨了。亞瑟并沒有計較這些，只覺得愧疚，他移開自己的視線，看向房間裏簡單的擺設，“我來看看，梅林有沒有回來...”“回來？”胡妮絲忽然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他被弗立安人帶走了，怎麽回來！”胡妮絲說着，一想到還不知道是不是永遠回不來的兒子就冷靜不下來。“你答應過我會保護好他，否則我怎麽會同意你們在一起！”胡妮絲尖銳的喊叫着，她的胸部因為憤怒而不斷起伏，亂糟糟的頭發也顫動着，那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瘋子。村民們紛紛低下頭幹活，不再看下去。胡妮絲一直是村子裏女人的憧憬，她端莊大方，即使她穿着農婦的服裝，也總能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失去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意味着什麽？在場的人裏面或許只有胡妮絲知道，哦，或許還有鄰村那個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太婆。亞瑟顯然沒有預料到胡妮絲會有如此失态的舉動。或許是胡妮絲之前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他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夫人，我想你需要...”亞瑟低頭斟酌着措辭，“冷靜一下。”說完，亞瑟便飛也似的跑了。他得承認自己就是在逃，亞瑟不會忘記自己多年培養的禮儀，也不會像胡妮絲一樣失去理智。他很早就失去了歇斯底裏的機會了，如此冷酷而理智，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否還有資格說出自己愛着梅林這種話。畢竟根據前人的經驗來看，這種理智只适合責任，而不是愛情。

胡妮絲看着亞瑟的背影，倏地眼神清朗起來。她就知道，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盡心盡力保護她的孩子，無論是那個聲稱不會讓梅林陷入危險的Merlin還是這個口口聲聲說着真愛的王子。她是一個母親，在失去丈夫之後，她最大的責任不就是保護自己的孩子麽。胡妮絲整了整衣衫，走進房間，在梳妝臺前坐下。這或許只能稱作是一個放着鏡子的小桌，胡妮絲拿起鏡子旁的木梳開始梳起頭發來。胡妮絲梳了一個自己最滿意的發髻，從衣櫃裏拿出一件鬥篷。她已經很久沒有穿過這件鬥篷了，上一次還是和梅林的父親一起從卡梅洛特城逃出的時候。胡妮絲勾起嘴角，走出屋子。她現在就要去找梅林了，她唯一的孩子。

亞瑟策馬飛奔了很久，直到遠遠能夠看見卡梅洛特城堡的尖頂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他似乎跑得足夠遠了，但他還是沒有辦法擺脫腦海裏胡妮絲尖銳的叫聲。他本該去救梅林的。但是Merlin的話才使他更加不安。Merlin似乎很确信梅林并沒有出事。亞瑟知道Merlin總是對的，他早就猜到了Merlin是個巫師，既然Merlin說了，那梅林大多是不會出事的，亞瑟不得不重新考慮梅林對自己的厭惡程度，他甚至為了擺脫自己不顧胡妮絲的感受。亞瑟的腦中很自然的閃現了胡妮絲痛不欲生的模樣。這都是他的錯。亞瑟遠遠看着卡梅洛特城，心情沉重起來。他回頭看了眼弗立安的方向，又看看卡梅洛特城堡，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前進。

天色漸漸暗下來，弗立安城裏的燈火也逐漸多了起來，梅林去了廚房給森諾德端來今天的晚餐。現在他幾乎把整個弗立安城堡都跑遍了，但仍然還是會被在卡梅洛特的習慣所影響。每次以為自己走對了路卻發現自己走的是卡梅洛特城堡的路線，這種失落感對于梅林來說也漸漸習慣了。他不再在城堡裏迷路了。也不會再去想卡梅洛特的狀況。他享受在弗立安城安靜的生活，沒有人會來打攪他，沒有命運，沒有危險。所有的日子就像是溪水一樣，匆匆流過卻又無甚大的波瀾。梅林說不清自己是不是懷念和亞瑟一起冒險的日子，他只知道他不願意感受亞瑟随時會有危險的焦慮。梅林這麽想着，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森諾德的房門口。

他這幾天大多是和森諾德一起度過的。就像當初和亞瑟在一起的日子，他會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森諾德工作，然後看看書，或者是幹幹雜活什麽的，由于身份特殊，大多數雜活都被免了。騎士們也沒找過他的麻煩，只是埃爾文總用戒備的眼神看着他，埃爾文似乎總以為他居心叵測，天知道他只是想休息一會兒罷了。“陛下。”梅林将菜在桌子上擺好，“該吃晚餐了。”森諾德聽到梅林的聲音，才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來，走到餐桌邊。梅林習慣性的在他身邊坐下。他适應的非常好，沒有一點僵硬的動作讓森諾德非常滿意。在森諾德看來，梅林這兩天的表現根本看不出他曾經和亞瑟有過那麽一段。

梅林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聊天，如果對上Merlin那是個例外，誰讓他總對那個男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看他總是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模樣，梅林也就懶得說了。亞瑟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跟他聊天，梅林從來都沒有異議，畢竟他不會跟亞瑟同時進餐。森諾德不知道這些，所以他會時不時的說上兩句，梅林自然也是會應的，畢竟人在屋檐下，總得看着點森諾德的臉色。“這幾天過的怎麽樣？”森諾德撥弄了兩下盤子裏的牛肉，問道。“還不錯。”梅林往嘴裏送了一大口湯。

“比起卡梅洛特，會不會有什麽不适應？”森諾德說着，切下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裏。“不适應？如果經常迷路也算的話。”梅林實在不是很高興聽到卡梅洛特這個詞。森諾德忽然停下來，盯着他仔細地看着。“怎麽？”梅林被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你知道麽，我這兩天一直在觀察你。”森諾德說道。梅林無所謂的聳聳肩，又吃了一口，“我以為你一直在認真工作。”“說真的。”森諾德笑道，“如果不是亞瑟的魅力太大，我猜一定是他求着要跟你在一起的。”好吧，他才不會承認亞瑟的魅力很大這種事情。

很好，他今天聽到了兩個他最不想提到的詞了。他必須報複一下這個自大的國王，當然，是在安全範圍之內。就他對森諾德的了解，梅林很快知道了該怎麽做。在把盤子裏剩下的少量食物全部塞進嘴裏，充分咀嚼再全部咽下去之後，梅林轉過頭來看見森諾德玩味的目光仍然沒有絲毫的收斂。“很遺憾。”梅林站起來說，“事實上，是我求着跟他在一起的。”梅林面無表情地收起盤子，瞟了眼森諾德僵硬的笑容，心情确實好了不少。看見對方的怒火幾乎要實質化的時候，梅林終于露出一個微笑，“開個玩笑，陛下請繼續用餐。”說完，梅林轉了個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森諾德看着他的背影，加深了眼裏的笑意，說實話，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要把梅林綁在身邊不讓他離開，畢竟，這樣的性格，實在太容易招人喜歡了，至于亞瑟，還是讓那家夥後悔去吧，他才不會放走梅林。

晚餐結束之後，森諾德和騎士們舉行了一個短暫的會議，在某個騎士提出殺死梅林這個隐患的時候，森諾德的表情絕對會讓他們終生難忘，埃爾文一輩子也沒見過森諾德如此一意孤行的時候。老國王早逝，森諾德繼承王位的時候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多年以來，騎士們扶持着年幼的國王一路走過來，森諾德是真心實意将他們看作心腹，從沒有過無視他們的建議的時候，更何況，那個騎士的想法得到了幾乎所有騎士的認同。除了埃爾文。是的，埃爾文在那次觀光之後就再也不對梅林的行為做出任何評價了。他知道梅林沒有害森諾德的心思，否則他們的國王早就不能站在這裏了。至于其他人擔心的惑主這種事，埃爾文相信依照梅林的性格，不如直接殺死森諾德來的方便。

埃爾文不知道梅林的目的，只能對他一防再防，森諾德對于他的沉默表示很高興，埃爾文第一次在被森諾德贊揚的時候心情如此壓抑，他只想着趕快逃離，他知道梅林不是他們這幾個人所能抗衡的，絕對的力量優勢和森諾德的支持，騎士們在梅林面前沒有勝算。但是他卻忘了，這種近乎背叛的行為在其他騎士看來是有多麽的可恥，甚至還傳出了埃爾文也看上了梅林這樣的流言。這些都被他控制住了，否則傳到森諾德耳裏，還不知會怎麽樣。

森諾德帶着對剛剛會議的惱怒回到房間，梅林正在給他鋪床。聽到響動，梅林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天冷了，得多蓋一層被子。”然後，他站起身來，似乎是男仆的職責完成了。森諾德沒有告訴他這同樣不應該是一個男仆做的，不過他的心情确實好了不少。“留下來。”森諾德突然說。已經走到門邊的梅林停下來，“什麽？”森諾德又重複了一遍，梅林才皺着眉頭走到他身邊。“你應該還沒給自己加一層被子？”森諾德勾起嘴角，梅林頓時沉默了，他好像确實忘了。

正當森諾德還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很抱歉打擾您，陛下，但是我們剛剛抓到一擅闖城堡的女人。”埃爾文喘着氣說道。森諾德看了眼梅林，梅林立刻會意地跟在他身後去了大廳。站在森諾德的王座旁，梅林看見那個被侍衛家住的女人在不斷掙紮。當她被押到森諾德面前時，她被侍衛壓着跪了下來，埃爾文走上前去掀開了她的鬥篷。梅林不由得瞳孔一縮，

“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完了，這是作者月考前的最後一次更新啦，很長的一章，希望爆字數能帶來好運...

寫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該說亞瑟渣還是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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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妮絲是個好媽媽，本來設定她會在被抓住後殺死，那麽她的結局就算是和原劇差不多了。但是我想了一會兒，還是改主意了，麻麻給森諾德當人質也是不錯的選擇。森諾德這個正直的好青年很可能會讓麻麻有更多好感，說不定從此轉變立場，支持梅林跟森諾德一起了。←這樣喪心病狂的腦洞也只有想想

至于亞瑟要怎麽把人追回來，不知道你們擔不擔心，反正作者是很擔心的，畢竟沒有大綱。

現在亞瑟的處境又是這麽的艱難，前有Merlin的反對，後有麻麻的厭惡，就連梅林都不想理他。

反觀森諾德，簡直就是上天要把梅林送給他啊擦，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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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關于把梅林追回來這件事，你們有什麽好建議麽？

作者表示，同問。

所以各位酷愛寫評論告訴亞瑟該怎麽辦啊！！

☆、梅林，你媽喊你回家

胡妮絲看到梅林的時候确實是有一些欣喜，但随即她看清了梅林的姿勢，很明顯，她的兒子并不是被綁架了。森諾德對待梅林就像是當初的亞瑟一樣。胡妮絲在被認出後，很快被釋放，梅林提出要照顧母親一晚，森諾德猶豫了一會兒，也就答應了。這絕不是所謂的綁架。胡妮絲現在只覺得頭疼。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兒子寧死不屈，但是叛國？胡妮絲緊緊握住梅林伸過來的手，将心中的不安傳達過去。梅林自然也看出來了，搖搖頭示意胡妮絲等會兒他會解釋的。森諾德同意他們一同離開後，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帶着騎士們離開了大廳。梅林看了看四周，拉着胡妮絲去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大門，梅林剛剛轉身就聽見胡妮絲的質問。“我以為你被擄走了？”胡妮絲皺着眉頭，她愛自己的孩子，但是這和梅林叛國是兩回事。梅林稍微愣了一會兒，随即搖搖頭，“你本不該來的，母親。”梅林看見胡妮絲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才解釋說，“我不過是來看看，順便度個假。”胡妮絲微微張開嘴，很快恢複正常，她不相信梅林會叛國，但這得建立在梅林拿得出足夠證據的基礎上。“那麽，這只是個任性的舉動？”胡妮絲問道。梅林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我在這裏并非沒有幫助，亞瑟會需要知道這些。”胡妮絲仍然懷疑着，“那麽，那個國王，你要怎麽解釋？”梅林這次絲毫沒有猶豫，頭也不擡地回了句，“他一廂情願。”就像是亞瑟。

胡妮絲看着梅林為她倒了一杯冷茶。“很抱歉媽媽，但是這兒沒有熱茶。”梅林将杯子遞過去。“我并沒有因此陷入危險，基于此，我不會責怪你。”胡妮絲擺出嚴肅的表情，梅林知道她生氣了，但是為什麽，梅林自認為沒有做出讓母親動怒的事情來。“但是亞瑟，你覺得他會怎麽想？”胡妮絲問道，聲音冷靜的不像是在生氣。“他？”梅林不知死活的笑出來，“我回去的時候他除了給我一個激動的擁抱還會怎麽想？”胡妮絲皺着眉頭。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我以為你愛他，你曾經确實這麽對我說過。”胡妮絲嘆了口氣，知道兒子不會有任何危險之後，她倒是不太在意亞瑟會怎麽樣。“事情總在發展，媽媽。”梅林低頭看自己的手指。

“他需要你，孩子。”胡妮絲想起亞瑟見到她時疲憊的神色，不知不覺就替亞瑟說了那麽一句。“我記得你可是很反對我們在一起的。”梅林露出一個微笑。“事情總在發展，梅林。”胡妮絲并沒有否認，她難道還要成全梅林的任性，任由他留在弗立安麽！“森諾德也會需要我，如果你問他的話。”梅林絲毫沒有打算改變自己的看法。“森諾德？他會為了你只帶着幾個騎士跑去邊境應戰？”胡妮絲頗為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他會毫無條件的相信你，即使你說的是如此蹩腳的謊言？”梅林張開嘴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被打斷了，“別急着狡辯，你是我的孩子，我了解你，亞瑟不是發現不了，只是他從沒有懷疑過你。”胡妮絲繼續說，“即使你知道那個曾經不顧他人眼光追着你跑遍了整個卡梅洛特的亞瑟現在已經心急如焚，即使你知道他為了你抛下卡梅洛特來到邊境向我詢問你的行蹤，你仍然能夠在這裏安穩度日？”

梅林似乎被胡妮絲所說的事實吓住了。“不可能，他怎麽會離開卡梅洛特城！”梅林大叫起來，“簡直胡鬧，他以為他是誰！作為一個王子...”梅林慌亂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然後，他擡起頭來，對上胡妮絲的眼睛。“這是真的...”梅林的語氣中仍不免帶着一些不确定，但他知道，這就是事實，他只是不敢去相信。胡妮絲點點頭，“回去吧，孩子。”她抱住早已長得比她還高的兒子，“亞瑟需要你。而我深知，只有他才能帶給你你想要的。”我想要的？梅林露出一抹苦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他又在逃避什麽？梅林任由自己靠在胡妮絲身上，不想去思考。“現在，我知道你有辦法回去。”胡妮絲看着他，眼神就好像已經洞悉了一切。

梅林點點頭，“我确實應當回去，結結實實地給亞瑟那個混蛋一拳，好讓他清醒清醒！”梅林伸出拳頭在胡妮絲面前晃了晃。“但是這裏守衛森嚴。”胡妮絲站在窗邊向外看，弗立安城堡的廣場上星星點點的火把将騎士們的視線照亮。傾瀉而下的銀色月光更是讓他們無處藏身。“那是森諾德的布置。”梅林也向外看了一眼，他知道森諾德一直不相信他，但他不在乎，森諾德對他來說什麽都不是，他并不為此感到難過。在被森諾德變相□□起來之後，他才忽然明白亞瑟對他的信任。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亞瑟的做法确實很蠢，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即是将一切都交給對方。梅林懷疑亞瑟是否真的不懂得如何在這個世界中保護自己。但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亞瑟信任他。森諾德這種當面信任背後監視的行為是無法和亞瑟比較的。梅林自覺應當珍惜王室這種珍貴的信任，但他注定不會，他必須向亞瑟隐瞞一些事情，即使是他死去，也只能爛在墳墓裏。或許是這種不對等的負罪感迫使他遠離亞瑟，好讓自己不那麽難過。梅林知道自己不值得亞瑟的特別待遇，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享受着這些。梅林很自然的沒有看見埃爾文在門口巡邏。那是個聰明的男人，他早知道攔不住梅林，也就從來沒有用心于此。梅林早就告訴過他，這并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想不想的問題。“确實毫無漏洞。”梅林曾經聽亞瑟說過卡梅洛特的部署，自然而然的比較起來，當然，這些他從沒有對森諾德說過，他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不過...”梅林笑道，“我可是個巫師，不需要突破什麽防線。”胡妮絲看過去，“我擔心你的天賦已經被我消磨殆盡。”梅林拍拍她的肩膀，“媽媽，關于這點，你得感謝那個男人。”胡妮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于是點了點頭。“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我會記得道謝。”胡妮絲看見梅林自信的樣子，知道沒什麽可擔心的了。“不，媽媽，不必等到下一次，馬上你就可以見到他了。”胡妮絲帶着困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孩子。梅林則是抓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閉上眼。”胡妮絲自然是照做了。

弗立安城堡的某個房間裏，一瞬間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轉瞬即逝，靜悄悄地消失在黑夜中，沒有一個人去注意。下一秒，梅林的房間裏已經沒了人影，只有桌上還放着那一杯只喝了一口的涼茶。而千裏之外的卡梅洛特城堡裏，Merlin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激的下意識用手擋住了眼睛。他當然知道這是誰，能夠把這裏作為傳送地點的，也只有小梅林了。哦，是的，他家的小梅林回來了。Merlin看着逐漸消失的光亮，以及漸漸清晰的梅林的臉，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順帶松了一口氣。

“Merlin，我感受到了艾默瑞斯的氣息，是他回來了。”冷靜的語調在耳邊響起，Merlin轉過頭去看剛剛從房間裏驚醒過來的莫德雷德。“嗯，他回來了。”Merlin走上前去給小梅林一個擁抱，順便給了胡妮絲一個吻手禮。莫德雷德走到Merlin身邊，Merlin很自然地用手攬住他的肩膀。“我得感謝你，Merlin。”胡妮絲說，“為了教給梅林這些失落的咒語。”Merlin搖搖頭，“這只是他自己的努力。”他早就知道梅林會有任性的一天，但是他同樣知道梅林會後悔，他始終是離不開亞瑟，牽挂着整個卡梅洛特。Merlin于是教給了梅林瞬移魔法，複雜的法陣花費了梅林整整一個月去學習。巫師的法陣是靠魔力聯結的，Merlin本想将現成的法陣給梅林用，但是經過嘗試，這沒有用。梅林不得不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在客廳裏畫他的法陣。即使魔力源源不斷，仍然讓他精神疲憊。第二天，梅林得到了亞瑟關懷下的一天假期。

即使這個法陣過于複雜，耗費的魔力太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它确實是巫師的歷史中最為便捷的傳送法陣，只是由于實用性不強，才會被遺忘。Merlin提議道，“要不要去給亞瑟報個信，他會很高興見到你的。”梅林點點頭，“我會去見他，請将我的母親安頓好。”Merlin欣然接受了，上次給胡妮絲準備的客房仍然是空閑的，給莫德雷德蓋好被子之後，Merlin給了他一個晚安吻，随即便帶着胡妮絲出了門。梅林也離開去了亞瑟的房間。

卡梅洛特的走廊上點着些燭火，但光線還是十分昏暗。“看得出來你很愛你的孩子。”胡妮絲忽然說。“什麽？”Merlin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醒悟過來她說的是莫德雷德。事實上，他并不介意大家把莫德雷德當成他的孩子，即使是他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莫德雷德就像是他的孩子。“啊，是的。他是個很優秀的孩子。”Merlin露出一個微笑，“作為一個母親，夫人你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心情。”“哦，當然，孩子們總是父母的驕傲。”胡妮絲說，“無意冒犯，不過，他也是...”巫師？Merlin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并沒有否認。沉默着繼續向前走。胡妮絲也意識到自己不該在卡梅洛特提起這個問題。“好了夫人，我們到了。”Merlin推開面前的木門，對着胡妮絲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卡梅洛特長廊的另一邊，梅林邁着大步向亞瑟的房間走着，速度快的幾乎可以稱作是在奔跑。亞瑟正在書桌前批閱文件，這些天的事情并沒有因為亞瑟的心情低落而減少分毫。為了不再給他出去放肆的機會，烏瑟幾乎是把所有的工作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亞瑟對于父親的怒火十分理解，他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找到梅林。亞瑟放下手中的文件，用手按了按太陽穴。這個時候他會想念梅林，如果梅林在的話，他大概會坐在那個位置，然後走上前來勸自己去休息。即使亞瑟沒幾次真的接受了他的建議，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那個位置。亞瑟的視線緊緊鎖定在那張椅子上。太多次了，梅林坐在那裏對着自己說話，對着自己微笑。“梅林...”亞瑟喃喃出聲。

“亞瑟。”梅林推開門走到亞瑟面前，伸出手。

亞瑟愣在那兒，盯着眼前突然闖進來的人，腦子一片空白。不過很快，他就清醒過來了。

因為他确信，他的鼻子一定被打出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月考考得不好啊...一定是被亞瑟詛咒了，于是這章趕緊送小梅林回來。

就算梅林回來了，也不會讓亞瑟好過的。

我的效率實在太高，上章還看似不可能的逆轉這章就已經完成了...

關鍵是這集的劇情已經持續了整整兩萬多字了，是時候該有進度了...

本來作者早已遺忘了小莫，昨晚睡覺夢見他才想起來小莫已經被遺忘在Merlin的房間裏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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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就沒有啦，作者考試沒考好心情不歡脫啊...

坐等評論撫慰。

☆、歡迎回家？不！

“你回來了。”亞瑟伸出手在鼻下摸了摸，果然，是血。亞瑟微微皺眉，不過很快舒展開來，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剛剛被打的人不是他。“嗯。”梅林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發覺自己也沒有那麽生氣。他确實因為看見亞瑟而雀躍。梅林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他走到櫥櫃邊，給亞瑟拿了一條幹淨的手帕。亞瑟接過來擦了擦，又用手捏出鼻梁。當然沒有斷掉，梅林那點力氣還不至于。“沒事吧？”梅林看見亞瑟的動作，自然知道他是在确認什麽，想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亞瑟并沒把他的攻擊當回事，作為一個王子，他也不是沒有像一個普通少年一樣跟其他人打架，那個打架的對象很不巧就是梅林以為更穩重的國王——森諾德。當年他們倆三更半夜在訓練場約戰，亞瑟幾乎斷了鼻梁而森諾德差點瘸了腿。少年沖動可以理解，但是這也免不了兩人回去被訓斥。當時在卡梅洛特做客的弗立安國王還是抱着相當寬容的态度首先賠禮道歉了。亞瑟則是因為沒有漂亮地取勝被烏瑟罵的連續幾天心情低落。當時亞瑟唯一得意的就是弗立安國王的道歉，不過莫甘娜很快諷刺一句，他只是在給烏瑟道歉罷了。

當年的事情不提也罷，亞瑟現在正因為梅林的關心而倍感愉悅，“我以為你不打算回來了。”梅林轉了個身，“我之前确實是這麽打算的...哦，看來我不在的時候，卡梅洛特的王子已經成了垃圾堆的王？”亞瑟用手托住下巴，靠在桌邊，“那都是你的錯。之前這麽打算，是什麽意思？”他眯起眼睛，語氣帶上質詢的味道。“如你所見，我改變主意了。”梅林聳聳肩，然後彎下身來撿起地上的髒衣服，“這件衣服你穿了多久！”他用兩只手指捏着衣領，另一只手則用來捂住鼻子。“停止抱怨，梅林，我們在談正事。”亞瑟惱羞成怒地吼了一句。梅林只是眨眨眼睛，“抱歉，但我認為這對于一個男仆來說就是正事。”亞瑟挫敗地捶了桌子一拳。

不得不說，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回來可不是為了接受一場審問，梅林當然不會喜歡那樣的氣氛，現在亞瑟已經完完全全不會再想起那些了。“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亞瑟。”梅林最終嘆了口氣道。他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在你順利登上王位之前。”亞瑟早就知道自己不該相信他，梅林從來不會兌現自己的承諾。“如果我要求掌握你将一切行蹤...”亞瑟才開了個頭就被梅林打斷了，“不，不可能。”亞瑟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那麽我将不得不以叛國罪逮捕你。”

“你說什麽？”梅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我當然相信你，梅林。”亞瑟解釋道，“但是你沒辦法讓所有人相信你能從弗立安完好無損地回來不是因為已經叛國。”梅林看了他一會兒，亞瑟願意哄他不代表他會按照亞瑟的意思來。亞瑟說相信他，事實上早就在猜測些什麽了，亞瑟絕不會拿卡梅洛特的安危來冒險。如果他真的叛國，可能将卡梅洛特的部署洩露出去，現在正等着和森諾德裏應外合也說不定。亞瑟不會相信他。“你要知道，即使是我，有時候也會因為你知道的太多卻無法掌控而...擔憂。”亞瑟斟酌着自己的用詞，他敢肯定梅林知道了，他若是繼續隐瞞便顯得虛僞，他并不想給梅林留在不好的印象，即使梅林現在有叛國的嫌疑，不可否認的是，他身體中屬于個人的部分仍然無條件相信一切梅林的蹩腳謊言，這也是他至今沒有深入探究過梅林隐瞞了他什麽的原因。

“我知道你在‘擔憂’些什麽。”梅林後悔自己沒有事先打扮得凄凄慘慘得爬進卡梅洛特了。亞瑟點點頭，等着他的回答。這只是個選擇題，亞瑟早已經給出了選擇，自然，又是唯一的選擇。無愧于烏瑟的教導，一切事情只能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前行。梅林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很快遮掩起來看向亞瑟，“你可以監視我。”亞瑟露出一個微笑，“盡管如此，我還是更鐘愛保護這個詞。”梅林将手背在身後，亞瑟越來越像一個貴族的時候，他卻只感到悲哀。他深知從前亞瑟那些天真的思維是不能夠掌控一個國家的，但是當亞瑟真正成長起來的時候，他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興，尤其是這些手段都被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現在該是你解釋的時間了。”亞瑟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幕，今晚只有幾點疏星。“是的，看來剛剛聽見信任這個詞一定是我的錯覺。”梅林坐在亞瑟身邊。“別這麽說，梅林，我只是想知道森諾德現在過得怎麽樣。”亞瑟将他摟在懷裏，只是兩人都感受到了疏離。“你怎麽知道我見到他了？”梅林并沒打算否認，對于亞瑟，除了巫師這件事，他沒什麽需要隐瞞的，他所要做的只是讓亞瑟轉移注意力，不要開始懷疑他是否只是個普通人。“我怎麽知道你見到他了？”亞瑟挑挑眉，把手伸到梅林胸前，扯下一粒紐扣，“這得感謝你連衣服都不換就急匆匆地趕來。”亞瑟将紐扣放在手裏把玩，“讓我看看，這是弗立安的标記。”梅林好像剛剛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森諾德給你留了他的标記，除了這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嗯？”亞瑟扯開他的衣服。微涼的空氣接觸到皮膚，梅林打了個冷戰，“住手，亞瑟！”“為什麽！”梅林被他推倒在床上。為什麽？梅林盯着亞瑟的眼睛，他看見憤怒，痛苦，還有...失望？他知道亞瑟在問什麽，為什麽要一聲不響地離開，為什麽如此毫無芥蒂的穿着這身衣服來到他面前。也許梅林以為這只是件衣服，但是他現在已經知道這些在亞瑟眼裏意味着什麽了。上次戰争結束的時候亞瑟曾經跟他說過他和森諾德兩人從小就看對方不順眼。現在這種行為無異于正面挑釁。梅林知道，他只需要繼續沉默下去，他就能讓森諾德把亞瑟擊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但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确實遭到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