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亞瑟來到他們面前之後 (33)

股委屈，“因為烏瑟的事你很傷心。”

亞瑟有些驚訝，對情感一向遲鈍的梅林能看出來還真是稀奇。

“可我...”梅林翻了個身将臉埋在被子裏，聲音悶悶地，“我根本沒見過我的父親。”

亞瑟坐到他身邊，把他攬在懷裏，“你母親跟你說過他的事麽？”

梅林對于忽然變化的視野有點不适應，又把臉埋進了亞瑟的頸窩，“沒多少。”

梅林腦子開始回憶的時候猛地驚醒過來，他剛剛準備說什麽？

他的父親是個巫師被烏瑟給殺了？梅林猛然睜大眼睛，背後驚出一身冷汗，差點...

“怎麽了？”感受到梅林一瞬間的僵硬，亞瑟開口詢問。

“沒什麽。”梅林敷衍道，“就是難受。”

但願能就這麽糊弄過去。

亞瑟果然沒再追究，梅林微微帶着醉意的聲音已經讓他沒心思去懷疑別的什麽了。

所以當他睜着那雙滿是水霧的眼睛看向亞瑟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吻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亞瑟已經很久沒這麽做過了，梅林幾乎要以為他們能繼續保持着不冷不熱的關系絲毫不逾越。

“別動，今天是我的生日。”亞瑟在他耳邊輕聲道。

生日又怎麽樣，生日就可以亂來了麽！

酒精吞噬了梅林最後的理智，最終還是什麽反抗也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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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另一邊，Merlin啃着禦廚做出的精美飯菜，整個人都舒服了。

Arthur這回是直接用實體去拿了食物，廚房的各位都以為今天王子突然又變帥了，看到是王子自然都拿出了最好的東西。

Arthur一個人在一旁閑着無聊，他是不需要吃這些的，于是運起精靈魔法在空中爆出了一個亮金色的禮花。

Arthur揮揮手，那些金色的光點又聚集成一只兔子，縱身一躍，到了Merlin的手邊又像觸到了地面的水流完全炸開，亮光裏飛出一只鳥兒，張開嘴，竟真的發出一聲悅耳的鳥鳴。

它撞到不遠處的窗邊，又化為一道金色的瀑布回到了Arthur手中。

Merlin逐漸減慢了咀嚼的速度，津津有味地看着，他還不知道Arthur也會這套。

正期待地看向Arthur，金發男人微微一笑，對着那掌中的光點吹了一口氣，它們又飛到空中，漸漸地組成了一句話。

“MERLIN & ARTHUR FOREVER”

好吧，原來現在才是重點，Merlin表示自己才不會被這種哄女人的玩意兒哄到。

“在秘境裏一個人太無聊的時候弄出來的。”Arthur見自己哄人的效果并不好，只好用苦情戲了。

Merlin的神色果然軟化不少，他早知道這招有用，但還是決定不從一開始就用，畢竟也算是傷了Merlin，傷完了還不是得哄？

“但我一直知道你在等我，Merlin，無論多久。”Arthur斂着眼睛，像是在壓抑着什麽，Merlin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哽咽。

“是，我一直都在。”他好不容易平穩了自己的聲線，吃完最後一口便跳下床去，Arthur一大早施下的治愈魔法已經讓他恢複地差不多了，精靈的純粹魔力讓他恢複得更迅速。

“出去逛逛吧，晚上可是有精彩的表演。”Merlin露出一個微笑，Arthur自然沒什麽意見，只是今晚的宴會他卻是不能用實體參加了，否則別人看到兩個亞瑟非得被吓瘋不可。

明明也是自己的生日宴...

Merlin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快，直接拉起他的手出門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夜色漸漸織上天空，一盞盞燈火被點亮，雜技團也回了卡梅洛特的大廳為貴族們表現自己的絕技。

亞瑟坐在自己的父親身邊，不時聊上幾句，兩人均是滿臉笑意，周圍的老一輩貴族們卻不知道為什麽渾身一股冷意竄過。

大概是錯覺吧...

再次投入到歡快的氣氛中，貴族們拿起手中的酒杯又聊了起來。

忽然，雜技團的團長走到亞瑟和烏瑟的桌子前，“殿下，今晚您才是主角，我們希望您能配合着表演一場。”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亞瑟自然是沒有拒絕，走上前去看見雜技團的演員拿出幾把明晃晃的匕首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節目。

大轉盤已經被擺好，亞瑟皺起眉，一眼便看見了帶着些許笑意的阿古溫。

果然不懷好意，不過，這點小伎倆也算是聰明了。

烏瑟收斂了笑容，正準備出言訓斥卻被馬戲團長搶先一步。

“殿下，難道堂堂卡梅洛特的王子，最光輝的英雄，沒有膽量接受這個小小的挑戰麽？”

話已至此，亞瑟也沒了拒絕的餘地，說出一個不字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懦弱。

亞瑟瞟了眼阿古溫，燭光陰影下的眼神愈發狠厲，卻在擡起頭來的那一刻自信地說着，“這點小事怎麽可能吓到我？”

他走上前去任由那幾個演員将自己綁在大轉盤上。

之所以這麽有恃無恐，根本就是因為看到了Merlin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阿古溫計策雖好，卻也是敵不過靠着魔法來作弊的亞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前幾天就想說了，剛開始恢複更新立馬掉收藏是怎麽回事....

這章小梅林也被吃掉了，果然生日的時候就應該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恩...

烏瑟很快就要領便當了，但是在本文裏面一直是一個愛護兒子的好爹，大家應該不會太讨厭他吧？如果不是很讨厭的話他死之後可能會出一章番外，交代一下一代國王拐到精靈公主做老婆的事跡，以及國王和禦醫不得不說的那些事，所以一定要留言表個态哦。

恢複更新之後其實我才開始思考讓他們倆穿過來的意義何在，然後我就發現這麽重要的設定我居然沒有考慮過，不過機智的作者君在今天下午已經思考出來啦，借的是魔戒同人的梗，為了不劇透，等寫粗來的時候再向大家推薦一下給了我靈感的那個大大的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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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這裏了，坐等留言

☆、烏瑟之死

第一刀，不偏不倚射在亞瑟的手腕邊，似乎只差一點就能劃破他的手腕。

第二刀，落在亞瑟的另一只手腕邊。

第三刀，在亞瑟最終的蘋果上，直直射入中心。

Merlin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前世的經驗告訴他這一次亞瑟根本不會有什麽危險。

他悄悄湊到Arthur的耳邊，“我們要不要護住烏瑟？”

Arthur被他的氣息噴的有點癢，轉過頭來看他，“這次沒有莫甘娜，他怎麽會死？”

Merlin搖搖頭，“不管有沒有莫甘娜，都會有人來害他。”

這種事他見多了，每次他以為兇手沒有動機的時候又會跳出另一個人把這件事完成。

“你猜這次是誰？”Arthur似乎對于烏瑟的生死不是很感興趣。

Merlin有點疑惑，卻還是跟着他的話接下去，“要殺烏瑟的人多了去了，我怎麽知道...”

話雖這麽說，但考慮到那也是Arthur的父親，Merlin的聲音便不自覺地小了下來。

“我并沒有把他當作我的父親。”

Arthur是知道他在想什麽的。

Merlin看向他的時候他繼續解釋道，“我的父親已經死了，他一生為我付出了許多，毫無疑問，但是他并沒有如同這裏的烏瑟對亞瑟那麽親切。”

他的父親比起親情确實更注重權力，甚至對着蓋尤斯的态度也大為不同，他的父親，就是一個自私且□□的人，他不會為Arthur的前路提供太多的幫助，每一個卡梅洛特國王必須學會的事情他會任由Arthur在一次次受傷中用那些傷痕來記住。

Arthur無疑是感激他的父親的，但說到關愛，怕是極少。

Merlin無法理解，于是也就點點頭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既然無論如何烏瑟都要死，我們還是別管了。”Arthur最後道。

Merlin應了一聲，Arthur不管說什麽他也不會反對的。

那邊人群已經為這個驚險刺激的表演歡呼起來，亞瑟被松開綁在身上的繩子之後回到了烏瑟身邊。

“父親。”亞瑟看得出烏瑟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他還沒死這幫人就迫不及待要打壓亞瑟了。

烏瑟的眼裏滿是陰霾，這一屋子的貴族沒一個好東西，他是知道，也忍了很多年，但就是沒辦法容忍他們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烏瑟露出一個假笑站起來調侃了幾句，貴族們都誤以為自己的國王已經原諒了剛才的鬧劇。蓋尤斯是看出來了其實他并沒有，烏瑟記恨別人的時候習慣藏在心底，等那人死了或許才意識到自己當時并沒有得到原諒。

“我可以自己處理的，父親。”

亞瑟當然也看出來了，從小到大貴族試探他的次數也不少，之前幾次那些貴族被教訓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亞瑟想要證明自己有能力獨當一面，不是一個需要父親護着的孩子了。

烏瑟沉吟了一會兒，他并不是很放心，擔心亞瑟的一時心軟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但他也清楚自己的兒子并不是很贊同自己的雷霆手段，烏瑟曾經和亞瑟解釋過那是他在戰争中遺留下的習慣，更是因為這些貴族需要被牢牢鎮壓。

亞瑟是沒辦法理解他們的險惡的，從小和騎士們長在一起，亞瑟幾乎以為整個貴族階層都是身邊這幫朋友的樣子。

烏瑟最終還是笑着答應了，亞瑟要證明自己是好事，大不了在亞瑟失敗之後自己幫他善後。

烏瑟想到這裏的時候突然一陣擔憂，他已經老了，沒辦法永遠護着這個孩子，而亞瑟一直以來的性格使然也沒辦法做出那些他認為是殘暴的強硬手段。

接下來的時間烏瑟都不怎麽開心，看到臺下那幫貴族更是心煩意亂，夜晚的鐘聲敲響，烏瑟便說自己累了，先回去休息。亞瑟自然沒有阻止，貴族們一直狂歡到深夜才陸續散去，亞瑟也在宴會結束後去了烏瑟的房間，他預感自己的父親有很多話想說，只是在宴會上并不合适說出來。

推開房門，烏瑟确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窗邊看着夜空中的明月。

“父親？”亞瑟走進來，滿臉倦容。

“累了就去睡。”烏瑟微微皺眉，看着亞瑟這副樣子，很多話到了嘴邊也就說不出口了。

亞瑟正準備搖頭，又聽到烏瑟說，“有事明天再說，你先去睡。”

“我想留下來陪您。”

亞瑟之前喝了幾杯酒，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烏瑟看着他，愣了一會兒，曾幾何時，那個還不及他腰高的金發男孩也是這樣站在門前，說着這句話。

那是時候他忙于政務，亞瑟就躺在那張大床上，他坐在桌邊熬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看見亞瑟委屈的表情，還以為是誰欺負他了。

烏瑟忽然露出一個微笑，指着不遠處的大床，“那去睡吧。”

“您呢？”亞瑟問道，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賴在父親的房間了。

“人老了，怕睡了一覺就醒不過來了。”烏瑟嘆了口氣，自從那次災難醒來之後，身體越來越差，他自己也知道時日無多。

亞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想安慰烏瑟，腦子卻是一片空白，最終只是默默地躺在那張大床上，一會兒便睡着了。

烏瑟看向他，似乎又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小小的一只，縮成一團的樣子。

他的兒子，卡梅洛特的王子，已經長大。

夜深人靜，寒風被阻隔在窗戶之外，烏瑟隐約聽到門外窸窸窣窣的響聲。

有人在撬門。從渾渾噩噩的狀态中驚醒過來，烏瑟慌張站起，想要去叫醒亞瑟，門外的人卻已經舉着劍沖了進來，烏瑟側身一躲，整個人撞在了窗邊的櫃子上，發出一聲悶哼。

伸出手去抽出自己常備在牆角的佩劍，這樣的情形他不是沒有遇到過，只是從未像現在這樣狼狽。

曾經的他年輕力壯，這樣揮劍毫無章法的愚蠢刺客幾乎是幾劍就能取了那人的性命，烏瑟稍顯吃力地抵擋着那人的劍，寒光照在臉上，他咬着牙硬撐。

“陛下，只要你肯讓開，我不會傷了你。”那人的劍從一開始就是朝着亞瑟去的，只是烏瑟一次又一次地擋開。

“休想。”年老的國王大聲喊着亞瑟的名字，試圖将他從睡夢中喚醒。

“別白費力氣了，給亞瑟的那個蘋果裏摻了藥，至少到明天中午，他是不會醒的。”刺客的臉被蒙住，烏瑟卻從他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裏看出了他的身份。

是那個雜技團團長。

烏瑟是絕不會忘了在宴會上設計亞瑟時他的眼神的。

“找死。”烏瑟再一次提起劍沖上前去。

“還不知道是誰真的在找死，陛下，您也沒幾天好活了，何必呢？”那人繼續說着。

“那是我的兒子，卡梅洛特未來的王，就憑你？”他極為輕蔑地哼了一聲，卻像是惹惱了那個刺客，他的力道更大，烏瑟感到虎口處傳來陣陣疼痛，卻只是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

那個人說的對，他沒有幾天好活的了，所以今晚，他就是也要保住亞瑟。

刺客看着突然像是瘋了一般的烏瑟朝自己撲過來，還沒來得及舉起劍來格擋，就已經被一劍紮穿了心髒。

烏瑟看向仍然在昏睡的亞瑟，慶幸着自己仍然沒有忘掉年輕時的戰鬥技巧。

忽然，喉頭一甜，弓起身子朝前吐出一口血來。

怕是過不了今晚了。

卡梅洛特的國王看了看窗外又大又圓的月亮。

有事明天說？

他大概是要失約了。

床邊傳來一陣響動，蘋果上的迷藥亞瑟并沒有全部吃下，剛被放下來他就一口吐出了蘋果，這也是他還能撐到來到國王卧房才睡着的原因。

剛一醒來，就看見自己的父親無力地癱倒在地，窗邊還有另一具屍體。

亞瑟快步跑過去将烏瑟扶起，卻也沒辦法阻止烏瑟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父親！”亞瑟焦急的神色出現在視野裏，烏瑟勉強保持清醒。

“今後卡梅洛特就交給你了。”烏瑟咳了兩下。

亞瑟慌慌張張準備站起，“父親，我去叫人來！”

“不用了。”烏瑟拉着他的手，“我的時間該結束了，亞瑟。”

“您不能死的！”亞瑟幾乎是在尖叫，“您還有很多話沒有說不是麽？您承諾過明天會告訴我！”

“安靜點，亞瑟。”烏瑟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但他知道他必須說完，“我知道你将會令我驕傲，你一直都是，你會成為最偉大的國王...”

烏瑟眼神渙散，似乎看到了他加冕成為阿爾比恩之王的模樣，仍然扯出一絲安撫的微笑。

“我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一切。”亞瑟哽咽道。

“我知道你早已經準備好了，亞瑟。”烏瑟搖搖頭，“只是因為我以為我該盡我所能地護着你。”

“我仍然需要...”亞瑟握着他的手，卻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不，亞瑟，你早已經長大，一直以來，在我眼裏你都是這樣。”烏瑟伸出手去在空中比劃着，“一直把你當成那樣的孩子。”

他喘了口氣繼續道，“一直以來我都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作為卡梅洛特國王的責任必須擺在第一位，我很抱歉。”

“不，父親，您已經做的非常好了。”亞瑟急忙解釋道。

“永遠記住，亞瑟，我愛你。”話音剛落，烏瑟的手在一瞬間落下。

“父親！！”直到懷裏的屍體漸漸涼透，亞瑟終于放開他，緩緩站了起來。

悲痛和茫然填滿了他的胸膛，帶着毫無焦距的眼睛走出房門，卡梅洛特不能沒有一個國王，亞瑟一直抗拒着這一天，他知道，他登基的那一天就是他父親去世的那一天，亞瑟有自己的遠大抱負，卻因此而抗拒着成為卡梅洛特的國王。

如果可以，他也想一輩子接受父親的庇護。

但無論是他還是烏瑟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年幼的亞瑟被烏瑟驅趕着去學習作為國王的基本知識，他曾經大哭大鬧，認為這是父親想要抛棄他的前兆。

無論他有多麽不願意，随着年齡的增長，他知道那一天的分別早已經被命運安排好，無可躲避。

太陽從遠處的地平線緩緩爬出，亞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維持着淡漠的神情對所有人宣布烏瑟的死訊的，也不知道烏瑟的屍體是什麽時候被騎士們用卡梅洛特的國旗裹着擡出城堡的，更不知道他是怎麽在梅林的幫助下穿上國王的禮服走進卡梅洛特的大廳接受加冕的。

總之，他現在單膝跪在卡梅洛特的王座前，對着卡梅洛特的旗幟宣誓。

“您願意莊重承諾并宣誓，依據當地的律法和習俗來統治卡梅洛特的人民麽？”

“我莊重承諾。”

“您願意以仁愛建立公正的律法和秩序，并周全的判斷及執行麽？”

“我願意。”

“我以神聖的律法賦予我的權利，我宣布，亞瑟成為卡梅洛特的國王。”

亞瑟緩緩站起，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他正在做什麽。

臺下的阿古溫露出一個微笑，大聲喊道，“國王萬歲！”

其餘人紛紛附和，在衆人的呼喊聲中，亞瑟的目光終于落到阿古溫的臉上。

會是他麽？

還是其他人？

他掃過在場的每一個騎士的臉，細細揣摩每一個貴族的神情。

到底是誰殺了他的父親？

亞瑟長袍下的拳頭緊緊地握着。

一旁的梅林也跟着大家一起喊起來，卻是滿臉擔憂。

他知道亞瑟的性子，烏瑟的死，恐怕不是這麽容易揭過的。

至少他是看得出亞瑟那張臉下洶湧的憤怒。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完啦！這章卡文好像很嚴重，寫文這麽長時間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大概是不想寫這種東西，每次一寫就想到了我自己的老爹，各種虐...

就說到這裏，我先去睡了。

☆、父親節快樂！什麽？你父親死了？

今天是烏瑟入葬的日子。

亞瑟走到大廳，現在時間還早，四周并沒有人。

他的父親穿着卡梅洛特國王的戰袍，火紅的披風襯得他似乎只是在沉睡。

烏瑟的雙手交合擺在胸前，握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上面刺客的鮮血已經被擦幹淨。

亞瑟走到他身邊，低下頭，嗚咽地喊着父親。

梅林守在門外，他知道亞瑟不想被任何人看見現在狼狽的模樣，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卡梅洛特的國王，這樣的行為堪稱軟弱。

梅林知道他在哭泣，不僅僅是為了烏瑟，也是為了他将不再擁有的一些東西，也許是在告別曾經的自己。

這四年，梅林是陪着亞瑟一同度過的，他無法忘記十六歲時亞瑟狂傲的模樣，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這四年，他觀察着亞瑟，陪着亞瑟一同成長，回過頭來看看當年亞瑟處事手段并不成熟卻也從沒惹出什麽禍端，梅林曾經覺得大概是他運氣好，卻沒想到是烏瑟一直以來暗地裏幫襯着才不至于讓亞瑟失了信心。

他不得不承認烏瑟對亞瑟偉大的愛，然後暗自惆悵自己沒有父親的事實。

“梅林？”萊昂騎士走路急匆匆的，他知道亞瑟在大廳裏，只是看着緊閉的大門，又不好直接推門而入，畢竟陛下還吩咐梅林守在門口，大概是不想被打擾。

梅林看見他，知道是有事禀告，“我先進去問問，你等在這兒。”

萊昂點點頭，雖說這事很重要，但畢竟都是關于死人的事情了，也不急于一時。

梅林小心推開門，又把門帶上，生怕等會兒會讓萊昂看見亞瑟多麽狼狽的神情。

梅林轉頭看見穿着國王長袍的亞瑟正靜默地站在烏瑟的靈柩前。

他終于出聲道，“亞瑟。”

“怎麽？時間到了？”亞瑟并沒有回頭，陰暗的光線讓他看不清亞瑟的反應。

“不，萊昂騎士有事要報告。”亞瑟停頓了一會兒，“叫他進來。”

梅林出了門，看着萊昂将要進去，還特意囑咐一句，“他情緒不太穩定，你小心點。”

萊昂點點頭，這也是可以理解，父親死了心裏難受也是應當的。

然而，萊昂根本不知道梅林所謂的情緒不穩定指的是什麽。

“陛下。”這是萊昂第一次喊出這個稱呼，聲音有些顫抖。

亞瑟終于轉過身來，萊昂卻因為沒有擡起頭而錯過了他發紅的眼眶。

“我們在刺客的身上找到了這個。”萊昂走上前去，将那塊玉遞了上去。

亞瑟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麽。

三旋璧！

當年卡梅洛特與卡爾林王國交好，對方将三旋璧分成三份，一份留給卡梅洛特，另外兩份在卡爾林。

“我們懷疑卡爾林的國王...”萊昂這話說的欲言又止，“而且據邊境報告，卡爾林的軍隊正在向這邊推進。”

他們難道不知道亞瑟根本沒有被傷到麽！

萊昂都懶得說他們有多傻了，卡梅洛特雖然歷經劫難，騎士團的根本卻沒有損傷多少，現在挑起戰争對于卡爾林來說無疑是自找死路。

亞瑟忽地露出一個微笑，邪肆至極，萊昂并沒有再昏暗的光線下看清那個表情。

萊昂當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笑了，卡梅洛特歷經劫難是真，亞瑟放出去的消息卻是騎士團元氣大傷，昨晚為了抵抗刺客，自己身受重傷。

卡梅洛特虛弱之際，自然會讓幕後黑手覺得自己已經得逞，進而放心大膽地暴露自己。

亞瑟并沒有對卡爾林國王的進攻感到疑惑，卡爾林雖然表面與卡梅洛特交好，其實暗地裏恨透了烏瑟。

多年前卡爾林國王的獨子在卡梅洛特出游時失蹤，雖然卡爾林國王夫婦都說了不是烏瑟的責任，恐怕當時就已經埋下禍患。

亞瑟自然也知道那時卡爾林只是因為不好直接和卡梅洛特撕破臉皮，那時卡梅洛特是整個大陸最強大的國家，對上卡梅洛特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麽好處。

現如今可不一樣了。北方原本虎視眈眈的，阻隔了卡梅洛特和卡爾林的弗立安已經被滅國，亞瑟奪回卡梅洛特的控制權之後根本沒給弗立安人反應的時間，他們的國王已死，騎士團全軍覆沒，即使弗立安全民皆兵也沒辦法抵抗卡梅洛特最精銳的部隊。

願意臣服的已經留下，誓死追尋森諾德的都已經自殺，弗立安成為了卡梅洛特的領地之後，對于卡爾林的威脅也是日益增多，亞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對于入侵卡爾林的願望他隐藏得很好，但有心人都看得出來。

卡爾林的國王大概也已經感受到了自己所處的危險境地，只好想着拼死一搏了。

亞瑟剛開始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也有些怔愣，他确實知道在統一的道路上不可能一帆風順，卻是沒想着要賠上自己的父親的性命的。

然而...

亞瑟看着自己眼前已經永遠不會再醒來的父親，這已經成了無法挽回的事實，亞瑟并沒打算把這些苦楚自己一個人咽下，卡爾林他勢在必得，至于那個國王...

還真得好好想想要用什麽手段才能既報了仇又警告着那些妄想通過傷害他身邊的人來阻止他步伐的蠢貨！

萊昂猛地擡頭想要看看亞瑟的反應，卻生生被他臉上冰冷的笑意驚得打了個寒顫。

“告訴騎士們準備應戰。”亞瑟吩咐完便走了出去，再沒有回頭看一眼烏瑟的靈柩，萊昂也跟着他快步出去。

出了門，舉行葬禮的衆人也漸漸到齊，亞瑟仍然維持着臉上淡漠的表情，一言不發地看完了整場葬禮。

梅林就站在他身邊，也算是個安慰。亞瑟悄悄看了那個男孩一眼，這一次，他會保護好他，決不會讓他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因為自己的無能躺在冰冷的棺材裏。

剛一結束儀式，亞瑟便在大殿裏召開了緊急會議，貴族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亞瑟就開口了，“卡爾林的軍隊已經到達卡梅洛特邊境。”

這裏的卡梅洛特自然是包括弗立安的。

弗立安位置偏遠，也沒什麽基礎，貴族們大多不願意接受這個貧窮的封地，剛剛領封的還是幾個初出茅廬的貴族小子，根本不具備應戰的條件，他們的手上軍隊也少得可憐，畢竟弗立安人自殺的占了多數。

一聽到自己的封地遇襲，幾個人臉色刷的變白。

“卡梅洛特的騎士并不足以保護廣袤的土地。”亞瑟這話說的騎士團的各位徹底沉不住氣了，騎士所占的位置開始發出小聲的議論。

“安靜。”他擡起手來，大廳頓時靜了下來，“并不是我沒有信心，這是事實。我們已經為了接手弗立安筋疲力盡，之前的災難也使得我們萬分疲憊，現在貿然迎戰，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騎士團這次并沒有說話了，萊昂最終還是被衆人推了出去。

“陛下有什麽想法？”萊昂單膝跪地，仰望着王座上的男人。

“我本想用傭兵。”亞瑟嘆了口氣，“但是重建工作已經讓卡梅洛特的國庫空了下來，我們也許連戰争的後備工作都支撐不下去。”

亞瑟的态度讓貴族們瞬間僵住，亞瑟說了無法提供保護，除了卡梅洛特城以外的地方可都是他們的封地，你難道要任由那些卡爾林人搶走他們收藏了那麽久的財寶麽！

貴族們想要說自己可以提供一些錢財，但随即想到，按照卡梅洛特的規定上繳的稅款，他們本不應該擁有如此巨額的財富，若是亞瑟反過來先治他們的罪倒是得不償失。

于是，貴族一邊都緘口不言。

亞瑟對于這種情況是很滿意的，本來他也想按照烏瑟的計劃，一步步奪走貴族們的主動權，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那麽，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亞瑟站了起來，“讓卡梅洛特每一個有能力的人舉起劍。”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大廳裏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反應過來亞瑟想要做什麽。

“萬萬不可啊，陛下！”一個年老的貴族走上前來，“卡梅洛特皇室祖訓，非貴族不騎士，平民怎麽能加入騎士團！”

亞瑟心裏冷哼一聲，卡梅洛特的祖訓用不着你來教！

“那麽，布萊爾伯爵，您又有什麽高見？”亞瑟扯出一個假笑，簡直和他的父親一模一樣。

老貴族登時以為自己見到了年輕時的烏瑟，一肚子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了下去，烏瑟說話從來說到做到，即使他們最後靠着些不入流的手段壓制了烏瑟，對于他年輕時的威嚴仍然忌憚，這恐懼早已深入骨髓。

一陣尴尬的沉默。亞瑟終于揮揮手打破這局面，“還有誰有充足的理由反對麽？”

貴族們不再說話，布萊爾伯爵也已經回到了自己原先所站的位子。

貴族們的目光都投向了騎士團，按理說這幫人該是最反對這件事的，可是他們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原來他們的父兄可能會說些反對的話，可現在這幫騎士都是家中的第二子，從沒有被當作繼承人正經地培養過，對于亞瑟肯重用他們，替他們找到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都是感激萬分，更何況他們也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

亞瑟也是第一次慶幸之前的騎士團已經全軍覆沒。

躲在最後的高汶和蘭斯洛特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他們等了這麽久，沒想到亞瑟剛剛登基就能兌現當年的諾言了。

“那麽，就這麽決定了吧。”看着周圍沒有人出來說話，亞瑟扔下這句也宣布散會了。

梅林跟在他身邊一言不發，亞瑟倒是覺得奇怪，“你怎麽不問？”

梅林瞪大了眼睛，“問什麽？”

亞瑟看他一臉迷惑的樣子，暗暗有些氣惱。

“你已經是卡梅洛特的國王了，我會一直支持你的決定，無論是什麽。”梅林最後只說，“畢竟，我的初衷就是看見你成為阿爾比恩最偉大的王。”

他露出一個微笑，亞瑟走上前去吻了他額頭，“我會保護好你的。”

梅林愣了一會兒，拉住他的手道，“我信你。”

卡梅洛特騎士團向平民敞開大門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座城，不少人擠到廣場上想要聽到亞瑟親自宣布這個消息。

不一會兒，他們就看見他們新上任的國王站在露臺上。

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亞瑟等了一會兒，才示意他們安靜。

“大家應該都聽說了，卡梅洛特的領地擴大，卻沒有更多的騎士來保衛我們來之不易的領土。”

他頓了頓，“非貴族不騎士是卡梅洛特的傳統，但貴族曾經不也是平民麽。”

這樣的言論大家雖然都清楚，卻也是第一次聽見皇室的人說出口，不少人都在心裏多了幾分對亞瑟的好感。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