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亞瑟來到他們面前之後 (45)

，前提是她在弗立安得到的所有利益最後還是會變成卡梅洛特王室的私有財産，而主權歸屬最終還是屬于亞瑟的。

米希安看上那片土地的時間已經很久了，無奈國內事務都忙不過來，更別提吞并弗立安。

因為弗立安的封閉，商人們必須繞上很遠的路從卡爾林的群山之中走到其他國家，一旦弗立安的商路被開辟出來，能收到的賦稅是一筆可觀的財富。

梅林知道亞瑟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書房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一身黑色皮衣的準王後走進來，面帶笑容地接受了未婚夫的吻手禮。

“我希望能得到弗立安的開發權。”米希安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這對亞瑟只有好處，她并不擔心亞瑟不答應。

亞瑟放開她的手，“只要那幾位騎士不反對就行。”

滿含笑意的聲音，亞瑟只是在開玩笑。

米希安也挂起貴族式的微笑，“我真誠地請求您，阿爾比恩的曙光，滿足您卑微的信徒的小小要求。”

亞瑟頓時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只有梅林在旁邊笑得很開心。

亞瑟揮揮手，“你只管放手去做，我會給你安排好的。”

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對米希安的好感有增無減，米希安總是不經意間讓他覺得像極了梅林，比如之前那個令人反胃的答句。

她的美貌不輸于其他任何公主，性格溫柔體貼，能夠為他帶來的利益遠遠超過梅林，更重要的是她是個女人。

好嘛，要是蘭斯洛特在又該撒酒瘋罵他一通了...

米希安很快離開了，她說過不會摻和亞瑟和梅林之間的事情，但是亞瑟自己多想些什麽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

梅林明顯感受到了亞瑟最近的心煩意亂，沒話找話，還是說了句，“明天就是婚禮，你們倆能不能重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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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倒在床上，打了個哈欠，“重視？”

說的好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對于貴族來說，這麽大的排場就是重視了。

“你覺得怎麽才是重視？”亞瑟知道他并沒有想深入這個話題，繼續接話也只是為了逗逗他而已，最近米希安的影子在他腦海裏越來越深，他都開始懷疑娶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決定。

“我...”梅林張了張嘴，說不出其他詞彙，“我先去找Merlin了。”

說完就匆匆出了門，一路狂奔到高汶告訴他的Merlin的住處。

站在門外，裏面的聲音隐約能夠聽見。

“Arthur，我是不會穿着這種衣服去參加婚禮的。亞瑟已經點明了我需要以巫師代表的身份參與。”

“我拒絕接受我的王妃穿着這種不符合身份的禮服參加典禮。”

“但這是亞瑟的婚禮！”

“我知道，我們的婚禮我也不會給你這種倉促準備之下的下等品。”

梅林決定推開門看看下等品是什麽樣的。

“Merlin...”一咬牙闖了進去，再擡頭看見Merlin身上的禮服，如果這就是下等品，亞瑟身上那套應該就是破布了。

梅林不想去問Arthur到底是從那兒來的這麽奢侈的王子，只是默默給Merlin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目光。

Merlin首先回過神來，“梅林，你不在準備大典，來我這兒幹什麽？”

當初為了給Arthur的婚禮做準備，他可是連着好幾天都沒睡好。

梅林搖頭，“我是亞瑟的男仆，任務只是照顧好他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麽要這麽勤快？

Merlin瞟了眼Arthur，金發男人立刻開口解釋，“是你自己一定要去的。”

所以都是我自己找罪受？

Merlin扶着額頭，“又跟亞瑟吵架了？”

他也跟Arthur吵，但無論是什麽程度，他都沒想過要跑開，最多是Arthur一氣之下離開了，他在原地等着。

梅林搖頭，也不算是吵架，連王後都主動讓步了，他該感到很幸運才是，但是...

“我就是沒辦法說服我自己亞瑟和米希安不是最合适的一對。”

他總是在給自己找煩惱，然而這次Merlin也沒有心情安慰他。

他自己也正煩着，亞瑟的婚期臨近，那股不安簡直要寫在臉上，Arthur也感同身受，但他并不知道如何解決這樣的怪異感覺。

Merlin現在幾乎整天都膩在他懷裏，他也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這樣兩個人都會好受一點。

“他們是不是合适有什麽關系？重要的是他愛着你。”Merlin完全忘記了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是來勸說Arthur接受他換一套禮服。

梅林沒待多久，畢竟總覺得打擾到他們倆了，只是臨走的時候留下一句，“我很喜歡你的禮服，亞瑟應該也不會介意的。”

Arthur聳肩看着Merlin，Merlin最後還是沒說什麽，接受了這個事實了。

Arthur從來都讓他保留抗議的權利，但是這些抗議一般都不會起到什麽效果。

梅林心情頗好地往外走，亞瑟還嘲笑他的品味不好，看過Arthur給Merlin準備的禮物，亞瑟大概就會知道他自己的品味和梅林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個短暫的夜晚在巫師們層出不窮的表演中臨近尾聲，基哈拉和科尼帶着艾蘇薩在這其中摻了一腳。

群衆們看見了絕跡已久的巨龍，都覺得只是巫師們制造的幻象，不過基哈拉帶着艾蘇薩在卡爾林上空盤旋的身影還是惹來了很多喝彩的聲音，科尼就坐在卡爾林邊境的城牆上看着，這場景一如千年前的那個夜晚，他與基哈拉的第二次見面。

那只火龍在夜空中翺翔，一串明亮的火焰在空中舞動，比天上的繁星更加閃亮。

艾蘇薩是第一次感受到在如此廣袤的天空中飛翔的樂趣，往日基哈拉總是習慣于把他藏在院子裏，心疼他作為一只龍卻無法享受飛行，擔心他一出門就被殺死。

父母的死亡給他帶來了無法抹去的陰影。

白色的小龍停在身邊，科尼伸出手去，艾蘇薩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掌。

“省省吧，你的龍息還沒有強大到能傷了我。”科尼看着艾蘇薩使勁噴龍息的模樣，只覺得好笑。

“那爸爸呢？”艾蘇薩眨着眼睛問道。

“我不會嘗試去做這種事。”基哈拉将他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還想出去飛一圈嗎？”

艾蘇薩蹭蹭他的脖子，“父親為什麽不一起？”

小艾蘇薩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只是個人類，科尼都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孩子就這麽熱衷于看自己出醜。

也許只有出醜了才會讓艾蘇薩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個真正的人而不是某個神明。

但是，既然科尼能給艾蘇薩留下如同神明一般的印象，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被艾蘇薩抓住瑕疵的。

“睜大眼睛看好了，我的孩子。”

科尼微微勾起嘴角，咒語的吟唱聲中，周身散發出刺眼的光芒，艾蘇薩立刻躲進了基哈拉的羽翼之下。

夜色重新出現在眼前，艾蘇薩扒開擋住視野的基哈拉的翅膀，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高大的生物。

“雖然見過，但是每次看都會覺得很震撼。”基哈拉咂咂嘴。

古老的魔咒，能将人變成動物，然而他們都沒想到科尼的動物形态是從未出現過的傳說中的生物——羽蛇。

艾蘇薩在無限自豪的同時有點小失落。

“不是說要一起飛一圈嗎？”羽蛇抖了抖雙翼，“試試看能不能追上我吧，艾蘇薩？”

說完，便沖進了漆黑的夜幕。

“父親，你犯規！”艾蘇薩急急忙忙展開雙翼追了上去，科尼的身影仍然清晰可見。

基哈拉搖搖頭跟上去，明顯是在逗孩子玩啊，科尼要是真的全力飛行，這會兒早該看不見了。

前方傳來艾蘇薩興奮的叫喊，看來是已經追上了。

科尼帶着艾蘇薩朝只露出了一點的太陽沖去，在弗立安的山崖上停下，重新化為人形。

基哈拉很快趕了過來。

艾蘇薩盯着東方地平線上不斷變化的色彩，整個天地都沉浸在一種夢幻的氣氛當中。

山林裏的鳥兒齊聲歌唱，聲音在山谷裏回響。

當太陽整個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各地的巫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狂歡，他們所承認的阿爾比恩的君主将在今天舉行婚禮。

艾蘇薩變回龍形，在空中吐出一大團火焰，然而規模還不如巫師們的魔法禮花。

真夠讓人喪氣的。科尼站在山崖上揮了揮手，那團火焰瞬間騰得更高，在更高的天空形成一個複雜華麗的圖案。

科尼一只手抱着又變成孩子的艾蘇薩，另一只手牽着基哈拉，他們現在該趕回去在亞瑟的婚禮上湊個熱鬧了，在朝陽的光輝下，小小的人影消失在卡爾林邊境的密林之中。

天空中的圖案大的令人矚目，Arthur遠遠地就看見了，那是精靈們在重大典禮上會使用的圖案，會用的也只有科尼厄裏斯了。

“等會兒典禮就該開始了。”Merlin靠在他身上。

卡爾林的行宮已經很熱鬧了，許多人都從王城趕過來參加典禮，街上是鬧哄哄的一片，大家根本沒心思睡覺。

Arthur親吻他的指尖，“我們會有一個更加盛大的婚禮。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Merlin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猛烈地跳動，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Arthur已經為他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這該是他這輩子，最想聽到的承諾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虐，進入第五季。

你們做好準備。

我在為老梅點蠟。

Arthur是嚴格意義上第一次成功哄到了老梅，今後也請再接再厲。

至于這個開虐之後要怎麽甜回來腦洞君還沒有告訴我，但是開虐是已經定好了的。

開虐可能會開的比較長。因為進入完結季了，這是一劑催化劑。

最後一季就像原劇一樣充滿哀傷也是當初下筆的時候就設定好的。

但是熬過了之後就只剩下傻白甜了，虐是必經之路。

所以接下來是AM黨的地獄，MM黨卧底們的福利。

作者自己是一半天堂一半地獄的感受...

我需要你們的支持才能繼續喪病！！

☆、永恒之王消失之後

Merlin坐在窗邊，看向遙遠的星空。滿天繁星近的如同觸手可及，他伸出手去，終究是什麽也沒有碰見。

一如五年前，當Arthur拉着他的手說會一直在一起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能像這樣，将他抓在手心。

比起這五年來他經受的痛苦，那兩年的相處時光才更像是一場夢。

Merlin只是從不知道夢醒了之後還會有這樣的痛苦。

千年前他在阿瓦隆湖畔等候的時候，睜開眼看見平靜無波的湖水，胸中只會有淡淡的惆悵，他以為他對于這種漫長沒有期限的等待習慣了，又一次回到這樣的狀态，Merlin以為自己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五年前，亞瑟的婚禮，卡梅洛特國境之內無不充斥着歡樂的笑聲。

Arthur從背後抱着他，就站在卡爾林行宮高高的城堡腳下。

米希安一身潔白的婚紗依偎在亞瑟的身旁，沒看見梅林，那孩子或許又一個人躲起來了。

Merlin暗笑他定力不夠，還不知道亞瑟會不會決定要一個繼承人呢。

Arthur問他在笑什麽。

他就說他想到了他們倆的婚禮。

那個不知道何時才會實現的盛大典禮。

然而他們倆都知道那天不遠了，等到亞瑟統一阿爾比恩，這個世界的故事就該結束了，那将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屬于他們的另一個故事。

Arthur就抱着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他們談到了婚禮的場地，布景，Merlin習慣性地跟Arthur的服裝設計擡杠，金發男人這次只是笑笑說他願意穿什麽就穿什麽。

Merlin就開玩笑說他要穿當初宮宴上被Arthur忽悠着穿上的仆人禮服。

Arthur竟然真的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告誡他別後悔就好。Merlin推了他一把，不信他聽不出來那只是個玩笑。

兩人相視一笑，融入了周圍歡快的氣氛當中。

皇家樂隊難得在廣場上奏曲，不少人都配着節奏跳起舞來。

Arthur問他要不要過去，過一會兒又說還是算了，他也不想被踩到腳。

Merlin負氣大叫他完全樂意去踩其他人的腳，随即擺出一副你不道歉我馬上就走的樣子。

站了半天，也沒什麽動靜。

Merlin悄悄撇過頭來想看他的反應，一轉臉就被吻了個正着。

Merlin伸出手去抱緊他，一股強烈的感覺促使他收攏自己的手臂，然而，這股勁只傳遞到了空氣當中。

“Arthur？”Merlin慌了神，在人群中四處尋找他的身影。

也許只是為了逃避被踩腳，躲了起來吧？

Merlin告訴自己要鎮定。

“Arthur，我不跳舞了，你出來。”

這一次仍然沒有回應。

周圍是震天的歡呼聲，Merlin只覺得這樣的氣氛讓他窒息。

Arthur消失了。就在他眼前這麽消失了。

人群追随着國王和王後的馬車走遠，Merlin仍然站在原地。

也許他對這個結局早有準備。兩年前第一次遇見Arthur的時候他就知道，或者說他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不屬于他。

前世他不敢越雷池一步，今生他也沒有真的說服自己去接受這份付出。

每一天，每一天他都告訴自己不去相信他所經歷的一切，總有一天這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會消失，他永遠不可能成為Arthur的伴侶，更不可能有什麽相守一生的承諾。

“你是我的王妃，Merlin。”

一步。

“我從未說過那是個玩笑。”

兩步。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喜歡你。”

三步。

“我想要的從來就只有你一個。”

四步。

Arthur牽着他，帶他堕入這個沒有底的深淵。

Merlin花了一千年的時間來構造這道防線，但他不知道在一千年前，他的防禦就已經徹底崩潰了。

當他終于開始接受這份感情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本性是有多麽貪婪。

他終于開始不滿足于只是像曾經那樣對着流星許願能陪在Arthur身邊照顧他的時候，他意識到了自己處于一個多麽危險的境地。

千年前他們還只是朋友的時候，Arthur在他眼前消失，他還能抱着那渺茫的希望茍且偷生，現在，Merlin只是不知道他還能做些什麽。

不會再有人來告訴他Arthur一定會再一次回到他身邊，甚至不會再有人告訴他所謂的Arthur回歸并不是他的夢境，那個男人曾經切切實實地擁抱過他。

那時他的惶恐不安在Arthur看來只是笑話，他會把他摟進懷裏，告訴他自己會在他身邊。

Merlin拿着Arthur月前送給他的魔法石，他只是知道他這麽長時間以來，從來沒有做過如此需要勇氣的事情。

如果他不敢，一向都有Arthur來幫他完成。

這一次是他必須自己面對的苦難。

Merlin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抱着希望，然而他同樣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像當年每天清晨都抱着希望睜開眼睛，一如現在的他。

藍色的魔力在透明的魔法石中畫出一個繁複的圖案。

第幾次？數不清這是第幾次。

他希望睜開眼後能在晨光中看見Arthur在朝他微笑的樣子，那個笑容一如千年前他們初見的時候，張狂到不可一世。魔法石中只有一片混沌，什麽也看不見。

一片模糊的景色，Merlin發現自己什麽也看不清。

他伸出手企圖擦去魔法石上的污垢，好看的更清楚。

他擦了很久，眼前仍然是模糊不清的一灘水藍。

後來，他發現自己的眼裏都是淚水。

難怪什麽也看不清。

擦幹了眼淚，再一次将魔力送入魔法石，Merlin學了一千年還是學不會怎麽樣去不懷抱希望。

一次又一次。等Arthur回來了他一定要投訴這個質量不過關的魔法石！

Arthur會回來嗎...Merlin的視野又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他在廣場上待了好些時候，他也不知道有多久，但他知道後來有人想要把他送回房間。

Merlin掙紮地很厲害，他怕離開之後Arthur回來就看不見他了。

“他那麽厲害，你去了哪裏他都會找得到的。”那個聲音在耳邊這麽說。

Merlin便放棄了掙紮，呆呆傻傻地任由人送了回去。

那天以後，他不再怎麽出門了，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在阿瓦隆湖畔的日子，這次，他在卡爾林的行宮裏。

換了一個地點，對于Merlin來說并沒有很大區別。

梅林來看過他幾次，但他整個人都好像瘋了一樣，也不怎麽搭理別人。

不久梅林就随着亞瑟回了卡梅洛特王城，再也沒有回來過。

蘭斯洛特和高汶倒是時常來看他，他們從來不期待他搭話，只是自言自語地說着卡梅洛特最近的情況。

亞瑟又制訂了什麽新的政策，又有哪個地區叛亂了，今年的收成特別好，像是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朋友一場，蘭斯洛特和高汶看見他這樣也不好受。

Merlin每天的生活還多出另一項事情，就是在睜開眼沒看見Arthur之後把魔力輸進魔法石。

不出意外的話，五年來，他的生活會是一成不變。

單調，乏味，壓抑得令人窒息。

那是莫德雷德第一次推開他房間的大門時的感受。

莫德雷德知道這個男人有着和現在沒有多少區別的過去，還是止不住地心疼。

他永遠不能理解Merlin為了那個男人要做到這個地步的理由。

“梅爾。”莫德雷德的聲音有些哽咽。同時他有點生氣，Merlin這麽作踐自己。

那人仍然坐在窗邊，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就好像他一直盯着那片不大的天空，Arthur就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然而他什麽也沒有看見，心髒的抽痛自從Arthur消失的那一刻就沒有停止，他一直覺得，這具身體大概是提前預知了這樣的痛苦，才會在Arthur消失前的那些日子傳來強烈的不安。

他要是早些知道就好了。

但是早些知道了又能做什麽呢？

他不知道Arthur是否還在這個世界，甚至可能Arthur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千年的等待将他折磨瘋了才會幻想出那兩年的生活。

這是第二次，第二次Arthur在他懷裏消失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第一次痛徹心扉，第二次生不如死。

然而他是很清楚，很明白的，他沒有死亡的權利。

他要繼續活着，在他已經失去了存活的理由的時候。

他感覺有人抱住他，但并不是熟悉的力度。

“梅爾。”是誰在叫他？

莫德雷德的眼眶微微發紅，他從沒有料到再次見面的時候Merlin會是這副樣子。

一年前他因為Arthur決定離開Merlin的時候，他以為，這個男人現在該是很幸福的。

“梅爾。”Merlin感到肩頭微微的濕意。

哭什麽哭？他都沒哭呢。

莫德雷德用衣袖為他擦去臉上未幹的淚痕。

Merlin總是意識不到自己在哭泣，也許是因為次數太多，他已經不能很好地分辨自己所處的狀态了。

“梅爾！”莫德雷德加大了音量。

這樣子，就好似他四年相處帶來的改變在一夕之間煙消雲散了。

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Merlin也是這樣，但比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狀态還是好上一些的。

莫德雷德一直在他身邊，是第一個看他真心笑出來的人。

這一直讓他覺得很甜蜜，他曾經讓Merlin放下那個男人，決定過好自己的生活。

然而也只是曾經。

Merlin清楚當年的那些話只不過是騙騙自己，他要是能放得下Arthur也就是不是Merlin了。

“叫我幹什麽，Arthur回來了嗎？”他終于不耐煩地轉過頭去，入目的是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他曾經很熟悉。

在泛黃的記憶裏，他們曾是死敵。

今生，這是他最喜愛的後輩。

Merlin已經能夠放下前世的仇恨了，所以對這張臉的殺意減淡了不少。

只是，來人并不是Arthur。

他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從今天起我就住在這兒了。”莫德雷德看着他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Merlin早已經把視線專向窗外，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麽。

天色漸晚，Merlin聞到飯菜的味道，這氣味聞着就知道菜一定很好吃了。

“張嘴。”莫德雷德微笑着坐在他身邊，端着一碗湯。

他也不知道對方幾天沒吃東西了，直接吃些肉食對身體不好。

Merlin愣了好會兒才想起這孩子擅自住進來了。

他伸出手去拿碗，“我會吃。”

莫德雷德一轉手，湯碗就從Merlin手中滑出去了，“原來還會說話。”

Merlin又是一愣，他傷心，想要尋死，但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死不掉，也只能繼續生活。

他必須承認自己有負罪感，甚至對自己開口說話這件事都帶着負罪感。

他看了莫德雷德一眼，最終還是閉起嘴了。

“他不回來，你就這麽等着？”莫德雷德坐在他身邊，一勺一勺地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只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會讓他身心愉悅。

“我已經等了一千年。”Merlin看着窗外的星空，“還會繼續等下去。”

即使可能這次Arthur再也不會回來了。

Merlin的眼睛有了濕意，莫德雷德為他拭去已經逃出眼眶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這章的敘事應該不是很清晰，也就是時間線混亂，所以我要解釋一下。

開頭是五年後的老梅在回憶，所以接下來的幾個章節也會是老梅在回憶...全都是小莫的戲份了。

然後轉到當年婚禮時候的敘述，送他回去的那個是小梅林。

小莫到的時間設定在Arthur消失一年之後，老梅已經被折磨到不知道什麽叫痛哭流涕了...

Arthur到底怎麽了你們可以猜猜看啊！

這章配合悲傷的歌曲食用口感更佳，或者你們可以誇我說不用悲傷的歌曲了，已經夠悲傷的了【大霧

我在等收藏破350嗯....

☆、前往伊斯梅爾要塞的邀請

“Merlin？”高汶在敲門，他知道來應他的不會是Merlin。

自從莫德雷德住進來以後，Merlin的一切都由他一手打理了。

Merlin還跟他說，自己伺候了別人一輩子，現在也該是被人伺候的時候了。

那時候高汶就看着蘭斯洛特笑，只有莫德雷德知道Merlin期盼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門內很快傳來莫德雷德的腳步聲，這些日子他花了很長時間勸說Merlin出去走走。

但是冬天來了，Merlin變得越發懶散，根本不願意出門。

莫德雷德問他是不是要一輩子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了，他已經三個月沒有踏出房門一步，而距離Arthur離開已經有三年了。

他看上去恢複的很好，但也只是看上去。

就像現在，Merlin微笑着推他出去開門，自己捧着個火爐，裹得像個球。

莫德雷德也不提醒他用保暖咒，大概是跟在那個男人身邊養成的習慣，Merlin就是凍傷了，第一反應也不會是用魔法治療。

門被打開了，莫德雷德側過身讓高汶進來，房間裏的溫度比起外面來暖和許多，幾個火盆是達不到這種效果的。

莫德雷德不給Merlin用保暖咒，也知道在房間裏動些手腳，否則就算是Merlin的裹法，在卡爾林還是會冷得動不了。

高汶一進門看見Merlin的造型就開始大笑，Merlin羞惱地扯開厚厚的衣服，莫德雷德又給房間裏添上幾個咒語，Merlin扯開衣服才發現其實房間裏也沒他想象的那麽冷，而穿着毛皮大衣進來的高汶現在已經滿頭是汗了。

Merlin拿起他脫下來的大衣在壁櫥邊挂好。

“怎麽今天有空來看我？”Merlin坐回床邊。

今年的風雪特別大，卡梅洛特三年來風調雨順，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高汶和蘭斯洛特這些天也忙的不可開交。

高汶喝了一口莫德雷德拿來的酒，“嗯，為了報答莫德雷德這三年來給我送酒。”

莫德雷德微笑，他現在對于自己表情的控制力已經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了，況且高汶也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只需要一點酒就能收買，誰讓蘭斯洛特把他看得那麽緊。

Merlin也大致猜出了莫德雷德這三年沒少在卡爾林跟騎士們打好關系，就等着下次戰争他沒準就要去弄個騎士當當了。

“伊斯梅爾要塞被人占領，我被派去查看。”高汶說起正事來表情嚴肅不少，這次算是他有求于Merlin。

“哦？不是說來報答我的麽？”莫德雷德坐在Merlin身邊，之前那四年的相處讓Merlin對于這樣的動作并不感覺有什麽不對的，甚至在莫德雷德擁抱他的時候他也不覺得。

高汶立刻露出曾經騙人酒喝時的無恥笑容，“因為比較危險所以想帶着Merlin一起去不是完成了你要帶他出門的願望麽？”

高汶随即轉過頭來看向Merlin，“得到的情報都提到了一個名字，死靈法師。你不會不去的吧？”

Merlin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身體僵硬了片刻，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通知Arthur收取靈魂之力，随即他想到Arthur已經離開了。

莫德雷德立刻看出他的異樣，拉住他的手，“我一直都在。”

手心傳來微涼的溫度讓他很快從悲傷中回到現實，高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不過他很肯定莫德雷德不會因此記恨他就是了，畢竟算是幫了個小忙。

“我當然會去。”Merlin看了眼莫德雷德，對方立刻表示會跟着去的。

“我不叫你去你難道還不去了？”Merlin哼了一聲。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卷發，又笑道，“你不叫我去我也會跟過去的。”

他放下手，又看着他，“你很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高汶在一邊尴尬地咳了兩聲，“既然沒事什麽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能忍，回去一定要跟蘭斯洛特抱怨一下。

不過他倒是沒忘記喝光壺裏剩下的那點酒。

莫德雷德點點頭，送他出去的意思都沒有。

那句話倒是提醒了Merlin，他以前多少次跟莫德雷德說別跟來，那孩子還真是一次都沒有聽過。

三年前他以為莫德雷德聽進去了，結果他還是來了。

Merlin覺得自己應該要感激他，沒有莫德雷德他不會這麽快恢複神志，千年前他自己一人就花了十年的時間去淡忘，雖然效果不是很明顯，但是好歹從渾渾噩噩的狀态中脫離了出來。

這一次，他以為自己沒有個二十多年是沒辦法走出來的了。

他第一次笑出來的時候，雖然有點難看，莫德雷德也只是說，“他不在乎你，你就要證明給他看，沒了他你也能繼續生活。”

每次他有點動搖的時候，莫德雷德就會這麽說。

他一直以為，沒了Arthur，他是沒有生活的。

“我不是一直活着麽？”Merlin反問他。

“我想那該叫生存，而不是生活。”已經長大的男孩居然開始對他說教了，“開心點，Merlin，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Merlin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心，只是一直以來積蓄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一點。

壁爐裏的柴火噼裏啪啦地響着，Merlin當然是早就看出來莫德雷德在房間裏加了好些咒語來保暖，有沒有壁爐并沒有什麽區別，但是Merlin說要用，莫德雷德也就去拿了柴火回來。

“你那兩年過的怎麽樣？”這大概是他三年來第一次詢問關于莫德雷德的情況。

少年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看的Merlin有點好笑。他沉默了半響，Merlin以為他不想說的時候，他還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