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次見他 沈嬌呼吸都亂了,腦海中全是……

亭中人正是黎珊的嫡親表哥莫景言,也是英王府的世子。

英王是朝中唯一的異姓王,他帶兵鎮守邊關數十年,曾多次擊退過蠻夷之人,為大夏立下了汗馬功勞,可謂戰功赫赫,先皇為了犒賞他,才封他為王。

身為英王的獨子,莫景言并未留在封地,當今聖上登基後沒多久,就下令讓莫景言母子來了京城,并賜了極其氣派的府邸,旨意上說得冠冕堂皇,好似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們母子的安危,誰都清楚,他只是畏懼英王,怕他擁兵自重,有謀逆之心,這才将他們母子扣在京城。

莫老太太對孫子思念成疾,沒多久也請旨跟來了京城,皇上自然樂見其成,英王府的衆人就這麽在京城住了下來。

莫景言今年也不過十九歲,正是年少輕狂的年齡。

他時常一身紅衣,旁的男子穿紅衣時,要麽襯得臉黑黑的,要麽顯得有些女氣,唯獨他,穿着紅衣反而有種淩厲的俊美,肆意又張揚。

他身上有一股很矛盾的氣質,當他垂着眼不說話時,瞧着便有些瘆人,眼中含笑時,又活似個勾人的妖孽,京城裏不知多少女子為他癡狂。

瞧見衆人朝他走了過來,他才懶洋洋站直了身體。

黎珊笑彎了眉眼,“表哥怎麽在這兒?”

莫景言不動聲色掃了一眼沈嬌,可惜少女垂着眼睫,并未看他,以往遇到她時,她也總是躲在旁人身後,不得不跟他打招呼時,也總是不大情願,好似他是什麽洪水猛獸般。

莫景言将手中的匕首往上抛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深了一些,随口回答黎珊,“剛走到這兒,見旁的年輕人還沒來,幹脆來這兒等會兒,打擾到你們了?”

黎珊最喜歡這個表哥,聞言連忙搖頭,“自然沒,明明是表哥先來的,若說打擾,也是我們打擾你才對。”

她正想再問表哥一句什麽,就見表哥看向了沈嬌。

他眼尾狹長,眉毛斜飛入鬓,似笑非笑時,便無端多了絲邪氣,“小丫頭,每次見了我,都裝作沒瞧見?我好歹是子璋的至交好友,連聲招呼都不打?”

沈嬌擡頭時,恰好對上莫景言那雙好似帶刺的雙眸,單瞧五官,他其實生得很是俊美,是那種比之女子都毫不遜色的精致,偏偏時常邪裏邪氣的。

沈嬌根本不想理他,這麽多人瞧着,才只得垂下眼睫,福了福身,喚了聲,“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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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聲音軟軟的,少了股怯生生的感覺,依然不太愛搭理人,莫景言望着她白淨的小臉,有種上去戳一下的沖動,他啧了一聲,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倒也沒再為難她。

沈嬌這才松口氣,她平日甚少出門,認識的外男也寥寥無幾,莫景言恰好是其中之一。

英王府與勇毅侯府緊挨着,這個世子爺跟表哥關系也不錯,上一世,未出嫁前,沈嬌曾在勇毅侯府遇見過他幾次。

沈嬌只覺得這人不大守規矩,有好幾次都很過分。

其中一日,她前去探望表妹,與表妹正在院中下棋時,就見他翻了勇毅侯府的牆,悠然自得坐在了牆頭上,就那麽懶洋洋瞧她們對弈。

表妹也很奇怪,不僅不怪他失禮,時不時還要搭理他一下,沈嬌卻擔心壞了,他一個大男人,這般翻姑娘家的牆頭,自是于理不合,若是傳出去,他沒什麽事,壞的卻是表妹的名聲。

沈嬌着實為表妹捏把汗,偏偏那時候膽子極小,只敢讷讷威脅他一句,讓他趕緊下去,不許再來,不然她就……

她還沒想出個好歹,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突然縱身跳下了牆頭,一下子就落到了她跟前,往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沈嬌吓得瞪圓了眼睛,手中的白棋都落了地,只捂着腦袋,氣鼓鼓瞪着他,他卻笑得很放肆,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表妹也氣人得緊,竟然也跟着他笑,對上沈嬌氣惱的目光,她才努力止住笑。

整個下午沈嬌都在生悶氣,直到莫景言離開,她才松口氣,趕緊叮囑表妹,以後不能與他私下見面,更不能準許他跑來□□。

表妹卻笑嘻嘻挽住了她的手臂,撒嬌道:“表姐放心,我院中的丫鬟嘴嚴得緊,不會說出去的。”

這哪裏是丫鬟嘴嚴不嚴的問題,想到表妹只有十三歲,還只是個小姑娘,莫景言應該不至于那般禽獸,許是瞧她活潑可愛,才跑來逗她玩,沈嬌才稍微松口氣。

随着表妹一點點長大,見他還是有□□的毛病,沈嬌對他的印象自然好不起來,每次見了他,都不想給好臉色。

她極少生氣,每次郁悶了,都是不理人,殊不知這副氣呼呼的模樣,別提多可愛,莫景言每次瞧見,都手癢地想捏捏她臉蛋。

她不想理他,卻多得是人想與他說話,莫景言不僅長得十分俊美,還有個位高權重的爹,自然有不少姑娘對他有意,平日裏可難得遇見他,很快便有人尋了借口,向他請教了一個繪畫方面的問題。

京城裏不少人,都知道莫景言很是擅長丹青,他的畫不僅妙筆生花,還栩栩如生,當今聖上都贊口不絕。

莫景言倒也認識這少女,因着是表妹的朋友,他便淡淡回答了一下,再等他答完,卻發現周圍已經沒了沈嬌的身影,枉他特意在花園候着,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只是想起她,他眼中就多了絲平日少見的笑,這一笑,他淩厲的五官都顯得柔和了兩分。

沈嬌并未走遠,她只是不喜歡太吵鬧的地方,也着實插不上嘴,與沈婧說了一聲,就又回了後院。

勇毅侯府與黎府也有人情往來,今日是黎老太太的生辰,大舅母肯定會帶着表妹過來,她只需在這兒等等就可以見表妹一面。

她剛剛随着丫鬟進來時,記得繞過長廊後,有一個小亭子,小亭子離前廳很近,可以隐約瞧見前廳的情況,沈嬌便帶着半夏,往亭子的方向走了去。

長廊走到一半時,沈嬌就瞧見另一頭走來一個人,男人一身月白色錦服,他身材高大,五官也十分立體,哪怕俊美無俦,也有種不近人情的冷厲感。

她心中莫名一慌,下意識停住了腳步,反應過來後,又邁起了步子。

沈嬌硬着頭皮朝前走了去,哪怕沒擡頭也能感受到男人緊緊盯着她,她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不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陸凝發現對面走來的是她後,就一直審視着她,自然沒錯過她臉上一瞬間出現的慌亂,她這反應分明是認識他,不僅認識,因着某些原因,甚至在畏懼他。

想起那個一連做了五晚的夢,陸凝眼眸沉得有些深。

前日暗衛就将她的生平查了出來,她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按理說,兩人應該沒見過才對,不論是她的反應,還是他的夢,都令陸凝不得不謹慎對待。

沈嬌快走到他跟前時,陸凝停住了腳步,擡頭看向了她。

沈嬌沒敢瞧他,甚至加快了腳步,只想趕緊離開他。

誰料下一刻,就聽到了他的聲音,“稍等。”

他一貫少言寡語,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冷,似是裹着一層冰霜,有種清冽的寒意,卻又出奇的好聽。

沈嬌根本沒料到,他會與她說話,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詫異,實在是上一世,他主動與她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想到前幾日與他遇見時,他望着她的目光,沈嬌呼吸不由一窒,難道他竟與她一樣,也重生了?

沈嬌眼中滿是震驚,得知他也有記憶後,她率先想起的竟是他離京那一晚,淩亂的記憶,他分明沒有飲酒,卻突然發了瘋,洞房花燭夜時,他都不願碰她,時隔許久,卻突然……

沈嬌呼吸都亂了,腦海中全是他健碩的肩膀,以及她哭着求饒時,他愈發兇狠的模樣,沈嬌一時猶如五雷轟頂,動都不敢動,按記憶算,哪怕這事已經過去了半年,乍一回憶起,她只覺渾身都疼,眸中也滿是懼怕。

沈嬌不敢面對他,也不想聽他的話,她擡腳就想離開,男人卻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

他力氣很大,手臂活似鐵鉗,捏得沈嬌好疼好疼,疼痛又令她想起了分別那晚的事,她眼眶都紅了,心中又委屈又害怕,“你松手!”

她兇他,語氣卻因太過軟糯,毫無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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