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吃醋了 他附在她耳邊問,

陸凝自然察覺到了她的眼神, 也感受到了她眼中的心虛,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小姑娘太過心軟了,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 她就會甘心為他沉淪。

他自然沒料到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心軟,都已經萌生了圓房的念頭,見她有些心虛,陸凝又捏了捏她的小臉。

沈嬌雖然好不容易升起了圓房的念頭,小丫頭臉皮終究有些薄,根本說不出你來的話。

她羞赧又無措,濃密的眼睫顫了又顫,根本不知道這不勝嬌羞的模樣,有多麽惑人。

陸凝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狂風暴雨似的吻,很快就将沈嬌卷入了浪潮中。

沈嬌抵着他胸膛的手, 不知何時,也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襟。

她猶如一只墜入大海中的海棠花, 只能随着浪頭上下飄蕩, 從花瓣到花蕊, 皆被沖刷了個幹淨, 這一次的浪潮比上一次還要猛烈。

沒多久,她便因困倦墜入了夢鄉, 哪裏還記得圓房的事,早上他已經不在了。她腦海中突然想起昨晚, 他附在她耳邊低聲問她喜歡嗎?

沈嬌不由拿手臂遮住了眼睛,直到現在還覺得難為情。她臉頰有些熱熱的,忍不住又拉了拉被子, 遮住了腦袋,在被窩裏滾了幾下,等冷靜下來後,才爬起來。

用過早膳,沈嬌便親自去了勇毅侯府一趟,将小紅狐和小白兔接了回來,兩只小家夥雖品種不同,相處的卻挺和諧的,小白兔也難得的膽子大,根本不怕小紅狐,還敢往它跟前擠。

小紅狐則懶洋洋的,時常趴着不動彈,沈嬌将它抱到懷裏後,它也僅是嗅嗅她身上的味道,見是熟悉的就懶得動彈了。

它身上的毛發十分漂亮,總讓人忍不住想摸摸,沈嬌懷疑小白兔也有這個心思,聽表妹說它總是窩在小紅狐跟前,小爪子還時不時撩一撩它身上的毛,此刻,小白兔便伸了伸腦袋,往小紅狐的方向看了看。

瞧見兩小只的互動,半夏和白芍都稀罕地不得了,抱在懷裏好一番揉搓。

小白兔乖乖呆在他們懷中,瞧着可愛極了。

望着小白兔雪白的毛發,沈嬌忍不住笑道:“這只小兔子比表妹那只大膽多了。”

趙紫璇那只小白兔很怕小紅狐,每次小紅狐一靠近,它總是撒腿就跑,時常躲得遠遠的,小紅狐若是待在榻上,它根本不會上去,哪怕趙紫璇将它抱上去,它也會慌不擇路地逃開,沈嬌這只卻很喜歡窩在小紅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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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聽得眼睛亮晶晶的,抱着這只小白兔打量了一下,它卻縮了縮腦袋,并不像膽子很大的模樣。

衆人瞧見這一幕,不由有些忍俊不禁,原來它也怕人,只是不怕小紅狐而已,真是只奇怪的小白兔。

馬車晃晃悠悠朝韓國公府行去。

他們回府時,卻險些出事,馬車往韓國公府走時,迎面遇到一群人馬,那些人身着錦衣衛的服飾,領頭的那位是飛魚服,腰間配着繡春刀,他們一群人直接在街上策馬疾奔,差點與沈嬌的馬車撞上,車夫連忙勒住了缰繩。

沈嬌等人的身形都不由晃了晃,小白兔也受了驚,直接從半夏懷裏蹦了下來,驚慌之下,跳下了馬車。

沈嬌心中一緊,連忙喊車夫幫忙,她也跳下了馬車,半夏也連忙下了馬車,一起去捉小白兔。

小白兔跳下馬車後,更是受了驚,街上有不少人,它往哪兒跑,都有人,吓得左右亂竄,車夫一時間竟沒能捉住。

莫景言原本也去了勇毅侯府,得知她出來後,便也跟了出來,他本來沒想與她打招呼,這會兒見她的小白兔逃了出來,這才現身。

他是習武之人,捉一只小白兔自然不在話下,直接就拎起了它的後頸,将它拎了起來。

沈嬌這才松口氣。

莫景言将小白兔遞給了她,沈嬌連忙抱住了它,她安撫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這才對莫景言道了謝。

見她不僅長高了些,眉宇間也并無郁色,莫景言便清楚她在韓國公府過得不錯,他沒忍住,還是問了一句,“他待你如何?”

這話多少有些僭越,沈嬌沒有答,莫景言與陸凝拼酒的事,她後來聽府裏的丫鬟們私下議論過,直到那時,她才隐約察覺到,莫景言對她也許真有那麽點意思。

她都已經成親了,大庭廣衆之下,自然不好與旁的男人過多接觸,莫景言又對她有意,她更該避着些,沈嬌便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莫世子了。”

沈嬌說完就欲轉身離開,見她竟一副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莫景言只覺得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讓他無端有些喘不過氣,身體比意識還要快,他竟上前一步,直接擋在了她跟前。

男人身材高大,完全将她的身影罩在了身下,沈嬌不由怔了一下,紅唇微微抿了起來。

陸凝從大理寺出來後,便欲回府,走到半道,他恰好瞧見這一幕,街上人來人往,她與莫景言卻離得那麽近,他神情不由有些冷。

沈嬌反應過來後,就後退了兩步,她正欲繞過他,轉身離開時,卻突然被人攬住了腰肢,沈嬌心頭一跳,扭頭時,對上了陸凝冷若冰霜的側臉。

陸凝淡淡掃了莫景言一眼,他并未開口詢問什麽,只是以一種占有欲很強的姿态摟住了沈嬌的腰,低聲道:“怎麽不等我陪你一起?”

莫景言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不願瞧見他們恩愛的場景,他走後,沈嬌才無語地看了陸凝一眼,已經瞧出了他是有意氣莫景言,根本沒料到,他竟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面。

沈嬌抱着小白兔上了馬車,陸凝也随着她上了馬車,白芍和半夏都識趣地走回的府。

上了馬車後,見她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陸凝的神情就一點點冷了下來,馬車內空間不大,他一冷臉,氣氛便格外有些不對勁。

她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剛剛錦衣衛在辦案,差點沖撞了馬車,小白兔受驚跳了下去,是莫世子幫我捉回了小白兔,我正想上馬車,你就來了。”

陸凝也不知信了沒,只淡淡道:“坐過來。”

沈嬌本來覺得沒什麽,見他臉色依然有些冷,心中不由有些打鼓,她想了想,還是抱着小白兔去了他身側,還未落坐,他就攬住了她的腰身,她只得坐在了他腿上。

沈嬌吓了一跳,小白兔也從她懷裏跳了下去,小白兔似乎很怕陸凝,一溜煙躲在了角落處,小身體都在發抖,竟是連跳下馬車都不敢。

陸凝張嘴就在她脖頸上咬了一口,沈嬌吃疼地捂住了脖頸,她不由瞪了他一眼,對上他略顯晦澀的眼眸後,有些敢怒不敢言。

他将她送到骊水堂後,去書房拿了份東西,就離開了,走前眼底好似壓抑着什麽,沈嬌不由有些頭皮發麻,又莫名想起了上一世,他欺負她時,兇狠又壓抑的目光,她心中抖了抖,竟又有些怕他。

回到骊水堂後,她照了一下鏡子,才發現脖頸上一排牙印,有一塊咬得狠,都發青了。她不由有些氣惱,只覺得他真是無理取鬧。

晚上,陸凝并未回來。他再次消失了,一連三日都不曾回來。這次他倒沒有不辭而別,而是給沈嬌留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數語,讓她乖乖的。

沈嬌總覺得他是不希望她再單獨出府,她也不由有些生氣,覺得他有些不講理。

他雖然走得突然,沈嬌倒也沒覺得太奇怪。

上一世,沈嬌就總是十天半月才見他一次,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忙什麽,如今知道他有謀逆之心後,她更不敢過問他的事了,他不在,她還自在一些。

不知從何時起,天氣越發冷了,似乎是一夜之間,府裏就變得蕭條起來,樹葉掉光了,北風時常像怒吼的獅子,刮個不停,丫鬟們每次出門都裹得厚厚的,路過花園時,也沒了瞥兩眼的興致。

府裏唯有松柏、萬年青等樹還冒着綠。沈嬌院中倒是種了不少冬季開的花,她喜歡侍弄這些花花草草,與陸琪倒是喜好一致,見她将花兒侍弄得很好,陸琪還時常過來取經。

十一月份時,榮傅才來到京城,直到收到他的來信,沈嬌才想起忘記問陸凝合作的事了。

陸凝最近依然很忙,自從上次離京後,他就時不時離開一次,距今,已經離開三次了,好不容易回來後,他也都是待上一晚,就匆匆離開了。

沈嬌不懂朝堂上的事,只讓白芍特意留意了一下京城的事,茶館裏總有書生在高談闊論,沈嬌特意去過茶館兩次,也曾聽到他們在議論朝中的事,都說邊疆最近不是很太平,京城也出了幾樁案子,一個處理不好,很容易引起紛争。

陸凝好像就是在為此奔波,應該也不僅僅為此,有兩次他回來時,沈嬌能感受到他心情很糟糕,糟糕到,他只抱着她睡了一晚,就又離開了,連欺負她的心思都沒了。

他也逐漸與上一世的模樣重合了些,沉默寡言,冰冷疏離,偶爾瞥來一眼時,眼神都是刺人的,令人無端有些生畏。

陸凝之所以有這些變化,不僅僅與他查到的東西有關,他循着案宗上的蛛絲馬跡,查到好幾個消失的将領,最後終于确定就是這些人當初闖入皇宮刺殺了父皇和母後。

有的人是已經死了,有的人為了躲避當今聖上的追殺,正在逃亡,陸凝費了不少功夫,才活捉到了一個。

今日,他親自審的這人,這人卻十分不配合,陸凝沒那個耐心與他周旋,直接兩刀下去,挖掉了他的眼珠子,鮮血迸濺出來時,這人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陸凝眼皮都沒掀一下,刀子抵在了他脖頸上,只冷冷丢下一句,“不想死,就忍着別叫。”

這人被他殘酷的手段,吓破了膽,最後什麽都招了。陸凝挑斷了他的手筋和腳筋,暫且讓人将他關了起來。

這些年,陸凝雖培養不少了親信,這些人手還不足以與當今聖上抗衡,只能再隐忍一段時間,背負了十幾年的仇恨,幾乎日日折磨着他,直到遇到沈嬌,他才稍微有了點變化。

最近,随着他與沈嬌的頻繁接觸,他不再只是夢到某些片段,前兩日,他甚至夢到了她的死。

夢裏,他離京時,分明做了部署,也在她身邊安排了足夠的人手,這些人皆是頂尖高手,完全能夠以一頂十,他們的命令便是護着沈嬌,就算皇上帶着一千精兵來捉她,他們也有足夠的能力帶她出城。

她被抓時,這些人卻不見了蹤影,這批人皆是他培養的死士,除非身死,否則不可能放棄對沈嬌的保護,想将他們全部殺死也并非易事,陸凝懷疑他身邊出了叛徒,這人應該是假傳了他的命令,将這些死士調走了,沈嬌這才出事。

他最近将身邊的人都調查了一遍,目前卻沒人生出異心,陸凝周身的氣息冷得厲害,一想到是自己的疏忽害死了她,他就恨不得将背後搗鬼之人碎屍萬段。

他這兩日便加強了對一些人和事的監管,一些重大的事,不再僅需要他的親筆信,還需要他親自點頭,就算他不在,也必須燕溪親自出面,得了燕溪的首肯才行。這就防止了有人膽大包天模仿他的親筆信,擅自以他的名義下命令。

陸凝處理完這些,才回來,他最近心頭都壓着事,來到沈嬌這兒時,也不太敢親近她,一想到是自己的疏忽,才害死了她,他就滿是自責。

陸凝過來時,沈嬌還沒睡着,她惦記着榮傅的事,見陸凝忙成這樣,也不敢打擾他,便琢磨着,幹脆替他推辭掉。

她正想着,就見陸凝回來了,男人一身黑色錦衣,衣擺處繡着上古麒麟,許是剛從外面回來的緣故,周身的氣息很冷很冷。

沈嬌隐約察覺到他心情還是不太好,她沒敢說話,只是往裏靠了靠,給他騰了位置,陸凝上床後,就拉下了帷幔,擱在剛成親時,他肯定要親親她的,今晚依然只是将她攏到了懷裏,随後就閉上了眼睛。

“不早了,快睡吧。”

他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莫名有些沙啞,落入沈嬌耳中,只覺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以前他興致來了,何曾管過時間?還不是想熬到什麽時候,就熬到什麽時候?

沈嬌乖乖靠在了他懷裏,沒敢動彈,她并非木頭,自然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原本打定了主意,不想再管他的,可是這會兒,見他這樣,她竟莫名有些不踏實。

她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小聲問了他一句,“發生了什麽事嗎?”

還是說,他依然在因為莫景言的事生氣?若真是因為莫景言,沈嬌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

不管怎樣,他們都成了親,兩人又是皇上親自賜婚,只要皇上尚且活着,他們都無法和離。

沈嬌自然不希望被他誤會。

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他怎麽了,自然不清楚,他其實根本就沒把莫景言放在眼底,那日之所以不高興咬她,也僅是因為她離莫景言太近了。面對他時,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對莫景言倒一點都沒怕,他自然不爽。

此刻,聽到沈嬌的問題,陸凝不由沉默了片刻,夢中的事他并不願意多談,只是敷衍道:“能發生什麽事?怎麽?想要了?”

沈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想要是什麽意思,她的臉瞬間紅了,忍不住在心裏罵了自個一句,當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管他作甚!

沈嬌氣呼呼閉上了眼,懶得再管他了。

陸凝卻意識到,他最近冷落了她,她本就敏感,也不知有沒有多想,陸凝刮了刮她的鼻尖,勉強壓下了心中的自責,吻了吻小姑娘的唇,“嬌嬌可曾怨過夫君?”

他這話問得莫名其妙,沈嬌怔了一下,自然是怨過的,上一世,無數次因他的冷落下不來臺時,她自然悄悄怨過他,可是他又有什麽錯呢?

她只是替嫁而來,他就算不喜歡她,也實屬正常,沈嬌都沒立場真正去怨他,他不曾害過她,只是對她不聞不問而已,直到受他牽連,死在皇宮內,她才真正怨過他。

後來,發現是他救了她後,這些怨也就煙消雲散了,他害過她不假,卻也救過她。她不喜歡揪着過去不放,只想活在當下。至于怨不怨,也沒那麽重要。

她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這會兒見他這麽問,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陸凝也沒再問,夢中的事是他無法左右的,他再懊惱也于事無補,現在的事卻是他可以掌控的。

他親吻了一下小姑娘的眼睛,只覺得只是抱着她睡覺,平白浪費了這大好時光,他已經虧欠了她一次,這一次,既已娶了她,就必須好好待她。

他吻了吻小姑娘的唇,狂風暴雨似的吻再次将她席卷,沈嬌呼吸有些困難,她似有所感,不由喃喃喊了一句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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