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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艾拉經過數小時的舟車勞頓,終于來到了王宮裏。
舞會那天晚上,她也曾經來過。
當時她只見過王宮的冰山一角,就已被美輪美奂的恢弘建築震撼到,如今跟随着車隊進入到王宮的最深處,艾拉一路都透過窗子悄悄看外面,她覺得新奇的同時,嘴角也不禁跟着上揚。
這麽美的城堡,這麽富饒的土地……
以後,她就要住在這裏了,她就要永遠擺脫那個年久失修,木質樓梯踩着咯吱咯吱響的老舊古宅了!
艾拉的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她開心極了,也興奮極了。
馬車停穩,門開,高大又英俊的威廉王子站在外面,伸手,意欲扶她下來時,艾拉早就深吸幾口氣,調整好表情,她笑得美麗又不失小鎮姑娘的俏皮,分寸把握很好,她說到:“真漂亮的城堡,我……這樣灰撲撲的我,真的可以待在這裏嗎?”
王子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他柔和地說到:“你怎麽會灰撲撲,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等我們大婚完畢,這裏就是你的家。”
“可我的姐姐們,都叫我灰姑娘……”
聞言,王子蹙眉,想起了查明一家,心中像長了個疙瘩,又泛起一陣陣的不适。
威廉王子再次說到:“我絕不會讓你再受那樣的委屈。”
說罷,他便給艾拉安排了兩位貼身女仆,并親口命令她們:“照顧好艾拉,她受了任何委屈,直接向我彙報。”
兩名侍女見艾拉淳樸親和,又生得美麗非凡,立刻心生喜歡,心中浮現出和王子一樣的使命感——一定要照顧好她。
王子和灰姑娘畢竟沒有大婚,提前帶回來已屬實大膽,同住一室那是萬萬沒有的事。
兩名侍女帶灰姑娘去了她的房間。
房間在舞會後就準備好了,規格和豪華程度,都是為未來王妃預留的。
明明只是一間房,裏面卻分為:起居室、小書房、卧室、還有堪比服裝店鋪的衣帽間,當季流行的華服、首飾、化妝品,應有盡有。
灰姑娘盡量讓自己不那麽“鄉巴佬”,可再怎麽掩蓋,也掩蓋不住,但這一切,都被人解讀成了真實可愛。
夜晚,侍女伺候艾拉沐浴洗澡。
艾拉的手臂、臀部、腿上,都有已經結痂了的擦痕,因為面積大,即便傷勢不重,看上去也格外可怖。
其實這擦傷,是南瓜馬車在十二點後現出原形,艾拉從高速行進的“馬車”上摔下來造成的。
侍女們詢問:“艾拉小姐,是之前……因為您繼母繼姐們,所受的傷嗎?”
艾拉連忙擺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繼姐們雖然……”艾拉眼中害怕一閃而過,“可她們不會打我,都是我幹活不小心……”
雖然她解釋了,可侍女們卻認為艾拉太過善良不敢說,一定是她惡毒繼姐們讓她做些無法完成的重活、累活,才導致她受如此嚴重的傷。
侍女們面上沒說什麽,當晚,就禀報給了威廉王子。
艾拉的惡毒繼母繼姐,已經像威廉王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好似不除掉她們,就無法展現他對艾拉濃烈的愛一樣。
于是當晚,威廉王子修書一封,命人送給了布洛克利鎮上最有權勢的雷克菲爾德伯爵。
而在布洛克利鎮上,杜蘇拉還在想辦法籌到五十金幣。
這是一座繁華的小鎮,距離王城不遠,經濟發達,來往經商的過路客也很多,這樣一座富饒的小鎮,正是雷克菲爾德伯爵的領地。
在查明夫人和安娜塔莎驚呼的時候,杜蘇拉只知道這報名費不便宜,但不知道它具體有多少。
第二天一早,杜蘇拉便披了個鬥篷,外出找工作。
她對自己的規劃很清楚。
獲得神侍資格證——這是條明路,和窮人家的孩子要好好讀書一樣,不但能擺脫王子的控制,還能實現階級飛躍,一舉兩得。
在沒穿越過來之前,杜蘇拉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風順。
她是個孤兒,很多事,包括成年後的大學學費,都需要自己操心,區區報名費,又怎麽能阻礙杜蘇拉的腳步。
小鎮門口,有一塊招聘牌,上面貼滿了各種各樣的招聘信息。
杜蘇拉浏覽了一圈——雖然她沒有學習過這種語言,但顯然,身體已經習得的技能,讓她閱讀沒有障礙。
各種招聘崗位,幾乎都要的是身強體壯的男人。
少數幾個職位招收女性,基本是:女招待、小學教師、保姆、侍女等職業。
教師、保姆等職位需要介紹信,一出門已經被人“送”了兩個雞蛋,好幾句帶媽字的“親切問候”後,杜蘇拉對介紹信不抱希望。
門檻最低的女招待,薪資極低,一周八金幣,一個月三十多金幣。
也就是她即便不吃不喝,也至少得7周的時間,才能積攢五十金幣。
今年神侍的考試,即将在三個月後舉行。
看上去時間剛剛好不是?
而報名的截止日,在一個月後。
倒是發動安娜塔莎、查明夫人一起打工,倒是綽綽有餘。
上午看完招聘信息,中午杜蘇拉打算提一嘴時,安娜塔莎就哭着從廚房跑了出來,她在完成杜蘇拉的命令——做午飯。
“姐姐姐姐,我又打碎了盤子!家裏已經沒有花色成套的餐具了。”
此時又一聲咔嚓,茶杯碎了一地,查明夫人一臉無辜:“我也是想讓你喝口熱茶,以前都是灰姑娘将茶杯送到我手邊的。”
對此,杜蘇拉:“…………”
所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是嗎?
算了。
在查明夫人和安娜塔莎崇拜的視線中,杜蘇拉麻利地将一地狼藉收拾好,再順便弄好簡單但美味的午飯,杜蘇拉已經開始另想辦法了。
下去她繼續披着鬥篷,在集市上晃蕩。
誠如威廉王子所說,神侍地位高,于是以假神侍身份,趁機偷摸拐騙的騙子也多。
一個小小的農貿集市上,短短一小時內,杜蘇拉已經見到了三個自稱擁有神力的人了。
他們确實假得驚人,可病急亂投醫的人也多哇。
特別是看人臉色,似是而非的算命、占蔔、預言等行當,不經過一段時間的應證,很難證明對方是否騙人。
拿着水晶球的巫師已經接到了他今天下午的第一單,擁有一個小攤位的占蔔師,也算了兩個求姻緣的年輕女士,而經過昨天的鳥屎驗證,懷疑自己真能預測未來的杜蘇拉,看着貴族小姐遞過去的一小袋金幣,咽下了羨慕的唾沫。
當機立斷,杜蘇拉回家,拿了家裏端茶用的托板,翻了個面,抄起一根口紅,龍飛鳳舞地寫了兩字——算命。
杜蘇拉用面罩蒙住了下半張臉,再把鬥篷披上,在農貿市場找了個角落,往路邊一蹲。
攤位就這麽立好了。
農貿市場上來來往往,人流量不少。
封建迷信找人算命的,也更不在少數。
她只是回家準備的功夫,那自稱算桃花最準的占蔔師,迎來了今天下午的第四單。
而路過杜蘇拉算命攤位的人,只好奇地看她幾眼,旋即快步路過。
對面男巫那邊,有農民伯伯帶着一籃雞蛋來感謝他,說因為他,他才發現了雞圈後面的大洞,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如此這般,很快便又有個人找男巫預測。
眼瞅着算命攤位均有開張,只有杜蘇拉的無人問津,杜蘇拉也找到了問題所在。
——她應該找個托,來給她背背書。
杜蘇拉沉思,不知道今天晚上培訓下安娜塔莎,那傻妹妹能不能演好托的角色。
杜蘇拉給自己造勢的計劃想得好好的,忽然一道陰影籠罩了她。
有人站在了她的攤位前。
杜蘇拉擡頭。
是一名棕發臉上有雀斑的少年,少年衣服陳舊,布料粗糙,褲子上沾了泥點,腰間還挂着鐮刀,顯然是個做體力活的。
“先生,要算一卦嗎?不準不要錢。”杜蘇拉學着推銷,心想,這卦算準了,那托也就有了。
然而少年只是皺着眉,死死盯着她。
旋即,像是看出了什麽,少年直起腰板冷然說到:“杜蘇拉,你竟然在這裏裝神弄鬼,我一定要舉報你。”
杜蘇拉淡淡地看他,說:“先生,您舉報我什麽?”
“行騙!就你,你還會算命?你只會欺負艾拉,艾拉總是躲在湖邊哭,終于老天有眼,王子帶走她了……”說到這裏時,棕發少年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落寞。
杜蘇拉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喜歡女神不敢說只能默默付出的——舔狗。
棕發少年查理一想到杜蘇拉的惡行,就氣不打一出來,再看她沒事人一樣在路邊擺攤賺錢,心裏更是油然而生一股要揭穿她的使命!
查理伸手,一把扯下杜蘇拉的面罩,他大喝道:“大家快看啊!惡女出來騙……”
騙錢的錢字還沒說完,杜蘇拉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瞪大的雙眼中,受驚馬匹亂蹿正好踩中少年雙腳的畫面飛速閃過。
黑發少女藍眼睛裏帶着一股滲人的冷冽,她說到:“乖乖躲到旁邊去!小心你的腿。”
那股冷冽,似攀上查理的心頭。
他渾身打個冷顫,不自覺想信她的話,又習慣性地否決。
“你、你是看我拆穿你,就在這裏危言聳聽吧!”
此時集市上的衆人已經看到杜蘇拉了,衆人心生厭惡,不禁冷嘲熱諷。
“呵,還敢出街呢。”
“這次是幹什麽?算命?這不是騙人嗎?”
“哈哈哈哈快找警察捉她,還算命呢,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連及格都難!”
“剛剛她說什麽,小心你的腿?查理出了名的身手好,反應快啊,有什麽他躲不開的?”
就在此時,轟隆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一群商隊的馬車浩浩蕩蕩駛了過來,他們看見集市本來已經減速,怎料一名小孩的哨子驚到了其中一只馬匹,馬兒嘶叫着沖了過來。
查理遠遠就看到了,他得意地往旁邊站,眼神好似在說——這也需要你算?
然而一匹馬發了狂,四處沖撞,引得好幾匹馬都發了狂!
它們一齊往集市裏沖,一時間集市裏驚叫聲不斷,亂成一團。
各種物品落了一地,人們四處逃竄,女人們放聲尖叫,本來站在一邊的查理,有人在閃躲中慌忙推了他一把,他踉跄着跌到馬路中央,回頭——一匹發狂的馬已經沖到他面前!
就在此時,一只手把他用力往旁邊拖去!
馬蹄堪堪落在查理的腳邊,沖了過去。
查理驚魂未定,他木然着扭頭。
黑發少女藍眸如深潭,幽深冷靜。
查理顫顫巍巍張嘴說到:“……你,算對了?你竟然算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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