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角鬥場內

休息一夜,第二日天色昏暗,還在飄着雪花,赫瀾淵便連同衆人一起直朝西嶺山頂而去,到達角鬥場地點已然午時三刻,角鬥場內正是吶喊震天的時候。

白畫斳領行前頭,交了銀錢之後才得以帶着衆人通過門衛正式入場。

沒有見得這角鬥場真正的模樣時,赫瀾淵以為這裏就如同中原的擂臺一樣,是個高架子,入了場之後才發現這裏的景象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這裏,像是一個大坑,一個可以容納上百多人大坑,以螺旋的形式分有臺階層次的擴展建立,每一個臺階便滿滿的坐着一圈的人,在最底下的空地,大約是個十五丈的圓形,裏面得兩人正相互拼命的搏殺,一招一式直惹得臺階上的衆人尖叫吶喊,整個氣氛直逼高-潮。

跟在白畫斳的身後,赫瀾淵盯着場內的兩人,那兩人的身形是個明顯的對比,一人上身赤膊,身形魁梧,滿頭的長發全做一根根散亂的小辮子,滿嘴胡塞,明顯就是西域人士。另外一人卻身形消瘦修長,衣衫褴褛,長發蓬亂讓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這人功夫極好,卻偏偏雙腳上了鐐铐限制了他的行動。

盯着那個衣衫褴褛的人影,赫瀾淵眸底全是狐疑。白畫斳扭頭看他一眼,垂在身側的手,抓住了赫瀾淵的手,兩人尋個位置,還沒入座,鬥場內那衣衫褴褛之人忽而使了一個反擒拿,消瘦的身軀硬是将那壯漢重重摔倒在地,而後膝蓋一跪,硬生生的錯開了那壯漢的咽喉,整個場內瞬間人聲高呼,有歡喜得,有憤而怒罵的。一瞬間,赫瀾淵也跟着激動起來,因為那個反擒拿他認得,以前的時候他還曾經學過。

“大哥!”盯着那個人影,赫瀾淵明顯的有些激動:“那是我大哥!那個是我大哥……”

“瀾淵!”白畫斳順手一扯,将人按在懷裏不讓他亂動。赫瀾淵卻心裏愠怒,兩手掙紮:“白畫斳你做什麽放開我!”

“那你不可以亂來”将人按着,白畫斳看着角鬥場內的人影,眉宇輕擰:“你若沖動只會壞事,到時候想救你大哥更不容易”

聽言,赫瀾淵眸色一閃,不再掙紮。

白畫斳松開了手,赫瀾淵咬着下唇,扭頭繼續看向場內。

之前的西域壯漢被人檢查确實已死,由兩個男人一起擡出場內。鬥場中,赫瀾傾才剛得以緩一口氣,另一邊的鐵門打開,又是另外一個死士被人放了出來,兩人碰面,連話都沒有就直接動手,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

宣判者被人保護着退到臺上,用赫瀾淵聽不懂得西域話在喊着什麽,四周的人群跟着回應,喊出的也是赫瀾淵聽不懂得話語。

“他們在說什麽?”目光緊緊鎖着鬥場內與人生死相博的赫瀾傾,赫瀾淵忍不住開口問道。

白畫斳貼在他的耳邊道:“他們應該是在喊價碼”

擰緊了眉,赫瀾淵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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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場內,已經打了一個早上的赫瀾傾明顯有些疲憊,腳上的鐐铐更是讓他被動,一連受了對方幾拳,打得嘴角都出了血跡,鐐铐上的鐵鏈發出冰冷的聲響,卻都被四周叫喊的人聲所淹沒。

赫瀾淵看得臉色陰霾,只恨不得立刻飛身下去,将地下的人一劍砍殺。

眼看着角鬥場內那消瘦的身影,赫瀾淵一臉擔憂,最後實在耐不住了,便猛然掙脫白畫斳的雙手,驟然飛身而下。

一系白衣獵獵,如若流星飒沓一般猝然落于角鬥場內,在衆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之下,便猛然拔劍,劍氣飛射直将那身形魁梧的死士斬殺,四周靜寂兩息之後,新一輪的吵鬧火爆聲響再次響起。

階梯上的衆人憤然起身,用赫瀾淵聽不懂得話語在憤然叫喊怒罵着,宣判者對于突然出現的人也是一臉憤然,指着赫瀾淵大聲憤罵,整個場面似乎都将接近失控的狀态。

赫瀾淵對于這些都毫無所覺,只是轉身跑到赫瀾傾身邊,兩兄弟突然見面,自是吃驚而又喜悅,可是還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四周的梯牆內卻紛紛縱身躍出不少人來,一出手,就直逼向他們兩人。

白畫斳看這情況,眉宇輕擰,心裏雖有不悅,卻還是急忙飛身而下,同時間,混在人群中的杜伊見情況有變,擡手一揮,隐藏四周的影衛得到指令,紛紛行動起來,而後,再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底下鬥場內時,四面八方的梯牆內,突然傳來聲聲轟隆的爆炸聲,驚恐的尖叫聲,四處逃竄的人影,一瞬間,整個場面陷入慌亂。

鬥場內,赫瀾傾也驚了一跳,不等他反應過來,梯牆上随即有人飛身而下,在赫瀾傾準備反擊之時,對方卻是一劍幹脆利索的砍斷了赫瀾傾腳上的鐐铐,三人做盾,将鬥場內湧出的打手砍殺,三人護着赫瀾傾,直接将人架了飛上梯牆。混亂的整個角鬥場上,另外還有好些人影揮劍砍殺四周角鬥場的崗哨巡邏,四處逃竄的人群相互推搡,不少人都被推得直接滾下梯牆。

赫瀾淵只護着哥哥,揮手間一劍砍殺四周湧來的人影,誰曾料,便于此時,角鬥場外的高強上弓箭手早已有所準備,在場內衆人揮殺間,對準目标便拉弓搭箭,霎時,箭如雨下,直逼向角鬥場內的人影。

赫瀾傾幾個閃避間,因受腳上鐐铐的限制,險些被箭矢射中,赫瀾淵面色一驚,忙伸手将人扶住,同時肩骨傳來一陣鈍痛,赫瀾傾得臉色也随之一變。

“瀾淵!!!”

七寸的箭矢生生穿透,赫瀾淵臉色當即一變。赫瀾傾心裏怫然,劈手奪下弟弟手裏的長劍,而後運足功力一劍揮坎,四周相繼朝着他們湧來的人全都被其一劍割喉。

內髒似乎受了損傷,赫瀾傾臉色一陣陣的蒼白異常。

白畫斳來到兩人身上,揮動手中玉笛打落滿天而來的羽箭,而後在四周影衛再次全都湧到三人身旁圍成盾牆之時,白畫斳淩空旋身飛起,玉笛橫于唇邊,笛聲一出,高牆上的弓箭手瞬間頭疼欲裂,一個個叫喊着就滿地打滾。

赫瀾傾身子虛弱,此番聽聞笛聲,只覺得體內氣息混亂,一口血吐了出來,就忽得人事不知,赫瀾淵驚了一跳,此時也難受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覺一陣難受,臉色愈發蒼白,很是想要發狂,整個角鬥場內衆人全都抱頭哭喊大叫,遍地打滾,如若癫狂了般。

将玉笛別入腰間,白畫斳回身将赫瀾淵一把抱起,而後一聲領下,率領衆人如若雀鳥一般消失在這角鬥場內。

角鬥場被劫的消息,不出片刻便已傳了開來,整個西嶺都進入了一種警備得狀态,而當日正午在山下的小屋裏面,白畫斳卻一臉陰霾,站在床邊,直盯着床榻上昏睡得人影。

床榻邊正在赫瀾淵查看傷勢的女人名喚湫棠,是白畫斳影衛中的一員,同時也身兼大夫之職,醫術雖比不得人稱神醫的白鳳,但也非一般郎中可比。

查看完了赫瀾淵的情況,湫棠擰眉,面有素色:“箭上有毒,我這裏的藥,只能暫時控制毒性,在沒有拿到解藥之前,他身上的箭,不能拔”

“為何?”白畫斳聽得眉宇緊擰。

湫棠道:“拔箭有可能讓血流如注,若無解藥止血,只怕玉橫公子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杜伊看了自己少莊主一眼,當下開問:“解藥哪裏有?我去找”

湫棠道:“此等解藥,恐怕只有軍醫處才有”也就是說,要拿解藥,就要去西域的大軍裏面。

杜伊轉身便走:“我這就去拿!”

“回來!”喚住已經走到門邊的杜伊,白畫斳踏步上前:“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西域士兵,你拿不了”扭頭看向湫棠:“你們都留在這裏,好好照顧他們兄弟,日落之前我必能回來”

衆人面色一驚。

白畫斳卻不等他們将話說完,便兀自舉步出去。

湫棠擰眉,面色狐疑:“少莊主這是動真格兒的了?以前可沒見他對哪個玩物這麽上心過啊”七賢莊後院養着的那些人,有些是他才尋的新歡,有些是已經遺忘的舊愛,還有些更早的已經死心離開莊內了。

杜伊對此只有嘆息:“這沒吃到的,總是最好的”

湫棠會意,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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