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蠻不講理
第三十五章:蠻不講理
偉熒,便是這次事件中對白畫斳射冷箭的人,偉熒本是亂影中人,後來為了上官青譚而脫離宗族,在幫赫瀾淵調查軍器的時候,白畫斳曾與這個偉熒打過照面。偉熒是個長的面若白玉,眉若細柳的男人,看着無害,卻功夫高強,甚至可以說是不在白畫斳之下,雖如此,但偉熒也不敢對白畫斳輕敵,畢竟能這般橫跨黑白兩道,那就絕非善類,輕敵大忌。
“偉熒,怎麽樣?這次可順利?”偉熒剛一回到晉王府,上官青譚便迎面而來,神色間略有焦急。
“沒有”偉熒搖頭:“我帶人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只傷了赫瀾淵,白畫斳的功夫深不可測,我沒敢貿然行動”以他那一擊就足以群滅的情況來看,想要殺他并不容易,更何況此時他身邊還有人……不過……似乎發現了件有趣的東西才是啊……
上官青譚嘆息:“錯過了這次機會當真可惜,若能趁着他與司馬殇相鬥之時而殺了他那……”
“為什麽白畫斳一定要死呢?”偉熒一臉不解:“他一介布衣,根本就不會對你造成半點危險不是嗎?”雖然白畫斳的能力确實很強,不過一天的功夫,就查到軍器在自己的手裏,還讓人提前設伏奪取……
“你不懂啊”上官青譚長嘆:“白畫斳他可不是一般的布衣”
偉熒狐疑:“怎麽?難不成他還是皇親國戚?”
“你猜對了”上官青譚走近偉熒身旁:“他可是我父皇如今唯一在世的弟弟……他的一句話……要勝過滿堂百官的十句話”
偉熒驚愕:“當真?”
上官青譚點頭:“就我所知,此次太子之位,以我父皇的意思,是想要傳弟不傳子,這幾日,父皇似乎正在想法子,想要将白畫斳的真正身份公布于世……”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們這些皇子最後應該如何自處?那些弟弟們就不必說了,關鍵還是頂着大哥頭銜的自己,一個失德得名聲,只怕是過不過去了。
想了想,偉熒又擰起了眉:“那赫成義呢?現在便不管他了嗎?”
上官青譚笑道:“待得赫瀾傾與景和成親之後,在這邊若我們能将景和抓好了,到時候指不定赫成義的立場也能明确了,再說,這次之事,便也算是給了赫成義一個提醒,始終不宜太過,而且……四弟回來了,我想他會比我更想要知道赫成義與那禦丞相到底是什麽樣的立場”
這一次,赫瀾淵先受了司馬殇一掌,後又被偉熒的冷箭穿胸,傷勢的情況可想而知,白畫斳雖動了內傷,但情況似乎比赫瀾淵要好一些,帶着人急忙趕回七賢莊,直驚得府中家丁一陣驚愕。
紫藤苑中,白畫斳懷裏抱着昏厥的人,湫棠滿臉肅色,兩下撕了赫瀾淵身上的衣衫,拿過金瘡藥灑在傷口處,沾滿血跡的手捂住已經被砍斷的冷箭,深深吸了口氣:“少莊主,我拔箭了……”
“你只管拔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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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棠屏住呼吸,不敢再說什麽,只是兩手用力,将斷劍拔出,撲哧一聲,傷口處的血液當即飛濺出來。赫瀾淵受這刺激,當即就給疼得呻-吟出聲,而後卻是睜眼醒來。
“瀾淵?瀾淵”白畫斳一臉焦急,緊緊抓住赫瀾淵的手:“疼不疼?一會就好了,一會就好了”
赫瀾淵眨了眨眼,沒有反應。湫棠急忙拿過棉花按住傷口,又急忙上藥,一通忙碌下來已經是滿頭冷汗。這過程中,赫瀾淵就一直這麽意識渾散着躺在白畫斳的懷裏,滿頭冷汗浸濕了他鬓角的發絲,濕漉漉的樣子如若沾染了水珠的花瓣,清美冷雅,卻仿佛似輕輕一碰就能碎開了似的。
給赫瀾淵包紮好了,湫棠這才算是送了口氣:“少莊主,玉橫公子現在沒事了,還是趕緊讓我給您看看你的傷勢吧”
“我無妨”白畫斳只深沉了眸,盯着懷裏意識渾散的人看。
湫棠焦急:“少莊主,即便您心裏擔心玉橫公子,可也不能不管你自己的傷勢啊,玉橫公子現在還未過限期期,若是您因不顧及傷勢而出了差池,那……”
“還未過危險期?”白畫斳擰眉驟然看向湫棠:“何意?”
湫棠嘆:“玉橫公子先受司馬殇一掌,早已內傷,而今又身中冷箭,已是外傷加內傷,這幾日正是要觀察情況,仔細照料的時候,少莊主您現在的身體能照顧他到幾時?”別是赫瀾淵還沒熬過來,您自個兒就先倒了才好。
沉吟半響,白畫斳這才小心地将赫瀾淵放到床上……
主院的房間裏,白畫斳趴在床頭,脫下的衣衫露出得整個背面,有着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傷口處的皮肉外翻,鮮血淋淋,傷勢的長度幾乎劃破了整個背面,仿佛是要将白畫斳這個人活生生給劈成兩半似得,這傷痕,是前日夜晚在溪河岸邊,白畫斳為了赫瀾淵而受的,眼看着這傷勢又惡化了,湫棠臉色也跟着愈發的黑了,真佩服這少莊主居然還能帶着這樣的傷勢去跟司馬殇搞什麽勞什子的決鬥,真應該好好疼死他才對的!
“湫棠,你在心裏嘀咕也就罷了,可別乘機在我背上做什麽手腳,別以為我看不見就不知道了”白畫斳趴在榻上,雙眼緊閉,面容雖沒有什麽異樣,可是這臉色卻是蒼白得很,明顯就是內傷不輕。
湫棠忍不住背着他做個鬼臉,語調卻還是那麽正經:“少莊主說笑了,屬下怎敢做出這等以下犯上之事呢?”
“嗯,你記得就好”白畫斳懶洋洋的應到:“瀾淵他……”
“少莊主放心便是”湫棠打斷:“屬下必定将玉橫公子救治痊愈,只是少莊主您現在也得顧好你自己才是,不然玉橫公子醒來知道了,豈不是該要擔心了嗎?”
白畫斳恩了一聲,不再說話,只任憑湫棠給自己處理傷勢。
湫棠蹩蹩眉,狐疑地看了他仿佛睡着的面容一眼,心裏更加困惑。
少莊主對那玉橫公子到底算怎麽回事?
只是玩物?
有那個人對玩物這般用盡手段的?即便之前陪着玉橫遠去西域,只是因為還沒把人給弄到手的關系,可是後來呢?現在呢?弄到手,吃到了以後,依照少莊主的性子,要不了多久不是就會膩的嗎?怎得反倒對玉橫愈發上心了呢?
江湖朝廷原本就是互不幹涉的兩個存在,可是……少莊主卻為了玉橫去調查軍器被盜的事,幫他處理,還讓人去查那亂影,結果弄得自己險些引火燒身,現在又不顧傷勢去跟司馬殇做什麽決鬥……這……這是對一個玩物該有的舉動?誰能對玩物做到這些?
湫棠想不明白,也許……只有白畫斳自己的心裏才是最清楚的。
晚上的時候,赫瀾淵還沒什麽情況,白畫斳這裏倒先出了事,湫棠急急趕來的時候,床榻上白畫斳已經被高燒燒的幾乎沒了意識,雙唇蒼白而又幹裂,臉上也是毫無血色,情況明顯不好。
誰說赫瀾淵是內傷加外傷?白畫斳不一樣也是內外傷勢齊齊發作了嗎?
一整夜,湫棠守在白畫斳的屋裏不敢離開半步,所有人的注意仿佛都放在了白畫斳的身上,以至于第二天,紫藤苑裏的赫瀾淵醒來了都沒有人察覺到。
杜伊前來查看赫瀾傾的情況時,正好瞧見赫瀾淵躺在床上,睜着雙眼盯着床梁發呆,杜伊怔住,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醒了:“玉橫公子?玉橫公子?你醒了怎麽不叫下人伺候你呢?你現在可還好?”
赫瀾淵轉眼看他,低低吐了口氣卻沒有說話,顯然是力氣還沒有恢複,杜伊明白過來,忙朝赫瀾淵床邊走進:“公子可是有話想說?”
赫瀾淵看他一眼,幹脆又閉了眼。
杜伊噎了一下,只能怏怏道:“既然公子想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擾公子了,我這就去讓湫棠過來給公子複診”
赫瀾淵沒有反應,顯然是睡了過去。
第三天時,白畫斳的情況穩定下來,背上的傷勢也有了明顯得好轉,白畫斳睜眼醒來的時候,總覺得這一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翻身下床,牽動了背上的傷勢,雖然疼,但也還能忍得住,來到紫藤苑的時候,湫棠正在這裏給赫瀾淵複查情況。
“瀾淵如何?”
“少莊主?”湫棠明顯一驚,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少莊主,你什麽時候醒的?怎麽就下床走動了,萬一傷勢又嚴重了怎麽辦?”
“沒事,我有分寸”
依着湫棠的攙扶,白畫斳走到床邊,垂眼看向榻上的人。
床榻上,赫瀾淵睡得很沉,臉色雖然蒼白但并不吓人,白畫斳伸手撥了撥他額上的碎發,低低嘆息:“他可有醒過?”
湫棠道:“之前倒是醒過一次,但想來的傷勢太重,便又睡了過去”
白畫斳恩了一聲,不再說話,只看着赫瀾淵的睡顏,似在發呆。
湫棠心裏嘆息,開口勸道:“少莊主,屬下還是先送你回房去歇着吧”
白畫斳眸色一閃,點了頭:“一會讓杜伊來見我”他還沒有忘記,回府前對杜伊的交代。
……
這幾日,赫瀾淵都夜不歸宿,若是往昔,季暮雲一定是擔憂緊張,生怕兒子又出了事,可是現在,他沒有精力去擔心自己那夜不歸宿的兒子了,他只能忙于應付兒子他反常的老子!
這赫成義到底吃錯了什麽藥?
房間裏,季暮雲站在角落,雙眼戒備的盯着那又一次不請自來的人,自從幾天被他吃了一次之後,季暮雲對這個人愈發的心有餘悸了。
兩人第一次是在什麽時候去了?
十八年前,季暮雲嫁給赫成義的第四年之後。
都說捆綁的婚姻不幸福,這話在那四年間,季暮雲是深有體會,那四年與赫成義在一起的日子簡直就像是被人丢在冰窖一樣,不是要看赫成義的脾氣,就是要看姨娘夏氏的臉色過日子,後來……後來是怎麽跟赫成義默契的達成了相互漠視的?
是那一晚上吧,赫成義突然發難自己,幾乎是一種強迫的姿态,粗魯得碰了自己之後,季暮雲就徹底躲了起來,這一躲就是十四年,可是誰能解釋為什麽一切都還好好的,現在居然會變得這麽反複無常了!?
“你一直站在那裏做什麽?是不是連為人男妻應做的責任都忘得幹淨了?”蹩緊了眉,赫成義面有不悅得看向那戰戰兢兢縮在牆角的人。
我有什麽恐怖麽?吓得他一直在哆嗦?
赫成義十分的胸悶。
季暮雲雙眼死死盯着他看,似乎是在猜測赫成義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以備應對:“責……責任……我沒忘……我把瀾淵養大了……”也伺候過你了!這算不算!?
赫成義蹩眉,朝他走近。
季暮雲當即臉色一白,轉身直接跑向門邊,赫成義臉色更沉,在季暮雲即将拉開房門的時候,一巴掌按了上去,當即就給季暮雲吓得一陣哆嗦,急忙求饒:“将軍!到底我哪裏觸怒了将軍,将軍直接将我杖責了便是……求将軍別……別在這樣……”折磨人了好麽?
赫成義成功的被季暮雲的樣子怔住,而後又擰了眉,可還沒來得急開口,門外就傳來家奴的聲音:“季主子,青王來了,想見季主子,您……”
“沒空!”赫成義陰森森開口:“去告訴青王,季主子不舒服,近來都不便見客!”
門外的家奴明顯驚愕赫成義會在這裏,默了片刻才急忙應是轉身離開。
季暮雲被赫成義困在門板後,睜大的雙眼無聲地控訴着赫成義霸道蠻不講理的行為,結果赫成義卻只是一挑眉,特別的理直氣壯道:“你早已是我男妻,青王公然想會見于你其心可見,以後沒有我的準許你不得在會見于他”
還能不能更無理取鬧一點?
季暮雲胸悶異常!
赫成義又補了一句:“若有為之,就家法伺候瀾淵!”
季暮雲當場就驚了:“這關瀾淵這事?”
赫成義垂眼看他:“你身子弱動不得”所以只能把兒子揪來錘一頓。
季暮雲當場就給氣得臉色漲紅,卻又不敢造次,十分憋屈。
作者有話要說: 注明一下,架空文,随自己喜愛的節奏設定,請勿研究正經歷史。
英雄冢系列,男子十五為弱冠可取字,字是用于外人間的稱呼,最親的親人才能直接喊名,十八正式及冠,需要舉行冠禮,而後才能正經談婚論嫁,為官為商也可以開始自己獨立的生活,不再與父母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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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