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大哥重病

第三十九章:大哥重病

忙忙碌碌的成親大事,來得慢去得快,眼看着自己的腰腹愈發顯眼,赫瀾傾動起了念頭,只是才剛朝皇帝上報想要離開京城的心思,卻被皇帝打了回來,而後不多久……宮中突然傳來消息,皇帝病重……這一下,刺激得景和也不同意離開,赫瀾傾無法只能暫時留在這裏靜觀其變……

皇帝這一重病,宮中朝政也跟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大皇子上官偉熒被黃帝欽點監國之後,宮中局勢更是分作兩立,勢如水火……

這幾日,赫瀾傾的身體情況似乎愈發惡劣,蒼白的臉色從來就沒有好過,再加上成親後,許多之前被擱置的事都堆了出來,一下子就壓得赫瀾傾的身體受不住,沒出幾日,就在公主府昏厥過去,這次一躺,便是連着昏睡了兩日方才醒來。

赫瀾淵聽到消息,急忙趕去的時候夜色已深,景和公主整日守在赫瀾傾的床榻前,疲憊的神色異常擔心。看着景和公主對自己大哥這幅上心的樣子,赫瀾淵心裏禁不住感慨,可惜……大哥不是真正的小子,不然如果當真是跟景和公主在一起的話,他們兩人一定會是羨煞旁人的吧。

“公主”錯步上前,赫瀾□□着景和公主微微行禮。

“原來是玉橫啊……”景和輕嘆:“你也聽到驸馬的消息了……”

赫瀾淵點頭:“大哥的身體我是知道一二的,所以便過來看看”

景和擰眉:“他都昏睡了快兩天了,一直沒有醒來過,大夫說他這是積勞成疾,身體過于透支了才會如此……”

赫瀾淵聽得一驚:“公主……公主已經請過大夫了?”那……那孩子:“那大夫可有說其他的?”問這話時,赫瀾淵手心全都是冷汗。

“沒有……”景和公主長嘆:“大夫只說驸馬的身體底子受損,操勞不得……”只是這兩日赫瀾傾的公事似乎也多了一些……尤其是……上官偉熒監國之後……

看景和公主的神色間全是疲憊,赫瀾淵道:“公主還是先去歇息吧,我在這裏陪着大哥,若大哥醒來,我即刻讓人去禀告公主”

景和點頭:“你是他弟弟,有你陪着我也放心,只是他醒了,記得讓人來告訴我”

“是”

景和公主剛一離開,赫瀾淵便急忙奔到床榻上仔細看着赫瀾傾的情況,又伸手摸了摸赫瀾傾的身體,偏涼的體溫頓時讓赫瀾淵眉宇緊擰,雖然不懂醫術,但這情況,明顯不好。

“呂毅,你好生照顧大哥,任何人都別放他進來,等我回來”

Advertisement

“是!三少爺只管放心去便是,屬下一定會照顧好大公子的”

七賢莊門前,赫瀾淵擰緊了眉,似乎有些躊躇不前。

“怎麽一直站在這裏,為何不進來?”

擡了眼,看向從門裏行來的人,赫瀾淵心裏輕嘆:“我……我想借湫棠一用”

“怎麽了?”男人一愣:“你受傷了,還是……”

“不是”赫瀾淵道:“是我大哥,我想請湫棠為我大哥看看……”

“大公子?他如何了?”

赫瀾淵蹩眉,突然不說了。

男人看他這樣,似乎猜到他不願與自己多說什麽,淡淡一勾嘴角,男人習慣似的刮了刮他臉頰:“如果不方便說,那我不問便是”說着扭頭對身後的門侍童吩咐:“去将湫棠叫來”

“是”

蹩蹩眼,看着拿門侍轉身離開的背影,赫瀾淵再次擡眼望向眼前的男人:“你現在……還能值得我相信嗎?”

這話,明顯讓男人一愣:“只要你還願意,我就值得讓你相信”

擰緊了眉,回想着驸馬府裏大哥的情況,赫瀾淵似乎有些無法,只能破罐子破摔的道:“那就請你為我大哥的事保密”

“是跟他的病情有關?”

赫瀾淵點頭。

看着他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白畫斳微微一嘆:“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不過問便是,至于湫棠,你放心她也不是多舌之人,我也不會跟湫棠詢問什麽”

點了頭,赫瀾淵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畫斳微微一嘆,遲疑着,還是伸手将人輕輕攬住:“我知道你心裏對我定是還有芥蒂,但我相信這芥蒂遲早都會解開的”

赫瀾淵沒有說話,只任他抱着……

……

要了人後,赫瀾淵帶着湫棠返回驸馬府,沒想到在大哥的房間裏,居然看見了神色陰霾的禦劍斳,赫瀾淵當即整個人都楞了:“無鋒大哥……你……你怎麽……”話才出口,赫瀾淵頓時覺得腦中一亮,似乎知道了那個跟自己大哥好的小子是誰……

禦劍斳輕蹩着眉,神色透着毫不掩飾的銳利,盯着赫瀾淵身邊的湫棠:“你帶外人來這裏作何?”

那一看,似乎過于危險,如同一把寒氣森森得大刀,架在脖子上了一般,慎得湫棠心頭一涼。

赫瀾淵也有所察覺,急忙道:“這位湫棠姑娘是信得過的人,而且醫術也很精湛,我想讓他給大哥看看”

禦劍斳不語,只是盯着湫棠的眼,似乎又冷了幾分。

赫瀾淵上前,勸道:“無鋒大哥你放心,湫棠不會多話的,再說大哥現在這樣子,我們也不好讓外人診治,總要讓湫棠給看看才是……你放心,我自己的親大哥,我還能害他嗎……”

禦劍斳依舊不語,只是垂眼看着床榻上一直昏迷的人,這才點頭算是同意。

湫棠心裏低低呼了口氣,而後才在赫瀾淵的示意下上前給赫瀾傾診脈,當即臉上明顯一驚,轉眼看向赫瀾淵時,原本是想問些什麽,但回想着白畫斳之前的交代,便只有硬生生壓了回去,拿出自己帶來的藥包,就開始為赫瀾傾施針。

禦劍斳站在一旁,滿臉肅色的盯着湫棠,看見她解開赫瀾傾的衣衫,給赫瀾傾施針,禦劍斳連手都握了起來,就擔心會出什麽事。

“這人到底是誰?”赫瀾傾現在特殊時期,禦劍斳對不知底細的人都很不放心。

赫瀾淵只道:“她叫湫棠人,以前的時候救過我跟大哥,醫術很了得”

轉眼看向床榻上赫瀾傾那愈發蒼白的臉,禦劍斳擰眉嘆息不再說話,只專注着湫棠的一舉一動。

半個時辰後,湫棠為赫瀾傾施完針,這才轉身:“玉橫公子”

“湫棠,我大哥如何?”赫瀾淵急忙追問。

湫棠輕嘆:“大公子暫時無事,只是現在他再經不得操勞了,若不然再有一次,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禦劍斳則大步走到床邊,抓住赫瀾傾冰涼的手,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殺人似的。

赫瀾淵點頭:“這次謝謝你了,不過為了我大哥,可不可以麻煩你在這裏……”

“公子言重了”知道赫瀾淵要說什麽湫棠打斷他道:“醫者父母心,只要大公子現在能好生卧床休息,湫棠必能保他父子平安”

“謝謝你了”

“那無事,湫棠便先退下了”

這件事讓湫棠知道到底對不對?其實赫瀾淵心裏也沒有底,只是大哥的身體情況實在不敢讓一般大夫知道,更別說是驸馬府上的禦醫了,目前唯一能找的、有這個能力的,也只有七賢莊的湫棠……只希望……白畫斳當真言而有信一次吧。

“瀾淵”

“嗯?”擡眼看向床邊的人,赫瀾淵錯步上前:“無鋒大哥,怎麽了?”

“從現在起,瀾傾的事,需要你為他分擔一些了” 禦劍斳微微擰眉,輕嘆:“瀾傾的身體一直沒有徹底康複,如今還在孕中便因諸事過于勞累,我隐于他的身旁,光明正大的幫不得他,這些事,只能你去做了”而且他現在也不敢離開赫瀾傾身旁,若再出意外豈可得了。

赫瀾淵點頭:“無鋒大哥放心,大哥的事我來就好”雖然不懂,但是可以學,總能做好的。

赫瀾傾這一出事,便修養與驸馬府中,朝堂裏,連着多日的硝煙彌漫,最後連赫成義都跟着裝病不去早朝,不想多管閑事的态度明顯之極,而後的這些日子,赫瀾淵忙着處理大哥手裏的事,整個忙得不可開交,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差點就沒有糊了,不過也幸好有呂毅再有禦劍斳的從旁偶爾的指導,赫瀾淵才沒有弄得徹底焦頭爛額……

不知不覺,兩個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在好不容易忙完了手裏的事後,赫瀾淵已經累的趴在桌上不想動彈,迷迷糊糊間竟就這樣睡了過去,恍惚中,似乎有誰抱起了自己,手背揉着眼角,赫瀾淵迷迷糊糊的一睜眼,看見得,卻是那張幾乎被自己遺忘了兩個月的臉。

“你怎麽來了?”

“兩個月不見,我想你了,便來看看你”看他已經累得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白畫斳直接将人放到床頭:“已經入冬了,還趴在桌上睡覺,容易着涼,以後不許這樣了”

“可是好累……”已經疲倦到了極致,赫瀾淵剛一躺下,就拉過被褥抱住,閉着眼,嘀咕道:“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大哥有這麽多事要忙……難怪這麽久了他的身體一直不見好……這麽多事……怎麽受得住啊……”呼……呼……赫瀾淵話沒說完,已經打起了小呼嚕,明顯是睡過去了。

白畫斳側身坐在床邊,看他這幅抱着被褥瞬間入睡的樣子,頓時不由好笑,搖搖頭,白畫斳指尖撥開他額前斜斜垂下的碎發,低頭對着他的鼻尖輕輕一吻:“既然累了,那便好好休息”

第二天的時候,赫瀾淵醒得很早,但依舊睡意濃厚,幾乎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伸手去摸床邊的衣服,結果這一模,摸到個硬邦邦暖呼呼的東西時瞬間驚醒:“誰!”

“怎麽?醒了?”黑暗中傳來的是男人熟悉而又帶着慵懶的聲音。

赫瀾淵當即驚了:“白畫斳?你怎麽在這裏?”

“我昨夜便已經過來了”抓着赫瀾淵的手,白畫斳将人拉回懷裏抱住:“天還沒亮,你起這麽早作何?再睡一會”

“不睡了,還有好多事沒做”

“那晚些時候再做便是”抱着人,白畫斳不肯撒手:“就算急,也不急于一時,還是身子重要”

“可是……”

“好了,聽話”白畫斳柔聲打斷:“若是做不完,我幫你便是了,別一味的忙壞了自己身體”

“你幫我?”赫瀾淵一愣,擡頭看他,黑暗中,白畫斳的模糊輪廓鮮明:“你一介商人能懂得軍政要事?”

“如何不懂?”白畫斳挑眉:“好歹我手裏還掌管着偌大的七賢莊,論及管理總不會比你這個半吊子來得差,好了,再睡會吧,外頭都還沒亮呢”

被他的臂膀抱着,溫暖的熱流穿透衣料滾燙着身上肌膚,讓赫瀾淵長長一嘆,到底還是放松了身體,幹脆就這麽貼着男人的胸口。

“白畫斳……?”少年遲疑。

“嗯?”寂靜中,男人的聲音華麗異常,撩撥着人的心弦。

“你真的……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嗎?”少年問的心有餘悸。

男人的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着少年的後背:“不會,以後我都只要你一個”

少年久久不語,一直到男人聽得他的呼吸均勻而又平緩,才确定少年已經睡了過去。微微側身,男人手臂一滑,便将熟睡中的少年,側身摟在了懷裏。

黑暗中的人影模糊,可是男人卻覺得自己仿佛能清晰地看清楚懷裏少年的模樣,瓜子的臉型,緊閉的薄唇,白蔥般鼻頭上是那雙合攏的眼睑,睫羽卷翹,根根細長,簌簌抖動時便如同那展翅欲飛的蝴蝶,飛入了心裏,就再也飛不出來了似的。

“瀾淵,你那時的話,只是氣話,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在你這裏我……有幾斤幾兩重……”

翌日,天才亮時,外頭早已一片雪白,厚厚的積雪堆在地上,映襯得整個天地一片銀色,柔美之極。

睡意中,被褥被人掀起一角,冰涼的空氣随之卷席而入,冷得赫瀾淵一個機靈,翻身一滾,直接整個鑽入被褥之中縮成一團,将被褥都頂出了個包出來。

床榻邊,白畫斳正在更衣,扭頭見得那拱成一團的被褥,嘴角輕揚,眸低透着寵溺的笑意,開門出去,白畫斳低聲對門外的杜伊吩咐:“下雪了,讓人給瀾淵屋裏添些火盆,動作輕些別吵了他休息”

“是”

這一個回籠覺,赫瀾淵睡到了午時兩刻才醒來,睜眼的時候,整個精神抖擻,一個翻身就在床頭坐了起來,還沒伸得懶腰,卻因為房間裏燃燒熾烈的火盆而明顯怔住。

怪不得感覺暖呼呼得一點都不冷,原來是有人讓在屋裏放了火盆取暖。

拿過衣服穿上,赫瀾淵剛一出了房門,就被迎面撲來的冷風吹了一個哆嗦,再次定眼看向院中景致,當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了。

“還以為你還沒醒,正想過來看看你,卻沒想你原來在這裏看雪”熟悉的人聲才近,赫瀾淵剛一扭頭,一件毛茸茸的狐裘随即被人披在了身上:“已經入冬了,天冷仔細着些才是”

“你怎麽還在這裏?”怔愣愣的看着身後貼近的男人,這話,赫瀾淵便也脫口而出。

男人哀怨一嘆:“你如今便這般見不得我了嗎?虧得我不辭辛苦,幫着你處理大公子的事,到頭來卻只得了你一句這麽嫌棄的話?”

赫瀾淵驚愕:“你處理我大哥的事?”

“是啊”男人笑談,揉揉肩膀:“雖然事不少,但好在已經處理完了”

“處理完了?”赫瀾淵驚愕異常的看他:“都處理完了?”

那麽多的事,還大都是一些軍務啊……

“騙你作何?”

赫瀾淵更是驚訝:“白畫斳,你……當真只是一般商人嗎?”

白畫斳輕笑,兩手将人摟住:“我只是一介商人,但若是為你,我願意棄商從軍”

任他摟着,赫瀾淵心裏全是對白畫斳狐疑與好奇,而還不待他們再說些什麽,杜伊卻急急從外而來:“少莊主,玉橫公子?”

“何事這般驚惶?”

“是……”杜伊遲疑得看了赫瀾淵一眼。

赫瀾淵眨巴眨巴雙眼似乎沒明白過來自己需要避嫌,白畫斳只無所謂的道:“你直說便是”

“是”杜伊臉色瞬間略沉:“宮中傳來消息,皇上病重,急召大公子與公主進宮”還有……你。

白畫斳明顯一愣,繼而擰起了眉,連摟着赫瀾淵的手也松了開……

第 四十章:口蜜腹劍

皇帝這一重病,當夜許多朝中老臣都被召進宮中,一個一個見了諸位老臣之後,皇帝曾有一盞茶得時間是獨自呆在寝宮裏頭,就連宮人婢子都一概被遣派了出去……當夜三更天的時候,皇帝最終還是駕崩,只是臨死前居然都沒有欽點出大周下一任的國君出來,朝亂,眨眼爆發……

“少莊主,您……您真的對朝政之事不予理會嗎?”

七賢莊的書房中,杜伊看着那一襲白衣站在火架子旁的男人,眉宇緊擰,眸裏透着不解。

男人不語,只将袖中的黃卷拿了出來,看也不看直接給丢在火盆裏,散開的一角,還能清晰的看見上頭紅色的朱砂書寫着,冊立上官畫斳為太子的字樣。

男人垂着眼睑,不茍言笑的模樣嚴峻異常:“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做這大周的帝王?更何況,施舍的恩惠?哼,誰稀罕”

杜伊不敢再問,只小心的垂了頭,并住呼吸。

帝王之位,白畫斳不稀罕,可是卻有人十分稀罕。

皇帝立下的遺诏被人盜取,太子之位懸空,新君無主,整個朝堂瞬間分化兩派,簡直就是水火不容,随時都能劍拔弩張。

朝廷裏的風雲暗湧,赫瀾淵又怎會懂得?在完成了大哥堆積下來的事物之後,整個人也難得輕松了一把,正想着要如何好好犒勞自己的時候,莫少謙的帖子卻被送了進來,邀他瓊花樓相聚。

再次來到瓊花樓的時,這裏人聲鼎沸熱鬧異常,跑堂的小二一頭汗漬,雖然辛苦卻滿臉都堆着笑意。

上了二樓,遠遠的赫瀾淵便看見了那坐在床邊正聊着話的兩人,還沒上去,莫少謙倒是先朝他招了手:“玉橫,在這裏這裏,快過來”

赫瀾淵一笑,上前道:“看你這精神的樣子,想來曜日一定将你喂養的很好吧”紅光滿面春風得意啊真是。

南宮越輕笑,放下手裏的酒杯,面有得意:“自然,我每日每夜可都有喂養過小謙的”

這話很正經,沒有什麽問題,可是莫少謙一對上南宮越那雙已有所指的眼神時,雙頰就不争氣的紅了。橫了南宮越一眼,莫少謙只将赫瀾淵拉上前:“南宮越說話一向沒個正經,你別理他,之前聽說憫晨哥哥病了,現在可還好?”

赫瀾淵點頭:“現在好多了,只是還需要好好養着呢”

南宮越蹩眉:“大公子的身體一向都很強健,這次怎得病了這麽久,還不見好?”

赫瀾淵一愣,還沒想好說辭,莫少謙反倒先開口了:“你沒聽說過嗎?自古英雄不怕死,好漢最怕病來磨,憫晨哥哥強勢了這麽久,一直都沒痛沒災的,這會子突然病了自然是如山倒了,哪有那麽多的道理啊?”

南宮越搖頭,一臉的好笑:“是是是,你說的有理”

“當然有理!”莫少謙一臉的驕傲,讓人忍俊不禁。

赫瀾淵也是好笑,拍了拍莫少謙的肩膀,不已經的轉眸間卻只見得樓道處,店小二領着名白衣長衫的男人踏步而入,直徑帶去了三樓的廂房。

看着男人豐神俊朗的模樣,似乎不管何時何地,他都一身的氣定神閑出塵清絕,怕是人中龍鳳也不足以形容他的風骨,他只不過在這樓間顯了片刻,而後便引得一陣騷動,垂了眼,赫瀾淵心裏滿滿狐疑,白畫斳……來這裏做什麽?

“我先失陪一下,片刻便回”不理會一旁還在鬥嘴的兩人,赫瀾淵随後去了廂房,深知男人功夫卓越,赫瀾淵小心翼翼收斂起自己的氣息,只停留門外窗邊,好奇從窗縫看向裏面。

“老朽聽聞少莊主素愛美人,今個兒便收羅幾個,不知少莊主看着可還入眼?”

窗縫太小,看不全裏面的情景,只能聽得他們的對話聲響。

“周老板兩次三番不惜重禮派人請我赴約,難道便只是為了送這幾個人入我房中?周老板可知道,我白某雖素愛美人,但也并非是來者不拒,更何況,周老板的這個,與我眼中不過便也只是庸脂俗粉罷了,何談美人二字?”

周老板笑:“以少莊主之眼光,看不上這幾人,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少莊主可曾聽過江南亂影?”

“哦?”白畫斳似乎對這個頗為有趣:“江南之地便是盛産美人,至于這亂影倒是聽聞從他們家出來的各個都堪比尤物”

周老板頓時笑得有些小得意:“老朽幸運,年前南下之時,偶遇亂影中人,倒是撿到了件寶貝,便是不知少莊主可否看得上了”

白畫斳似乎帶了笑意:“看來這幾個人不過便是陪襯罷了,這亂影中人才是周老板真正想送之人,也罷,且先讓我瞧瞧再議”

房間裏傳來的話,讓赫瀾淵心理一繃,眉宇緊擰,指尖仿佛是下意識的掐進掌心,裏面巴掌聲響傳來,不過眨眼,赫瀾淵便看見屏風後,有人影走出,正巧立于他的視線之內。

那個一個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少年,少年一身透明的紗衣,完全遮擋不住他纖細淨白的身姿,如若一絲-不-挂般的立于人前,少年模樣極美卻因稚氣未脫而愈發誘人,不知怎得,看清了少年的模樣,赫瀾淵忽而想起一句話來。

巧笑倩兮,巧目盼兮。

如若再過十年,這少年必定是一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而後、視線裏,就見得那一抹白衣走到少年身旁,指尖挑了少年的下颚,在赫瀾淵眸色□□之際,輕笑一聲:“這孩子,我要了”

……

瓊花樓的二樓,上坐的都是一出身不凡的貴家公子,相比于一樓的喧嘩,二樓要顯得清淨一些,臨窗的角落,只要一個扭頭,就可以看見街道上的繁華。

京城,大周國的首都,呈現眼前的都是一派繁榮昌盛之像,不知道掀開這層外衣之後,它底下會是什麽模樣?是不是也有着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就如同……白畫斳一樣,明明就是那麽一個不染塵埃之人,卻偏偏……

“玉橫,怎得不吃東西,在想何事?”

“沒想什麽”收了思緒,赫瀾淵拿了筷子,便随意夾了塊肉放到口中,嚼了幾下,可還來不及吞入腹中,口裏傳來的味道,當即讓赫瀾淵整個臉色一變,而後猝不及防側身朝旁吐了起來。

“怎麽了?”

看他狀況突然,南宮越跟莫紹謙都不禁愣住。

赫瀾淵這會子卻說不出話,兀自轉朝一邊,拍着胸口惡心不止。

放下碗筷,南宮越忙給他拍着後背,莫紹謙也急忙幫他倒水,可赫瀾淵這惡心的情況似乎完全沒有好轉,一下子倒讓兩人有些擔心起來。

三樓廂房,男人踏步而出,原本是打算領了身後的少年打道回府,卻猝然被窗邊的動靜吸引住了,當下只對身後的老者低聲交代,老者點頭一笑,便領着少年錯步而去,而後男人上前直徑走向了窗邊:“瀾淵?”

這聲音讓赫瀾淵心裏一突,卻無暇理他,只管自己拍着胸口難受。

男人并不理會南宮越與莫紹謙在看見自己時的詫異,只端了桌上的幾碟子菜食聞了聞:“是韭菜豬肝”放下碗,遂對小二吩咐:“去拿碗酸湯過來”

“好叻”小二應着忙手腳利索的去辦。

待得酸湯被人送來,赫瀾淵端過忙喝了好幾口,似乎這才好些。男人幹脆在他身旁坐下,又給赫瀾淵倒了好幾杯清漱口過胃,赫瀾淵這才感覺好了很多,只擡眼時,眸裏已經被弄得起了水霧,反倒映着一種我見猶憐得錯覺。

“瀾淵這胃嬌貴着呢,一般的生姜蒜子可都入不得胃的,油膩的話,那可是最忌豬肝了,當真是讓二位見笑”看着一旁傻掉的兩人,男人的口語之中透露着一種親昵般的寵溺,仿佛這赫瀾淵便是他房中正受寵的哥兒一般。

眨眨眼,莫紹謙半天才回了神:“你們……是……”什麽關系?

南宮越驚詫之後,忽而笑道:“少莊主怕是認錯人了吧,他可不是玉橫赫瀾淵,而是赫家的四公子,青珞赫影靈啊”

白畫斳轉眸看他,臉色挂笑,卻并不言語。

赫瀾淵當沒有聽見,兀自給自己倒水喝下。

南宮越卻是複笑:“早些時候,我與影靈有些誤會,鬧得不太愉快,今日便是趁着少謙之情前來這裏化幹戈為玉帛的”

“曜日說笑了”白畫斳依舊一派的從容:“旁人我還認不得,但瀾淵,又怎可認錯呢”

“可我三哥今天真沒出來”放下杯子,赫瀾淵刻意學了弟弟平日裏的模樣,有心想要試一試這白畫斳:“我可不像三哥那樣,吃什麽都容易過敏的,只是這豬肝油味兒太濃,一時間才受不住的,不過剛才的酸湯真是好喝”那模樣,相極了弟弟時而嘴饞的樣子。

白畫斳聽的心裏一突,眸底的異色一閃而過,伸了手便想要去抓赫瀾淵的手腕:“一會可要我送你回去?”

赫瀾淵側身避開:“時間還早,我想再多呆一會,晚些時候曜日他們會陪我回去的”

白畫斳低聲一笑,仿佛不論何時他都是這般的溫潤儒雅:“也好,說起來,有些時候沒見過你三哥了,也該去看看他了”起身拂衣:“先做告辭”而後,便蕭然離去。

莫紹謙僵在一旁,确定白畫斳已經踏出瓊花樓,當下便有些激動起來:“玉橫,你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

指甲掐進掌心,赫瀾淵面色卻平靜無常:“不過便是普通朋友而已,早前的時候他幫我救過大哥”

莫紹謙聽得狐疑。

南宮越卻隐隐的似乎明白什麽,只道:“白畫斳這人的風流,在京城裏不算什麽秘密,許多想要巴結于他的商戶們,總是變着法的想給他送人,以求商路通順,不過又因他模樣實在出衆,眼光也挑,不是美人便斷斷不會要的,你與他若只是普通朋友倒也罷了,不過還是聽我一言,莫要與之深交為好”

赫瀾淵轉頭看他,并不說話。

南宮越以為他沒弄懂,慎重了面色負道:“這天下,若論及無心之人,七賢莊的白畫斳便是首當其沖,輕易信了他的話,吃虧得會是你”

莫少謙也跟着點頭:“就是,白畫斳這人多情得很,只要是個美人,沒有不愛的,也不知道他的心是可以被分成幾瓣,真想看看哪日他也被人以其人之道還他其人之身,不過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這麽一日啊……”

是個美人都愛?

以其人之道還他……其人之身嗎?

夜晚,躺在榻上,赫瀾淵腦子總是不斷的想着今日酒肆所見,白畫斳……當真收了那個男孩,一想着他那挑起了男孩下颚的指,曾摸過自己,赫瀾淵就渾身一震哆嗦。

是呢,一個人的心到底……是可以被分成幾瓣?今日他收了那男孩,是不是忘記了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他是不是……一直只是在逗着自己玩的?

回想着,大哥成親那日他說的話,他所有的舉動,赫瀾淵心裏便是一震翻湧。

其實……那些都是假的吧?只是為了證明……他白畫斳是不會被人……拂逆的?

這個認識,讓赫瀾淵遍體生寒。

如此心煩意亂的想着,卻驟然聽得窗戶有動靜傳來,赫瀾淵心中一警,頓時翻身而起,空手朝着窗邊攻去,突然出現窗邊的那抹白影兀然閃身而避,一把抓了赫瀾淵的手腕,便順勢将人抱入懷裏。

赫瀾淵擡腿一踢,沒曾想對方卻是乘勢将赫瀾淵一把橫抱,而後直接丢人床榻之中,身影便整個重重壓了下來:“好些日子沒見,你身手倒是愈發利索了”

這聲音……

反應過來此人是誰,赫瀾淵當即只覺得胸口瞬間火湧,正想要發作時,白日裏莫少謙說過的話卻突然回想,以其人之道還他其人之身,而後赫瀾淵面上當真端出一幅無事之像,調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堂堂一莊之主,竟也做起了這偷雞摸狗的勾當”

男人悶聲低笑:“我這不叫偷雞摸狗,叫竊玉偷香”與赫瀾淵蹭了蹭鼻頭,男人又問:“早前我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去了什麽地方最好是如實招來”

“你可以猜猜”

男人的手,随即沿着赫瀾淵的腰線朝下滑去:“如果是去私會情人的話,我可是要罰你的”

“情人?你說的是你嗎?”故意任憑男人手裏的動作,赫瀾傾連自己想做什麽都不知道。

“我自然不是你的情人”而男人也沒有太過,只是指尖一直在赫瀾淵的腰上流連不斷,貼在耳邊低柔暧昧:“我是你男人”音才落,冰涼的五指已經探入衣中。

赫瀾淵身體一僵,擡手抓在男人肩頭:“久不見你,如今卻突然半夜翻牆而入,難道便只惦記着做這檔子事兒?”細細的吻,開始慢慢的落在頸子上,赫瀾淵微微仰頭,眯起了眼,似有縱容之意。

男人與他緊貼,忽而停下:“若不是想念你了,怎麽會一見到你便這般沒了自持”說是說着,但他卻不敢真有過分僭越的舉動,因為他沒有忘記……瀾淵一直都沒有徹底忘掉自己以前的事……

赫瀾淵低低而笑,笑聲裏,仿佛是刻意想要引誘這人,那笑聲裏竟了多分平日裏所沒有的魅:“不知道這種話,你是不是也曾對其他人說過?”

“你覺得呢?”男人只将話題又丢了回來。

赫瀾淵将人推開,翻身側躺:“看你來我這裏這麽暢通無阻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我弟弟呢?”

“你弟弟?”男人似乎當真意外:“是誰?我怎不知你還有個弟弟,若說起來今日我倒是在瓊花樓見過一位,便不知是你還是誰了?莫不成那人便是你弟弟?”

若不是掌心抓着身下的被褥,也許此時赫瀾淵會很想一巴掌給這男人打個內傷出來。

“我是還有個弟弟,叫影靈,與我同歲只比我小了片刻,不過他的模樣與我到宛若如出一轍,你若見了,必定分不出我們兄弟”

手臂橫在赫瀾淵的腰上,男人胸膛貼在他的背上:“若是旁人我自然是分不出來的,但若是我的瀾淵,只是一眼我必定能認得你來”手臂收緊,将人抱在懷裏,男人的口蜜腹劍中滿是動聽情話喃語:“我的瀾淵,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