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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各個方向都已經聚集滿了黑色的人影,再也看不到絲毫空隙的時候,身在人群中心的隐元根據他以往的經驗,略微算了算生門可能的位置。興許是他本就不擅長計算這些,而泰義又不答應讓他一個個的挨個嘗試生門,所以他不得不硬着頭皮算了算。

只是,隐元得出的結論讓自己有點意外。他看着泰義,疑惑問道:“好像……沒有生門?”

他不過是随口這麽問一句,豈料泰義居然給了他肯定的回答:“是的,方圓內如今已算不出生門的具體位置。這會兒,坐鎮在颠倒太極八卦的核心之人徹底隐藏了生門所在,尋常方法找不到生門。”

泰義提及那個坐鎮陣心的未知人物,靈鐘的鐘魂不禁微微顫抖了幾下,似乎對此相當的忌憚。

雖說小鐘魂有些哆嗦,可隐元根本不會擔憂那麽多。他偏頭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以及那位越來越多且越來越近的黑色人影,隐元直接問泰義:“那我們該如何出去?”

這才是當前問題的關鍵,其它的瑣事貌似不用在乎那麽多。

隐元問得直接,泰義給予的答案也十分直接:“最簡單方便的辦法,解決掉陣心的那個家夥,自然就有路出去了。”

聞言,隐元不由的又問了句:“你去,還是我去?”

盡管這句話冒出來的有點突兀,但泰義還是理解隐元的意思。泰義并未理解回答,他默默地凝視隐元,同時也在權衡利弊。豈料隐元突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果斷地沖入了九宮八卦之中,沒入了人群。

見狀,泰義僅是淡然地嘆了口氣,他本來是打算告訴隐元,這類破陣的活兒由他來比較适合。不是隐元辦不到,而是隐元會耗費好多的時間才能完成。

既然隐元已然英勇地沖了出去,泰義也不打算喚回隐元,他總不能打擊隐元的積極性。隐元好歹也是小仙一枚,哪怕坐鎮陣心的那個家夥與泰義長久的對手相關,相信隐元還是能夠對付。

泰義從附近的氣息之中辨別到似曾相似的力量,對方應該繼承了巫族玄冥的血脈,是玄冥的後代。

如同衛誠是大巫九鳳的後代,程言致是祖巫奢比屍的後代一樣,同為祖巫玄冥的後代,對手實力不容小看。那人興許比曾經的衛誠稍強一些,可介于後來衛誠成為了圖魂,實力有所提升。憑借了太極八卦圖的力量,衛誠和程言致的能力又将不一樣了。

待隐元在擁擠的人群越擠越遠,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泰義從容的觀察四周環境。昏暗的視野裏,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細雨,這是戰鬥拉開序幕的标識,隐元應當與對手碰面了。

那些不起眼的細雨落在人影身上之後,很快發生了變化,給人影們覆蓋了一層厚實的铠甲,讓他們成為了無堅不摧的傀儡。

這些是玄冥的血脈力量,用于控制的打手。他們為了戰鬥而生,是永不疲憊且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殺戮傀儡。隐元若是不能壓制住這些傀儡,那就很難與對手面對面較量,獲得勝利的機會就将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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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時間的推移,隐元一旦感覺疲憊和體力不濟,恐怕就将面臨危險。

泰義一邊輕松對付周圍的傀儡一邊耐心等待隐元破陣,他暗自計算時間,琢磨着隐元到底需要多少時辰可以破陣。

然而,半個時辰剛剛過去,泰義忽聞一聲巨響,細雨嘎然而止,傀儡們也随之站立不動。緊接着,四面八方皆傳來清脆的斷裂聲,颠倒太極八卦的圖案碎裂的速度快得不可想象。

泰義略微一思量,疑惑隐元的破陣速度怎會如此之快。莫非他估算錯誤對手的實力不成,那人竟是如此不堪一擊,讓隐元三兩下就打趴下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破陣的征兆卻是無比的明顯。沒多久,細雨與傀儡均全數消失不見,同時颠覆太極八卦也不複存在,最初那條被中途截斷的光芒道路再次浮現。道路一如既往的通向前方,意味着泰義他們能夠往前走了。

光芒道路的路邊,成功破陣的隐元此刻卻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他捂着額頭,頭上一左一右的兩個腫包,使得他有些暈乎不太清醒。

見狀,泰義沒奈何地替隐元敷了藥,輕輕地揉了揉:“怎麽回事?”

泰義的關切話語令隐元哭笑不得,他提及自己的對手,滿滿的都是郁悶:“下雨路滑,我打架時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撞了頭。這才剛起來,哪知道居然又滑了一跤,又撞了頭。下雨還打架,實在太過分了。”

聽到隐元的解釋,泰義一時間不知該如此評價這事。他終是明白了,隐元快速破陣的訣竅,他竟是活生生的砸得陣碎裂了,隐元的對手恐怕哭死的心都有了。

盡管隐元摔了兩跤埋怨頭痛,但是很明顯,隐元的對手比隐元吃虧得多,整個陣法愣是被隐元接連砸出了裂縫,導致最終崩塌。

泰義深有感觸,覺得自己以後可以将隐元系在身旁。沿途如果遇到陣法,隐元沖上前妥妥的頭砸破陣,破陣速度必定神速。

隐元敷了藥,又休息了會兒,終于感到自己的腦袋沒那麽暈了。他瞅了瞅腳邊的道路,征求泰義的意見:“我們是繼續朝前走,還是原路回去?”

“往前走,道路的盡頭可能就是我們的目的地,走這條路能節約不少力氣。”泰義一邊說,一邊擡步向前。隐元這會兒也緩過了氣,興沖沖的跟随泰義身側往前走。

動作僵化的唯有小鐘魂,他從始至終都像看怪物一樣看着隐元。隐元采用的法子絕對逆天,陣心這麽砸兩砸,陣法就不攻自破,身為隐元對手的那人想必此時此刻苦悶得吐血。

不管隐元使用的方法合理不合理,對他們而言只有一個影響,那就是颠倒太極八卦沒了,前進的道路再次出現,他們距離目标地點越來越近。

又過了一會兒,前方再一次沒路了,不過這回并非道路中途截斷,而是他們已經來到了道路的盡頭。眼看着前面的光線越來越刺目,隐元下意識地擡手擋了擋,等到光線逐步回歸正常之際,隐元驚覺自身位置的劇變。

他與泰義正站在一座山的山頭,而山腳不遠處有一座熱鬧無比的城市。

隐元對陌生地點難免有些迷茫,好在泰義對當前的處境還十分清楚,他徐徐說道:“這裏是丙國的都城。”

丙國?都城?

隐元連連瞪眼,他的任務是前往丙國芙鎮打探流寇的藏身地,他沒想到自己在光芒道路走幾步就來到了丙國都城,居然這麽快?

這般變化讓隐元倍感不可思議,而泰義的解釋讓他深刻體會到,圖魂的道路終究是與尋常道路不同。這就是為什麽鄭峻與程言致的行進速度快得離奇,擁有這般方便的通道,他們到哪兒必然都快。

況且其中還涉及到衛誠的影響,冥冥中引導了程言致他們的方向。

隐元此行得到的好處一目了然,他就這麽飛速的抵達丙國境內,不愁中途迷路。

但,有好處,自然就有不好之處。隐元如今感覺可惜得是,眼下的情況不太容易尋得程言致他們的下落,他們或許早已無聲無息的隐于都城的人群之中。

再者隐元不記得自己渡劫究竟渡了多少個,假如剩餘太多的話,也許要聚在丙國內一并爆發,難度大大增加。

“不用擔心,沒事的。”泰義勸了隐元一句。盡管他們來到丙國的速度快了些,未能到達泰義的預期的度過九劫,可大部分都已過去,餘下的那些理應不足為懼。

此外,前方的丙國都城讓泰義堅定了一個想法,太極八卦圖的狀況的确不佳。由于衛誠的牽引,把程言致他們徑直拽到丙國中。泰義若沒記錯,衛誠到丙國的目的是複仇,又加上程言致他們的到來,這下子,丙國的混亂勢必提前了。

“我們入城嗎?”隐元問泰義。

泰義略微想了想,随後搖搖頭:“不急。我們換個方向,先去芙鎮。”

芙鎮關系到隐元的任務,那兒是流寇肆掠的地方,泰義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帶着隐元辦正事。隐元的差事已是一拖再拖,照此下去,也不知拖延到何時,終歸不是辦法。

隐元起初雖無找尋混沌鐘的念頭,可尋回混沌鐘的鐘魂,隐元多少出了力,對泰義有幫助。如今混沌鐘的鐘魂歸來,泰義心中頓時安穩了許多,處事亦能放開些手腳。

更何況星帝曾給泰義說過,倘若遇見隐元迷了路就順手幫幫隐元。泰義這次幹脆就好人做到底,拎着隐元安安穩穩到達芙鎮,讓隐元去找流寇。

隐元的差事要如何解決,全憑隐元自行安排,泰義不會多過問。

至于泰義到了芙鎮後的行程,他尚未詳細考慮,巫族以及巫族的後裔接連現身,泰義的混沌鐘卻仍在虛弱狀态,他不願惹太多的是非。

可即使如此,泰義依然認為自己非常有必須去一趟丙國的都城。衛誠和程言致的血脈,讓泰義不得不懷疑,丙國有不少巫族或是大量的巫族後裔。

上一刻,他們前往丙國的中途,已有玄冥的後裔攔路,雖說對方未能攔路成功。丙國都城是泰義理應前去的地方。

泰義和隐元這會兒并未着急進入丙國都城,他們立即掉頭轉向,前進方向是丙國邊緣的芙鎮。

哪怕沒能成功找到程言致與鄭峻,但通過一條道路就到丙國都城外,這般經歷隐元感到十分新鮮。

不進都城卻依舊阻止不了隐元的好奇,他一路左看看右瞧瞧,對比丁國和丙國的差異。奈何任憑他怎麽看,好像也沒有看出丙國的天空和丁國的天空有什麽不同。

正當隐元對這般事實真相感到略微無趣時,他意外發覺周圍的情況有些不一樣了,莫名的差異感逐步擴大。

丁國有明君,正值盛世,整個國家不僅僅是都城,連帶尋常的城市亦是呈現出相對繁華的氛圍,盡顯富饒。

丙國卻與丁國不同,都城雖是欣欣向榮的模樣,可一旦遠離都城之後,城市的沒落變化相當明顯。普通城市以及一些小城透出一股荒蕪衰敗的跡象,而且隐元能感覺到,這般衰敗再加劇。

眼前的景象使得隐元對丙國的現況隐隐有些擔憂。

可惜,就算是擔憂,隐元也無法以一己之力改變丙國的整體現狀。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盡快趕往芙鎮,快些找到流寇,狠狠地教訓他們一番,讓他們不敢再禍害周遭的百姓。

下定了決心,隐元不自覺的加快了行進的步速,急匆匆的往芙鎮的方向趕。

然而,隐元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看見的芙鎮和他想象中的芙鎮天差地別。芙鎮居然沒有人,整個小鎮空空蕩蕩,壓根不見半個人影,詭異得可怕。

隐元陷入了無盡的苦惱,他是不是弄錯了任務地點?星帝命他趕往這兒教訓流寇,現在別說找流寇了,他連芙鎮的居民都見不着一個,他的差事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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