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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裏死了人,哪怕是太守家,照樣要讓官差進來查案。駱雲楓又安慰妻女幾句,就匆匆帶着小徐走了。秋菊的屍體還擺在前院,駱雲楓不親自去看着人查出個結果,怕是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駱府能出這樣的事,說明有外面的人将手伸進駱府。董荌和駱绫對視,彼此心裏都有些想法。何氏好不容易将養起來的身體,被今兒這事情一吓有些撐不住,滿臉疲憊,不停用手揉着額心。
“好日子才過沒幾天,就出這麽大的事兒。”何氏抹着眼淚說,“你們倆平時走動,可別再嫌人跟着礙眼,不……不對,這幾天啊,你們都在我面前乖乖待着,別到處亂跑。”
“娘,秋菊的事情一定是個意外,你別想太多。”駱绫蹲下身子,将頭擱何氏膝蓋上,“我和荌姐姐身邊無論去哪,身邊至少跟着兩個丫鬟,你放心吧。”
“我放心,我怎麽能放心?”何氏的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流,好幾滴落到駱绫的頭上。
駱绫心裏鈍刀子割肉似的疼,何氏這樣可不行,別壞人沒機會下手,何氏自己先把自己吓壞了。
“碧桃,你幫娘按按。”駱绫站起身來,任由何氏牢牢抓住自己的手。
“是。”駱雲楓一走,門外的丫鬟們紛紛進房內來侍候。這碧桃平時能得何氏信任寵愛,全因她的按摩手法高超,能幫助睡眠不好的何氏。駱绫一吩咐,碧桃忙過去将何氏扶到房中的榻上,在何氏頭上輕輕按摩起來。
沒多大會兒,何氏就睡着了。
駱绫低聲讓春滿和碧桃好好侍候着,又親自去廚房讓李嫂熬一鍋天麻魚頭湯,等何氏醒後喝。
安排妥當歸田居的事務,姐妹倆才回去飛花閣。
“荌姐姐,查,查所有人的底細。”
府中如今這批下人買的匆忙,難免讓人渾水摸魚。死了個秋菊,駱绫一時看誰都覺得有問題。她知道這心态要不得,可想想出事兒的是何氏房中的人,心裏就七上八下的。她以為,她可以好好保護母親,可以承歡在父親膝下,可以守住駱府的太平。無形中好似有一只大手,在攪亂駱府後院的天空。
這次是秋菊,下次呢?會是誰?
“我馬上辦這件事。”董荌毫不遲疑地應下。這些日子她過得很順心,仿佛回到從前閨中未嫁的時光。正是順心如意,所以心生懈怠,讓有心人鑽了空子。她已将駱府當成家,自然和駱绫一般想法,絕不容許有人在自己的家裏興風作浪。
“我和你一起。”
姐妹倆很快理出個章程,将府中的下人分為三類,一類是知根知底的,像南葉,她家就是黎都的,父母靠打漁為生,還有個幼弟才三歲,親族也都在附近;一類是全家賣身為仆,能互相牽制的,還有一類是秋菊這種,遠遠賣過來無從查證底細的。這粗略一查,還真從府中篩選出兩個類似秋菊這種情況的仆人。
這兩個人,其中一個竟是董荌的丫鬟南風,還有一個則是不起眼的粗使婆子許婆。
“直接賣了還是?”董荌有些尴尬,沒成想自己身邊的人也有問題,滿臉赧然地征詢駱绫的意見。
“先留着,觀察觀察,說不定能釣出條大魚。”駱绫本欲将人直接給處置了,可轉念一想,若她是幕後黑手,必不會将棋子布的這樣明顯。若真是對方的棋子,總有露出狐貍尾巴的時候。
“南葉跟我的時間雖短,卻是個實在人。”董荌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那婆子也就罷了,根本近不了主子的身,南風卻不一樣,不試探一番,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小姐,茶冷了,奴婢給你們重新斟一杯呀。”外屋的南風本和南葉說着話,聽到屋裏好似提到自己名字,忙找個借口進來。
“嗯。”董荌面色如常,狀似無意地問起,“南風,你想不想家啊?”
“啊?”南風一驚,然後臉色發白,撲通一聲跪在董荌面前,“小姐可是覺得奴婢哪裏侍候的不好?奴婢一定改,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你這是做什麽?”董荌嗔道,“我就随口問問,快起來吧。”
“荌姐姐,瞧你把南風吓得。”
駱绫在旁開董荌的玩笑,眼睛卻是一瞬不離南風的臉。董荌身邊的四個丫鬟,這個丫鬟最不起眼,做什麽都畏畏縮縮的,膽子小不識字,穿衣打扮常常鬧出笑話。據人牙子說,是從大山裏買回來的窮人家女兒。南風手腳粗壯,手心還有厚厚的老繭,做事是最勤快的,能拎着兩桶水健步如飛,也常常搶着幫何氏翻地種菜,那架勢确是做慣農活的。正因為南風能讨何氏的喜歡,董荌才破例讓她做身邊的二等丫鬟。
“小姐,奴婢不想家。”南風用手抹着眼淚,将臉上的胭脂水粉抹成一團,瞬時那張臉成了大花貓。她絲毫不覺,認真地回答董荌前面的問題,一只隐在袖中的手緊張地去捏衣裳角。“俺爹要将俺許配給村中殺豬的徐大壯,俺不幹哩,弟弟娶媳婦要錢啊,俺不嫁人,俺爹就将俺賣了。現在這日子多美啊,天天能吃飽,還有新衣裳穿……”
“你想不想去夫人院中侍候?”董荌朝着駱绫使個眼色,半哄半勸地對南風說,“夫人那好吃的多,好玩的也多。”
“那……那……夫人的那塊菜園子,能不能給奴婢管?”
南風舍不得和善的董荌,又有些心動去何氏院中能夠得到的好處。董荌這裏什麽都好,就是她又蠢又笨,其他姐姐們不大看得起她,董荌文绉绉的有時候說話她甚至聽不懂,可何氏就不一樣了,她能和何氏談莊稼地裏的那些事兒,好幾回都得何氏的誇贊。
“你在娘面前好好表現,管菜園子算什麽,娘一高興,讓你管個田莊都是可能的。”駱绫不太信面前這個憨直的丫鬟會是別人安的釘子,瞧她這模樣,有什麽心思全寫在臉上,比自己還不如。要是誰派這麽個釘子進府,還指望能成什麽事兒?
“田莊?”南風的眼睛瞪得老大,雙手捏着胸前的衣襟,歡喜地說,“聽說大人的田莊,那可都是上好的田吶,種什麽都能有個好收成。”
“行了,你下去收拾收拾,晚上就去歸田居侍候,找你春滿姐姐給你安排活幹。”董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盈盈地說。
南風跪下來給董荌磕了三個頭,退了出去。
“晚上再讓春滿試試她。若是她真喜歡種莊稼,就去城外莊子給娘管農莊去。”董荌溫溫柔柔地說,她可不會真的将南風放到何氏身邊,萬一出了事,那可就萬死難辭了。
“姐姐,我覺得她不像個壞的。”駱绫沒董荌那麽深沉的心思,倒是想到另一層上。何氏在偌大的府內,能說上話的人沒幾個,這南風憨直淳樸,放在何氏身邊當個開心果也是極好的。不過董荌思慮周全,如今府中不平,還是先放出去觀察觀察吧。
董荌盯着駱绫的眼睛說,“妹妹,好不好,眼睛有時候可看不真切,還是謹慎些的好。”又見駱绫撥弄着下人們的花名冊,恨不得将冊子看出個窟窿來,不由寬慰道,“駱家沒有底蘊,這些仆人們得慢慢培養,心急不得。”
“姐姐說的是。”駱绫心裏恨不得将所有下人都扒一遍,讓壞蛋們統統顯形,又不得不承認董荌說的對,府中的下人雖說都是賣身進府,難保良莠不齊,只能暗中觀察,培養出真正堪用的人手。
“那個婆子先不驚動,讓人暗地裏看着。”
“姐姐安排甚是妥當!”駱绫見後院的事情捋得差不多,心思一動,就道,“我去前面看看爹那有沒什麽新發現,荌姐姐你去嗎?”
“我就不去了,府裏出這樣的事,我這管家的難辭其咎,還是理理疏漏的地方,争取以後再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荌姐姐你別自責,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駱绫将董荌抱了一抱, “我走啦。”又對要跟在身邊的南葉等丫鬟說,“你們別跟着我,留在這裏幫荌姐姐吧。”
董荌自是不準,這府裏剛死了人,她哪放心駱绫一個人跑來跑去,駱绫卻大咧咧一擺手,“大白天的怕什麽啊,若是青天白日都能遇上事,咱們府裏可就沒法住人了。”
駱绫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留下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的南葉和山晴。董荌無奈,只得吩咐兩個丫鬟就留在飛花閣幫忙。
駱绫順順利利地到達從前的華光殿如今的泰安居。她前腳剛踏進前院,小徐就得了消息,專程趕回泰安居恭候她的大駕,将所知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仵作驗了屍,秋菊是被淹死的,身上沒有傷痕,體內沒有□□。種種跡象表明,秋菊是跳井自殺。可在哪裏自殺不好,非得跑到何三聰的院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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