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誤會 “時間緊急,望淮世……
那日回去以後,蕭塵夜派人調查衣服,只發現衣服上的蜂蜜,聽說把綢緞坊的掌櫃換了一撥人,狠狠發了一通脾氣。
房間裏,陸錦宜正在精心挑選宴會衣服。
和顏站在一旁謙卑恭敬:“小姐,這四皇子送來的衣服應當如何處理?”
過了許久,陸錦宜方才回過神,看都沒看那些衣服,直接冷聲開口:“丢箱底。”
這些東西,她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
宮中賞花宴會,邀請京中未出閣千金同去,其實就是為了盡早替各位皇子物色未來嫔妃人選,只是按理來說,陸錦宜尚未及笄,原本不會被邀請,只是蕭塵夜特意求了皇帝,說上次她在寒山寺受驚,也應該進宮放松一下心情。
皇宮賞花臺。
宮門森嚴,高牆聳立,坐落在樹叢中的一個個琉璃瓦頂屋檐露出零星一角,讓人心生羨意。
一座獨特的小島上,花團錦簇,顯得生機盎然,樓閣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品美酒,供人挑選。
今日宴會,是淑貴妃為了替四皇子選妃設計的,所以男女皆需要劃船才能上島。
這樣一來,一旦發生了事情,也自然一目了然,不會生出其他的意外。
湖面倒影斑駁,映襯着月光皎潔。
“錦宜,錦宜,來這邊!”
陸錦宜剛到湖邊,就看見今日楚漣漪盛裝打扮,衣服上繡着金絲線百合花,看起來是用足了心思。
楚漣漪笑的溫婉得體,拉住了陸錦宜的手臂,“錦宜姐姐,我特意在此等你,咱們一塊過去吧。”
“這……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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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宜瞟了一眼那船,雖說都是宮中準備,可出楚漣漪再起碼也是國公府千金,這次宴會也不分嫡庶,所以宮人也格外照顧,分了一艘精致的小船搭載。
“沒事沒事,我待姐姐如同自己的親姐姐一般,姐姐別怪我就行。”
說完,楚漣漪就要拉着陸錦宜上船,陸錦宜微微側身躲開了楚漣漪的手。
陸錦宜剛跟着宮人正要上船,就聽見從身後傳來了聲音。
“慢着!”
她轉過頭,就看見一位穿黃衫的丫鬟匆匆趕來,十分傲慢一把攔住了她:“讓我家郡主先登船。”
順着丫鬟的眼光看過去,在不遠處正站着一個粉色對襟長裙的姑娘,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對這種事情勢在必得。
陸錦宜扭過頭,語氣有些失落:“恐怕我是無福跟你一塊登船了,那你們就先去吧。”
楚漣漪看着不遠處的女子,眼眸中隐隐有怒火透出,“不知你家是哪位郡主,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那丫鬟不由得擡起下巴,只盈盈朝着自家小姐微笑:“我家郡主乃是當今皇後娘娘的親侄女,陛下禦賜的封號安平。”
聽見這身份,楚漣漪瞬間有所收斂,深吸一口氣,将所有的不滿收至心裏。
“原來是安平郡主,臣女不知是郡主,剛才有所冒犯,還望郡主恕罪。”
“哼,量你也不敢。”
安平郡主自小在邊關長大,說話做事一向直接,“你是哪家的?”
楚漣漪上前開口,“回郡主,臣女乃是國公府千金楚漣漪。”
“國公府?”
安平郡主擡起頭,疑惑盯着楚漣漪,“國公府千金不是早就病逝了嗎?難道我聽說的事情有假?”
提到這事,楚漣漪臉上一下子尴尬了,眉間掩蓋不住的心虛,“臣女……乃是次女……”
旁邊的丫鬟不屑道,“不過是庶女,也敢到我們郡主面前露臉。”
聽見這話,楚漣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裏早就像被針紮一樣疼。
“翠菊,不許這麽說人家,好歹這也是個千金,雖說是庶女,不過也算是名門了。”
安平郡主自幼錦衣玉食慣了,聽見楚漣漪是個庶女,更是不當回事了。
她瞧了瞧旁邊的陸錦宜,話不多卻格外讓她注意,又問了一句,“你是哪家的?”
陸錦宜淡淡開口,進退有禮:“回郡主,家父定遠将軍陸展彥。”
聽見不是什麽大家族,安平郡主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們退下吧,本郡主要登船了。”
陸錦宜微微點頭,“恭送郡主。”
楚漣漪更是不情不願說了聲恭送,眼睜睜看着安平郡主搶走了那艘船。
待小船離開,楚漣漪終究是忍不住了,“這不過是個郡主,就這麽輕狂,以後若是得了臉面,還不知道要如何嬌縱呢,姐姐你也當真能忍得下去?”
陸錦宜面色如常,當初楚漣漪害她流産,教唆蕭塵夜斷她雙腿,她都忍下來了,如今只不過被人随意說了兩句不輕不重的話,這怎麽忍不了。
她眉眼微皺,只看向了楚漣漪,豎起了自己的食指,“噓,你小點聲,你沒聽見剛才她丫鬟說的,是皇後娘娘的侄女嗎?以後說不定就成了皇子妃,如今太子正得寵,四皇子也不差,保不齊哪天就成了咱們頭頂的人,你說錯一句話都會萬劫不複的。”
“什麽?就她那樣的,還能當皇子妃?恐怕四殿下都不想搭理她這種人!”
聽見陸錦宜的分析,楚漣漪直接握緊了拳頭,她說的沒錯,按照身份,的确有這種可能,可是若真的成了皇子妃,日後保不齊天天見面,那可更加糟心了。
陸錦宜偷偷打量了一番楚漣漪的表情,心裏暗笑,表面卻是十分雲淡風輕,“不過妹妹你不同,楚國公自然順着妹妹,會給妹妹尋一個正經世家子弟,以後妹妹也不用受她的氣了。”
楚漣漪臉色瞬間差了很多,“誰要配世家子弟了……”
陸錦宜裝作沒聽清,扭過頭詢問,“你說什麽?”
楚漣漪急忙扯開話題,“沒什麽,咱們搭乘下一艘船吧。”
兩人正說着,就聽見遠處傳來咿呀咿呀扭動的聲音,對面不遠處一排人朝着湖邊緩慢移動。
旁邊的人紛紛跪地迎接,不敢喘氣。
看見這陣仗,楚漣漪着急拉着陸錦宜往旁邊站,“快,淮世子來了,讓他先過去。”
不一會兒,一位錦衣玉袍的男子乘着輪椅過來,身邊跟着一位黑衣随從,目光冷冽,表情單一,一言不發都能讓人心生畏懼。
看見所有人都在,傅墨淮這才淡然開口,“免禮吧。”
衆人這才起了身。
雖說傅墨淮生的玉樹臨風,遺世獨立,可是見到宮人的這種态度,其他人心裏也都明白,這人是鐵石心腸,從來不給別人留半分情面。
瞧見陸錦宜也在這裏,傅墨淮也未多看一眼,只由着旁邊的未澤推他。
這次來的也是未澤,當初她以為第一次見面,未澤的臉色已經夠差了,沒想到今日看見的居然比那時還要差,主仆倆表情高度一致。
此刻,一位小宮女紅着臉朝着這邊怯生生走了過來,手中拿着一盞紅燈籠,嬌羞說着,“世子殿下,奴婢來為您掌燈。”
她還未靠近,就看見未澤直接飛身而起,轉身燈籠就已然落入他的手裏,随後當着宮女的面,徒手将那燈籠直接一掌拍爛,随後丢在了地上。
“我家殿下不喜紅色,不喜人靠近,再有下次,就丢進水裏。”
那宮女頓時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跪在地上求饒,“奴婢知錯,奴婢不敢了,求殿下饒命!”
那輪椅上的男子微微揚起手中折扇,嘆了一口氣,“扔出去。”
很快,就有人把這宮女給拖了下去。
誰都知道,當今陛下最寵愛淑貴妃,可是也憐惜臣子,忠義侯老來得子,自然對這小世子也是千般寵愛,只可惜受人迫害,落得如今下場。
皇帝念其辛勞,讓傅墨淮地位等同皇子,可以随時入宮,除了沒有官職以為,尊寵堪比宮中皇子。
只不過世人都清楚,一位身患殘疾的世子,如今連湯藥都斷不得的人,日後恐怕也難有成就,只感念皇恩浩蕩,陛下慈心。
正在此時,陸錦宜卻擅自走到了傅墨淮的面前,朝着他微微嬌羞行禮:“上次多謝世子殿下替臣女找到了荷包,要不然,如今臣女恐怕就要日日以淚洗面了。”
傅墨淮眼中疑惑,他來不及細想就看見四皇子蕭塵夜帶着人往湖邊走來,他不願意停留,随即說道,“小事而已。”
他又吩咐未澤,“未澤,推我上船吧。”
未澤:“是,殿下。”
未澤剛把傅墨淮推上去,就看見陸錦宜朝着旁邊的姑娘說了幾句話,那姑娘立刻眉開眼笑,朝陸錦宜點頭。
陸錦宜提着裙擺,跟在了傅墨淮身後,“世子殿下,臣女想要感謝殿下,願意陪同殿下一塊。”
傅墨淮有些詫異,還未開口就見陸錦宜似乎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跤,直勾勾朝着他這邊倒了過來。
他沒細想,直接伸手攔住了她的手臂,兩個人四目相對,一瞬間氣氛凝結。
旁邊的楚漣漪更是瞪直了眼睛,這下子陸錦宜估計要被扔出去了,竟然敢接觸傅墨淮,而且還是如此近距離。
“你們在做什麽?”
一道聲音傳來,來人身穿藍袍金玉帶,腰間挂着香袋,貴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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