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受傷 馬車上,安平郡主盯着陸錦宜一直……
馬車上,安平郡主盯着陸錦宜一直看個不停,她思前想後,終于還是說出了口。
“陸錦宜,你昨日去了哪裏?怎麽會突然不見了?”
陸錦宜擡眸望了一眼安平郡主,也沒想瞞着她,這才開了口,“昨日跟楚姑娘說了兩句話後,就感覺身體不适,提前回府了,聽說昨日朝陽樓出事了,郡主沒事吧?”
安平郡主冷哼了一聲,“自然沒事,要不然你今日能見着本郡主嘛?”
陸錦宜笑了笑,急忙感嘆自己莽撞,将話題轉移到了那場爆炸中去,“郡主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是沒事的,況且昨日四殿下也在,他定然也是會護着郡主的。”
提到蕭塵夜,安平郡主就有些不滿,“誰說他護着我的,昨日你不在,沒看見他護着楚家那個姑娘有多緊張,生怕她出了一點事。”
楚漣漪雖說是國公府庶女,到底也是國公爺掌心寵,容不得有絲毫差錯,若非如此,前世她也沒這麽順利進入蕭塵夜的後院當主母。
陸錦宜盯着安平郡主,眯着眼睛,“郡主當着我的面如此說,不怕我将此事洩露出去?”
安平郡主十分不在意,“本郡主既然敢開口,也不怕你說,再說了,她就算與我四哥哥在一塊了,四哥哥也看不上她,頂多賞一個貴妾的身份都算高看她了。”
安平此話說的不假,宮中出了太子,如今就數蕭塵夜最得寵愛,皇帝年齡日漸增長,如果真的選擇其中一位作為未來君主,那麽他的勢力一定要特別精心挑選。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處相對而言比較寬闊的地方,安平身旁站着一排排褐色戎裝的侍衛。
和顏上前替陸錦宜攏了攏衣衫,“小姐,天涼。”
陸錦宜往前走了兩步,将手收在袖中。
“郡主,您今日到底為了何事,直接告訴我便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陸錦宜從一開始出門的時候就發現了,剛開始安平郡主一直催她出門,俨然一副跟她十分相熟的模樣,在路上又告訴她楚漣漪的事情,現在派了這麽多侍衛守在周圍,也不像出來玩耍的架勢,倒像刻意做給別人看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安平郡主随即揮了揮手,命人拿下了陸錦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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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和顏急忙忙想要上去,也被侍衛擋在一旁,她有些焦慮,“小姐!”
安平郡主此刻恢複了往日的盛氣淩人,眼神也變得十分不屑起來,“本郡主還以為你跟其他那些世家小姐會有所不同呢,沒想竟然也如此蠢笨。”
陸錦宜被人按着,面色依舊從容,“郡主這一路上,都是在說楚家小姐的事情,想必今日邀錦宜出門,也是為了這件事吧?”
她停了一下,繼而擡起頭望着安平,“我只是覺得郡主沒必要将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臣女與郡主之間,并無任何利益沖突。”
安平郡主嘆了一口氣,目光中全是狠戾,“原本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昨日我聽見皇後姑母說,讓你與世子哥哥聯姻,現在我們就是敵人!”
聽見這個消息,陸錦宜猛然擡起了頭,“怎麽……會……”
安平郡主随即推了陸錦宜一把,眼中全是憤怒,“陸錦宜,你真的是好手段啊。那日在宮中,你讓我顏面掃地,這次你又搶走我的世子哥哥,你到底還要搶走我的多少東西啊?”
陸錦宜沉下心,在心裏盤算了起來,如今這太子初犯錯,按理來說,根本不會牽扯到陸家,怎麽皇後會突然告訴安平郡主這樣的事。
她皺了皺眉頭,“郡主,此事可是皇後娘娘親口說的?”
安平郡主咬牙切齒,眼光毒辣,“怎麽?你不信?我告訴你,我就是親耳聽到的,不過,你應該沒有機會了。”
說完,安平郡主命人将陸錦宜綁在了馬背上,漫不經心道,“說你蠢,你也是真蠢,随便找個理由你就跟我出門了,你這樣的人配世子哥哥實在不行,還是讓我來代替你比較妥當。”
說完,她随即狠狠拍了一下馬背,馬受驚之餘,直接掙脫了侍衛的手,仰起頭沖進了一旁的樹林裏面去。
和顏驚聲尖叫了起來,“小姐!”
她狠狠上前咬了一口抓住她的人,疼的那人果斷松開了她的肩膀,“郡主,我家小姐乃是将軍嫡女,郡主可是要負責的!”
安平郡主話都未說,直接暼了一眼旁邊的人,開口笑,“愣着幹嘛?動手!本郡主從來就沒怕過!”
她絕對不會給觊觎傅墨淮的女子一絲機會。
陸錦宜在馬背上,雙手被綁住,五髒六腑都快要被癫出來了,她心一橫,直接忍着劇痛将手腕硬生生從麻繩裏掙脫了出來,鮮血淋漓。
此刻的她,全然顧不得傷痛,她方才在路上想過後果,只是沒想到安平竟然如此狠心,她前世甚少與之接觸,沒想到她也是為愛情這麽癡狂的人。
“啊——”
馬原本就受驚了,穿入林中,一支飛箭直接從陸錦宜的耳邊飛過,吓的她大叫了一聲,噗通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落入了旁邊的草叢裏。
不遠處,安平郡主坐在一旁悠閑自在,“你說的可是真的?她從馬上摔下去就不見了?”
“是啊,郡主,屬下親眼所見,那邊是一處陡坡,她掉下去以後就沒了蹤跡。”
那人低着頭,添了一句,“是屬下失職,未能及時解決她。”
聽見這個結果,安平郡主似乎有些不滿,“沒死,命還挺大……”
她還沒有說完,就突然被人擊中後腦勺,随即倒在了地上。
很快,一道黑影閃過,從旁邊将和顏一并帶走了。
和顏突然意識到一陣熟悉的氣息,驚喜抓住了他的手臂,開口道,“未澤!”随後,她慌忙開口,“快,未澤,救救我家小姐!快!她有危險!”
未澤脫下面罩,表情十分嚴肅,“殿下已經去了,你……你……不必擔心。”說完,他那臉上竟然爬上了一絲紅暈。
樹林中。
陸錦宜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一處空地上,她動了動腦袋,轉過頭看見旁邊有人正在盯着她。
“是你。”
她剛想動彈,就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纏成了一個粽子一般,根本動彈不得,手腕處也十分疼痛難忍。
“嘶——”
傅墨淮坐在輪椅上,眼睑低垂,語氣沉重,“你為了騙人,連命都不要了?”
陸錦宜艱難想要從地上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疼的厲害,沒辦法獨自起身,她這才瞧了一眼傅墨淮,沒好氣道:“可否扶我起來一下?”
傅墨淮絲毫未動,“你就那麽不珍惜自己的命嗎?”
陸錦宜嘆了一口氣,恰好對上傅墨淮那雙冷漠又幽深的瞳孔,“我惜命啊,我有辦法解決問題,再說了,方才若非有那支箭擋我視線,我早就脫逃了。”
“你說我騙人,我有必要騙人麽?”她又看了一眼傅墨淮,依舊問了一句,“可否扶我起來了?”
傅墨淮眼眸緊盯着陸錦宜不放,一直在打量着她,“有危險,大可通知我一聲就是了,為何要自傷?”
陸錦宜沉靜開口,“通知世子殿下的話,殿下可不是要為我擔心了,就像現在這般苛責我,不讓我起來。”
她一說完,傅墨淮不由得握緊了手指,“你……”
随後,傅墨淮直接将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你總要這般戲弄我,才覺得心裏舒服是嗎?”
陸錦宜歪着頭,顧不得手腕的疼,笑意更濃,“殿下覺得是啥就是啥,錦宜什麽都沒說。”
待和顏被帶過來,她才哭哭啼啼朝着陸錦宜跑了過來,“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陸錦宜安慰她搖了搖頭,“沒事,別擔心。”
未澤心情特別的好,上趕着準備去推傅墨淮的輪椅,誰知傅墨淮冷着臉,一臉不悅,“閃開。”
他只好退到了一旁。
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了這是?
陸錦宜叫住了傅墨淮,“你為什麽朝我射箭?”
傅墨淮冷嘲,“正如你所說,你覺得是啥就是啥。”
陸錦宜:“……”
“我讓人送你們回去,郡主這邊我來解決。”
傅墨淮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就看見陸錦宜帶着和顏就要離開樹林,“你們去哪裏?這裏很危險的!”
陸錦宜凝眸看着傅墨淮,心裏也十分清楚現在的情況,可是她不能拖後腿,“世子殿下,你今日是為了調查朝陽樓的事情吧?我都知道,如今太子勢力衰敗,四皇子勢頭正盛,如果不趕緊找出當初爆炸的原因,那麽下一個被炸掉的就是我們了。”
“你知道?”
傅墨淮沒想到陸錦宜對這些東西竟然掌握的如此清晰,他有些懷疑。
陸錦宜笑了笑,揮了揮自己的手,“不僅知道,我還知道具體的位置,世子殿下要随我一塊去嗎?”
“你回去。”
傅墨淮側身,讓未澤動手,結果陸錦宜咬牙直接拔出了自己頭上的銀釵,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目光堅韌,“我不回去,你若是執意讓我回去,除非我死!”
這銀釵她原本打算用來對付郡主的,如今倒用在她自己身上了。
傅墨淮點了點頭,“罷了,随你。”
雖然他不知道陸錦宜這麽執着的目的,可是他卻開始佩服她,即使知道即将面臨的事情,也依然勇往直前,實在令人敬佩。
推着傅墨淮,陸錦宜撇嘴說道,“世子殿下,你該不會跟了我一路吧?那麽巧就正好出現了。”
傅墨淮面不改色,“怎麽不可以麽?上次陸姑娘也不是很巧要跟我一塊同船而行麽?”
陸錦宜:“……”
上次那是她有心設計的,哪裏算巧合。
未澤偷偷在身後護着和顏,小心翼翼開口,“小心。”
和顏微微點頭,“多謝……”
林中難行,傅墨淮讓未澤帶着和顏從別處離開。
陸錦宜順勢拖着傅墨淮的輪椅往前走,她打量了一下道路上的痕跡,随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朝着傅墨淮豎起了食指。
“噓,有人在附近。”
傅墨淮看她心中有數,扭頭暼了一眼,開口道:“這周圍自然是有人的,莫非你覺得我是來這裏游玩的嗎?”
陸錦宜面色不驚,反而站的離輪椅遠了些,淡笑:“世子思慮周全,哪是小女子能比的呢?”
林中寂靜,一時間傅墨淮竟然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連帶着呼吸都重了幾分。
“陸姑娘說話一直這麽嗆人麽?”
陸錦宜不怒反笑,“只對世子你如此而已。”
傅墨淮打開折扇,将頭偏至一旁,“不知羞。”
陸錦宜受了傷,傅墨淮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而是帶着她去了附近的竹屋休息。
看着眼前的屋子,陸錦宜一直站着沒有往前,眼中露出了幾分懷疑,“不是要去追查縱火之人嗎?來這裏做什麽?”
“你這手腕的傷,再不處理就斷掉了……”
傅墨淮剛才也只是匆匆給她處理了一下,只是陸錦宜之前硬要跟他一起,還忍痛拔了銀釵,動了手導致那布條纏繞的地方,隐隐有血跡露了出來。
“我沒事……”
陸錦宜要走,“現下最要緊的是那批縱火之人,他們馬上就有下一步行動,你們肯定抓不住他們的。”
傅墨淮直接擋住了她,語氣堅定,“他們不重要。”
陸錦宜急了,“他們都不重要的話,那還有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你。”
聽見這句話,陸錦宜心口猶如受到重擊,久久回不過神來,“你說我……最重要?”
傅墨淮也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咳嗽了一聲掩飾尴尬,“你有傷在身,所以如今還是先治療一下比較好。”
陸錦宜還未來得及高興,就開口說道:“只是因為這個?”
傅墨淮低聲說道,“是。”
“好,你自己一個人待着吧!”說完,陸錦宜轉身氣呼呼朝着屋內走了進去。
傅墨淮不知陸錦宜剛才還挺高興的,怎麽忽然就變了臉色,出聲喊了未澤。
“未澤。”
傅墨淮叫了一聲,未澤沒有到,他繼而轉過頭又叫了一聲。
“未澤!”
“是,屬下在。”
未澤閃身從一旁的樹林跳了過來,身上鼓鼓囊囊帶着一堆東西,他剛站穩,就只見幾顆圓滾滾的果子從他身上滾落了下來。
未澤有些心虛,“殿下,剛才和顏姑娘說,怕陸姑娘餓了,所以……”
提到和顏,未澤傻乎乎的臉上,遮不住的笑意,現下傅墨淮卻冷了臉,“你到底是誰的人?”
未澤愣了,拿着兜裏的果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就聽見傅墨淮開口,“還不送進去,愣着幹嘛?”
“哦哦,好!”
未澤趕緊把地上的一并撿起來,卻被傅墨淮給制止了,“重新摘了送去。”
“好!”
屋內。
和顏替陸錦宜換了新的紗布,重新将傷口處理了一下,多虧未澤随身攜帶的藥品。
這竹屋看起來清新雅致,內裏幹淨整潔,不像常年無人居住,倒像平常一直有人打掃的一樣。
和顏拿着藥品,轉身離開,“小姐,奴婢去将藥品還給未澤侍衛。”
陸錦宜點點頭,“小心安全。”
“是。”
和顏剛出客廳,傅墨淮随後就進來了。
陸錦宜坐在一旁,裝作若無其事,起身朝着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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