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知道救你的人是誰嗎……
陸錦宜感覺自己全身都無法呼吸了, 像是被困在一個無盡的黑洞裏,她拼命掙紮卻怎麽都逃不出去。
“好累……”
“好困……”
“好想睡覺啊……”
她漸漸地失去了意識,感覺就這樣下去也挺好的, 再也看不見讨厭的人,再也聽不見讨厭的事, 再也沒有了那個人,再也看不見那個人……
迷糊中,她依稀聽見周圍吵鬧的聲音, 似乎在呼喚她的名字,她伸出手, 卻只能不停的往下掉落,漸漸沉入水底。
突然,唇間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 讓她瞬間清醒過來,那個人還在拼命的朝她灌輸着氧氣,試圖拉着她逃離這片苦海, 逃離……她要逃離,她不能死, 因為大仇未報,她還不能死!
猛的一聲, 陸錦宜直接睜開眼, “咳咳……”她将多餘的水咳了出去, 終于醒了過來。
“嗚嗚嗚~小姐!小姐醒了!”
“小姐醒了!”
陸錦宜有些迷糊, 周圍正圍着許多人,秦欣更是一臉擔憂。
“表妹,你沒事吧?吓死我了!”
陸錦宜掃了一眼周圍,并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 她搖搖頭,“沒事。”
落水的除了陸錦宜之外,還有周嫣柔跟穆映雪。
不過,周嫣柔落水之後,直接昏迷不醒,後來經大夫診治,确認了流産無疑,蕭塵夜命人急匆匆将她擡回了府裏。
原本是為着慶祝這即将到來的第一個孩子,才舉行的宴會,結果最後卻鬧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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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宜醒來以後,蕭塵夜聞訊而至,又是安慰又是不痛不癢的講了一番話,随後便匆匆離開。
秦欣在一旁冷冷說道,“表妹,這穆映雪果然是蛇蠍心腸,她竟然推了你跟周家小姐入水,如今她已經被四皇子的人給關起來了,看來,明日又是一場大戰啊。”
穆映雪?
陸錦宜回想起來,當時周嫣柔極力拉着她,肯定是有目的的,可是那個欄杆就這麽脆弱,輕輕一碰就斷了嗎?
而且,就連周嫣柔的孩子都未曾保住。
回到家中,陸展彥好不容易因為陸母的病情穩定松了一口氣,聽聞陸錦宜的事情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了,“宜兒啊,你可下死爹了,這麽危險的地方,以後千萬不要去了。”
陸錦宜躺在床上,點點頭,“是,爹,女兒知道了。”
“嗯。”陸展彥招了招手,“這是最近新來的大夫,醫術高明,你讓大夫給你看看,也好讓爹安心。”
話音剛落,從門口走進來一位老人,他頭發半白,臉上遮不住的笑意,“老夫見過陸将軍,陸小姐。”
陸錦宜看見來人,眼中一驚。
陸展彥十分恭敬,“祁大夫,勞煩你給小女再看看,免得事後又出差錯。”
“是。”
祁岩朝着陸錦宜走了過去,将一層薄紗覆蓋在手上,随後開始診治了起來。
過了不久,他這才說清楚陸錦宜的病症,“回陸大人,陸小姐受了驚吓,又落入水中,元氣受損,最近不宜出門還需要靜養啊。”
陸展彥微微點頭,“多謝大夫。”
随後,祁岩迅速給陸展彥開了一份藥方,開口說道,“陸大人,這是陸小姐的藥方,其中有幾味珍貴藥材,還需要陸大人您費心尋找,才有助于陸小姐早日恢複。”
陸展彥又是深深一拜,“多謝大夫,我這就去讓人全力尋找。”
陸展彥拿着藥方匆匆出門了。
等他離開以後,陸錦宜這才讓和顏守住了門口,有些詫異,“祁大夫,您怎麽來了?”
祁岩自己找了凳子,在一旁坐了下來。
“哼,還不是某人火急火燎的把我送過來,為着那個掉眼淚的姑娘的母親。”
這麽明顯的話,陸錦宜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他啊。”
祁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擡頭瞧了一眼房頂,搖搖頭,“可不是嘛,自己的腿傷不治,偏偏另外一個姑娘有個頭疼腦熱的,恨不得立刻把老頭子我塞進口袋裏直接飛過來救人,也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被折騰多久哦~”
陸錦宜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一絲羞澀,“祁大夫,您替我謝謝世子殿下吧。”
祁岩撇撇嘴,“啧啧,這還世子世子的叫,我這徒兒可真夠傻的,還沒得到你的心呢。”
“……”
陸錦宜慌忙解釋,“不是的,祁大夫,您誤會了,我只是……只是……”
後面的陸錦宜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又想要改口,又覺得有些尴尬。
“罷了,不提算了,我那個徒兒的确憨的可以,你看不上也是事出有因,我也是能夠理解的,你看看我那個不孝子,跟他一起久了,連個姑娘都帶不回來,遲早給我這……氣死!”
“……”
讓陸錦宜沒想到的是,未澤居然是祁岩的兒子,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祁岩剛說完,房頂突然響了起來,随後歸于安靜。
陸錦宜吃驚,“有人!”
祁岩擺擺手,“哎呀,不用大驚小怪,我就是故意氣他的,要不然他不肯走的。”
陸錦宜:“……”
随後祁岩這才正式開口,“姑娘,咱們言歸正傳,老夫查過你娘親的病因,的确如你所說,是慢性中毒不假,不過,此事說來也是奇怪,這毒藥不是下在飯菜裏,而是藏在衣服裏……”
“衣服裏?”
陸錦宜深吸了一口氣,“祁大夫,您繼續說。”
“就是下毒之人,将劇毒通過藥水浸泡衣服,随後讓你娘穿上,久而久之,你娘自然就慢慢中毒了。”
“可是。”陸錦宜有些疑惑,“那個人怎麽就能斷定我娘穿哪件衣服,不穿哪件衣服呢?”
祁岩也十分疑惑,“想來應該是熟悉陸夫人的人所為,并且還十分熟悉陸夫人的穿衣習慣,才能有這樣的手段。”
“好的,多謝祁大夫了。”
“不客氣。”
祁岩繼而添了一句,“目前,陸夫人在安全的地方居住,暫時不能回來,我已經告訴陸将軍了,其他人的暫時都不知道,姑娘若是想去看,還需要等上一些日子才行。”
陸錦宜點點頭,眼中透出一股狠戾,“不差出下毒之人,我也不敢再讓娘親冒險回來。”
——
未澤撐着頭,蹲在傅墨淮的書房門口坐着,已經整整一個時辰了,除了聽傅墨淮的偷笑聲,還是他的偷笑聲。
他好踏馬煩。
主子打不得,罵不得,還要給他心上插上幾刀。
沒一會兒,房裏的人就開了口。
“未澤。”
未澤無奈起了身,有氣無力回答,“是,屬下在。”
傅墨淮伏在書案上,眼神滿是柔情,臉上洋溢着笑容,“未澤,你知不知……”他說到一半,自己先忍不住偷偷捂嘴笑了起來,“算了算了,你應該不知道,你也沒那樣過估計……”
未澤:“……”
所以?
殿下就是為了嘲諷他幾句?
嗯?
未澤一本正經開口,“殿下,您……可不可以把這句話說完整?”
傅墨淮冷冷擡頭,瞬間變了臉色,“怎麽啦?你嫉妒?你沒有過你嫉妒本世子?”
未澤搖搖頭,“不敢。”
傅墨淮随後又眯了眯眼,笑了起來,嘴上挂着笑容,“嘿嘿,你不敢,你連和顏那個丫頭的手都不敢牽,嘿嘿……”
未澤:“……”
很想一刀砍死眼前的人是怎麽回事?
“殿下,您救了陸姑娘您此時不去說,待會兒四皇子去跟陸姑娘講了,肯定把功勞攬在他的身上。”
傅墨淮此刻嘆了一口氣,“那沒辦法,我若是說出來,對她來說無疑是負擔,再說了,她平安不就是最好的嗎?”
未澤撇撇嘴,将剛才的話甩了回去,“殿下,是您不敢吧?擔心陸姑娘知道了,怪罪你,殿下,您連這點實話都不敢說出來,您還說屬下……”
傅墨淮立刻坐直了身子,将身旁的姜湯喝了一大碗,鋪平了紙張,拿起了筆,“誰不敢,我現在就寫信告訴她,你看我敢不敢!”
未澤伸長了脖子,一副我眼睜睜看着你的表情,“殿下,屬下看着呢,您快些寫,屬下保證以最快的速度給您送過去,不耽誤一點事。”
傅墨淮拿起筆,停了半天沒落筆。
未澤心裏暗暗偷笑,“殿下,您倒是快寫啊。”
傅墨淮賭氣似的把筆扔在了一邊,有些煩躁,“你出去,看見你本世子寫不出來,沒感覺,你出去出去!”
未澤在一旁樂呵呵說着,“殿下,這就到門口守着啊,您寫好了可就要告訴我啊,屬下可是—寸—步—不—離啊!”
傅墨淮冷冷看了他一眼,“好,我這就寫信給師父,你打算出家了,怎麽樣?”
“砰——”傅墨淮話音未落,眼前的人早就已經跑的沒影了。
“哼,跟我鬥。”
——
祁岩離開以後,秦欣很快就過來院中探望她。
“表妹,你身體好點沒,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補身子的湯,聽說對你身體有好處,我也特意去問了祁大夫,他說都是好的。”
陸錦宜點點頭,“表姐,我知道你關心我,不必如此費神的,我這都是一些小事。”
秦欣放下了湯,有些同情看向了她,“表妹,你知道你是被誰救上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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