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那些過去

雲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身邊是半躺着正看平板的凜，床邊的小櫃子上飄出飯菜的香味。

“凜？”

凜聽到雲凡的聲音，知道他醒了，低頭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個吻，問，“難受嗎？”

雲凡蹭了蹭凜的手臂，搖頭，“還好！”雖然還是有些異物感，腰有些酸，不過并沒有多難受。

“餓了嗎？”

“嗯，你吃過了沒有？”半坐起來看了看小櫃子上的飯菜問。

“等你！”凜在雲凡腰後塞一個墊子，将櫃子上的飯菜端起來，兩人就着一雙筷子開始吃。

剛吃完飯，平板上就傳來了關于挑戰賽的安排，雲凡跟着凜看了一眼，心中疑惑，關于這次挑戰賽，根據樓層，有時一天兩場，有時一天一場，可即便是一天兩場，也要靠近三個月，并且要全勝才能有機會挑戰頂層，這也就是說他們還必須在黑獄塔待至少三個月時間，他自己是無所謂多少時間，人又待在哪裏，但是凜不着急回坎貝斯星球嗎？為什麽一定要挑戰頂層呢？

“凜？為什麽一定要挑戰頂層呢？”

凜乍然被雲凡一問，怔愣了一下，雲凡看下突然就沉默，便連忙說，“我只是有點好奇，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

看着雲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凜回過神又吻了一下，又想了一會兒才說，“那裏，有我的父親！”

“父親？”雖然已經跟凜在一起生活了有一年多，但凜從未提起過他的家裏人，所以他也從來沒問過，曾經也猜測過，不過怎麽也想不到他的父親居然會在這裏，還是在黑獄塔的頂層。

“嗯。”凜回應了一聲，手卻在平板上噼噼啪啪輸入一些東西，沒多久一篇二十二年前的報道出現在雲凡的面前。

雲凡仔細讀過後才知道這是一篇關于凜父親的報道，說的是二十二年前凜的父親，在年界三十，享有上将榮譽最高峰的時候，在一次與蟲族的大戰中身殒。

“凜，你給我看的這個意思是說報道是假的，其實你的父親沒有犧牲，而是來了黑獄塔是嗎？”

“嗯。”

“二十二年前？那時候凜是五歲。”

“嗯，我記得！”

“記得？記得什麽？”雲凡在凜身邊，仰頭看他問道。

凜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噼噼啪啪在平板上打字，大概十五分鐘後，雲凡看到了平板上凜打下來的那些曾經無法說出口的卻到如今依舊清晰的記憶，那些曾經試圖被埋葬起來的過去。

······

原來，凜出生之前，他的父親有一個相愛至深的戀人，是他的父親在帝星學院的同學，只是那是個男子，在這個時代，即便科技再發達，也無法讓男子與男子孕育後代，而格斯家族，為了榮耀，為了傳承，不能接受無法孕育後代的男子作為他父親的伴侶，所以拼命阻止他們在一起，甚至擅自發布了一直暗戀他的父親，現在是他的母親的蓉蓉小姐與他父親有婚約的消息，不止是如此，家族裏的人更是買通了當時已經在軍部任職的他父親戀人的上司，在一次勘探中使用計謀進行暗殺。

在那不久之後，凜的父親接到了戀人意外身亡的消息，在大受打擊并意志消沉的時候，家族又設計他父親與蓉蓉小姐一夜歡愉，兩個月後發現蓉蓉小姐懷有身孕，在家族壓力下他的父親迎娶了蓉蓉小姐，但也是在那時他的父親收到了來自黑獄塔的消息，才知道自己的戀人原來沒有死，還流落到了黑獄星。

當時，他的父親非常糾結，一方面有對自己戀人的想念，另一方面又有對家族與家庭的責任，更覺得對于被無辜卷進來的他的母親懷有內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最後為了還未出生的孩子，他的父親還是決定辜負自己的戀人，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當孩子出生滿月的時候他母親的家人過來看望，私下聊天正好被他的父親聽到，原來當初他父親的戀人是被家族設計陷害，而提出這個主意的竟然是他母親的家裏人，他母親則是為了得到心愛的人沒有予以阻止。

從那一天起，他的父親便一直尋找機會想将一切攤開，并尋找線索想還自己的戀人一個公道，直到他五歲那年，他的父親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也是在那時候他的父親與母親當着他爺爺面對質時被他聽到了事情的原委。

那場對質沒過多久後，蟲族就來襲擊了安特拉星，他的父親便帶領星艦出征，之後就宣布了在戰争中死亡的消息，但其實是他的父親假死來了黑獄塔與自己的戀人團聚。

······

看完整個故事，雲凡靠進凜的懷裏，問，“凜，你難過嗎？”

凜搖頭，冷靜的說，“當初，就是我告訴父親這麽做的！”

“什麽？你告訴你父親的？”雲凡一愣，有些不可思議。

“嗯，他不快樂，所以我說你去找他吧！”五歲時那些事還記憶猶新，他還記得父親離開時曾對他所說的話‘安道，你要記得，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千萬不要像爸爸這樣，因為一時的軟弱傷了所有人的心。’

他選擇了小孩作為相伴一生的人，遲早會面臨與父親一樣的問題，本來沒想過會這麽早告訴小孩，沒想到意外來到了黑獄星，從而讓小孩提早知道了這件事。

“凜當初為什麽會那樣說呢？現在我也是一個男的，我們以後要怎麽辦？”本以為的甜蜜，一夜之間竟然知道如此悲傷的事情，一時之間雲凡竟又覺得不知該怎麽好。

“我不是父親，絕不會重蹈覆轍！”這也是他同意逐層挑戰的原因，只有這樣他才能變得更強，他必須要強到不論發生什麽都能保護他的小孩。

雲凡看着他眼中堅定，露出笑意，凜說不會像他父親那樣，那麽他也要跟着凜變得更堅強，他相信只要努力一定會有方法能和凜一直在一起，不管遇到什麽阻撓，看來他也要問問蓮如何能讓自己變得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