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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侃歸調侃，江凡拖着小人一邊和幫裏衆人東拉西扯胡說八道，一邊開到了倉庫旁邊。兩套紫光閃耀的八卦艮套又華麗麗地擺在了他的面前，并不因為他睡了一覺就有一套消失不見。女刺客月夜獨舞頹喪地蹲坐在了倉庫管理大叔身旁，就差撿根樹枝來畫圈圈了。江凡看着屏幕半晌，想起昨天晚上言墨城的話，長嘆一口氣：也許楚子明送他艮套真的沒多想什麽，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不多想啊！

洗完碗的言墨城走過來坐在他旁邊，順勢便摟住了他的肩膀。屏幕上可憐兮兮蹲坐在熙熙攘攘人群中的女刺客大刺刺居于正中，江凡想遮掩，都來不及了。

“兩套艮套……”言墨城掃了一眼大敞開的倉庫，輕輕笑了笑。江凡卻覺得自認識他以來，數這個笑容最皮笑肉不笑，腦袋微低，瞬間進入最标準鴕鳥遇敵姿勢。

“突然想起網上曾經流行過的小段子。”言墨城的笑容明顯了點，看向江凡的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等咱有了錢，艮套買兩套，穿一套，放一套……”

江凡跟着幹笑兩聲，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但是他卻知道，言墨城已經不生氣了。看着言墨城打開自己的電腦登陸游戲……江凡的鼠标挪來挪去，女刺客跟着他漫無目的繞城一周後，終于，鼠标還是停在了好友列表上。

子楚在線。

|私聊|月夜獨舞：那啥，艮套謝謝了。

|私聊|子楚：……

|私聊|子楚：江凡，問你個問題。

|私聊|月夜獨舞：嗯？你問。

|私聊|子楚：昨天晚上和你一起的，是持槍破城吧？

江凡愣了愣，完全想不到楚子明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昨天和月夜獨舞成親的是持槍破城，這個全服務器都知道。但是昨天晚上游戲裏的持槍破城在現實中也陪在江凡身旁，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江凡仔細回憶了下，自己似乎确實沒有告訴過楚子明。甚至連自己喜歡的是同性這件事，楚子明似乎也是不知情的。

江凡放在鍵盤上的手，變得有些僵硬了。

|私聊|子楚：？？？

|私聊|月夜獨舞：呃……

|私聊|月夜獨舞：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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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聊|月夜獨舞：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私聊|月夜獨舞：那啥……

江凡發覺自己怎麽都沒辦法把喜歡同性這幾個字發出去，哪怕是在游戲裏不是面對面，可是要對楚子明出櫃，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讓一個直男知道自己的好友喜歡的是同性，而且不幸的是自己還是這個好友的幻想對象……江凡覺得，楚子明很有可能當場兇性大發，将自己劈死然後拉黑，從此就當不認識他。

所以繞了好幾個圈子，話已經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私聊|子楚：==

|私聊|子楚：不就是你喜歡的是男人嗎？

|私聊|子楚：用得着唧唧歪歪半天吭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嗎？

|私聊|子楚：還是你喜歡男人了所以自己變女人了！？

|私聊|月夜獨舞：擦==

|私聊|月夜獨舞：你才變女人了！

江凡吐出一口大氣，楚子明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本來也在他預料之中，但是他這麽爽快就說出來……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啊！唯一的可能就是，楚子明知道江凡喜歡男人，但是卻猜不到讓江凡發現自己性向的人會是自己。所以，才會這麽，呃，口無遮攔！

|私聊|子楚：：-D

|私聊|子楚：江凡，我想問你。

|私聊|子楚：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男人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

|私聊|月夜獨舞：==還能怎麽想！

|私聊|月夜獨舞：立刻去試了試，發現自己對女人果然不行！

|私聊|子楚：……

|私聊|子楚：然後你就接受了？

|私聊|月夜獨舞：==不接受？難道要我每次都靠吃藥那啥？

|私聊|子楚：……

|私聊|子楚：正經一點！

|私聊|月夜獨舞：我很正經！

|私聊|月夜獨舞：不過如果您老要的是思想彙報，那可有點難度，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麽寫？

|私聊|月夜獨舞：是不是該從三個代表寫起？

|私聊|月夜獨舞：代表廣大gay的最基本需求什麽的！

|私聊|子楚：==

|私聊|子楚：滾你丫的，就知道跟我貧！

|私聊|月夜獨舞：^＿^你說你說！

江凡當然不是故意跟楚子明貧，他只是越來越是心慌。他曾經因為楚子明在他心目中是雷打不動寧折不彎的直男，所以從頭到尾從來沒有滋生過要染指于他的心思。當然，做夢的時候自己無法控制思想的時候不算在內。但是楚子明現在跟他說的話，幾乎就差挑明告訴他：勞資也喜歡上男人了！

江凡不敢将話題繼續往上面引，言墨城就坐在自己身邊，雖然背對着自己，可卻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卧室窗簾沒有拉開，想到昨晚言墨城那番話，江凡只覺得朦朦胧胧間那個背影其實并沒有持槍破城這個名字來得堅強，來得催古拉朽。況且昨天晚上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江凡就算再無良一千倍，也不敢在新婚第二天，就滋生出出軌的念頭，尤其面對的還是言墨城。

可是真的，他感覺到了被自己拼命壓迫卻拼了命扭動身體要冒出頭的，心底那絲不甘心。

楚子明他怎麽能，也喜歡同性呢！

|私聊|子楚：江凡，笑笑她……

|私聊|子楚：或者應該說他了，呵呵。

|私聊|子楚：很奇怪，我明明喜歡的是女生，也是因為笑笑是女生我才會喜歡他。

|私聊|子楚：但是在知道他是男生的瞬間，我并沒有想象中的被騙的憤怒，也沒有以前朋友遇到人妖騙人時候一定要殺回來的翻臉不認人的沖動。

|私聊|子楚：是不是因為身邊人妖太多，所以我已經習慣了：-D

江凡突然覺得無話可說，他知道，楚子明對司徒笑笑的感情，是認真的。他也知道，游戲裏發現自家老婆是人妖後直接翻臉的例子實在舉不勝舉。而且就算翻臉了，絕大多數人會同情的都是被騙的那一方，二不會是人妖這方。但是要江凡告訴楚子明，你不生氣是因為你确實喜歡司徒笑笑，和他的性別無關，江凡做不到。

所以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劃過來劃過去半晌，終于敲出了兩行字。

|私聊|月夜獨舞：不翻臉，也許只是因為你沒有自己想象那麽喜歡罷了。

|私聊|月夜獨舞：所以才根本不在乎他是男是女。

江凡發完這兩句話，小心翼翼擡頭看了看言墨城的背影。雖然知道他并沒有在看着自己，也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可是他心虛了。楚子明那邊一下沒了消息，江凡再看看言墨城的背影，突然悄悄嘆了口氣，又發了兩句話出去。

|私聊|月夜獨舞：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太喜歡他了，所以性別就沒有關系了。

|私聊|子楚：……

|私聊|子楚：：-D

|私聊|子楚：就像你和持槍破城一樣嗎？

江凡無所謂地笑了笑，手指變得靈活不少。

|私聊|月夜獨舞：：-D大概是吧。

他早該想到的，楚子明在游戲裏最看重的是弑行天下幫會和聯盟，而能夠讓他連弑行天下都不放在心上的，也就一個司徒笑笑罷了。

江凡消沉不過片刻，重又振奮精神，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聯盟戰啊聯盟戰。誰說勞資沒時間開盤坐莊的，這麽大個盤口沒道理便宜了那幫囧人啊。

|幫會|月夜獨舞：聯盟戰下注，第一戰對弑行天下，八十級紫色首飾一套！

|幫會|楚初初：（⊙o⊙）

|幫會|漫無目的地走：（⊙o⊙）

|幫會|與光同塵：（⊙o⊙）

|幫會|漫無目的地走：嗷嗷嗷！老大你太小氣了，至少也要拿套艮套作賭注啊啊啊！！！

|幫會|楚初初：老……老大……

|幫會|楚初初：你有內部消息了？

|幫會|楚初初：嘤嘤嘤嘤嘤嘤，那不要在幫會內部賭嘛。

|幫會|月夜獨舞：木有內部消息！

|幫會|月夜獨舞：<呲牙>穩贏的賭有什麽好打的！！

|幫會|楚初初：==

|幫會|與光同塵：壓弑行天下，我覺得哥哥肯定會打子楚！

|幫會|與光同塵：嘤嘤嘤嘤嘤嘤，這就叫生可忍熟不可忍！

|幫會|喜羊羊：又是一場沒有懸念的賭啊……

|幫會|布裏克裏克裏布裏：聯盟戰打賭必須緩圖之！

|幫會|布裏克裏克裏布裏：昨天的賭注先結清。

|幫會|布裏克裏克裏布裏：老大，昨天晚上持槍破城一夜七次狼了嗎？

|幫會|月夜獨舞：（⊙o⊙）

|幫會|月夜獨舞：太陽的！

|幫會|月夜獨舞：你們不會拿這個賭單雙數了吧？

|幫會|楚初初：俺們才沒有單雙數！

|幫會|楚初初：俺們是直接猜的數字。

|幫會|楚初初：<呲牙>老大，報數吧……

|幫會|楚初初：持槍破城兄，我看好你喲～

江凡臉猛然漲紅，“啪”得一聲合上了筆記本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