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有些事兒

所以過繼子嗣，付家人的意見是太重要了。

付大舅專門請了一天的假,就為了小妹過繼子嗣的事兒過去,而葉士英也同樣是給妻子撐面子的。

付氏帶上葉四娘,也是讓她多見識見識,以後的事兒還真是說不定，如果女兒倒黴,遇到和程妹夫這樣情況的人，那麽過繼的時候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當然說不定到時候他們會要求四娘和離，這種事兒誰知道呢,

扯遠了，葉士英帶着妻子,還有四娘,葉承修，到付家與大舅哥彙合，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京郊的程家。

到了程家門口，程老太太是親自過來迎接，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兒，且對這大舅母夏氏和付氏那叫一個親熱，恨不得拉着手就不放了。

程姨夫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人也不再那麽萎靡不振了，事實上确實是他不能生育，這一輩子沒有子嗣也不成個樣子，所以過繼子嗣是迫在眉睫。

夏氏這次一直端着，開玩笑，以前你這個人是怎麽對待我們的，現在幾個笑臉都能讓所有的一切都成煙雲了？那不是太便宜了？

“大姐，求求大嫂，讓她別對婆婆那樣好不好？婆婆年紀大了，也是因為子嗣的事兒，她也傷心那，以前都是不得已！”程姨媽悄聲求着付氏。

付氏聽了恨鐵不成鋼，這娘家嫂子給她撐腰，也是為了讓她以後日子更好過一些，結果好心成了驢肝肺，反而什麽都不是了。

“要說你去說去，我可沒有那個臉說，就你婆婆是個人，我們都不是人了？小妹，你得講講良心！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誰？你要是不樂意，我和大嫂立馬就走！”付氏真是恨不得立刻就走人，這麽急急的趕過來，還不是給她撐腰，看着大嫂擠兌了她婆婆幾句，這就受不了了？

到底是誰在幫你啊，一點兒良心也沒有！

程姨媽眼圈紅了，“大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已經成這樣了，我想着好好過下去。”

“你以為你婆婆為什麽對我們笑臉相迎？真是因為程妹夫不能生，而你又不離不棄的嗎？我告訴你，不是，是因為大哥和大嫂，沒有他們，你照樣被磋磨！別再給我說這種話，你要是敢打斷大嫂的話，我們立刻就走！”

付氏也不想聽程姨媽繼續說了，這才來就一肚子的氣，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以前這個妹妹把日子過程那樣，未嘗不是她也有很大的不是！

葉四娘也覺得很無語，這位姨媽以前她還同情，現在完全沒有一絲的同情了。

雖然血緣上她和這位姨媽親近，比大舅母親，可是在感情上，她更喜歡大舅母，大舅母這麽做難道是為了她自己嗎？那可真是鹹吃蘿蔔操淡心了，如果程姨媽不是大舅舅的妹子，不是大舅母的小姑子，她幹什麽還要跟這程老太太争？

這個時候你就是不站在大舅母一邊，那至少你保持沉默也好啊，竟然還想讓娘勸大舅母偃旗息鼓！

這種性子，一句話形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得虧程姨夫現在沒有什麽出息，還很喜歡她，不然真的是骨頭渣都不剩呢。

以前程老太太對她的不是，完全都沒有了，別人給她打抱不平，她反而讓這幫她的人不要說了。

葉四娘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這還是自己的長輩呢，一點兒也不讓人敬重的起來。

随後葉四娘看着就沒有什麽意思，程家來了一群人，裏面程家的族長，族老都在，本來這國際的事兒都已經提前說好了，幾天不過是把人記到族譜，然後讓人給個見證，大家吃喝一頓就完事兒了。

葉四娘她們自然是坐上桌，葉四娘人小，本來應該是到小孩子的一桌子的，不過大舅母卻把葉四娘一直帶在身邊，有人想搭讪，也沒有機會。

“那小姑娘，是老三媳婦的外甥？還是侄女兒？”有程家的族人問道。

“是老三媳婦大姐的女兒，長得水靈吧，多好看那，跟畫上的仙女一樣。”

“這個倒是其次，你們看她身上的穿戴，脖子上的項圈，都是純金的吧，還有項圈下面，那塊玉，我估摸着能賣好幾十兩吧，真是有錢人家的姑娘，不得了啊，這一身上上下下，夠我們莊戶人家吃好幾年吧，啧啧，這小姑娘以後嫁給誰，誰家就有福氣了。”

“有福氣也不是我們的福氣了，人家家裏那麽的好，聽說府上還是什麽伯爵府，這樣的人家，我們攀得上？”

“也不一定啊，看老三媳婦，還不是就嫁給了老三？這世上的事兒還真說不準呢。”

“人家老三好歹是個秀才，是有功名的人，咱們這都是鄉下種田的，想都不要想，難道讓人家千金大小姐嫁到這裏給我們種地？你覺得可能嗎？”

“這倒也是，不過二嬸，你家的老五不是讀書好嗎，說不定就有機會了，人家可是伯爵府的千金呢，以前是想看都看不到，如今咱們還不是能看一眼了？

當初老三媳婦能嫁給老三，說不定你家的老五就有這個機會了，我聽說有些大戶人家，真正愛孩子的，都喜歡把姑娘低嫁，到時候不受氣呢，還能提拔婆家，你家老五讀書不正是愁着沒有錢嗎？要是娶一個這樣的姑娘，以後還愁什麽？

比天上掉金子都要好的多呢。這姑娘不是付家那位舅爺的外甥女？聽說這付家舅爺沒有女兒，對這個外甥女好着呢，要不然今天這個場合能把人帶過來？只要你們家老五入了付家舅爺的眼，說不定就能飛黃騰達了。”

這些說話的都是程家近親的嬸子或者嫂子，其中一個不知道是哪一房的二嫂子，她家的老五，從小讀書就好，人家都說他聰明，以後有出息。就是這位二嬸子家裏有些窮，為了給他家的老五讀書，全家都快要砸鍋賣鐵了。

如今聽了個這些人的話，這位二嬸子也有些心動，是啊，如果能結了這門親，到時候還不是要什麽有什麽？到時候兒子讀出來了，自己也是個老封君呢。

可是到底怎麽能說動這門親呢？這位二嬸子很是苦惱，不過随後又想，她何不跟程秀才的娘說說，讓他娘跟老三媳婦說說，好歹這老三媳婦是那姑娘的親姨媽，這麽近的關系，還不成？

自家的老五那就是個讀書的神童，也是配得上那姑娘的！

這二嬸子想的美滋滋的，覺得美好的前途都在眼前呢。

過繼儀式過來，大家吃了一頓飯，葉四娘她們就趕緊回去了，付氏也沒有跟夏氏說程姨媽說的那些話，免得關系不好了，不過付氏到底心裏有些不好受，這個小妹怎麽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難道一直幫助她的，就不在她的眼裏，反而是那些對她不好的，她就更敬重？

“你聽到了你姨媽的話，心裏是怎麽想的？”付氏局的有必要問問四娘，往往四娘的見解就很不一般。

“娘，我說了，您可不要覺得我沒大沒小的。”葉四娘說道。

付氏好笑道：“讓你說你就說，娘還怕你說什麽來着？”

“那我就說了，我覺得姨媽就是被你們保護的太好了，所以才成了這樣。”葉四娘說道：“你們對她有求必應，她做什麽，你們都會原諒她體諒她，她沒有負擔，反而是那些對她不好的，她已經在人手裏

吃過苦頭，自然是心裏怕，她們的話才更聽些，”

可不就是這樣，付氏一下子就想開了，小妹因為最小，大家都讓着她，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麽苦頭，且就是婚事上，大哥那麽強硬的，也讓她如願了，基本上沒有什麽事兒不答應的，反而是從她嫁給程家了，程家老太太磋磨得厲害，心裏更害怕這個程老太太，對她不說百依百順，根本就是怕這程老太太再生氣什麽的，跟小妹講不要怕程老太太，她估計都沒有聽進去。只想着不能讓程老太太不高興，哪怕得罪自己娘家的人，因為得罪了娘家，大家都會原諒她，而得罪了婆婆，以後是她要吃苦頭。兩相一比，程姨媽自然是選擇程老太太這邊了。

“所以以後有些事兒你們可以讓姨媽自己去解決，讓她知道你們的付出，她才會知道一切不是那麽的容易，才會珍惜你們為她做出的事兒。”

付氏嘆道：“你說的對，小妹和我們不一樣，她認為那些事兒理所應當的我們要解決了，根本不覺得是我們在幫着她。四娘啊，你長大了，娘不擔心你了。”

這孩子通透着呢，什麽都看得清楚，反而是他們這些人，看不出來，還每每的覺得很無力。

是不能對小妹有求必應了，該是讓她知道有些事兒他們可以說不能了的時候了。

程姨媽過繼了孩子沒有多久，就自己高高興興的上門來找付氏了。

上次跟付氏說的事兒，把付氏給惹惱火了，程姨媽覺得如今的事兒，正好可以彌補一下上次的過錯，所以高高興興的過來。

葉四娘見過了程姨媽，因為程姨媽和付氏有私房話說，她就先回自己的屋子了。

付氏問道：“去見過我婆婆了？”

程姨媽點頭，“去了，不過你們老太太說身體不适，我就請了個安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