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
南柯一夢發現有尾巴跟着後,故做跌撞斜角奔走。馬休也不管什麽命中率問題,先聲奪人。怎奈此為先天不足。南柯一夢驟然彳亍,以右肩作為沖鋒槍架體,頭也不回,“嗒――嗒嗒……”一排子彈過去,馬休和安泰一陣鬼哭狼嚎後,血潰身亡。
天說黑就黑了,這一夜星光燦爛,明月甚媚,不遠處的碼頭管理俱樂部在燈光月色的輝映下,顯得更為亮麗。南柯一夢知道,那裏屬于海關的管轄區,俗話說,民不與官鬥,自己何不先混進去避避風頭呢。主意已定,南柯一夢從荒漠的沙灘上向俱樂部蹀躞而去。遠遠的就聽到有人喊道:“小心小心,慢一點,輕輕放。”
放眼望去,是幾個搬運工在卸貨。南柯一夢不由暗想,究竟是什麽貨?要在燈火通明下趕卸呢?“站住,幹什麽的?不知道這裏不能随便來嗎?”旁邊的一堆廢鏽鐵裏突然鑽出一個巡夜水警。“你肩上扛的是什麽東西。”南柯一夢不遑不忙地說:“我是環保局的,剛才你是不是在附近‘行事‘過,說。”
“哈……”水警不知是承認還是吃驚,或是覺得好笑,他張開了嘴。此時,一團烏雲擋住了月亮的光輝,四周一片漆黑。南柯一夢揚袖而将手平起揮出,只聽“嗖”的一聲,水警聞飕飕風聲一過,不知怎的,竟自勒頸項,嘴張而未閉,舌頭伸了出來。南柯一夢又一揚手,又是“嗖”的一聲,水警便栽倒了。
“誰?快出來。”另一個水警在距離南柯一夢十五米左右的地方聽到了微響,走了過來。月亮已沖破了烏雲的阻塞,再現英姿,這時是不能藏屍的。“我是月城水警14136,你是誰?快出來!”南柯一夢沒辦法,迎上前去,說:“警察叔叔,我拾到一支槍。”
“是嗎?”14136看到了南柯一夢:“看你這個樣子,不象一個誠實的人,你老實說,這槍是從何而來的――14137兄弟――”14136向南柯一夢的身後連喊了兩聲,他想叫同伴出來,把南柯一夢帶回海關。南柯一夢剛要先下手,忽聽對面岸邊有人這樣說:“幹什麽,老不死的,這活你幹不了就滾一邊去,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了。”
監視卸貨的監工正對一名老搬運工發淫威,那老搬運工已年過古稀,滿臉皺紋,衣服褲子油膩污垢緊裹一身,且破爛不堪,也許是很久沒有洗補了。老人在地上掙紮半天,站了起來,那一袋貨他無力抱或扛了,只好順着地上拖。
“老不死的,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和怨氣,就對着我來,大可不必将氣出在貨上。你知道袋子裏的東西有多貴重嗎,告訴你,它能買你的兩條狗命。”監工說完,揚起手中的皮鞭,老人耐不住所遭受的身心摧殘,身子不聽招呼地向後倒去,壓在那袋貨上。袋口紮得不緊,被老人這麽一壓,袋口便破了,裏面的貨全撲了出來,灑了一地。
“毒品。”在場的每一個搬運工無不驚叫。
“大驚小怪做什麽?沒見過毒品麽?“監工大大咧咧地說。
“你們――”一個年輕的搬運工道破機關,他惡狠狠地看了監工一眼,又轉向14136:“你們――好啊,身為警察,居然知法犯法,助纣為虐,我這就揭發你們去。”說完,舉起自己扛的那袋毒品砸在地上,憤然而去。監工冷笑道:“多麽無知,多麽可笑,老弟。”監工向14136嘟嘴示意,14136舉起了剛從南柯一夢手裏得到的沖鋒槍。在他身旁的南柯一夢見狀,發掌拍出,劈向槍身。
槍掉在了地上,人也一樣。真是太快了,所有的人都沒看到南柯一夢是用什麽殺14136的。監工見勢不妙,揚鞭從南柯一夢身後偷襲。南柯一夢突然回旋舞鏈,一鏈飛出纏住監工劈來的鞭子,扭做一團;一鏈避鋼就弱直取監工的頸項,再庖丁解牛一般拉扯,監工便翻了一個筋鬥跌在地上,腦袋差點兒與身體分了家。
忽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之後,瓢潑大雨随之而來。裝貨的卡車司機在駕駛室裏睡覺,聽到車窗外大雨紛紛,方覺大意不得,他眼看人都走光了,心急如焚,急忙跳下車。
“司機先生,需要幫忙嗎?”南柯一夢頂着風吹雨打,向司機求職而來。司機知道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高興還來不及。“我裝完了貨,你能不能答應我……”沒等南柯一夢将話說完,司機就打斷了他的話:“行,我答應你。”其實,南柯一夢所要說的和司機想的不是一碼子事,司機想的是南柯一夢肯定是要求他以後再有此差事別忘了叫他,但南柯一夢所想的卻是:這麽多的毒品能有海關水警保駕護航,這驅使他們的人在月城必定能呼風喚雨,苑淑柔失蹤一事是否也與這人有關呢?不管如何,若能跟着司機探明毒品的來源去向,不論牽涉到苑淑柔與否,可為意義是重大的。
南柯一夢腳下生風,幾個來回就把貨卸下并裝車了。那些毒品足有十袋,船艙裏剩下的只是煙酒糖果等掩人耳目的東西,南柯一夢想了一下,一并裝上車。司機在駕駛室裏躲風避雨,半支煙還沒燒到,南柯一夢突然把車門拉開,吃了一驚,原來武黛等人全擠到駕駛室來了。
“你們要避雨也不找個寬敞的地方?到這裏來湊什麽熱鬧?”武黛道:“若不是我們幫你解決了俱樂部門外的哨兵,你能全身而退在這裏助人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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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雖被武黛用槍脅住,仍露出一派傲岸:“人不可貌相,很好,你把車闩插上了嗎?”南柯一夢說:“這些事你用不着擔心,我早就辦好了,現在你該兌現我的要求了吧。”司機說:“你這麽急幹什麽,下次有貨我一定叫你,絕不徒托空言。”
“不,我的要求并非如此,我想搭個便車和你一起去兜兜風。”南柯一夢說。武黛趁機給司機增加了壓力。司機立即被打回原形,傲骨撮鹽入水,惶恐道:“你們想殺人越貨?”
“悖入悖出而已,不要驚慌。”南柯一夢吓唬他。方向盤前面的一塊牌子引起了南柯一夢的注意,上面寫着:“蕞爾銳鷹092。”還紋有雄鷹展翅的圖案。南柯一夢暗想;這不是銳鷹王子的府名嗎?這麽說,這司機是銳鷹王子的人了。
司機顯得畢恭畢敬的熱情,說:“關于這塊牌子上的字和數字的意思,我能為你效勞嗎”?南柯一夢說:“不需要了,我只要你對我的要求作出決定。”“其它事我還能勉為其難,但這件事…讓步就意味着自掘墳墓,還請你們高擡貴手。”司機還是不肯屈從。南柯一夢将手托起,武黛意會,把槍交給了他。“砰”。南柯一夢對着駕位上頂開了一槍,然後說:“這次我就當是槍走了火,你最好放聰明點兒,否則——”。說完,他又用槍抵住了司機的耳朵。
“我不多嘴了,照辦就是了,”膽小如鼠的司機說着,從腰間掏下鑰匙。南柯一夢這才罷手,他對石果、宋琪、梁橙三人說:“三位姐姐,現在人浮于事,你們先到車廂裏委屈一下吧!”司機的那串鑰匙數量很多,不下于二十把,他在找選鑰匙時神色雲谲波詭,選擇過半時,他下意識的頓了一下,那賊溜溜的眼睛、做賊心虛似的望了南柯一夢一眼。
“嘿嘿”。司機的陰謀賊舉暴露了,為了不讓南柯一夢和武黛猜忌自己,他一笑掩之。南柯一夢對這藏刀之笑遐想萬端:“我們兩調換一下位置,看你笨手笨腳的,分明是玩忽職守,不把乘客的人身安全放在心上。”司機立即抗議南柯一夢的無理猜測:“你不相信我?”南柯一夢說:“對不起,在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兩個人,一個是我自己,一個是我深愛着的苑淑柔”。
“我…”
“砰!”南柯一夢看到司機還要繼續嚼舌,又對着他的大腿放了一顆‘啞然丸’,然後說:“你對我們來說,只有絕對的服從。”司機無法再抗議不遵,他拖着受傷的大腿,笨拙的和南柯一夢交換座位。他臉呈青紫色,一息尚存似的告誡南柯一夢:“你不懂電,別亂摸高壓線。這裏安裝着重重機關,二十一把鑰匙中除了第八把,其它全是機關的鑰匙。”南柯一夢鷹瞵鹗視司機:“老實說,這裏面有沒有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機關。”司機說:“有,它是受第十五把鑰匙控制的芥子氣,因此那把鑰匙又叫‘十五追魂鑰’它就在我的頭頂上方。”南柯一夢不再言語,按着司機指定的行車路線引擎開去。卡車駛到一條柏油路的盡頭便沒路了,那裏三面臨水,左面三百米處是‘貧困同胞互援會’。
“你存心耍我?”南柯一夢把車停下,似有不可饒恕的樣子,選了第十五把鑰匙欲再次引擎。司機汗液全身百發,說:“我都尿了三次,這次屎也來了,此處便是我們的目的地了,我真心好意的最後一次奉勸各位,你們五人此去肯定是斷線風筝,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南柯一夢說:“謝謝你的好意,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據實回答——你是不是從鐵龍山蕞爾谷來的?”司機聞問震心慌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南柯一夢欲故技從施,司機一看不妙,急忙說:“是、是…,我就是從你說的那兒來的。”
“這麽說你是銳鷹王子的人了?”南柯一夢又問。司機說:“是、是,沒錯。”南柯一夢說:“最近——特別是昨今兩日谷內有沒有發生…”南柯一夢話不盡意,司機卻搶着回答了:“昨日我出發前,王子曾委與喜托,邀‘七三·一工程’月城分部部長十日後前去參加他與前谷主苑骊山女兒連理之婚禮。”南柯一夢聽到司機這麽一說,心急如焚,他嚴肅的對司機說:“你不會騙我們吧。”“我只是據實回答而已,現在你得向我保證,千萬別過河拆橋——把車燈關了。”司機說罷,從南柯一夢的座椅下拾起早已備好的三塊石子,每相隔二十秒鐘向柏油路旁的下水道投去一塊,最後一次投下時過二十秒,-五人只覺卡車有異常顫動,
“月戊貧困同胞互援會”地下室第六機要室。
獨霸天由兩名貼身保镖和執行秘書護衛着,雙手捧着為讨好銳鷹王子而覓得的鳳冠霞帔臉帶春風得意之色來到看管苑淑柔的臨時牢房。“公主,您在這裏還住得習慣嗎?——噢”獨霸天一拍腦門:“請您恕屬下不敬之罪,屬下現在應該叫您為王妃了。”不是說苑淑柔已于昨日飛赴越南了嗎,怎麽會在“互援會”的地下室呢?雖然前面我們已知那鐵龍山蕞爾谷的公主苑淑柔是假的,但獨霸天送鳳冠霞帔與苑淑柔不無關系。卻說當日獨霸天雖被銳鷹王子授予“七三·一工程”月戊分部部長一職,下車伊始未過三日,銳鷹王子又派得一人來作為執行秘書協助政事。獨霸天每每決事未與其謀,全遭扼殺。連受王子責罰,後屢行事動辄得咎,或私事銳鷹王子未蔔先知,于是獨霸天才知自己無權,實為傀儡。獨霸天不甘永遠看執行秘書臉色行事,大肆巴結,彈冠相慶。有一次問及銳鷹王子的情事,執行秘書這樣對獨霸天說:“王子一向愛江山更愛美人,他說此生若得與蕞爾前霸主苑骊山之女苑淑柔結為連理死而無憾,王子縱觀世界結婚習俗,尤為喜愛中國古老的婚儀禮法——新娘穿戴着絢麗的鳳冠霞帔禮服和自己心愛的人舉行婚禮。”
獨霸天還從執行秘書口中得知苑淑柔數月前已從蕞爾逃出,有耳目證實她到了香港。獨霸天心下暗自歡喜,派出耳目眼線全天尋找。工夫不負有心人,獨霸天了卻了王子心事,王子大加贊賞。獨霸天假以虛心,不敢溢美。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要銳鷹王子放心,新娘和新娘裝一定速備送回。
“我不想和銳鷹王子的走狗說話,請你滾開!”苑淑柔惱怒說。獨霸天隐忍未怒,涎皮笑臉地說:“對不起,王妃,成人之美人人當仁不讓,我現在被王子授予押禮先生一職,送鳳冠霞帔來給你穿戴。”獨霸天把鳳冠霞帔從鐵欄外遞了進去。“老來風,還不快給部長看座。”一名保镖責斥看守。被叫做老來風的看守樣子似過了耄耋之年,鬓發蒼白,一望無牙。他杵着拐杖蹒跚地把一張椅子搬到獨霸天身旁。“獨部長,我爸爸老筋蕩向你遞交的申請書您查閱了嗎?”老來風氣喘籲籲的說。
“啊,查閱了,真是讓我感慨萬端啊,人生七十古來稀你還老骥伏枥。”獨霸天眄視鐵欄裏坐在牆角奄然落淚的苑淑柔。苑淑柔看到獨霸天不懷好意的眄視自己,恐懼的卷縮着身子。執行秘書此刻說了話:“部長,別與這個老頭子一般瘋癫了,我們先回會館吧。”獨霸天這才一本正經地說:“092司機什麽時候到。”執行秘書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說:“這個時候——也快了。部長先請回會館休息,我們出來了這麽久,也許肖頂鶴那兒已有了我預想之果,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已向管事打過招呼,092號一來馬上向您報告。
獨霸天等四人剛從另一條密道離開,驀地只聽警報器嗚嗚嗚地響個不停。地下室的警報是一種未雨綢缪的預警,不管是敵是友,踏入地下室時,警報都要鏈串在間隔時間內響三次,讓布防人員進入戰備狀态,嚴陣以待。南柯一夢、蕞爾092司機、武黛等幾人跟着卡車緩緩而下約有六丈有餘後,卡車便停止不動了。卡車的前方,是一條長不知多少而寬足有兩丈的地下行車道。車道兩旁置的霓虹燈錯落有致,壁壘森嚴,崗兵全副武裝持輕機槍站立兩旁。南柯一夢把車燈打開,心裏盤算着如何行動,當務之急是鏟除身邊這只未被馴服的老虎以免養虎遺患。離卡車最近的兩個哨兵抱着槍走了過去,南柯一夢看到司機伸頭往車外望,對着那兩個哨兵又是眨眼又是躲躲閃閃地向着南柯一夢指指點點。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南柯一夢神不知鬼不角地把象征追魂令的第十五把鑰匙插入啓動器,一手抓過司機,由于用力過猛,司機不但坐正了,他的衣服還被撕了一塊下來,胸前現出了一幅雄鷹展翅圖,司機未知死期将至,還想問南柯一夢讓他回身是為何事呢。芥子氣從他的頭頂順流而下,向四面八方擴散,所至之出均是白骨如雪。俯仰之間,他的整個頭部變成了禿無寸發的骷髅頭。芥子氣初戰告捷,大獲全勝,更加肆無忌憚地順頸往下流。
南柯一夢即景生情:“司機胸前的紋身圖也許會給自己帶來事半功倍的作用,這刺青可能是蕞爾每個成員身份的一個共同标志,如果自己沒有,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芥子氣已流到離紋身圖只有兩分的地方了,南柯一夢出手如迅雷閃電,那塊“鷹皮”信手拈來。巡檢被092司機的肉糊臭味和芥子氣的大蒜味熏得望而卻步,待到“煙消雲散”時才跑過去,拉開車門。“十五追魂鑰。”一名巡檢發現了變成了一具骸骨的蕞爾092司機,風聲鶴唳地說。南柯一夢淡淡解釋:“這是警方的卧底,剛才差點治我于死地。”
“雄鷹長嘯囊四海。”巡檢突然蹈常襲故,說了這麽一句暗語讓南柯一夢對。南柯一夢想都未想,對答如流:“麻雀短嘆任你宰”巡檢一聽此言,愣怔着,驀地将槍口對着南柯一夢:“你小子對的是什麽屁暗語,離弦走板兒,這句暗語的真對應該是‘鴻鹄展翅括五湖。’”南柯一夢認真不惶:“你我各執一詞,不無道理,但你們沒聽到消息嗎?銳鷹王子前兩日不知出于何故,突然将這句暗語改了,不知這‘麻雀短嘆任你宰’寓意何在,咱們姑置勿論,先辦正事再說。”
巡檢挑毛揀刺沒挑出毛病來。南柯一夢的能言善辯使巡檢對他疑心大起,他們是見縫插針、無孔不入的高手,自己不行,推能讓賢。右側面的一道石門突然開了,一名內務高級人員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張紙。盤查南柯一夢的巡檢立即走過去向他彙報檢查情況,只那人連連點頭,一副很滿意的樣子。那人拿着紙向南柯一夢走了過來,笑顏不泯,說:“安息香先生,鄙人叫查必嚴,對不起,蕞爾剛傳來了你的一份個人檔案,請你配合我們例行公事。”查必嚴假裝沒看過似的又看了一下那分檔案,說:“這照片——這位小姐是貴……。”
南柯一夢初聽查必嚴提到照片,頓覺紙快要包不住火了,當下暗自滌心防備,聽到他突然提及武黛,才微微退懼,南柯一夢說:“什麽貴不貴的,你們的桃花運來了,銳鷹王子感懷你們勞苦功高,為政事而荒廢了私事,一個個都快四十了還是光棍一條,因此特賞你們美女四名,以資鼓勵。”“四名?那……”查必嚴不能相信,為什麽沒聽到部長漏洩過春光呢?他稍有微疑。南柯一夢看出了他那點心思,說:“是的,四名,另外三人在卡車裏,這能與我坐在一起的靓女是綏誰的,想來你們比我更清楚,查必嚴,難道你想染指?”
查必嚴當然知道是誰的,南柯一夢這麽一吓,讓他膽寒心顫,立即脫口:“部長——安先生,請你別戲弄我了,我查必嚴再是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呀。”南柯一夢說:“不敢就好,你們部長在這裏嗎?叫他來見我。”查必嚴說:“你來得真不巧,部長送鳳冠霞帔來給苑妃穿戴,剛剛離開,部長吩……。”南柯一夢搖手打斷查必嚴的話:“苑妃?是不是前蕞爾谷霸主苑骊山的女兒苑淑柔?”查必嚴說:“是的,因此獨部長特別吩咐,如果安先生來了,讓我電話告之,一是為安先生接風洗塵,二是——也許部長想請安先生順路帶王妃去蕞爾。”南柯一夢急忙謝絕,說:“電告就不必了,等會兒我親自去找他。”
查必嚴連聲贊好,這樣愔愔啞默半晌,他又記起了相片之事,舊念複萌,“安先生,請你告訴我,這相片……”南柯一夢似乎絮煩了:“查必嚴,你為什麽總是這相片那相片的問個沒完沒了呢,這個先不要問,你快去把這裏所有的負責人全都叫出來,總不能讓我回去時全把這些美女送回去吧。”查必嚴聽到要選美女了,立馬來一個阿谀逢迎:“是是是,先把美女選了再說,地下宮只有兩個當家的,一個是我,一個叫做嚴必查。我這就嘻嘻嘻——給他打電話。”
查必嚴拿出手提電話,壓了幾個號碼後送到嘴邊:“喂,必查,你在……什麽……麻将,告訴你一個……嘻嘻……嘿嘿嘿嘿。”他用手蒙住嘴的一角,害怕走漏風聲似的,輕言細語地說:“王子給我們——給我們嘿嘿……送來了四位美女……除一個……什麽……不感……喂……喂喂。
查必嚴頗為遺憾地收了電話,笑盈盈地對南柯一夢說:“真是的,這嚴必查好賭不好……嘿嘿嘿。”南柯一夢一下子變得氣沖牛鬥:“什麽?上班時間他竟然去賭博,好啊,這是嚴重的渎職,我一定要向王子報告——好吧,卡車裏的那三個美女就全給你了。”南柯一夢說着下了車,手一招,查必嚴便跟了過去。南柯一夢解下車銷,打開後車門,石宋梁三人立即向查必嚴抛了個眉眼,再吹一個飛吻,弄得查必嚴全身骨架好象要散了似的。宋琪、梁橙(音譯:越南人名)一把将查必嚴抓到車上,還故意大放淫辭穢語:“先生,站着累嗎?我們的腿上舒服着呢,快來嘛。
南柯一夢見此情景,急忙說:“查必嚴,相片的事……。”查必嚴說:“輕重緩急,請安先生先把貨送下去再說。”南柯一夢如釋重負。行車道直線延伸一百米,一路上暢行無阻,車廂裏查必嚴的狎淫聲音就是通行證。車道的盡頭平緩而下是第二地下室的進口,進了第二地下室,道路彎拐不直,兩旁的防卒相對的多了許多,除了防卒,還有不知凡幾鱗集的非組織人員,看其裝扮,象是勞工,他們也與防卒一樣,對卡車和南柯一夢、武黛視而不見。後面幾個地下室的情況更不消說了,一路都是“春風和曦。”
南柯一夢對這座地下室有了初步的了解:地下室共有六層,上層似乎空洞無物;二層是小具規模的歌舞廳;三層是賭場;四層是軍火庫,不但戒備深嚴,且還橫七豎八地安裝着機關,緊急報警器;五層是毒品房,房前五寸內電線星羅棋布,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南柯一夢将車駛到了第六機要室——臨時看守室,他不急于下車,而是先觀察那裏的防守情況。那裏除了兩名老弱殘兵,便是被看押的苑淑柔了。苑淑柔憂心忡忡地坐在牆角,雙手撐膝托着下颚,似乎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和那種永世不得見天日的哀傷:“老來風,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王妃有何指教,小的任聽差譴。”老來風亦步亦趨:“請王妃恕我有眼無珠無知之罪。”
苑淑柔說:“你我無怨無仇,何罪之有?老來風說:“說來不怕王妃笑話,我今年已七旬過九了,男女之事初戀也未有過,所以前因後果,原來不知您的尊份,自不量力,産生非分之想。”
苑淑柔并不覺得那是笑話,問世間情為何物,已經快要行将就木的人了,還能為愛情垂死掙紮,相信只要是兒女情長的人,就不會認為這是個笑話,而是值得傳誦的佳話。“老來風,那……那我真的嫁給你,你要我嗎?”
苑淑柔說出了這麽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令在場的人無不張口結舌。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在屬下還沒知道你的身份前,談此事倒是我所願,瘸驢破磨,天作之合。但現在——不是我不想,只是我沒那膽,您是王妃,是我的老板娘,提到二老板,我們談虎色變,更何況您是大——哎,您這不是讓我飛蛾撲火,死無全屍嗎?”“武黛姐姐,你能幫我做件事嗎?”坐在卡車裏的南柯一夢請求身旁的武黛。武黛微微含笑,說:“如果我猜得不錯,她就是你唯一深愛着、其他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你都能夠為了她而坐懷不亂的那個女孩吧。宋琪她們已經把查必嚴解決了,這個老來風就交給我吧。”
“我不要他死,”南柯一夢說罷,給了武黛一陣耳語,武黛聽後大為不滿:“你真是重色輕友,這種馊主意虧你想得出來。”南柯一夢把武黛硬推下車,說:“拜托拜托,黛姐姐,為人作嫁的是那個老來風,你可是我們的紅娘呀,求求你了,好不好,黛姐姐。”“行了行了,煩死人,我答應就是了。”
武黛在車旁理了理頭發,方才向老來風和苑淑柔走去:“老來風,我是月老從天上派到人間來和你成雙佩對的仙女,你喜歡嗎?”武黛故意扭動腰肢展現自己的身段美,老來風一瞧,說:“什麽?仙女,我看你倒象東施無鹽。”“去去去,老東西,真沒水準。”
武黛生氣了。老來風說:“不是沒有水準,你看我們這位王妃怎麽樣,看看,這才是正宗的仙女呢,她寧願抛棄錦衣玉食的榮華富貴生活,不嫌我老太龍鐘,粗衣麻褲,若與她無緣牽手白頭,我寧願——寧願無妻而終——也不要你這個醜八怪。”“老來風,你說的好讓我感動喽,人美在心不在貌,有情人應該終成眷屬,我可以幫助你們達成心願。”武黛說。
老來風聽到事情将有轉機,便迫不及待地問:“願聞其詳。”
武黛說:“這位小王妃雖只到瓜字初分之年,但身高體态與我有些神似,我們就來個因材制宜,偷梁換柱。”“這倒是一條好計,你從這兒發親時穿着鳳冠霞帔,戴着蓋頭,自然沒人識破,但你到那兒後,不就一切都昭然若揭了嗎。”老來風蕩垢尋瘢,以求計劃天衣無縫,武黛卻已将可能留下的後遺症徹底根除,使計策嚴絲合縫:“沒關系,你們不用擔心,在我走之前我會先以王妃的身份讓他們放了你們。”
“好,一切仰賴小姐了,請小姐賜教姓名,容我老夫少妻逃離水深火熱,定以神靈相待,以報你的大恩大德。”
武黛說了姓名老來風又說:“武小姐是坐那輛卡車來的,車上還有人嗎?是男還是女?”
武黛不知到老來風是何用意,但也一一做了回答。老來風聽後搖搖晃晃地走到車門邊,向南柯一夢打問訊:“司機先生一路辛苦了。”
“談不上。”南柯一夢憤懑說。老來風和苑淑柔、武黛說的那些話語是易燃易爆的,南柯一夢聽到了,能不禁止、能給老來風好眼色嗎?“司機先生是第一次駕臨此地吧,你送的貨應該放在第四室,你走錯路了——今晚是我的大喜之日,你能不能賞臉喝杯喜酒再走”。“對不起,我還沒發工資。現在囊中羞澀,怎麽好意思白吃白喝呢。”南柯一夢此話別有他意。老來風極為尴尬,似乎一番心意變成了一個乞丐的施舍請求。“先生說笑了,實不相瞞,我也是別有所求的,先請先生不要推辭。”
南柯一夢淡淡地說:“說來聽聽。”“待會兒請先生替我拜堂。”老來風也是舊俗婚禮的崇拜者:“你瞧我這膝蓋,跪不下去了。”南柯一夢方才轉怒為喜,自己當新郎可以一箭雙雕:“實在對不起,今晚也是我的大喜。”南柯一夢故弄玄虛。老來風問:“我的時間是寅時,你的時間是否錯過?”南柯一夢說:“寅時是良辰吉時,我怎麽能超前或退後呢,不過我們娶妻的距離一衣帶水,我想我能一身二職、并行而不悖”
“你是什麽意思?”老來風說這話的動機出自那“一衣帶水”一詞。“因為我要娶的人就似你要娶的。”南柯一夢故意在語音上做文章。老來風雖是快要日薄西山的人,但眼不花,耳不聾,他聽到南柯一夢說的是平舌音的似,以為是指武黛,因此才息事,一笑置之。這時武黛走了過來,問老來風:“老先生,您的婚禮将如何進行呢?要是有一本結婚證就十全十美了。”南柯一夢不老來風的想法扼要地向武黛說了一下,武黛很爽快地說:“沒問題,區區鳳冠霞帔,送都可以。”老來風當下意興盎然,蹒跚地向南角的一張木床,佝偻着腰對床上的老頭說:“爸爸,您知道嗎?今天我終于結婚了,您老人家高興嗎?等一下我叫那小夥子扶您坐起來,讓您給他和您的兒媳婦——不不,給我和您兒媳婦住持婚禮。”
老來風又回身走去臨時“牢”欄,扯出鑰匙,打開鎖,苑淑柔灰灰地坐在地上,望着那鳳冠霞帔發呆,鐵門打開時所有的摩擦聲向她沒有聽見,不知自己從老來風和武黛初談話結束到現在已經在地上坐了、想了多久。直到有人把自己從迷茫中弄醒。擡頭一看,是武黛,笑容如花綻放。見苑淑柔看自己,武黛便說:“請新娘子随我到卡車廂裏去換禮服。”
苑淑柔一聽到“新娘子”、“禮服”再看看一臉喜氣堆積的老來風,此刻才有些惶遽,一動不動地站着,武黛自是猜不到她的心思,不管她願不願意,拉着就往外走。武黛拿出南柯一夢給的鑰匙打開車銷,苑淑柔一看到石果、宋琪、梁橙,有點迷惑,武黛急忙說:“新娘子別害怕,她們都是我的好姐妹,請進去換服裝吧。”苑淑柔沒有是與否的反應,因為這句話是用她的家鄉語說出來的,她又吃驚了,目瞪口呆,半晌才斷斷續續地說出幾個字來:“你…你們…”
苑淑柔萬萬沒想到,在這非常時刻,他鄉遇故梓,武黛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馥郁的鄉情漫散在只字之間:“小妹,這裏不是老鄉見老鄉那種适宜傾訴惆悵的地方,現在我問你一件事。”“你問吧。”
苑淑柔拭去了最後一滴歡喜之淚。“你要嫁給老來風是出自于真心的嗎,象你這麽大的人應該有戀愛了,他不在你身邊?”
苑淑柔百感交集起來,轉身背着武石宋梁四人:“初戀是永恒愛情的鎖鑰,正如你說的一樣,我現在正處于初戀甜蜜中——我是名門閨秀,家富敵國,但絕不是那種吃不了苦的人,我嫁給老來風是不得已而為,我要逃離樊籠,出去找他。”
“真是這樣的嗎?”武黛信疑參半。這時聽得老來風向她們喊說:“小黛,你們準備得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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