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有條子

“麻、麻哥，可你說了，只要我把錢帶來，你就會給我的……我、我不行了，麻哥，求求你了，給我一點吧……”老舒頭其實并不老，四十上下年紀，但一臉瘦削，面色晦暗，兩眼深陷，此刻的他整個人蜷縮着，不住發抖，眼淚鼻涕止不住。

麻軒對着按摩女揮了下手，按摩女随即退下，麻軒翻身坐起，一邊的馬仔随即給他點煙：“瞧你那出息……”他深吸一口煙，靠在那裏望着老舒頭，“帶多少？”

老舒頭随即從包內掏出一沓錢：“這、這可是我兒子的救、救命錢……”

麻軒滿是麻子的臉上面無表情：“喲，你兒子的救命錢你也舍得花？你兒子不要命了？”

“麻哥，我求你了，你快給我點吧，我不行了……”老舒頭抖得更厲害了，整個人意識都不太清晰了。

麻軒對着身側的馬仔作了個手勢，馬仔随即從身上掏出一小包扔在老舒頭面前。

老舒頭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抖擻着拆開，一把塞入嘴裏，卻發現并不是粉末：“這個……這個不是海白菜？”

“我現在手上只有豬肉，你愛要不要！”麻軒示意馬仔拿起錢，兩人正要出去時，門突然被人打開，那人對着麻軒說了三個字：“有條子。”

麻軒随即瞪大眼，轉而朝包廂內奔去，馬仔忙幫他打開窗，麻軒也不顧自己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條浴巾，随即翻窗而出。

三樓還是挺高的，麻軒爬出窗外，被風一吹，才像是清醒了，往下一看，身上的冷意加上心裏的懼意，一下子全身發抖起來。

“抓住邊上的繩子！”黑暗中，有人說了句，麻軒忙朝邊上看着，果然有一條粗繩，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伸手抓住，繩子随即随着他的重量迅速往下。

“啊！”麻軒吓得尖叫。

樓上房門被踢開，還在吞食着豬肉的老舒頭瞬間被人壓倒在地。

“舉起手來！”

“給我下來！”

正準備要跳窗的馬仔也被人拉下來。

“雙手放頭上，蹲下！”

“頭兒，有人逃了！”

“站住！再不停住就開槍了！”

麻軒擡頭望了眼，黑洞洞的窗口有人探出頭，随即響起槍聲。

麻軒吓得手一松，頓時整個人從二樓掉下去。

等在樓下的葉北城看到掉落下來的麻軒，他朝周圍看了眼，忙将一側的垃圾筒推過來。

麻軒剛好掉落到垃圾筒內。

“頭兒，他掉下去了！”

“陳權，去樓上！”被稱為頭兒的人縱身一躍，跳出窗口，抓住邊上剛才麻軒所抓的繩子，迅速滑落下去。

麻軒摔入垃圾筒內，葉北城朝垃圾筒踹了一腳，垃圾筒随即倒下，他上前，一把攥住光溜溜的人，将他拉出來，麻軒才站穩，巷子內突然進來一輛面包車，葉北城将麻軒推入車內，車子疾馳而去。

跳下來的人随即拔槍，對準着面包車射擊，砰砰幾聲，子彈打在車身上，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一會又傳來車子轉彎的打滑聲，一忽兒，車子消失在巷子尾。